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像一只斗勝的公雞從兩人之間穿過去之後,走了幾步,就看見一個拐角。立即快走了幾步,幾乎是小跑著走到了那里,一個閃身靠在牆上,拍了拍胸口。不放心的又探出頭來看了看,見他們兩個上了一輛敞篷跑車之後,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媽呀!嚇死我了!」
夏依依想起剛剛那個少年一身凌厲的氣勢,彷佛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般,就有些後怕。同時,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膽小。當然,她認為這是身體的前主的緣故。前主定然是個膽小的人,才連累她出了一天的丑。
「唉——」她仰天長嘆,「真是丟臉都丟到了姥姥家了,居然會怕一個小屁孩!」想到剛才他呆在那里完全傻住的樣子,她又覺得十分解氣,「小樣,跟姐斗?還女敕點!」
「轟——」的一聲,跑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她反射性的背轉過身,肩膀縮起來,不讓車上兩人看見她的臉。
等車子走遠了之後,她對著車揮了揮拳頭。
「富二代了不起啊?姐姐上一世再奮斗幾年,就可以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富二代了!這才叫本事,靠父母的,算什麼本事?哼!」
本事的夏依依完全沒有意識到,今天醒來到現在,完全被那個富二代壓著。
……
……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夏依依的家並不在東州,而是在下面的一家縣城——江安市,雖然是個市級,其實也就是一個很小的山城。只不過,這里有一條江常年恆溫,冬暖夏涼,不遠處又有一個國家級旅游區,雖然是個小山城,卻是個旅游城市。尤其是夏天,這里的旅客絡繹不絕。
昨天,她是從家里偷偷跑出去的。因為四周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一種沖動想要回到以前呆過的東州。沖動之下,就趁著家人不備買了車票去了東州。到那里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而且,她找到原來公司所在的地址之後,發現那里正在拆遷。她的公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斷了小弟唯一的線索,她的心情十分的糟。才會稀里糊涂的去了南山路的酒吧街,干了這一輩子最蠢的蠢事。
夏依依醒來的這段時間,開始是在醫院里渡過,出院後就一直被「老爸」和「老媽」勒令呆在家里。昨天,倉皇之下逃出來,並沒有看清楚家在哪個小區。好在,江安城並不大,主街也只有兩條,繞了幾圈,終于看到了小區門口那個標志性的梅花雕塑。
路痴的她還能找到回家的路,夏依依有些佩服自己。
「依依——」剛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披著大圍巾的阿姨著急的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責怪的問道,「你去了哪里?打你電話也不接,要不是後來楊岸打電話給言玥知道你在她那里,我們都要報警了。怎麼突然會想到去東州?你剛剛出院沒多久,不能到處亂跑。」
夏依依看著拉著自己手的老婦人有片刻的恍惚,如果自己的雙親沒有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也會擔心的站在小區門口等自己回來的吧?
「你要去言玥那里,好歹也和家里打聲招呼啊。讓你爸爸陪著你去,怎麼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家里?真是的,這麼大了才有叛逆期嗎?」陳香蘭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往家里走去,「出去了這麼一天,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胸口悶不悶?頭昏不昏?」
她一邊走著,一邊不放心的看著夏依依,嘴里不斷的嘮叨著。
夏依依很乖巧的跟著她,鼻子有些發酸。她能從她的嘮叨中感覺到濃濃的母愛,而她在初二的時候就失去了母愛和父愛。幾乎是本能的,她離陳香蘭更近了。原來,人不管多大多老,母親永遠是港灣,讓你累了倦了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停靠休憩。
想到身邊的這個婦人其實已經失去了女兒,靈魂被換了個,她又有些同情。
苦笑了一聲,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吧。
陳香蘭沒有听見她的回話,見她乖巧的跟在自己身邊,還以為她有些累了。走到樓梯下,她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她說道︰「依依,家里來客人了。」
夏依依有些不解的看著母親,來客人就來客人唄,為什麼這麼嚴肅?
「楊岸來了,王羽柔……也來了。」
楊岸?
她腦中閃過一絲刺痛,接著,腦中蹦出一張儒雅不失英俊的臉龐,是前主的男友。在她剛剛重生迷迷糊糊的十幾天來,他一直陪著她。她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可是後來,因為公司里的事情,她醒來之後,他就出國了。
「他……回國了?」
陳香蘭點了點頭,「昨天剛到的東州,就打電話給你。可是,打不通,打到我這里了。」
「依依……我知道你向來重情義,將身邊的人看得比什麼都重。總覺得因為身體的原因,十分珍惜身邊人的情誼。但是,依媽看,那個王羽柔,咱能夠離多遠還是離遠些好。」
夏依依還在消化自己有男友的事情,陳香蘭後面說的話,她沒怎麼注意。
「不是媽媽在背後說人壞話。那天,要不是她,你怎會住進醫院?還差點——」陳香蘭想到這次夏依依差點永遠的離開自己,心中就有些後怕,「反正,那個人,你以後少接觸些就對了。」
夏依依還在想著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見楊岸,對陳香蘭的話,沒听進去多少,只是反射性的點了點頭。
「嗯。」
陳香蘭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了王羽柔幾句惹她不高興了。她拍了拍她的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自己的女兒,她知道。因為有先天性心髒病的緣故,脾氣一直都很溫和,為人十分和善,不會輕易動怒生氣。對身邊的朋友看的比什麼都重,她常常說,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所以任何人的情誼她都要珍惜。
就是因為她的善良,反而被人誤認為軟弱可欺了。
唉,自己又不能多說什麼,說得多了,她就會不開心。心情不好,對她病情的恢復沒有半點好處。所以,陳香蘭也只是點到為止。她想,經過這一次,那個王羽柔也應該會收斂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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