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涵看著一道風一般掠進來的男子,氣質是少見的嫻雅,容貌亦是十分的清麗,在屋里看了一圈之後,目光落在林梓涵身上,有些淡淡的失望之色。舒殢獍
林梓涵看著正忙不迭的找藏身之處的鐘易,心下明白了幾分,敢情是情人追上門了呢。她的目光也在那公子身上轉了幾圈,有些猥瑣的笑了笑,小樣兒,艷福不淺,隨便一個公子哥也是極品中的極品呀。
那小公子被林梓涵這樣赤luo果的眼光打量一番,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看來是害羞的,林梓涵大喜,恨不得撲上去捏一捏那可愛的紛女敕的小臉蛋兒。
小公子說話的聲音也是細聲細氣的︰「易哥哥。」
鐘易被這一聲一叫,無奈的回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公子︰「誰是你哥哥,別亂認親戚,拜托。」
西陵珺看著鐘易,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一雙眼楮似乎要流出淚來,隨著鐘易那句話,眼圈又委屈的紅了紅。
林梓涵暗暗驚嘆到︰好一個絕世美兔兒。
西陵珺反手指了指林梓涵,咬了咬嘴角,十分委屈的問道︰「她是誰?你就是因為她,所以一直躲著我嗎?」
林梓涵此刻是男裝打扮,她一瞧那小兔兒模樣一副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知道他定是誤會自己是鐘易那小子新交的好基、友了,連忙搖頭想要澄清自己和他的關系,她好端端的一個女人被誤會成他的情人就算了,還是個小受,她可收不得這樣的誤解啊,簡直是逆天逆天了。
哪知鐘易那無恥的家伙,一把將林梓涵樓在懷里,點了她的啞穴,笑米米的,貌似深情款款的,淺淺的對著她笑,那眼神中星火簇簇流光溢彩,有如斑斕的星河,那樣的目光里有對她的歡喜,有對她的寵溺,那一瞬間連林梓涵都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好基、友了,他摟著她的肩膀說道︰「你看到嘍,我有新歡了,你再不走的話,小心我立刻馬上的消失在你面前,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林梓涵此刻恨得牙癢癢,骨節被她捏的咯咯擦擦的響,她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鐘易這個小王八羔子,目光警告︰等著老娘弄死你丫的吧。
感覺到林梓涵的怒視,某無恥的小攻兒淺笑盈盈的轉過頭來,眼波在她身上一轉,林梓涵頓時覺得他的目光像一個鉤子一般,從她身上鉤過,從上到下,從里到外,華光流溢的,纏綿的,氣度雍容的對她一笑。15236719
林大美人,拜托啦,借哥哥用用,哥哥會感激的五體投地,以身相許的。
林梓涵回到︰去你女乃、女乃、的以身相許,姐是正常人,正常人懂啵。
兩個人目光交匯,你來我往。
西陵珺看到這幅你儂我儂的畫面,腳一跺,跑了出去。
當天,林梓涵和鐘易就拜別了大師。鐘易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當即出手闊綽,在荒郊野外的某個隱秘地方購置了一套豪華住宅。
是日,林梓涵和鐘易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一刻鐘之後,鐘易眼皮抽搐,身子往後一靠,懶懶的說︰「行了,看不過你,你想咋整咋整,記住不要打臉啊。」
「誰要打你臉了,本姑娘只是感慨當有錢人真好,隨便一出手就是一套房子,話說你在這買套房干嘛?」
「不動產啊,坐等升值啊。」
「少屁話,說人話。」
「狡兔三窟嘛,我只是想避開那家伙。那家伙肯定以為我連夜出城了,沒有想到哥哥如此聰明,等那家伙走了,我們再走,我可不想犧牲了哥哥的美色啊。」11vlx。
林梓涵翻了翻白眼。
「你禍害了多少無知青年啊。親。」
鐘易汗毛一抖,笑米米的說道︰「別叫我親,听著就惶恐。哥哥做了二十幾年的窮**絲,現在也要好好享受一下高富帥的生活嘛,哈哈哈。」
某人敢情是心里失衡,找安慰來著。
