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張剛轉晴的小臉,還沒過一秒,就頓時垮了下來。
因為……
外面還有一只在等著她啊啊啊!
你說,這藍影楓看起來濕潤翩翩的,放現代那是一個十足十的紳士啊!可是,發生了這事……好吧,雖然是差了那麼一點,並沒有真的發生……
但是!
剛剛又是摟又是抱又是親,還差點將衣服扒光光了。怎麼著,現在也不該就這麼大次次的就這麼呆在外間也不走遠吧?
既然你都已經起來了,你就不會先出去嗎啊?為什麼還要在那必經之路上堵著!男人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不是都會為了避免女方尷尬就先出去了嗎?一點紳士風度都沒!
尼瑪,她真瘋了才會和一個古人講什麼紳士風度!
甩了甩頭,那腦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開。有些不自然地再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確定沒有哪里不妥的了,便擺好一副淡定的表情,從容地走了出去。來到藍影楓所在的外間。
一來到外間,宮月蕪大小姐瞬間就悲憤了。臉上那好不容易裝出的淡定表情,隱隱有些龜裂的現象。
妹啊!
老娘在里面糾結來糾結去的,頭毛都掉了不少!你丫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泡壺茶?!
魂淡啊啊!
藍影楓似是沒有感覺到某個女人已經瀕臨瘋狂邊緣的情緒。看著她出來,只是目光投遞在她的身上,掃了一遍。繼而端起了手中的茶水,又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那舉手投足間無一不在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從容而又優雅。好似剛剛那個一來就把人扔床上還差點把人家XXOO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宮月蕪被他這麼一掃,不知道怎麼居然又有些臉紅了。可能是剛剛被這人看得差不多了,該看得都看了,不該看得……雖然沒看見,但是她總感覺這目光可以直接透視?
但是轉念一想,丫,這死男人憑什麼這麼影響她啊!憑什麼!于是白女敕縴細的手掌漸漸地在衣袖下緊握成拳,捏得咯吱咯吱響。
和即將抓狂的宮月蕪相比,若是現在宮月蕪出去跟別人說︰「嘿,這個男人就是個禽獸。剛剛差點XXOO俺。」
保證那人的目光絕對會是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她。或許還說來一句︰這姑娘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個幻想癥了吧?反過來你想對人家不軌還差不多!
而藍影楓看著那面色一片紅一片黑的女人,目光掃到那縴細的脖頸上那片紅痕,只是淡淡地挑眉,好似有些得意。卻還嫌這把火不夠似的︰「剛剛應該渴了吧,喝點茶水吧。」
宮月蕪看著他,氣牙癢癢,在原地平復再平復。又將那口堅固的牙齒磨了幾下,方才平靜下來。不停的告誡自己,你這叫做大度,有氣量。不和一般人一般見識,你氣度高雅,情操優秀,三觀顯著,節操端正。于是才不會和這個男人斤斤計較!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打不過他,所以怕他!絕對不是!
心里進行了一番自我抬高,吸氣加呼氣。終于笑容明媚︰「不了,藍大公子若是沒什麼事,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說著還溫和有禮的欠了一身,接著也不管人家答案如何,甚至連那表情怎樣也懶得看!
……其實是沒膽看。
在打開房門之際,又揮了揮了小手,不帶一絲雲彩的說道︰「哦,對了,公子若是沒事就別來找小女子了,有事就更不用找了。小女子啥能力都沒有,不敢添亂。再見!」
話一落,就竄得飛快。好似後面有那啥追一樣。
藍影楓看著那逃竄的身影,笑意不減。這事兒,他可沒同意!
這丫頭,若是他再不快點,恐怕她是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垂下的眼眸內留下一深思。
……
午時。
街上兩排都站滿了行人。不為什麼事,就是今天是鎮國大將軍和丞相被處斬的日子。
對于這個惡名昭昭的將軍,現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囚車路過街道之時,即使這人已經不再是將軍,早已無權無力,但是那股軍人的煞氣卻還是存在。老百姓縱使很想上前怒罵,可是懾于那股凌厲的煞氣卻不再敢上前。
不知是誰突然間砸了個雞蛋,而這枚雞蛋就像在百姓原本就憤怒的心湖上又投了一枚炸彈,一人帶頭如此。此時便會有二個、三個、四個……最後,百姓們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無一不拿起自己手中的東西朝著何德丟過去。
而兩車並排的便是丞相左鴻,此時因為何德的關系也被砸了無數菜葉,雞蛋。
左鴻一直位居人臣,而且還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以前連皇上也敬他三分。哪容得這些無權無勢的百姓們在他頭上撒野?氣得左鴻直罵︰「你們這群賤民!簡直反了,反了!」
押著左鴻的就是皇家禁衛軍,畢竟這兩人之前的身份非同小可,豈能讓普通士兵看管?此時听到左鴻的話,那名禁衛軍不耐煩的呵斥︰「吵什麼吵!還以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丞相嗎?」
何德以前做事都做得深,整個人也藏得深。所以再囂張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在皇宮——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過于逾矩。只是這左鴻……他是個丞相,是有點分寸。
可是他的好女兒左妃嫣就不是個什麼好茬了。在之前好像還一副柔軟模樣,自從那次將她定為太子妃後,每次都在他們的面前遺氣指示,這事前事後兩個模樣。見慣了宮內妃子的勾心斗角,對于這點禁衛軍們就不難理解了。
便覺得厭惡,可是礙于身份,再怎麼不願也得把氣吞下。沒辦法,孰主孰僕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現在,既然都沒落了這位曾經的丞相大人說話居然還如此的張狂!果然,是有什麼樣的父母,所以才教出那樣的女兒嗎?
