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掛斷了楊岸的電話之後,又給陳老師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韓野出了車禍,自己在照顧他的事情。
陳老師的客氣出乎她的意料,他一直讓她不要擔心學校里的課,只讓她安心照顧好韓野就行。
韓野其實哪里需要她照顧,她無非是想找一個不回學校的借口罷了。現在,她的心很亂很亂。韓野剛才的話,到現在還讓她膽戰心驚,楊岸的質疑又讓她有些煩心。忽然間,她發現,重生之後,她的生活似乎一團糟。而且,好像怎麼理都理不順。
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放在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安若晨的。
「喂——」
「小依,你在哪里?我和言玥已經到安江了,你還在學校嗎?需不需要我來接你?」
夏依依這時想起今天早上和安若晨的約會,她立即說道︰「我不在學校,現在在街上呢……嗯……是的……就在廣場這一帶……好……我等你們……」
收了電話,夏依依站在KFC門口等她們,不一會安若晨的紅色小路虎停了下來。
「小依,上車。」安若晨滑下車窗說道。
車廂內不像上次那樣活潑,安若晨和舒言玥兩人都是一臉嚴肅不說話,這讓夏依依也沒心情想自己的事情了,開始擔心起季夏來。
「藍」咖啡屋已經關門,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可三人不免還是有些失望。安若晨帶著她們去了青藤茶室,剛剛盤腿坐定,安若晨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依,你電話里說季夏懷孕了?還是‘他’的?」
夏依依點了點頭,「是。」
舒言玥的雙眉緊鎖,嘆了一口氣道︰「我很擔心季夏,如果真的是‘他’來到安江的話,不知道這一次季夏能不能逃得過這一劫?」
她們口中的「他」再次勾起了夏依依的好奇心,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到底是誰?」
兩人都在擔心著季夏,沒有注意到夏依依的反常。
「唉,我很擔心季夏。」安若晨和舒言玥同時開口。
夏依依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她也不敢再細問,生怕被她們看出自己是個換了芯的,只敢在心里跟她們一起默默擔心季夏。
舒言玥問著安若晨︰「你爸爸那邊有沒有查到季夏去了哪里?」
「只知道她離開安江,今天一早去了東州,後面就查不出來了。本來還想問問小依有沒有什麼線索的……」
夏依依把手機上季夏的留言給她們兩個看了。
「我去找阿燦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讓三人絲毫沒有頭緒。季夏是她們的好友沒錯,可也是最神秘的一個。最先認識季夏的是夏依依,當時季夏很狼狽,她突然暈倒在一家旅館里,被老板送到了醫院後,再也沒有人管她。夏依依是在去醫院做義工的時候認識她的,並且將她領回家里,細心照料了一個多月,直到阿燦找來,她才慢慢好起來。所以,陳香蘭才會說季夏是夏依依撿來的。
阿燦接走了季夏,卻沒有離開安江,而是租了房,開了「藍」咖啡屋。那以後一直被夏依依懷疑有自閉癥的季夏在阿燦的精心照料下才一點一點的好起來,並且和夏依依她們三人成為了閨蜜。
但是,她和阿燦是什麼來歷,三人都沒有問過。只是從季夏斷斷續續的說起自己事情的時候,知道她之所以會這麼狼狽的出現在安江,完全是因為一個男人,為了逃避這個男人的魔掌,她才會因為病的快死了也不敢去醫院,最後還是旅館老板發現才送到醫院的。
至于阿燦的來歷就更神秘了,季夏從來都沒有說過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她們只知道他有一手煮咖啡的好手藝。而他平時喜歡哪里,現在又去了哪里,她們更是一無所知。
再一次沉默。
安若晨有些不安,還有一些煩躁。她喝了一口鐵觀音,按耐下心中的擔憂,轉頭問夏依依︰「這周末,我家會有一個宴會,小依你會來吧?」
夏依依一愣,笑著說道︰「你邀請我,我就會來啊!」
安若晨皺了皺眉,「楊岸沒說要帶你一起出席嗎?」
夏依依有些莫名的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起這件事。」
「我看見名單里明明就是有他的名字啊。」安若晨嘀咕。
舒言玥看夏依依的臉色有些難看,立即圓場︰「楊岸知道小依向來不喜歡那樣的宴會。」所以,才沒有提起。
這句話安了夏依依的心,原來前主也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啊?她也不喜歡。
安若晨沉默了一會,「小依,言玥,你們都來吧。我無意間听見我爸說,會有一個大人物要來。我猜測那個大人物會不會就是‘他’?」
