重生之一等帝妻 099功過是非,賞罰分明

作者 ︰ 步月淺妝

時近午時,顧雲曦終于在含光宮前看到了一身血跡殘漬的公孫墨和公孫成霖,顧雲曦徐徐走過去,安然行禮,「拜見二位殿下。」

幾個月不見,公孫成霖面上多了幾分沉穩,雖然一看到顧雲曦那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卻是極為持重有度,「雲曦,好久不見。」

顧雲曦嘴角一勾,看一眼面色沉靜的二人,料想著宣武門之變已經收拾妥當了,她回頭往含光宮一瞟,意有所指得道,「皇上已經醒了,宣二位王爺進去呢,皇上畢竟年事已高,總是喜歡看到子孫圓滿喜樂的。」

公孫墨的目光一直在顧雲曦面上婉轉,此刻聞言眸光一眯,與顧雲曦對視一眼,為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在公孫墨二人身後,是幾個顧雲曦未曾見過的將領,顧雲曦目不斜視的轉身,領著公孫墨二人往含光宮內走去。

經過昨夜的亂局,含光宮內免不得人心惶惶,走過兩道儀門,含光宮的大殿之外等著好些人,公孫墨眸光一掃,顧中正、文淵、等人都在其列。

進了大殿,主位上的公孫烈面色微微有些慘白,賢妃趙湘瀾一身水藍色湖綢宮裝侍立在旁,公孫墨看了看趙湘瀾,見其面色淡然並未有何不妥,這才舒了一口氣。

「兒臣,拜見父皇。」

公孫墨與公孫成霖跪地行禮,公孫烈輕咳兩聲,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著二人起身,顧雲曦低垂著眸子,站到了殿門旁側。

「都處理妥當了?」

公孫墨上前一步,「回稟父皇,都處理妥當了,京中南北兩市閉市三天,今日里只有朝御門開,神蹤府的人長在城內大肆搜捕,必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人。」

微微一頓,「所有犯案之人都押解在天牢,還請父皇定奪。」

公孫烈好似十分疲累的閉著眸子,手指隨意的扣著椅臂,「成霖上了折子說川西軍中有事,不能按原計劃回京,這會子倒是來的正好。」

公孫成霖面色微變,當下便跪了下來,「回父皇,兒臣臨走之時川西軍有內賊作祟發了一場小亂,兒臣情急之下發了折子心中卻是掛念著父皇,便下了狠的將頭犯幾人處決了,這才將亂局震了下來,兒臣本想帶著人馬走一段之後再送折子向父皇請命的,結果送折子的人剛走到京城外便發現城外的駐軍有異動,待回來稟報了兒臣兒臣才領著兵馬直接趕到了京城外,正好遇上了這場禍事。」

公孫成霖心中有些微的忐忑,說完這些話之後目光不由得往公孫烈的方向瞟去,良久,公孫烈點著頭,「很好,若非此次你來晚一點兒,朕現在就不可能安然坐在這位子上了,來人——」

話音落下,秉筆太監已經上前听旨了,公孫烈又輕咳了兩聲,「成王治軍有道,救駕有功,晉為親王餃,賜親王珠三顆。」

話音落下,在場幾人都是面色一變,有功固然是要賞的,可是這賞賜未免太高太快。

公孫成霖背脊一直,趕忙伏地謝恩,侍立在公孫烈身後的賢妃聞言看了公孫墨一眼,公孫墨卻是面色如常的並不回應,待公孫成霖謝恩起身,公孫烈才招手宣顧中正等人進殿。

這中間福安又給公孫烈送了一碗湯藥來,聞著那湯藥的味道,顧雲曦又想到了當日進內殿所聞道的氣味兒,當下眉頭便是一皺。

「微臣拜見皇上。」

公孫烈喝完了湯藥起色當即便好了許多,揮揮手令幾位近臣起身,端正了身子看著堂下幾人,在站著的都是他平日里十分倚仗之人,雖然位份不等,卻都是實打實有實權在手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公孫烈頹然的向後一靠,「想必眾位愛卿都知道了,現如今所有的犯案之人都在天牢等候發落,不知道幾位愛卿有什麼想法?」

顧中正等人相視一眼都沒有要上前說話的打算,這邊廂文淵見眾人俱是不言不語,便上前了一步,「回稟皇上,依微臣看來,這群亂黨乃授鐘林雲指使,妄圖扶持太子殿下上位從而執掌大權,若論發落——」

文淵拿眼角掃了公孫烈一眼,「若論發落,必然是以鐘林雲為首。」

話音一落當即有另一人站了出來,此人乃是宣政殿大學士吳克,歷經三超,極為德高望重,只見他眉頭緊皺,「文閣老此言倒是忘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年二十有六,位及東宮,卻坐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依微臣看,太子殿下之罪與鐘林雲等重。」

