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今日的太陽似乎有偷懶的嫌疑,忽明忽暗的躲在烏黑的雲朵背後,外出的人們依然堅定的走出家門,只是或多或少的包里或手上多拿了把傘。
劉莉莉一家人起的很早,雖然昨晚和家庭的新成員ET玩的比較晚,但是今天要去看已經手術完的外婆,因此起了一大早的一家人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
原本擔心的一家人在接到舅舅說手術很成功的電話後心情鎮定了許多,再說有了劉莉莉空間里養生固本培元的東西後大家有十足的信心外婆可以恢復身體健康。
搭早班飛機,時間很趕,一直到找好位置放好行李後,劉莉莉才真正的休息下來。系上安全帶,廣播與空中小姐在提醒飛機即將起飛注意關閉電源等信息,而姐姐和媽媽則準備利用兩個小時的空中旅程好好補眠,劉莉莉則望著窗外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自從中斷大學學業外出打工後,劉莉莉就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和外婆一起生活的城市,那個南方的小縣城。那個擁有她的童年以及少年時期的所有記憶的小縣城現在變成何等模樣她不得而知。細細數來她已經有快十年沒有回去過,以前是因為沒錢沒時間,後來是因為沒時間,再後來卻是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去,特別是媽媽把外婆接出來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她甚至認為自己應該永遠不會回去了吧!現在若不是因為外婆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回去。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她沒有考慮過,也許是認為沒有必要,也許是因為不想踫觸,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現在要回去了她是緊張的,緊張那些可能遇見的人,緊張那些她不願意想到的或快樂或遺憾的過去,緊張自己的現在。當然也是高興的,高興可以見到外婆,高興可以見到兒時的朋友。
近鄉情怯的心情隨著兩個小時的旅程慢慢的降溫,在飛機接觸地面略微彈跳晃動的那顆徹底的轉換成了淡然,剛才澎湃、忐忑的劉莉莉又變成了淡定、冷靜、理性的shu女劉莉莉。
又經過六個小時的長途大巴顛簸後她們終于回到了P縣城。
「小惠,回來啦!莉莉、萍萍都變這麼漂亮了,都不敢認了!」一下車,舅舅劉強的聲音熱情而洋溢,一米八五的身高,又是大塊頭讓劉強在人群中很容易被發現。
劉強在車站門口已經等待了二十幾分鐘,看著大巴車進來了兩趟,可是自己妹妹一家還沒有出現,原本要打電話再問問的他看見大門口又進來一輛時想著等等看才放下電話。來到下客區立即就看見人群中有三位美女很是顯眼,樣貌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來的,雖然衣服穿的是普通的休閑服,可遮掩不住的好身材以及白皙的皮膚都讓人明確的感覺到他們不是本地人。越靠近這三位美女的劉強越覺得她們眼熟,仔細一看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女性不就是自己妹妹麼,想必另外兩個就是自己外甥女了吧,沒想到她們這幾年變化這麼大,變的這麼漂亮自己都認不出了。
「哥,你等很久了吧!」劉慧很高興的看著已經有三年沒見的大哥。上次見還是因為回來接莉莉的外婆去上海一起生活,現在三年不見,大哥似乎又老了些,連腰都彎了些許。
「舅舅,辛苦啦,還麻煩你來接我們!」姐姐劉萍萍很是乖巧的說道,她三年前和媽媽一起來接的外婆所以對劉強不陌生,而劉莉莉大學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平常電話也很少,因此再次見到舅舅時驚覺那個小時候可以將她單手吊起蕩秋千的舅舅已經老了,但臉上憨厚的笑容與眼里的慈愛還是依然。
