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初正在帳外,見白少卿快步過來詢問,忙施禮道︰「回討虜將軍,手術正在進行,很順利……」
帳內的大醫一听白少卿來了,除了兩個給戚鳳歌作最後的包扎,其余都出賬迎接他的到來,並且及時給對方介紹戚鳳歌的情況。
白少卿認真的听著,一進帳子,目光便凝在戚鳳歌身上,由她的臉轉到傷口,又從傷口回到臉上,神色嚴肅地坐在她的身邊,開口便問︰「出城作戰,為什麼不穿整套的鎧甲?」
原來白少卿情急之下手里的力度不由加大,觸到了戚鳳歌的傷處。
說著話,莫風和白宜已經挑簾進來。
她哼哼著,對白少卿道︰「耶律楚被我抓到了,他發誓說要是耶律澤死掉的話,他可以和山戎的皇帝進言停止戰事,而且他登上帝位,有生之年不會和扶風為敵,關外會保持以前的和|平……」
戚鳳歌叫李之初進來,帶人去接耶律楚,然後解釋道︰「我怕山戎的刺客會傷了他,所以將他藏了起來,他和耶律澤正在爭儲君之位,所以他答應若是我們殺掉耶律澤,他就會讓山戎皇帝答應和談,並且他在位期間,絕不會在這里挑事……」
白少卿拒絕了白宜的提議,也沒有征求戚鳳歌的意見,直接將她拉在了自己身邊,共同進退。
這個一定要解釋清楚,不然這家伙沒準又給自己按一個自由散漫的罪名,那剛剛說的一等軍功或許會降到二等,他很可能怕自己的功名蓋過他,所以要時刻打壓自己,這一點自己可要防著點。
在場的大醫們一看這架勢,馬上知趣的告退,李之初滿是自責地看了戚鳳歌一眼,默默退出帳外。
「我氣不過,想給你出口氣嘛!誰叫他對你使奸詐,我就是不讓他好過……」戚鳳歌半躺著接受白少卿的服務,一邊給對方解釋自己的行動原因。
對方依然沉默。
白少卿還要再給戚鳳歌作冷敷,被她毫不客氣的拒絕。
「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麼?……」戚鳳歌白了對方一眼,這廝,眼里就只有獎懲,沒有個人的感情麼?「我是為了你好不好?你一個大男人被那個芙蓉佔了便宜,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不感謝我就罷了,再要按軍紀處罰我,白奸臣,我和你沒完……」
白少卿輕輕以手背踫了踫嘴唇,低聲道︰「誰叫你不听話?自找……」
對方沉默。
戚鳳歌不由看了白少卿一眼,對方不動聲色,只眸光微微流轉,似乎在說︰這下你知道錯了麼?
「你有沒有被她親過?」戚鳳歌開始衡量白少卿的損失。
白少卿俊臉微紅,面沉似水,一邊慢慢移動冰袋,一邊低聲道︰「我沒有被她佔多少便宜,你不要聯想……」
片刻之後,疼痛漸漸散去,戚鳳歌瞪著白少卿道︰「你有意的,見我說了事實,你老羞成怒……真是心胸狹窄!」
「不敢勞討虜元帥,你叫李之初進來就好……」戚鳳歌往後撤到床里面,揮手請白少卿出去。zVXC。
這個家伙一見面就沒有別的話麼?比如表揚一下自己的勇敢啦,自己為保全東峪所做的貢獻什麼的,怎麼一見面就是質問的語氣,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是不是太有點不給自己面子了?
果然,戚鳳歌一听山戎的戰事要結束了,馬上坐起來滿臉歡喜地看著白少卿︰「我們這次出征就要結束了?!真是太好了!我終于可以月兌下這戎裝了,我要當一個悠閑的女人了!」
「鳳歌,你怎麼樣了?」莫風關切的上前幾步,想要扶住戚鳳歌,無奈白少卿在一邊,只得低頭仔細打量著她的傷勢,詢問道,「是不是很痛?怎麼沒有穿鎧甲就出去了?你應該知道這太危險了!」
戚鳳歌有點激動了,轉身坐起來,提高聲音質問︰「這還叫沒佔多少便宜麼?!