舒言玥凝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在東州?」安若晨點了點頭,「我也只是從我爸爸話里話外的意思猜測出來的,並不是很確定。我不確定季夏的這個‘他’和我爸爸說得那個‘他’是不是同一個。」
舒言玥想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已經對阿燦不利,而季夏說是去找阿燦,其實是去找‘他’報仇?」
安若晨的身子往後一靠,說道︰「你們想,我們認識季夏和阿燦兩年來,季夏從來都沒有懷孕。這個‘他’一出現,季夏就懷孕了。作為季夏的丈夫,阿燦被戴了這麼大的綠帽子肯定要找‘他’算賬。如果,‘他’的勢力真的大到我爸爸都害怕的地步,那麼阿燦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夏依依猶豫的說道︰「就算‘他’的勢力再大,也得*律吧?難道他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安若晨看著她說道︰「小依,有些人真的能做到一手遮天。等人死了,再隨便找個借口就是,比如車禍。」
夏依依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這個社會的陰暗面,只是沒想到會離自己這麼近。
「若晨,你覺得季夏有可能會在宴會上出現?」舒言玥是幾人中最理智的一個。
安若晨嘆了一口氣,「如果阿燦真的已經遭遇不幸,依季夏的脾氣恨難說不會去報仇。雖然,我也只是猜測,但是你們知道,我的第六感向來很準的。我總覺得季夏這次會有劫難。」
「這麼嚴重?」夏依依驚呼。
「希望我感覺錯了吧,」安若晨說道,拿出兩張請帖放在茶幾上,「反正周末你們也閑著,就來玩玩吧。」
有了季夏的事兒在里面,不管她的第六感靈還是不靈,她們都沒法拒絕。三人約了周末來接夏依依去東州,就散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時。夏依依手里玩著手機,想打電話給楊岸問問他周末不來安江看她是不是因為宴會?如果是宴會耽擱了,為什麼剛才沒有直說?那麼吞吞吐吐的?好像藏了什麼見不得人事兒似的。
可是,她又覺得,或許他真的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去,沒有把這事兒放心上呢?自己如果打過去質問,不是顯得很小家子氣嗎?
最後,夏依依還是把手機放了起來。
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說到底,這個未婚夫是前主的不是自己的。他對她而言也不過是稍稍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夏依依這麼想的時候,覺得自己很涼薄。楊岸對自己的愛天天掛在嘴上,可是自己對他卻始終隔了一層,做不到像他那樣親昵。
她站在霓虹燈下,仰望黑漆漆的夜,忽然間有些悵然。
白天楊岸有句話說對了,自己還沒有徹底對他放開心扉。
因為,他愛的夏依依並不是她,是那個已經香消玉損的夏依依。听著他說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她會心動,卻始終覺得怪異。
她發現,自己走進了怪圈。
……
……
人來人往的街道另一側,走在前面的韓野突然腳步一頓,頭往一邊側了側,靜靜的看著街上那道身影一會。
「怎麼了?」走在他後面的沈謹華看著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除了人來人往,並沒有什麼可疑的。
夏依依明媚憂傷了一會,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文藝,也很矯情,暗自鄙視了自己一會,往家里走去。
看見那道身影消失,韓野才又開始抬腳往前走。
沈謹華有些奇怪他的舉動,不過,從小到大,在他認知理,韓野就沒有正常過。當下也不多糾結,緊跟在他的後面。
走進長長的巷子,那頭米儷雅靠在牆上,手指間夾了一根細長的女士煙。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她吐出兩個煙圈,將煙蒂扔在地上,踩熄火。
笑著道︰「不錯,我沒看錯人!」她的另一只手拿著頭盔,似笑非笑的看著前面的韓野。這里沒有路燈,只有圍牆里房子的樓道上透出一些暗黃的燈光,有一半淡淡的灑在他的臉上,另外半邊臉刻錄上陰影,可就算此刻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米儷雅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孩還是俊美的過分。這個人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他臉上冷漠的表情,嘴角淡淡的嘲諷都無時不刻的散發著致命的誘惑,讓天下所有的女人為他瘋狂,這個人應該去當明星的。
有那麼一刻,米儷雅妒忌著白天的夏依依,他的班主任老師!