「舅舅,我好想吃你做的涼拌雞和臘肉哦!」劉莉莉走到舅舅身邊,很自然的將手挽著舅舅的胳膊說道。她一直記得當年家里窮,吃肉的機會少,雖然外婆一直貼補她們但是想經常吃肉還是不可能。所以每年春節時去舅舅家過年吃年飯就是劉莉莉最高興的時候,不光有新衣服,還有隨便吃的糖果與瓜子花生,更讓她歡喜的是可以隨便吃到撐的雞肉、魚肉、臘肉,而且在舅舅的料理下總能散發比平常誘人萬倍的香味。
「那有什難的,等會去醫院看了外婆,回去我就做給你們吃。」劉強笑著看劉莉莉,然後扭頭對著劉慧說︰「累了吧!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會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媽,她還不知道你們今天會來,她一直叫我不要告訴你們。」說完提著行李就領著大家先去他家休息安頓。
劉強原本是縣上糖酒公司的主任,後來由于計劃經濟的解體市場浪潮的沖擊大大小小的雜貨商店或是超市取代了糖酒公司。劉強在糖酒公司倒閉的時候下了崗,至今也沒有找到什麼固定的工作。而原本分配的房子也在全國房地產市場的熱浪下要收回重新開發。迫不得已的他在年近半百的時候借錢在離縣城不遠的鄉下建了棟小二樓,由于是借錢蓋房因此房子也沒怎麼裝修,原本打算自己的女兒嫁時一並裝修的,奈何近兩年生活並不如意外債還沒有還完,所以房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舊了許多。
每個人家都會有些極品親戚,要說劉莉莉她們家有什麼極品的話,那麼此人應該就是劉強的老婆張蘭了。
張蘭是縣城小學的老師,原來只是民辦教師的她在艱苦了十五年後終于熬成了正式員工,後由于她的工作表現刻苦教學水平良好被評為特級教師,因此可以說張蘭的工作生涯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里來說是相當優秀的,這點從她每個月發的退休工資上也可以知曉。
然而優異的工作表現並不能讓更多的親戚或是朋友喜歡她,因為她有小氣愛佔便宜、說話犀利愛是非的個性。劉莉莉一家更是沒必要接觸就不接觸她,特別是當時那麼窮的一家人在張蘭眼里的窮親戚是完全沒有必要常來往的。而張蘭的這種思想與個性言傳身教的交給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家里也就多了一個小極品。
劉莉莉還清晰的記的去外婆家的第一年過年去舅舅家吃飯時,七歲的她還不懂看別人的臉色,所以很高興在得到媽媽與舅舅的允許後去里屋抓瓜子花生放在衣兜里,準備回家後放在自己的盒子里以後慢慢吃。沒想到剛進去就看見舅媽在看電視,劉莉莉叫了一聲舅媽後就直接走到茶幾前用小手將瓜子花生抓了放在自己衣兜,這時舅媽斜眼看了她一眼說道︰「莉莉,拿這麼多你吃的了麼?你不給你表姐留點?你媽沒有教你小孩子不能這麼愛吃零食麼?你要多向你表姐學習她從來就不吃零食,你看看你和你姐學習不好也不愛學習、又愛吃零食不愛干淨,以後上學了那個老師會喜歡你們啊?!」說完後眼楮一直瞪著劉莉莉。年幼的她第一次見除媽媽以外的人如此嚴厲的和自己說話,因此嚇得不敢動,等舅媽瞪了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立即跑了出去,當晚連最喜歡的肉也不敢吃,只盼著趕快回家。
至于家里的小極品劉莉莉的表姐劉雯雯,小小年紀便學的母親的精髓。她和劉萍萍上一個年級一個班,班上的人都知道她們的關系,但每次別人在劉雯雯面前提到姑姑家的這兩姐妹時她都會說︰她們家又窮又髒,而且她們老是去自己家白吃白喝白拿,自己很多東西都被拿走了她們連謝謝都不說。說完這些還不夠還很貼心的勸自己朋友不要和劉莉莉兩姐妹玩,因為如果成朋友後所有的好東西就都有可能被兩姐妹拿走。那時的劉莉莉、劉萍萍因為這些事情沒少難過,但由于是舅舅家的女兒所以只能忍著沒告訴大人。
不知道現在這極品的母女倆是不是變好了呢,朝舅舅家走著的劉莉莉不禁想到。
「張蘭,劉慧她們來啦!」一進家門,劉強就大聲的叫著自己的老婆,讓她出來迎接一下。
