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爺漫不經心的作了個手勢,身後的人如潮水般蜂擁而上,南風吟將將才浮現的微笑僵在臉上,那侍衛群並不是朝著他身後黑衣人的位置,而是將他四面八方圍了個水泄不通。
南風吟微微錯愕的挑眉看向秦無色,眯眼閃過一絲陰鷙,問︰「無色弟弟,這是何意?」
秦無色笑了笑,狂爺倒還頗諳他的心意,對于南風吟的問話不予回應,悠然自得的轉身往平南王府方向走,身後的士兵分為兩撥,一撥抵擋來勢洶洶的黑衣人,一撥負責擒住南風吟。
南風吟的功夫再高,也不信他不怕挨刀,秦無色優哉游哉的搖晃著玉扇,在梁城內,他不僅佔據地利優勢,還有狂爺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
四周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很是潮濕,南風吟只覺尾椎骨一陣刺痛,緩緩的睜開眼,狹長的桃花眸尤帶迷離的四下掃視了一圈。
一間潮濕黑暗的房間,漆黑的隔絕了外面的光線,身下是微潤的草堆,不足以驅寒。
有些涼,南風吟習慣性的運功想抵御冰寒的侵襲,剛提起一口氣,尾椎骨的刺痛一緊,丹田之氣猶如凝聚成冰,無法運行,疼的他一聲輕哼。
片刻愕然之後,他了然的笑了笑,尾椎骨處此刻必然有一根極長的銀針來阻止他運功,沒想到那個臉覆面具的男子竟然會以銀針封住他的內力,這手法听聞過,未曾見過,很不簡單。
不是大意到有人近身下針都無所覺,反而很想知道秦無色究竟意欲何為,再掃了一眼房間的布置,還好在有個私人地方,沒有真的關在牢獄中。
適應了黑暗,勉強看清衣袂上的污漬,他蹙眉,淬了一聲︰「真髒呢……」
南風吟以手撥弄了幾下染了污漬的衣袂,弄的一塵不染了才安心般,草堆中散發出的陣陣霉味讓他不悅的眉心皺的更緊,再瞅一眼潮濕冰寒的地面,現下好像坐在哪兒都差不多。
他闔眼,沒有內力尤其易疲,斜倚在牆頭休憩。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被推開,一道白色的人影佇立門外,身後跟著幾個人影。
南風吟掀開濃長的睫,強忍著一身無力的疲軟,笑說︰「無色弟弟,你們府上的待客之道著實不怎麼樣。」
秦無色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提步走到南風吟的面前,高高的俯視著他,微微一笑︰「南風兄,少爺不是說了讓你跟著走一趟?」
南風吟抬眸瞥了他一眼,漆黑中,逆著門處投來的光線,看不清秦無色的表情,他雙手隨意枕在腦後,閑適的說︰「若是知道無色弟弟這般小氣,我如何也不會奪無色弟弟的衣袍。」
秦無色挑了挑眉,眸光中掠過一抹清冷,卻是笑道︰「那件區區小事少爺怎會放在心上,南風兄喜歡便是命人再給你做十套八套的也無所謂,只是……現在你真不肯說點別的什麼?」
南風吟咬咬牙,才不信他不放在心上,反而輕笑了幾聲,若無其事的闔著眼,頗有幾分無賴,緩緩的問︰「要說什麼?」
秦無色一把攥上他的領口,將他微微帶起的同時也貼近了他的白玉般絕美的臉龐,口吻中有一絲慍怒,美無瑕疵的容貌上卻是浮著迷人笑意的︰「你真不說?」
南風吟依舊沒掀開眼,但秦無色眼中的寒意他不看也能感覺到,微微一滯,甚至疑惑他是否真的為了一件價值不菲的衣袍就如此生氣,這才掀開了眼皮看他,問︰「不知無色弟弟要我說什麼?」
松開他的衣襟,秦無色拋下一張破碎的羊皮,輕飄飄的落在南風吟的腿上,南風吟懶洋洋的伸手執起,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眸光微微一震!
「你從哪兒找到這張碎羊皮的?」一改剛才的慵懶姿態,南風吟錯愕的問。
「看來,你確實是認識咯?」秦無色眸光一冷,盯著他觀摩那碎羊皮的模樣,顯然是熟悉的,冷聲笑道︰「少爺不知道當年母妃是怎麼得罪過你,也不想管,現在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出母妃來,少爺就……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他個頭,只要南風吟交出蘇紅琴,他新仇舊恨一起算,誰說他不在意被人當街扒衣服是事兒?
南風吟挑眉覷了他一眼,眸底的迷茫與錯愕一霎散去,打了個哈欠,依舊是兩手枕在腦袋下,輕聲說︰「我不知道無色弟弟在說什麼,無色弟弟今日要是想殺我,便殺了我,要是不想殺我就出去,我要睡覺了。」
「咦,無色弟弟還沒出去,不會是想與為兄一起睡?」他側目看了秦無色一眼,說的真誠。
秦無色皺了皺眉,袖下的手緩緩攥緊,只听他喃喃自語的說︰「無色弟弟的侍衛中果真臥虎藏龍,能封住我的內力,累死了喔,要睡覺。」
「你……真以為少爺拿你沒辦法?」秦無色微眯了美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對于他這種死皮賴臉的態度尤其惱火,他剛剛的反應,即便不是擄走蘇紅琴的人,也斷然月兌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