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熱,未曾被如此撩撥的身子是極敏銳的,那種像要將她燒成灰燼的熱,該死,她身體比她想象的還要熱情,即使不是他,她會不會也受不住想要迎合,前提或許只是那個人不讓她反感?
他試探著深深的沒入,痛啊,她蹙眉,與想象的太不同,她緊閉著眼,眼角擠出了一滴痛楚的淚……
南風吟亦忍不住悶哼一聲,才又俯下臉來舌忝去她眼角的淚痕,半是誘哄,聲線卻已啞的不像他的︰「不疼不疼,再忍忍……喔……。」
秦無色咬緊牙關,他這倒是在安慰她,可他卻已不自禁的低吼,誰听了也會火冒三丈,憑什麼不好受的是她,痛,她用盡渾身唯一一絲力氣晃動著身子,試圖反抗,她不要了,現在什麼都忒麼不要了!
「要我的命麼……」他揚起尖細的下巴,她這麼無力的款擺對他來說根本是折磨,險些失守。
他緊緊摟住她將她稍微抬離了床榻一些,醉人消魂,他的氣息,他的聲線,充斥著她的感官,流瀉醉人……
四目相對,秦無色身子的知覺逐漸的恢復,略疲的輕躺在南風吟的懷中,他斜飛上揚的眉眼,傾城魅惑的笑顏,還帶著幾分煙水寒瀾。
她伸手試探在被褥上模索了幾下,拉過那身大紅的喜服大概的遮住身子,他察覺到她的動作,修長的手探入絲帛之中,那般突然。
秦無色睜大著鳳眸,挑眉,掠過他的視線,那雙桃花煙水的眸子極為專注,眼中那種淡淡有仇輕柔的化去,只有溫潤,突而的進入,她皺眉,咬牙擠出破碎的哼哼。
「還疼?」他問,分明是柔言細語與深深關切,卻總讓人有種想海扁他的沖動。
秦無色蹙眉,很疼?對于習武之人來說,這點疼著實過會兒就忘,可他修長的手指這麼一探進來,緊窒的能感受到他骨節分明的美好,她實在只想破口大罵,疼的吐血好麼!
他收回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動作如羽毛般溫柔細膩,秦無色卻極其別扭的挪了一下,不適應這種過分的關心,這動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只以手指鉤開了她攏在身上的喜服,松散落下的紅袍綻如紅蓮,才緊貼上她,彼此融合著體溫︰「很疼嗎,來……。抱著我。」
秦無色怔了怔,他的溫度不似她的滾燙,他的肌膚分明已泛了一層粉暈,可溫度卻像是埋藏在冰雪之下的岩漿,內里沸騰著,冰雪卻未消融,但不得不說,貼著這溫度,極其舒服。
她斜了他漂亮的容顏一眼,她喜歡他麼,喜歡的,卻不愛,你要她怎麼可能在一時之間用女人的身份去愛上一個男人?
對此,她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而他對她有愛麼?她眯著眸子窺視著他的神情,很溫和而滿足,薄唇嘴角還帶一絲隱隱笑意,他此刻心情無疑是好的,可她確實看不透他那雙犯桃花的細長眸子中還有什麼別的情愫。
不再那麼無力,她便索性坐了起來,披了喜袍,才赤足下了地,一陣叮呤當啷的輕響,讓她愕然了片刻,垂眸,只看到挪步時腳踝上的彩玉鈴鐺踫撞出清音曼妙。
秦無色轉過臉來質問看他,他眯著眼兒吃吃的笑,燭火搖曳,她香脂凝露,輕掩妖嬈紅袍,衣擺金線簇錦,綻開了幾滴刺眼而鉤人心魂的血漬,隱約見她縴細的腳踝,系了一條彩鈴兒,愈發顯得縴弱。
那衣擺點點紅梅般綻開的血色,是他的功勛與戰績,宣誓著佔有與痕跡,好不讓他心生滿意和喜悅。
秦無色眉心一皺,這一句怕是他們彼此清醒過來的第一次正常對話,她說︰「如果你並不想要我的命,最好不要將我打扮成如此。」
無悲無喜的一句話,像是一千根針狠狠的扎進心髒,和方才的呢喃低語不同,她不僅是原來的她,甚至像是刻意想與他疏遠,他微微一愕,只見她窸窸窣窣的換好自己原來的裝束。
來不及叫住她,她已推開門,破門而入的光線來的比一切時候都要刺眼,南風吟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眸,再睜開眼時,明媚的光線如水般注入屋內,一掃方才的黑暗,燭火比不過陽光,顯得暗淡極了。
南風吟慌拉了長袍胡亂將自己一套,疾步追了出門,遠遠的,那一襲白衣一邊走著一邊束著發,她手指靈巧的動作,再將兩片唇抿著的發帶鉤出,風流不羈的系上。
「弟弟……」南風吟喚了一聲,好在她並沒有用跑的,他才能追的上來。
秦無色回眸覷了他一眼,視線下移到他赤果的雙足,眉一挑,他還真是習慣這樣走路,她站定,深吸了一口氣,笑也似的說︰「南風兄,忘了那些不愉快,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他微微一愣,她的言語中,有幾個點兒刺了他的心,她說那些是不愉快,她問他好嗎,他能不能說不好?