韓野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的情報沒有出錯?」
米儷雅撥了一下長發,挑著眉反問,「錯了,你還會來這里嗎?」
韓野盯著她看了一會,說道︰「你,要什麼?」
再一次繼續著白天的話題。
米儷雅邪氣的一笑,灼灼的看著他,「要你,行不行?」韓野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著她。
米儷雅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我認輸!」她沉默了一會,「我只要白虎死!」
韓野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道︰「好。」他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殺死白虎,因為就這個理由已經足夠結成聯盟。
米儷雅同樣收回了目光。眼前這個男孩年歲不大,卻沉穩謹慎。
三人出了巷子,往前面的天上人間走去。
拒絕了大堂里小姐少爺的帶路要求,三人直奔最里面的VIP包廂。里面很熱鬧,即使站在外面也能听見里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韓野推開門,人很多,進進出出的也沒人注意他們。
米儷雅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白虎在里面的小包間里,外面的都是他的馬仔。」她環顧了一圈,問道,「這麼多人,你怕不怕?」語氣帶著挑釁。
韓野側著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暗含警告。他不是蠢人,明白她是利用他在為她報仇!可他既然到了這里,就有著十足的準備。他不喜歡被人當作冤大頭替死鬼。她想激將?也得看看自己分量夠不夠!
那一眼警告,讓米儷雅感到了害怕。這樣的氣勢,怎會是一個普通少年該有的?那是長期養成的,刻在骨子里的。米儷雅此時更加肯定了他的背景不簡單了。
三人越過包廂里正在狂歌亂舞的人群,直接往里面走去。包間門口倚門站著一個戴爵士帽的男人,看見他們三個,把手一伸,指了指舞池。
「去哪邊玩!虎哥正在里面辦事!」
沈謹華抽出一支煙諂媚的走到他身邊,陪著笑臉,問道︰「听說虎哥是一條好漢,我們都是慕名而來的。大哥,讓我進去給虎哥賀個壽!」
爵士帽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接他手里的煙,「沒听到我說的話?一邊呆著去!」
話音剛落下,他的身子忽然一軟,他不可思議的往後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雙眼已經閉上了。
韓野立即放下打了他後頸的手,沈謹華默契的接住了男人的身體,米俐雅擋在兩人前面跟著音樂隨意的擺動身體,為他們打著掩護。借著昏暗的燈光,他們把男人拖著放到了一側的沙發上。
韓野隨即推開了門,和沈謹華,米俐雅兩人閃了進去。
里面的景象太過婬啊亂,*的氣息令人作嘔。
白虎和兩個女人正在床上做著運動。
韓野冷笑了一聲,悄無聲息的模了過去,隨意抄起放在茶幾上的花瓶。躺在床上的一個女人無意間睜開眼楮,看見韓野拿著花瓶一臉冷漠如冰宛如復仇者的模樣,嚇得尖叫起來。
「*!叫得這麼響干什麼?」白虎正在辛勤耕耘,听見她的叫聲,以為她太過興奮,在這樣的刺激之下,他動作幅度加大。閉上眼楮,啊啊的低叫了兩聲,忽然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女人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立即推了推舌忝著他身體的另外一個女人。另外一個女人看見她驚恐的眼楮,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往後一看,還沒叫出聲來。韓野的花瓶就狠狠的砸了下來,白虎悶哼了一聲,後腦立即流出鮮血,趴在女人肚皮上徹底不能動了。
兩個女人嚇得立即高聲尖叫起來。來不及遮掩身子,縮到了床上的角落里,不斷的尖叫。
外面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虎哥如此勇猛啊?」
「羨慕嫉妒恨了吧?」
包間里,韓野冷冷的看了趴在床上的白虎一眼,拿出紙巾擦了擦手,扔在了他身上,才不慌不忙的轉身離開。仿佛剛才,他不過是玩了一場游戲一般。
沈謹華邪氣的笑了一聲,還不忘給床上的兩個女人一人一個飛吻。
米俐雅自認在道上混了也不算短,可是像這兩人如此淡定的就解決了一個黑道老大,面色絲毫不改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她料定這兩人定然經常做這樣的事情,莫非他們是黑道世家出來的?