公孫烈閉著眸子不言不語,正當此時,含光宮外有內侍稟報,太子妃求見。

眾人面面相覷,此時此刻,這位太子妃為何要求見皇上?再想到太子妃肚子里好歹有大燕皇脈,眾人面凝神靜氣,只听公孫烈的答話了。

「宣。」

一個字落定,眾人都分立到了兩邊,顧雲曦心中波瀾微生,只見的一人素衣素面的走了進來。

趙瑯華。

與往日溫婉嫻靜卻又華貴雍容的印象不同,今日的趙瑯華步履沉重,慘白的面容上不見血色,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白裳一件,四個月的身孕已經微微的顯了懷,她身子挺直,帶著一股子決然之色一步步的走到了中堂。

「罪婦郎華,拜見皇上。」

一開口便稱罪,公孫烈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他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這個從梁國遠道而來的女子,眸光愈見深沉,「何罪有之?」

趙瑯華伏地不起,沉聲道,「郎華身為太子殿下之妻,明知其遭逢大變心有邪念卻來不及阻止,明知太子殿下其罪重大應當自己以死謝罪卻妄念塵世面見皇上,郎華有罪。」

說到底這件事和趙瑯華並沒有關系,相反的,關于太子私藏龍袍還是她向皇上舉報的,此時此刻她又想做什麼?

公孫烈揮揮手,「起來說話。」

趙瑯華卻只是直起了身子,一雙明眉大眼看著公孫烈直直開了口,「罪婦初來大燕,曾因思念家鄉親眷而郁郁神傷,彼時太子殿下日日開解罪婦,更親自為罪婦烹茶侍筆,太子殿下待罪婦尚且如此,更遑論待血脈親人,皇後娘娘因罪被囚,太子殿下為皇後抄《懺悔文》數萬篇,但求為皇後娘娘寬恕罪孽,國丈因罪身死,太子殿下食素齋至今——」

微微一頓,趙瑯華眸光懇切,「皇後和國丈在太子眼中,並非十惡不赦,實為自己的血脈至親,他如此做是在替皇上和國丈恕罪,又何嘗不是在罪己,太子殿下得皇上循循教誨,刻刻寬厚待人,時時將孝道二字放在心中,雖則不曾有經天緯地之大才,卻也並非十惡不赦要謀逆犯上之人,縱然此行是受了奸人挑唆,卻也實在是滔天大罪,罪婦不敢求皇上饒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求皇上能讓罪婦與罪婦肚里的孩子陪著太子殿下一同上路,黃泉路上,一家人有所照應。」

趙瑯華字如珠玉,句句含情,卻又沒有故作可憐之意,再加上字里行間說出的太子的好,讓公孫烈心中一緊,這最後一句話,卻是一道晴天悶雷,公孫烈沒有想到,這太子妃趙瑯華今日里竟然是來求死的。

公孫烈有些微的躊躇,正在此時,卻是公孫墨上前一步跪地磕頭,「父皇,父皇乃傳世明君,既然知道皇兄乃是受了奸人挑唆,縱然有失察妄為之罪,卻也並非無法寬恕,皇兄素日仁孝,必定是日前皇後和國丈之事讓其心志郁郁,這才讓奸人鑽了空子,求父皇三思。」

公孫烈話音一落,公孫成霖便接了上來,「父皇,二哥此話有理,太子大哥與父皇乃是血脈至親,皇家天威固然重要,卻也比不上血濃于水,太子妃身懷大燕皇室血脈,此前大義滅親,此刻更不畏生死願與太子大哥同歸,此等忠貞剛烈實在讓成霖敬服,太子妃與太子大哥伉儷情深更讓人動容,還請父皇明察。」

德王說太子的謀逆大罪只是受人挑唆,失察妄為,成王說太子和皇帝血濃于水,太子妃忠貞剛烈令人敬服,不過是一瞬間的靜默,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來。

「請皇上三思,請皇上明察!」

公孫烈坐在上位,看著滿屋子的人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為何到最後要將太子干淨殺絕的人倒成了自己了?

良久,公孫烈深吸一口氣,罷了罷了,何不隨了他們去!

「太子妃忠烈,德王與成王仁孝,朕真是深感寬慰,但是無論如何,我大燕傳世百年,此等有違綱常禮法的犯上之事必然不能輕饒——」

公孫烈撫額一嘆,「雲南王鐘林雲居功自傲,貪婪無德,妄圖以亂兵奪宮,此等不忠不義犯上作亂之事天理難容,著刑部誅三族,其余親眷盡數貶為庶民,充軍流放,永世不得入朝。」

微微一頓,「太子公孫長卿,受鐘林雲挑唆心生邪念,無為無德,實乃皇家之大不幸,褫奪其太子之位,貶為縣公,流放至北境苦寒之地,太子妃隨行,三日後啟程吧。」

秉筆太監早已將旨意擬好,公孫烈頹喪的嘆了一口氣,卻仍是將強打起精神看著堂下諸人,「今日之事到此結束,余下一干人等由刑部盡數處以斬刑,任何相關聯之人都流放吧,越遠越好,雲南軍無主,暫時由成王安排,成王帶回來的救駕兵馬盡數論功行賞,由德王造冊呈給內閣安排,京畿衛需要嚴加守衛,京城興盛不可廢不可亂。」

說完這些話公孫烈已經累極,揮揮手讓眾人退下便起身往內殿而去,趙湘瀾目光復雜的看一眼公孫成霖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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