于是現在百姓們的這些舉動,他們除了最初沒反應過來之外。在對視一眼之後直接商量出答案——什麼都沒看到。
很快到了刑場,這兩個人物,一個,曾經縱橫朝堂。一個曾經叱 沙場!
只可惜,為官不仁。當位置爬得越高,就越忘了自己的初衷,很少還有人在高位之中還可以保持著這份心志的。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保持著那份堅韌的初衷,那或許才是真正的智者。
手起刀落,兩顆頭顱滾落。
鮮血染紅上方的白旗……
藍傾顏站在高樓之上,俯視著這滿地的血色。
當鮮血紅透這亡命台之時,不禁有些唏噓。若是這個人一開始便端正了自己,守于自己的職位各司其職,那這兩個人其實也是一代英才。是非衷報只在一念之間,只可惜,這兩人終究是在這繁華的巔峰迷失了自我。這下場也與人無憂。
這一瞬突然讓她想到了中國古代的隋煬帝,楊廣雖說是弒父殺兄才得來的皇位,但是在位之時不得不說在政治一是位難得的君王,所以即使有很多大臣不服隋煬帝的手段,卻在政治謀略上無話可說。只可惜,在繼位之後卻越來越迷失了自己。從而落得一世昏庸的罵名。
她記得那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她無聊的想,若是這隋煬帝早死五年,那便會是歷史上人人稱贊的一代名君啊!不過,世上是沒有如果就成真的這一說法的。歷史就是這樣,你可以有盛世之名,但若在其上有了一絲的污點。哪怕只有一點,也會泯滅之前所有的功績。
你好時,後人不會說什麼。頂多就是口頭上稱贊。若是不好時……甚至有可能背負後世的罵名。
不過有時候,歷史其實也是勝利者譜寫的。就像漢高祖劉邦,背棄霸王的兄弟信義,背後捅了一刀。但是那又怎麼樣?最終還是他贏了。所以歷史中就換來一個為了天下統一才不得不做的。
可是在她看來,自己的野心就說是自己野心。何必有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呢?到後世,人們都還在稱贊著劉邦,卻因為他是勝利者,從而忘了這位在眾人心目中具有著仁,義,理,智的勝利者是用了什麼樣手段取得的勝利!是怎麼樣在背後捅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刀。
這些,或許就是屬于上蒼所贈與勝利者的獎賞吧。
只是,若是贏便好。若是敗……就如同此時這二人的下場。
何德做出的那些事固然是喪盡天良,但是在此之前那些保家衛國的事實還是擺在眼前的。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個明蘭帝國現在之所以還安居樂業,有一大半其實還是何德駐守的功勞。
但,就像現在所說的,現在百姓們的心里恐怕就只有他的惡行,從而早已忘記這一代將軍的功績了。或許,這其實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吧……
想到這里,藍傾顏不禁搖頭失笑。自己什麼時候會相信善惡之報之說?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又不是不清楚,居然會想到這些問題。甩開腦袋,不再想這些在她看來並不現實的東西。
正呼出了一口氣,背後便傳來一聲熟悉帶著令人心安的聲音。
「顏兒,你調皮了。一吃完飯就這麼溜了出來。」聲音一如既往的磁性,語氣亦是一層不變的冷漠。只是在看到那道身影之時,眸中閃過一旁人無法擁有的柔色。
好似這天下間這片柔和,只為她一人。
這種感覺,真好。
藍傾顏朝他吐了吐舌頭︰「我可沒調皮,就是忽然想吃些新鮮的水果嘛。」
葉鏡淵飛身而立與她並肩駐足,伸手擁住她,淡淡地問︰「你想吃什麼?」他很想說,如果想吃可以讓下人去買,不要再不打一聲招呼的出來了。雖然相信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一听到她不見了他還是沒由來的焦急。
但是這些話到了口中,卻只換來這縱容的一句。
藍傾顏貌似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了。讓這男人擔心了,當下便討好似的摟住他︰「唔,我想吃西瓜。還有……你要不要吃?」
果然,男人因為這話,面色轉柔。「嗯。」
說著便攬住她,飛身來到不遠處的集市,落于中央的地面。
他一身黑衣,冷漠尊貴。她一身冰藍,清華無雙。
衣塊翩飛間,幾乎閃耀了所有人的眼。
眸中似乎只有那一對風華盛世的身影,那般的讓人艷羨,無論男女,皆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呆呆地望著那從天而降的兩道身影……
男女皆是天顏之姿,世間少有。
葉鏡淵突然輕咬了那粉白的耳垂一口︰「真不應該帶你出來!看你惹得好事兒!」利眸掃向那群就差眼冒狼光的男子,眸中範起的點點殺意讓那群人震懾住。紛紛佯裝無事的繼續著手里的事務。
看這兩人的衣著,就知道這二人並不是他們能惹的,所以他們還是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吧。
若是在以前,以那個冷漠無心的葉鏡淵,此時或許早不這眼神警告這麼簡單了。那群人眼中的貪欲讓他直想殺人!