「你做的很好,不過,我記得和你說過要你守城,你怎麼會想起去抓耶律楚呢?」白少卿拿過冰袋很小心的為戚鳳歌冷敷著,想起戚鳳歌又沒有按常理出牌,不由問道。
白宜也上前來問詢︰「鳳歌,為父很擔心你啊,幸好只傷到了胳膊……」
終于戚鳳歌沒有辦法,只好自我檢討︰「我知道錯了,和敵人近身打仗應該全身武裝嘛,下次不會了……」
「戚鳳歌,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絕對會處罰你!身為統帥竟然視搏斗為兒戲,你以為你會一直這樣幸運麼?從今天開始你要給我面壁思過一個月!好好反省!」
「死了,被亂軍蹋死了——回答我的問題。」白少卿根本不給戚鳳歌躲避的機會,目光緊鎖住對方的一舉一動。
白少卿目光清冷,散發著冰寒的怒氣。
「回答我……」白少卿不依不饒,清冷的目光直直盯著戚鳳歌。
戚鳳歌當即做出懨懨的表情︰「我很累……」
「三殿下快請坐,公爹也快請坐,以後鳳歌一定會小心的,你們放心好了……」戚鳳歌堆起笑容,指指白少卿對莫風和白宜訴苦,「討虜將軍已經罰我面壁思過一個月了……」
帳內只剩了白少卿和戚鳳歌。
「耶律澤的問題少卿處理的很好,」莫風說著,贊許的看了看白少卿,「沒有親手殺死對方,但是我們達到了目的,這樣幫了耶律楚,為他登上帝位掃除了一個最大的障礙——我會稟明父皇,給少卿記一大功……」
白少卿看了她一眼,很利索的幫她穿好,又扶她起來,才淡淡回了一句︰「隨便……」
一旁的戚鳳歌剛高興了一半,就被白少卿掐住了興奮的神經。自己其實很想離開這里,誰都知道回到京城最舒服,沒有戰爭,又可以睡得安穩,可是這個混蛋白少卿,自己不回也就罷了,還把自己也留下!
兩人正鬧著,外面士兵稟報︰「三殿下駕到!輔國將軍到……」
「去哪里反思?你指派還是我自己找地兒?」戚鳳歌半躺著懶懶問道,順便還翹起了二郎腿。
「耶律澤呢?」戚鳳歌忽然想起這件事,忙問。
「功是功,過是過,」白少卿看著她一臉的委屈,語氣又稍稍軟了下來,「我會給你記一等軍功,但是你沒有保護好自己,必須要面壁思過!」
這句話說得莫風和白宜、白少卿都笑了起來。
「目前就在你的帳內,我們這次東峪會戰打敗了山戎,讓他們元氣大傷,估計山陽關的出征要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是兩國的談判,處理地差不多,我們就會啟程回京了……」白少卿說著,忽然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戚鳳歌的臉上,看著她的反應。
她激動之下振臂高呼,結果忘了胳膊已經受傷,那疼痛馬上明顯起來,疼得她哎呦一聲,慢慢放下胳膊喘息著。麻藥的勁兒已經過了,所以那疼痛時不時就清晰起來。
「我會小心的……」白少卿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黑,自己怎麼也不能讓李之初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你放心,再不會出錯,只要你安靜些,不要刺激我……」
「你有沒有別她模過?」
白少卿听著,眸光又深了幾許,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別以為為我就可以躲過處罰……你不顧自己安危……不能表揚……」
「我……我不是故意的……」白少卿忙道著歉,手忙腳亂的開始為自己的失誤彌補。
「你呀,就是這麼沖動!」白少卿又急又氣,想要幫她卻又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做。
誰讓人家比自己大呢?思過就思過!
「我已經認錯了啊,這次我也是起了正作用的,是不是又功過相抵了?」戚鳳歌真想給對方一腳,不就是沒有將鎧甲全部穿上麼,至于發這麼大的火?
「現在山戎這方面就剩談判和簽署協議,你和鳳歌都受了傷,可以先護送三殿下回京,順便養傷,」白宜看著白少卿,說道,「這里就有為父掃尾好了……」
看戚鳳歌精神還好,莫風放心了,話題也回到了正處。
「哎呀!」戚鳳歌忽然痛喚了一聲。
「不,我和鳳歌奉命出征,怎麼能提前回去呢?我會和殿下、父親一起回京,最多我和鳳歌不參與後面的活動,安心養傷……」
戚鳳歌忙起身下床,白少卿及時蹲下去給她穿鞋。
「鳳歌,耶律楚關在哪里?我們需要和他談談,另外我也知會山戎皇帝,提出談判,這一兩天應該就會有答復了……」
「最關鍵的我沒有損失!」白少卿終于紅著臉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你自願的,我不會感激你哦!」戚鳳歌嘟著嘴看著白少卿俯身給自己穿繡花鞋。
雖像責備的話,但是語氣卻是暖暖的,帶著明顯的寵溺。大迎他听。
她雖然郁悶,但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有訕訕的笑著。再讀讀小說閱讀網白少卿看著她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的那份煎熬,不由閃出一個淺淺的笑,有意無意地說道︰「想必夫人和我主張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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