「話說,你對那廝做了什麼,千里迢迢的一路跟隨你,多麼好一人啊,生生的被你折磨晟那樣。」
「別說她,別說她,哥哥肚子疼。」
小金蛇自從出了那佛寺之後,就異常的亢奮,現在鐘易同志也能勉強的友好的接受這位同胞了,小金蛇大人蹲在桌子,眼珠兒咕嚕嚕的亂轉一通,林梓涵好奇,問道︰「面條,咋了,你大姨媽來了啊?」
面條同志抬頭,猥瑣的對她一笑。
林梓涵和鐘易被那笑驚的一個寒戰,突然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隨即就听到外間,噗通一聲巨響。
他們兩個嚇了一跳,以為有敵來偷襲,鐘易一拂袖,一道光似的射、了出去,林梓涵還沒看得清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林梓涵一直到現在還不知道鐘易的武功到底如何,他如一道白光射出去,便毫無動靜了。林梓涵也起身奔了出去。
林梓涵並沒有跑出去,只是出了門,她的身子就定住了,看著滿園的花,她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有一絲絲的心酸,瞬間變得有些苦澀,她突然記起那月光下高華遙遠眉目,那夜色里的柔和俊逸,想芬芳而皎潔碧水之岸的,層層蕩漾的漣漪。
那些記憶,隨著這滿園的花香,于歲月遙遠處,而來。
獨孤墨。
那些于濤飛浪涌心海深處的思念,那些永不因時光凋落的繾綣心情,那些于歲月雋永永不停留的呼喚,那些深深深深的愛戀。
在這個時刻,翻涌而來。
你在遠方,我在此處。
可有,听到,我的想念。
林梓涵還沒有從那綿長的情緒中蘇醒過來,就又听到噗通一聲,然後是一臉黑線的鐘易理也不理她的進了門。林梓涵好奇,奔出去,看見被扔在遠處的小正太。
小正太一臉無辜的看著林梓涵,眼圈又紅了。
當晚小正太就睡在那屋子外面的破牆下,林梓涵無比的唏噓,這看起來如此尊貴不凡的公子哥,居然在那破牆下那麼露天的蜷縮著,有時候會爬起來,痴痴的望著緊緊關閉的大門,有時候會爬上牆頭,四處張望,似乎想在眾多的房間里尋找到屬于鐘易的那一間,說來鐘易這家伙也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愛護小朋友,明知道人家在那偷看,生生的把那偌大的園子都點了燭火,就不想讓那小正太找到目標。
林梓涵有些擔心那小正太的安慰,起了惻隱之心,晚上給西陵珺抱了一床被子,空投過去,然後就默默的躲在牆角,听見那孩子抱著被子,喃喃自語︰「易哥哥,易哥哥……」
低回婉轉,愁腸百結,讓林梓涵都差點飆出眼淚來。
林梓涵當即就心一橫,不怕死的去質問那家伙︰「攪屎棍,你當真不見那個小正太,人家可是為了你,蹲了一夜牆角啊。」
梓梓下正圈。「你要喜歡那家伙,哥哥就讓給你,你要是再勸我去見她,就別來煩哥哥。」鐘易百年難得一見的發火了,而且是對著同樣彪悍的林梓涵,怒意沖沖的吼了一句。
鐘易往那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微微的嘆了口氣,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我能給你的終究不多,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就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我怎麼能讓你陷入那樣的惶恐和不安中,我寧願你恨我。珺兒。
林梓涵吐吐舌頭,灰溜溜的出去了,她逃似的沖出門去,門一開卻有阻力,又用力的推了推,才發現好像是有東西攔著。林梓涵本就被鐘易這一吼,弄得心情抑郁,于是抬腳就是一踢,砰的一聲門被彈開,外面有什麼東西滾了出去,隱約還有低低的一聲哎喲。
門外,有人滿身泥灰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楮,神情有些怯怯的,又揉了揉被撞到的,林梓涵看了看那灰頭土臉的人,正是那個小正太西陵珺。
又有幾個行動詭異的人在街角一閃,林梓涵疑心的瞄了瞄那轉角處。
西陵珺歪歪斜斜的爬起來,扶著門框看著林梓涵︰「對不起,那街角的不是壞人,是我父親讓我帶出來的護衛,他們都在遠處,不會打擾你們的,還有,還有……」
