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仙簿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驚魂

作者 ︰ 上古七木

赤面鬼咬咬牙,尖銳地道︰「不一定,但閣下也不一定能勝在下,生死之分,只在于生前所施展的道法上,而在下對自己的修為,極有信心,眼前的形勢,更迫得在下必須加強自己的信心,或者閣下實際的修為,也不過爾爾!」

藍衫人帶著玩味的口氣道︰「不要冒險,這乃是賭命,你可知道,你若錯了,會是個什麼下場?」

赤面鬼吃吃冷笑一聲,望了望身下的幾位低階鬼修,轉頭強悍地道︰「我們的機會都差不多,但在下不妨告訴閣下,我若敗了,無論是怎樣敗法,閣下必然難有生望。」

捻著腰際的一塊水藍色的玉佩,藍衫人瀟灑道︰「听你的口氣,似乎是報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決心了?又或者你在酆都三千窟那蛇洞中的身份不低?」

赤面鬼傲然地道︰「‘流鬼窟窟主’河馬是我師尊,酆都三千窟坐上護法毗魂是我祖父,嘿嘿,老子叫做毗骨!」

藍衫人微微一怔,俄頃喃喃地道︰「原來是毗魂那老鬼的孫子」

赤面鬼微揚著那張仿佛滴血的紅臉,大刺刺的道︰「閣下含糊嗎?畏懼了嗎?任憑你三頭六臂,也開罪不了酆都三千窟,更何況我祖父在酆都三千窟的然地位,今天你閣下暈頭暈腦地愣充字號,我便叫你收不了場。」

藍衫人澀澀地笑道︰「不錯,酆都三千窟的確人多勢眾,這鬼荒三分之一的地域和近乎一半的修士都在其麾下,三千窟主項策在我鬼荒修真界巨擘,甚負威望,但是,你真的以為,酆都三千窟會為了你這麼一個小子會大動干戈嗎?你抬出你身份來歷恫嚇我,恐怕生不了什麼效果,還是換別的吧!」

赤面鬼毗骨冷銳地道︰「在下犯不著恫嚇閣下,我只是讓你知道你死在誰的手里,叫閣下明白你這閑事管得如何的愚蠢,又如何的可笑可悲!」

藍神人不置可否的淡漠道︰「是嗎?可笑不可笑卻不是我顧慮的」

毗骨大聲叱喝道︰「你是個瘋子和白痴混合成的怪物,在這個地域里,膽敢侵犯我行事的權力,就是自尋絕路,任憑閣下怎樣自我標榜與吹噓,都注定了一個‘死’字當頭!」

藍衫人嘆息著,道︰「看來你真是被你祖父寵壞了,壞得不可救藥了。」

毗骨暴跳著道︰「而閣下,免不了嘗試一下我這‘不可救藥’的手段!」

地面,大頭王八吼著道︰「前輩,不用和這家伙多纏,下手除掉他才是正理,也不睜開那雙狗眼看看清楚,找碴竟然找到酆都三千窟來?這不是他自己尋死是什麼?」

獨三也跟著幫腔︰「零碎劈了這狗娘養的,滅了他的元神,也好叫他知道招惹酆都三千窟的後果如何——虎嘴皮上拔須不是,就看他受不受得了這頭老虎的撥弄吧!」

藍衫人緩緩地道︰「我再問你一次,你還不肯走嗎?」

毗骨血紅的面孔上是一片猙獰又蠻橫的凶暴之氣,原本便恐怖的五官,這時更呈現可憎的殺機,他咬著牙道︰「要我走,沒門!你竟敢破壞我酆都三千窟的事,我就沒有其他任何考慮——這三個人,以及你,都必須死!」

藍衫人無聲地形成幾個字音的嘴形,仿佛對某個虛容冥渺的對象解釋什麼,然後,他平靜地道︰「那麼,我也不耽誤時間了,來吧。」

毗骨狂笑道︰「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家伙,既然你這麼著急去九幽地府,那在下就不介意送你一程了。」