她偷偷的想道。
韓野沒有再去看白虎,帶頭先走了出去。
三人剛剛走到門口,包間里的兩個女人忽然反應過來,根本就顧不得身上沒有穿衣服,尖叫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對著舞池里的人突然大喊一聲︰「虎哥死了!」
起初,音樂聲音太響,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個女人跑到音響邊,從一個正在唱歌的男子手里搶過話筒,大喊一聲︰「虎哥死了!被他們給殺死了!」
世界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殺了虎哥!」女人再次喊了一聲。韓野他們的身影在女人第一次大喊的時候微微一頓,隨即飛快的往外跑去。
就像是被定格的畫面突然動了起來,他們一動,舞池里的人全都往外追去。
「媽的,為什麼警察還沒來?」沈謹華一邊跑,一邊低聲咒罵。
……
……
安江派出所接到報警——娛樂場所天上人間有人販毒!接警人員將這個消息報了上去,刑警隊隊長王健看了之後,眉頭擰了起來。心道,這個白虎做事真是越來越不干淨了,也越來越不小心了,居然會被人抓到把柄。這次也不知道惹了誰,居然被人算計?這貨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平時對他孝敬倒也不少,他看了一眼之後,就放下了。點起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起來。
「白虎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收尾,可別說我不夠義氣。」他喃喃的說道。
與此同時,東州一幢別墅的巨大書房內。張秘書敲了敲門,在里面傳出一聲低沉的「進來」之後,他推了門,走了進去。落地窗前,站著一道偉岸的身影,他手里拿著雪茄,另一只手斜插在褲子口袋里,看著外面夜色下的天然湖泊。
「什麼事兒?」
「大少,安江傳來消息,五少今晚去了天上人間砸了白虎的場子。」張秘書恭敬的說道。
「哦?也該反擊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小五這人做事向來都是萬事俱備,他報了警吧?」
「是。但是,白虎這人極會做人,安江派出所的人幾乎多少都受過他的恩惠。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現在還沒人出警。」
「意料之中。能在一處獨大,沒有保護傘怎麼可能?」
「大少,要不要給安江派出所的所長打個電話?」
「當然。你去打,就說是我說的。白虎這件事要好好查抓大力度嚴格的查!」
「是!」
張秘書得到指示,退了出去。
「等等。」
「是。」
「先把書桌上文件處理了,再去打電話。」
「是。」張秘書拿起了書桌上厚厚的文件,想著要全部處理掉,怎麼也需要一個小時吧?
……
……
隨著那個女人的大喊,舞池里的混混們都動了起來,齊齊往三人追去。韓野三人飛快的跑出了大廳,在門口,他喊了一聲,「分頭跑!」三人立即散開!
後面追出來的人群,有些人絲毫不遮掩的拿著西瓜刀氣勢洶洶的追來。他恨恨的罵了一句,「安江的警察都是吃素的嗎?這麼久了還不出警?」
他跑到了一條小巷里,卻發現這里是個死胡同。
「小子,跑啊?你再跑啊?」後面追上來的人帶著殺氣狠厲的說道。
韓野淡淡的譏笑了一聲,轉過身來,轉了轉手腕,等著他們過來。
「喲呵——還是條漢子!怎麼知道跑不掉,想要打上一場?」
「小子,膽子不小啊?居然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殺了虎哥?今天我就做了你,為虎哥報仇!」
韓野頭微微側轉著冷笑了一聲。他下手從來都有分寸,雖然他的背景深厚,但是對付白虎這樣的宵小還不值得自己背上人命官司。他要的是出一口惡氣,給他一個教訓,至于他的命,自有執法機關處理。他的雙手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人渣染上鮮血,白虎,他還不夠格!