小正太絞著衣角,眼又紅了一圈︰「我知道,易哥哥喜歡你,可是,我都等了那麼久,你可以讓我見他一面嗎?就一面,就一面,好嗎?」
林梓涵看著她,覺得心里有些酸酸的,想到自己也是那般得而不見的心情,對這小正太有了幾分好感。這小正太這般心思托付,這般情誼綿長,這邊輾轉反側,這般憂心牽掛,這般愛里,帶著無法說出口的痛和折磨。
她欣賞這份為愛不惜一切的執著,而自己曾經因為逃避而丟失的愛戀,想到這,她有些不忍,慢吞吞的說道︰「那鐘易性子牛,你越是要見,他越是不見,你這樣又是何苦。」
「我,我,我只是想問他,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小正太的眼楮紅紅的,像個兔子眼,這孩子怎麼就是個淚包呢。
「得了,我就跟你說吧,我根本就不是他的新歡,我是個女人。」小正太听到她說不是新歡的時候,一雙兔子眼突然亮晶晶的看著她,可是听到她說是個女人的時候,那眼光又黯淡的下去。
「可是……」
「你這麼大老遠的跟著,那家伙也真是夠狠心的,你是皇族的人?」林梓涵想到鐘易曾經說自己這一世的名字叫西陵慶,難怪不肯叫這個名字的,因為林梓涵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整整笑了他二天,說這個名字果然符合他攪屎棍的氣質,西門慶,不錯不錯,帶花的西門慶。
「她是西陵攝政王西陵崢的女兒。」後面一個涼涼的聲音傳來,林梓涵回首,看見那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人,站在這初夏的陽光下,卻看起來如同一捧雪似的,涼涼的。
西陵珺看見他,驚喜的張嘴,喚道︰「易哥哥……」觸及鐘易的目光,有顫微微的閉嘴。
鐘易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復雜難言,那眼色里有著暮色昏沉般的茫茫,有似乎遠途旅人久居于路上的憂傷,但最後都化作那雙眸清明里的一絲蒼涼,他默默的看著西陵珺,半晌,無聲的轉身往回走。
林梓涵趕緊的推了推她︰「還不跟上。」
西陵珺,感激的望了林梓涵一眼,連袍子上的灰都顧不上彈掉,趕緊的跌跌撞撞的跟上去。林梓涵看著他們一前一後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微微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她看的出來,鐘易那小子其實是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只是嘴硬心軟算了,至于,他那龍陽之癖的模樣,一定是裝出來,讓這個小姑娘知難而退的吧,沒有想到,她確是這麼堅持的一個孩子,鐘易終是不忍的。
至于鐘易這麼做的原因。
相信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林梓涵一個人能懂了。
那麼,鐘易你勸我的,何嘗不是該勸勸你自己。
她輕輕的笑起來,那聲柔軟的「易哥哥……」那麼一個稱呼,又到底記載了你怎麼樣的過去呢?
==
北越皇宮。
聖蓮宮。
美麗端靜的聖蓮公主,一身月白素衣,衣角層層疊疊繡著金線蓮花,蓮花瓣或含羞待放,或含露欲滴,鮮活如真,依稀幾片蓮葉田田,淺碧微綠,零星散落于衣角之間,隨著蓮步姍姍裙角微微拂動而不斷的搖曳生姿,清雅而不失尊貴,她雙手捧藥,姿態虔誠,姍姍走向床榻旁邊。
床上的人依舊昏迷不醒,正是那日,聖蓮路過野郊救起的獨孤墨。
「公主,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會生氣的,公主把他安置在自己寢宮,若是三公主知道了,定會鬧得滿城風雨,毀你名聲的。那日後公主還如何選的好的夫婿。」綠衣婢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聖蓮輕輕一笑,緩緩的放下藥碗,直起腰,垂下眼瞼,手放在身前︰「無礙,我既然救他,就不會怕這些事情,他本就該是我夫君,若不是三妹,恐怕我早已經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