這是地面的一名低階鬼修悄悄掩進,猛地祭出一把青色巨斧,劈斬藍衫人的雙腿而來,力勁聲急,罡風呼嘯,這一練氣士恨不得把對方立時劈做兩段。

藍衫人只是漫不經心地輕揮衣袖——非常安閑自然的背向身後,一點也不急,一點也不慌,更不似在提聚法力,他只是手臂隨意的動了一下。

化作直徑兩米大小的雙刃斧便「 嚓」的一聲,在空中化為鐵屑,如同青鱗一般紛紛墜落,輕風如煙,穿過半空,那掐訣的大頭鬼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形卻它如同釘子一般被一股千鈞之力生生打出地底三四丈深。

緊跟著一聲慘叫,眾人清楚,這大頭鬼再也爬不上來了。

沒有人看清這名手下是怎麼被打入地底的,甚至連一聲代表死亡的呼叫也是那麼低沉,仿佛嗚咽的囈語一般。

于是,其他幾位低階鬼修俱不禁駭然失色,頓時像石塑木雕的僵直著不會動了,那先前祭出的法器不再有法力支持,稀里嘩啦的跌落地面,撲騰起一卷卷的黃色煙塵。

毗骨注視死者身陷的那一口嘿嘿的土洞,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藍衫人,仍舊半轉著身子,淡漠的望著毗骨,他兩手倒剪,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毗骨血紅色的眼皮子突然一跳,聲音憤怒︰「大頭王八」

大頭王八抖了抖,嗓眼里宛如掖進了一把沙︰「在屬下在」

毗骨冷酷地道︰「你們還在看什麼戲?並肩子上!」

大頭王八咽了口唾沫,大頭上是一層綠︰「是,並肩子上上上」

答應道,他膽戰心驚的虛抓一把,將自己的法器攝回,深深吸了口氣,朝左右的鬼修像哭喪似的咧咧嘴,色厲內荏的大吼︰「道友們,一齊朝前撲,好歹把這雜種撂下再說!」

似是替自己壯膽,其他幾位低階鬼修應聲喝叫,分別從不同的角度,瘋牛一般祭出自己的法器,攻向他們的目標。

諸般法器和一道道的罡風弧刃在灰蒼的虛空里閃動著各色異芒,帶著破空的銳動和氣流的滾蕩,霹靂般地劈落,藍衫人屹立半空,驀的左臂在身前虛空一劃,向身下一按,藍芒吞吐,宛如他的法訣早在事前經過精深的演練一樣,那麼準確地捉住最快劈來的雙刃叉,幾乎在他揮臂的同時,這把雙人叉已經被藍芒一彈,閃電般反射出去,深深地切進了地面祭出此法器的鬼修胸腔內。

鮮血灑于狂嚎中,往外標揚,那低階鬼修膛目結舌,大頭王八與另一個鬼修還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業已覺得左胸部倏然沁人一股冰涼,一股尖銳的痛苦,全身生機與法力便這般冰涼沁人的一剎那冷卻了。

黑暗來得多快——那永恆的黑暗四個低階鬼修全在尚未倒地之前,即已變成四具尸體,他們側跌的姿勢怪異而可笑,手上還在掐著蒼白無力的法訣,但僅存在的獨三並不覺得可笑,他只是甫始祭出自己的一柄小劍,而小劍尚在半途,他的四個同道都已橫著倒下,強烈的恐懼震擊著他,獨三不由自主地驚嚎後遁。于是,他身體驟然侵入的那股冰寒來自右臂,冰寒還挾著撞踫的力量,獨三淒厲的狂嗥著,連連打旋往外轉,每一翻轉,便灑起一蓬蓬的鮮血!

這些個低階鬼修,在突然間交鋒,瞬息里滅絕,然則從開始到結束這微不足道的須臾空隙中,都沒有一個知道自己是如何送命,被什麼東西所殺!

毗骨也不知道他六名手下的死,是如何被秒殺的,因為那度實在太快,他僅比那些死了的鬼修稍稍多看到一點——他曾看見有一抹藍森森的光芒掣映而已。

眼角收縮,沿著背脊往上升的是透向椎骨的寒氣,毗骨已經在惶悚不安了,他覺得喉嚨里又苦又干,不知怎的,連衣袖中握著法寶的一雙手都沁出了黏黏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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