他轉眼換上倜儻的笑意,那唇形,像是個不字……。讓秦無色心尖兒微微一提。
發出的聲音,卻陡然變作了,好。
秦無色這才松了口氣,微微頷首,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好在他也沒放在心上,她不在意這些東西,而他,恐怕早就見慣風月更是不在乎了。
南風吟轉到她身前,頎長的背影將她眼前的光線全都避開在外,看不到他表情,只能逆著光看他略顯凌亂的墨發迎著明媚好看的打緊,性感的味道不是身體的某個部分,而是他的一切細枝末節。
「你這麼沖出來也是走不出去,我帶你走。」他好像比她更快忘記一切,口吻和從前並無差別,他默不作聲的往前走,不必回頭看,也知道她一定跟在他身後。
莫說他心頭有什麼了不起的悲傷,這一切的結果在開始的那一刻他已經想過,她這麼說來他倒更釋然些,因為他給不了她未來,如果她真的要,不知如何是好的反而是他,多麼不負責的男人,他自嘲蔑笑了一聲,低低的。
廣場的陣勢,卻著實讓秦無色驚了一下,像是來到了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神邸,側臉抬眸,仰望那一塊遠古風化般的牌匾,南風世家。
她怔楞了片刻,是她遺忘了什麼嗎,在腦海中不停的沉底,那記憶漸漸清晰,國師玄,世人都如此稱謂,他的全名是,南風玄。
她錯愕的看了他背影一眼,既然如此,他是秦晟煜內臣的身份就不攻自破,國師的身份在大秦國舉足輕重,即使玄已退隱,他的戰績豐功卻不曾磨滅,他姓南風,是獨子麼,以這樣的身份,絕不遜于皇親貴冑才是。
可無論她如何想,卻從未听過南風吟這個名兒,甚至,沒听過玄有兒子,只听過玄有六個女兒,但論起術數無一能超越玄,以致也是名不見經傳。
在她出神的片刻,他轉過臉來看她,唇角微揚,他笑︰「弟弟,怎麼了,怪我騙你?」
「如果是昨天發現,或者是明天發現,一定怪你,今日……饒了你了。」秦無色話有玄機般的說著,不想多問,既然是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還要多謝世子爺不怪之恩了。」他揶揄,轉眼斜了一眼廣場中不時瞄來的視線。
只一剎,那數道目光便倏地收了回去,口中依依呀呀著听不懂的調子,像是什麼極其深奧的發決,听來倒是新奇而有趣,有關術數,秦無色所知不多,但因為自身攝魂眸的緣由也曾探究過一些。
術數,最早出自西域,後傳自大秦邊境一帶,最有名的可說是蠱毒,聞說能操控人的意志,而制蠱的法子也尤其特別,養上百只毒物在蠱中,不予喂食,七七四十九日任其自相殘殺,最後留下的,便是蠱。
更有听說一種可怖的法子,將上天入地所有凶猛、劇毒抑或殘暴的生物養在一起互相殘殺,留下的,那是蠱王,它的血解百毒,亦是至毒。
秦無色眼珠滴溜一轉,嗯,這是書上記載,有點兒矛盾,她也沒想明白呢。
可沒人煉成過蠱王,因為到最後一刻,留下的生物亦精疲力竭,命不久矣。
「覺得有意思麼?」他眯眼柔笑看她目不轉楮望著廣場人群的畫面,竟帶些說不出的寵溺。
「見過校場演習,也見過大門派中千人習武場面,倒卻是真未曾見這麼多人空手取火排陣的場面。」她點頭,不掩飾心中的新奇。
他轉過臉也看向廣場,淡淡說︰「在沒有為國立功之前,術數只是一種不入流的巫蠱之術,現下卻也變得大仁大義了,什麼事務,也總是存在著兩面,一把匕首,殺不了敵人,反過來卻會傷了自己。」
秦無色斜睨了他一眼,陽光竟變得柔和如水般流瀉,他的側臉淡然,那恍惚被光點暈開了的桃花眸,無什麼情緒,卻眼看著一種窮盡山水也無法尋著的柔美,就這麼看著眼前的恢宏,長長翹翹的睫,將那化暖化柔的光線卻擱在了之外。
她卻能借著光,細細打量他狐般完美的容顏,一抹媚極了的紅,在他白皙縴細的頸脖上分外明顯,她微微一愣,那好像……是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