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理智就像是龐大的一堵鐵牆,就任他費盡口舌,她仍舊思路清晰,直擊要點。
一時間的錯亂早就已經過去,在他說話的這段時間內,喬之晴也在思考,思考他的真實度和這幾日以來他的表現,綜合評定之下,白簡城仍舊是不及格的。
他的身上充滿了不定時的炸彈,那種不安定的因素,不會因為喬之晴已經對他動了情就改變。
就像她所說,愛一個人不代表她要喪失自己的全世界。
況且,她對他,只是心悸,並沒有用情至深。
她眼底的冷靜就像跟刺,刺得他心里一痛,卻也無可奈何。但至少,她如今不會想當初那樣這麼抗拒,這也是一種進步,不是麼?
他向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他想要的……就算用一輩子去算計,他都會得到。
白簡城溫和的眼神表面下,是暗自涌動的幾乎瘋狂的神采。
「晴晴……你知道,我對你從來就不是報復。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你,就是得到你。」
他這樣直接而灼熱的回答,讓喬之晴微微紅了臉,但是她還是那樣冷靜,「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不信。」眼神慢慢變得深沉,「你這樣的人,不會只有這一個簡單的理由。」
白簡城心里輕輕一嘆,望著她的眼卻無限憐寵,他的小天使,就一定要這麼精明麼?偶爾也得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才行哪。
「是啊……就知道晴晴這麼聰明,我心里想什麼陰謀詭計你都一清二楚。可是晴晴始終忘記我說的一個重點了。」
喬之晴皺眉,「什麼重點?」
他眼神驀地一厲,「喬天雖然有錯,但他是因為心智不定,加上被人慫恿,才會錯過救人的時機。而那個一開始就計劃鏟除我父親,利用喬天,借刀殺人的告密者,才是罪魁禍首!」
她眼皮子一跳,不知為什麼,當白簡城說到這個告密者的時候,她的心已經有些緊張了。當年能攛掇喬天動心殘害自己兄弟的人,定是最親蜜之人,而這個最親蜜之人……除了裴殷禮,還有誰?
只有裴殷禮,十幾年的相伴才能讓喬天放下戒心,並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這才讓曾經交心的兄弟裂了心,割出這道縫隙,最後用死亡來真正的離了心。
如今的喬之晴,已經基本確認了他待會兒要說出的人是誰的名字。
她下意識地將手緊緊按在了白簡城的胸口,失聲地低喃,「不要說……不要說。」
白簡城眼神一軟,輕忽極微地一聲嘆,他不想傷害她,但是這個人必須要連同晴晴的手,一起鏟除。
這個人……白簡城的眼里冒出一絲煞氣,隱含著冰凍血液的冷厲殺氣。
「他就是剛從國外回來,幫助你父親打理喬氏的裴董事,裴殷禮。」
她的手一緊,眼神有一霎間的渙散,很快有聚攏凝成幽沉的一道,埋在他胸膛里的腦袋久久沒有抬起,而頭頂上,微微頷首的某個人,也在說完這句話後不再開口。
長久的靜謐,幾近死寂的凝沉氛圍中,有一道細細的,微弱的聲音飄然響起。
「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
「本來我們一直在國外監視裴殷禮,在一個月前得知裴殷禮即將回國,就在喬氏安插了人手,以便能夠及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你手下的米娜被開除的事件,就是裴殷禮替喬之夏收拾後路的。我們的人,在他回國之前偷听到他的講話,還錄了音。晴晴,我知道你和裴殷禮關系深厚,不願意相信……這個錄音筆交給你。」說到這,白簡城和喬之晴分開了一點距離。
他從口袋里拿出錄音筆,把東西交到喬之晴的手里,「若你仍舊不願意相信,懷疑這是我故意框你的,那麼晴晴……我就帶你親自去確認。」
「不用了,我相信。」喬之晴突然冷硬地截斷了他的話,她怎麼能不相信?從出現那枚戒指起,她就已經百分之八十的相信了。
白簡城的這一席話,只不過是要一個明確而已。
白簡城眼底顯出一分松氣,但緊接著他有些心疼地將她抱緊,她意外的沒有掙扎,沒有抵抗,甚至于還在他懷里尋找舒服的姿勢。
難得她如此乖巧,不趁此機會多佔便意,他枉為男人了。
唇齒貼近她的發絲,胸口能感受到她面部表情上的輕微動靜,將她的腰肢緊緊地摟住,用自身的溫度來驅除她內心的寒苦。
身姿堅韌而孤絕的她,是他極力想要擁有的唯一。而他一直心里明白,兒時的執念並不會因為時間而消失,只會再遇到對的時間和對的人時,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