他轉過頭來看著他們,雙眼在幽暗的巷子里如同狼一般發出殘酷的光。在那些人還在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行動起來,飛快的沖了過去。一套形意拳流暢的用了出來,不多會,就听見巷子里響起了悶哼的聲音,還有刀子掉在地上發出的「 當」聲。
不過十五分鐘,追過來的七八個人全都躺在了地上,不是抱著腿就是捧著手,哼哼唧唧的喊著疼。
韓野拍了拍手,看著地上的人,再次勾起嘴角冷笑。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隨意的丟在剛才對他囂張說話的人身上。
「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我不殺生!」他淡淡的說道,就像是在和一個老友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平常。這是一種強大的自信,因為有著雄厚的實力而散發出來的自信。讓地上躺著的人一陣心驚。這個少年,不過十七八歲居然有著如此驚人的實力,實在讓人膽寒!他逆光而站,嘴角的那抹冷笑,卻像是地獄使者一般冷的森然。
他走出巷子,彈了彈衣角的灰塵,邁步往另外一條巷子走去。打架,他從來沒有丟下伙伴的習慣!
果然,在百米開外的另一條巷子里,有將近二十多人圍著沈謹華和米俐雅。每個人手上都拿著長長的西瓜刀,泛著幽幽的冷光。
再次咒罵了一聲拖沓的警察,他隨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走了過去。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突然加速奔跑起來,揮舞著木棍沖了過去。木棍揮舞間極有章法,看樣子也是練過的。一下子就被他撂倒了四五個人。
這時候,混混們也反應過來,揮著西瓜刀紛紛砍過來。韓野不時矮身躲避,不時抓緊空隙猛揮棍子,不時踢出旋風腿。一時間,混混們也近不了他的身。有幾個人一看他是狠角色,相互打了眼色,分成另外一路攻向沈謹華和米俐雅。沈謹華倒還好,還有幾把刷子,能夠和他們對打一番。米俐雅只有哇哇叫著四處躲避,沈謹華不僅要應付向他攻擊的混混,還要時不時的幫米俐雅,有些狼狽。
韓野一看,立即過去支援。兩個男生將米俐雅護在了中間。
韓野頭發上滴著汗,衣服也被劃開了幾道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可是,他的面容卻依舊剛毅,不見一絲慌亂。
對方人數五倍于他們,各個體型彪悍,凶猛異常。可是,韓野始終鎮靜,一直都是沉著應對。他往你身邊一戰,沉默冷峻的身影似乎就成了你遮風的牆,擋雪的山。淵停岳峙一般,給人無窮的安全感。
米俐雅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想到也許這輩子再沒有哪個男人能給她如此踏實的感覺。
「他們在那兒!」隨著巷子口一聲叫喊,越來越多的混混趕了過來。
韓野的臉越來越沉峻。雖然,他從小就和家里的人學過一身的功夫,可是他卻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以一敵十。隨著時間的拖延,如果警察還不來,那麼體力的消耗之後,他的命只有交代在這里了。
他自嘲的一笑,看來他對安江的警察期望太高了。距離他打報警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們依然沒有出現。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這個小地方,現在他是有些後悔的,後悔還是小看了白虎。沒有徹底了解他的社會背景,就貿然行動。這一次,他太莽撞了!
混混們越來越多,各個喊著要「給虎哥報仇」的口號。韓野的雙眼眯了起來,抓緊木棍,和他們纏斗起來。沈謹華手里也多了一把西瓜刀,發狠的打斗著。米俐雅知道這時候自己再胡亂尖叫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她也飛快的從地上撿起了一把西瓜刀,靈巧的在韓野和沈謹華之間不時的給那些混混們制造出一些混亂!
「先收拾了那個女的!」不知誰喊了一聲,混混們立即將矛頭都指向了米俐雅。
三人此時也有些月兌力,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原本穩固的三角形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米俐雅手里抓著西瓜刀面露猙獰的胡亂砍著,那些人一時拿她沒辦法。
「米俐雅!」突然的,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米俐雅的反射性的轉過頭去,就在這時,一把西瓜刀閃過森冷的光,劈向了她的後背。這一刀要是被砍結實了,米俐雅定然沒命!