「呦,劉慧回來了,這是知道老人家好了所以回來了!?還是專門回來照顧老人的啊?」張蘭從知道說劉慧她們一家要回來時就氣不打一出來。
自從她嫁給劉強以來這麼多年自己就沒過過好日子。年輕的時候家里窮,自己家還過的不好的時候劉強不光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自己妹妹劉慧一家,時不時的送菜買面,而自己娘家卻很少顧及。婆婆也偏心自己女兒劉慧對兒子劉強很少照顧,可是等老人家年老身體不好了才需要兒子,原本被劉慧接到上海可怕麻煩女兒非要回來,即使現在生病了也不願意告訴女兒,完全不怕給兒子增加了負擔。她說了劉強多少次了,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他依然那麼做,說什麼妹妹一個人帶著兩個女兒很不容易,他是大哥所以能幫的就要盡量幫。就像這次生病做手術,明明就欠著外債劉強卻不願意多說,不好意思問劉慧要醫藥費,想自己先想辦法付了以後慢慢再說。後來還是自己吵了許多次後劉強才打電話要的錢。
「嫂子,好久不見,這幾天辛苦你了,照顧我媽累壞了吧!我回來了,你趕緊好好休息休息不要累著了。」劉慧已經習慣了張蘭的這種說話方式,所以並沒有當一回事。
劉莉莉一听舅媽這滿含深意的話語後就明白這極品依舊還是極品,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舅媽。
「舅媽好,我是莉莉,這麼久不見舅媽還是那麼年輕啊!外婆這次生病可是辛苦壞你了吧!以後由我和姐姐來照顧吧!你好好休息休息!」劉莉莉說道。
「莉莉和萍萍長這麼大啦!還真是很久沒見了!你們回來就好了,要不我一個人照顧你外婆還真是忙不過來,你們不知道照顧一個生病的老人有多累。」張蘭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外甥女,驚訝于當年的丑小鴨怎麼出落的如此美麗,比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強多少,眼里嫉妒的一閃而過。
「別站著這兒說,等會她們要和我一起醫院,你就先去買些肉菜之類的,買只雞、買條魚,晚上我來做。妹你們先屋里坐。」劉強怕自己老婆說些什麼不好听的話,所以果斷的打斷了對話,打發張蘭出去買菜。
一听劉強讓自己出去買菜,張蘭剛剛臉上一點點的笑容立即消失殆盡。
「買什麼菜啊,家里還有昨天剩下的菜,這不吃多浪費啊,要買的話還是明後天再說!媽今天也只能吃稀飯而已,用不了那麼多菜。」一想到要買魚、雞、肉之類的又可能要花掉一兩百,她就覺得心疼,每個月自己的工資還債都不夠,劉強現在也沒有什麼收入只有每個月一千多的養老保險金,現在劉慧一家來了,估計也沒有錢,還要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真不知道這是欠誰的了要這麼的被折騰。
劉莉莉眼見著這情況,也理解舅**的想法,不想舅舅為難,畢竟舅舅家也不富裕。
「都怪我剛才說想吃舅舅涼拌的雞,主要是舅舅的手藝太好了所以我才記得,一回來就想解解饞。還有舅媽做的回鍋肉也是一絕啊!我每次在外頭吃川菜點到這道菜時總覺得沒有你做的好吃呢!」劉莉莉撒嬌的說著,朝張蘭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悄悄的將剛折好的伍佰元錢放在她手中,然後看著她。
張蘭感覺到劉莉莉拉著她的手時有東西放在她手中,于是接過來緊緊的捏住,將雙手背在背後,慢慢的模著感覺著應該是錢,至于是多少錢無法得知。
在劉莉莉扭頭拉著媽媽劉慧往屋里走了兩步後才听到張蘭歡快的聲音。
「那行,你們先坐著,我先去買些肉和雞,既然是外甥女想吃那怎麼也要做一些的,至于那些剩菜偶爾浪費一次也沒關系。你們先休息啊,我先走啦!」張蘭輕快的語調爽朗的笑聲無不說明她現在心情極好。
看見剛才一切的劉萍萍與妹妹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和媽媽一起到里屋將行李放好,準備一會就去醫院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