只是現在有了這個女人在身邊,不到真得無法忍受的時候,還是不要給這丫頭添麻煩吧。
他在不滿的同時,藍傾顏也不滿的看著他。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耳邊輕咬,卻比他用力。同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我也不該把你給弄出來,男人,就該呆在家里!」
轉向那群女人的時候,眸光倏地冰寒。
那原本因為剛剛葉鏡淵的眼神而在心里瘋狂的女人們,一看這眼神,立刻如剛剛的男人們一般低下頭擺弄著。不敢再多看一眼。
果然,天人都是不能招惹的!
聞言,葉鏡淵幽深如潭的眸子閃了閃。望向她,眸色認真︰「那我們就天天呆在房間里。」一個也別出來。這種情形的話,他還是樂意見到的。
這丫頭,就是個惑人的妖精!
藍傾顏听懂了弦外之音,猛得拿手捏上了他腰間的軟肉。這頭死,發情也看個時間啊!
呃……自己這想法是什麼意思?時間對了就行了嗎?
藍傾顏暗暗唾棄自己。
「那走吧。」說著,便不由分說的將那只還在腰間做怪的小手包住,向前走去。手被從腰間拿下的時候,突然踫到了一塊堅硬的灼熱……
藍傾顏驚訝地張口看著他……
「走,走?去哪?我告訴你,醫書上說那事要節制的啊……」藍傾顏突然舌頭打結,直覺得認為這人又在想那什麼破事兒了。
葉鏡淵突然停了下來,讓她猝不及防的一頭撞在了那堅硬的背部。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替她揉著撞得有些通紅的鼻子,神色漠然︰「買西瓜。」
說完,便伸出一只胳膊將她護在懷中,以免她被這擁擠的人流撞到。
藍傾顏本來是被這句話說得有些羞窘的,但是看著他的那張開胳膊將她納入懷里的樣子。她的心中卻如同注入了一道道的暖流,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生命。
男人高大俊挺,女子高挑婀娜。正好到了男子的肩膀處,而男子胳膊打開仔細的護著懷中的女子。即使如此,男子神情依舊漠然如初,無半絲的柔化。可是卻給看到的人一種好似男子懷中的擁著的,便是整個世界。
但是,她是他的整個世界,他又何嘗不是她的?
藍傾顏伏在這個永遠令她心安的懷抱中,什麼都沒再想。閉上雙眼,將自己整個人放心的交給他,讓他帶著她走過這些擁擠的人群。
一手慢慢的抱在他的腰間,一手悄悄地握住另外一只修長略帶薄繭的大手。閉著雙眸,嘴角悄然勾起一笑意。
十指交握,心之所向。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步行在街道上。
大手在察覺到的時候,不自覺的握緊了被他包裹住的小手。
在看到懷中人閉著雙眼,嘴角帶笑的樣子。原本冷漠的神色也變得軟化。
就連小販們的叫賣聲,表演出的叫好聲,似乎都為這一對壁人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
回到藍家的時候,葉鏡淵兩只手上都拎滿了水果,還有一些藍傾顏突發奇想買來的零嘴。
某個女人在集市上東走西走,再覺得自己沒什麼要買的之後,回頭一看,便被自己的敗家手段給弄懵了。再看看,那雙手無一絲空閑的男人……
明明現在手上已經拎滿了東西,但是那份清冷華貴之氣卻一分不減,永遠都是讓人側目的焦點。
她看著有些過意不去,伸手想要過去幫他。但是卻被他冷睇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繼續護著她往前走……有些歉意,更多的卻是覺得溫暖。
她知道,他身後必定會有暗衛跟隨,雖然氣息很隱蔽,卻瞞不過她。但是這個男人卻絲毫沒有假手于人,一直都是一聲不響的替她拿著,就好像要自己親自替她扛著整個世界……
側目看著那張漠然沉穩的面龐,手不自覺的輕撫心口……這里冒出這個感覺……是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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