韓野不經意間轉頭,看見這個險象,飛快的跑過去,倉促之間,他只來得及用手去檔那把刀。
刀鋒一閃,砍了下來。
「嗯!」韓野悶哼了一聲,「 當!」棍子掉在了地上。
「韓野!」米俐雅驚叫。
混混們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沈謹華和米俐雅將韓野護在了中間,警惕的看著周圍。
「嗚——嗚——」警車終于來了!
「警察!」有人喊了一聲,混混們立即作鳥獸散!
米俐雅和沈謹華立即丟了手里的刀跑到韓野身邊。
「你怎麼樣了,韓野?」
「小五,你要不要緊?怎麼辦,怎麼辦,你流了這麼多血?會不會死?」沈謹華將近一米八五的個子,此刻哭喪著臉,有些慌亂的看著韓野。
「閉嘴。」韓野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
……
夏依依回到家里之後,和父母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洗漱準備睡覺。可不知為什麼,她心中始終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這種不安的預感,讓她一時難以入睡。
索性坐了起來,想想最近到底有什麼事情會發生,讓她心里如此難安?拿出電話,給小妹夏依雪和小弟夏依遠分別打了電話。知道他們正在宿舍里乖乖的睡覺,放下了一半心。想想又給安若晨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們已經安全到了家,心也放了下來。
可是,心底那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依舊沒有消散,反而有越來越強烈。猶豫了一下,她又給楊岸打了電話。
楊岸在星巴克里喝著拿鐵,對面坐著王羽柔。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放著他們這次合作案子的計劃書,他們正在為周末宴會遇見沈津嚴,說服他而做著準備。當然,也不只有他們兩個,楊岸還帶了最得力的助手凱文。
悠揚的樂曲響起來,三人都停下討論,同時看向桌子上震動著的手機。楊岸打了停止的手勢,拿起手機,走到外面接起了電話。
凱文端起咖啡淺淺喝了一口,放下之後,身體舒服的往後一靠。看著落地窗外楊岸的背影,笑著和王羽柔說道︰「楊總對他的未婚妻真好,永遠都有著十足的耐心。」
王羽柔低頭攪拌著咖啡,沒有接過話茬,看起來對這個話題有些意興闌珊。
「听說,楊總的未婚妻是你的閨蜜?」凱文繼續八卦著。
她把銀色的小勺放在碟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看著對面的人笑著回答︰「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凱文輕笑了一聲,玩味的看著她,繼續說道︰「楊總是典型的高富帥,眾人眼中的白馬王子。這樣優質男人居然會如此傾心你的閨蜜,還一心一意死心塌地,這真是讓我們一干手下大跌眼鏡!」
王羽柔淡笑的反問道︰「怎麼?難道你們認為楊總應該三心二意流連花叢?」
凱文呵呵笑了兩聲,「正是因為楊總的一心一意死心塌地才是最迷人對不對?」
王羽柔挑眉看他,反問道︰「你想說什麼?」
凱文攤了攤手,「沒說什麼,就是對你的閨蜜,楊總的未婚妻有些好奇而已。」
王羽柔笑著說道︰「我還真沒看出來,你一個大男人也如此八卦。」
凱文聳了聳肩,笑著沒說話。他這個樣子,看得王羽柔十分不舒服。
這時,楊岸已經掛了電話走了進來。
「你們在說什麼?」
王羽柔笑的溫柔,「沒說什麼。」指了指他的電話,「是依依打來的?」
楊岸臉上出現溫柔的神情,點了點頭,說道︰「跟我說晚安呢。」
這樣寵溺的口氣,甜蜜的口吻,好像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正在熱戀一樣。卻生生刺痛了王羽柔的眼,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心里還是止不住發澀發苦,臉上的笑就僵在那里。
凱文了然的笑看著她。
「好了,我們繼續吧。」
楊岸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王羽柔收拾起心情,告訴自己說,不管怎麼樣,現在她在他身邊,這點是依依怎麼也比不上的。這樣一想,她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那頭的夏依依得知楊岸也好好的時候,放了電話,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
她呼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對著天花板,她郁悶的自言自語︰「夏依依,你到底要鬧哪樣?」
起來,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女乃喝下,又折騰泡了一次熱水澡、再次躺在床上,依然沒有一絲睡意。心, 的跳的劇烈,好像怎麼也按不住。人,也變得越來越煩躁。
究竟會發生什麼?
是她,還是她身邊的人?
想到身邊的人,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可,又覺得自己會這樣想實在有些荒謬。畢竟,他們只是師生,怎麼樣也算不上她身邊的人吧?可是,一想到韓野這個名字,她心底的不安卻突然擴大了。
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但是,白天的時候,他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兒,說了那樣的話。自己睡不著給他打電話,會不會被他誤會?真的打過去,還不知道會被他奚落成什麼樣呢?
她嘟著嘴把電話扔向床頭櫃,決定關燈睡覺。
在數羊數到第五百只的時候,她還是敗給了自己,開了燈,拿起電話,給韓野打了電話。
打電話的理由她都想好——提醒他明天上學別再遲到!
做好了心里建設,那邊的電話也接通了。
「喂——」那頭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啞,不過好像听起來比以往更沙啞了一些。
夏依依忽然有些緊張,她雙手拿著電話,清了清嗓子。
「韓野是嗎?」
「呵……」一聲低笑通過電波傳來,「你打電話都是在沒有確認對象之前就撥號碼的嗎?」
夏依依不高興的癟了癟嘴,不過,雖然他調侃了自己,倒也沒有意料中對自己毒舌。
跳過他的問題,她問道︰「我打電話給你,是想提醒你一下,明天上學別再遲到了!」
那頭沉默了半會,不久之後,似乎有吃痛的悶哼聲低低的傳過來了,伴隨著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
夏依依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的身體一下子坐正了,緊張的問道︰「韓野,你——」
「怎麼?」那頭傳過來低啞帶了沙的聲音。
「你,現在好不好?」她擔心的問出口。似乎一晚上的不安,都隨著這句話宣泄出去。此刻,她很想知道他好不好,有沒有出什麼事兒?
那頭再次沉默,隨即傳過來低低的笑聲,有些愉悅。
「你在這時候打電話來,是因為擔心我?」聲音很柔,就像柔軟的綢緞劃過指尖一般,讓人心里熨帖的舒服。
夏依依感覺到心里有一塊地方被觸動,迅速溶解,讓她的心化成了一灘水。瞬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像他的熱息撲在她耳朵邊一樣,她的耳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紅了起來。手機也像是烙鐵一般發燙。想扔掉,心底卻又一個聲音在抵觸,讓她有那麼一刻不舍得。
夏依依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病了?
「如果我說我現在很不好,被人砍傷了,你要怎麼辦?」韓野戲謔的問道。
听出了他語氣里的漫不經心和那麼一些調戲,夏依依有些不悅的說道︰「好好說話。」
「呵呵呵——」韓野再次低笑,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看著醫生拿著針在自己的手上做著縫合手術。因為嫌麻煩,他沒有讓一聲打麻醉,每一針都痛得要命。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像是世界上最好的麻醉劑,能夠撫平所有的傷痛。
「你呢,你在干嗎?」他低聲問道。
夏依依有些尷尬,語氣有些不自然,「本來要睡覺了,突然想到明天有一場測驗,所以提醒你一下別忘了上學,還有不準遲到。」她覺得這個理由夠強大,難道要她說,自己因為他而睡不著覺?那她成什麼了?
「不是因為我而睡不著?」
「什麼啊?你說什麼混話呢?」夏依依的聲音立即拔高,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突然跳起來。
「夏老師如此敬業,都快十二點了還不忘提醒我明天要上學。難道不是因為我才睡不著覺嗎?」
「不是!」夏依依怒。不等他說話就掛斷了電話。死小孩,混賬小孩啊!
不過,他也沒事,那她心里就踏實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電話打完之後,她心里就安穩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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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葉子寫文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萬更啊!
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