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這邊自然是其樂融融的,只是這會兒皇宮處,卻依舊是暗含著硝煙一片!宴會一結束,皇後匆匆忙忙的就散了人群,將眾人都給打發了,一個人在屋子里,氣得恨不得將屋子里的東西都給摔了干淨!
心里的憤怒,讓皇後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也染上了點點的陰霾,皇後想著自己今日的布局,想著靜妃這一次竟然那麼聰明的就找了個替身,皇後哪里能不氣?
「白蕊,這一次,算你狠!」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如果不是皇後向來自律,怕是今日差點就讓人看出什麼了!尤其是想著文帝今日看自己的眼神,那帶著審視的目光,讓皇後沒來由的,有些心慌了!
她知道,文帝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雖然年歲大了,人也有的時候會糊涂一些,耳根子會軟些,但是文帝年輕的時候畢竟經歷了許多,這些年來又是勵精圖治,將大蒼治理的很好,也正是因為明君這個稱號,文帝格外的在意。所以雖然老來糊涂,難免會犯疑心重的毛病,但是在大事上,文帝還是很謹慎的!
這些年來皇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保持著雍容大方的氣度,為的,自然也是讓文帝看到她的大方,對她信賴,從未保證自己和二皇子秦墨的地位罷了,可是今日……
從來都沒有想到,靜妃今日倒是聰明了一回,皇後準備的一場好戲,倒是那麼就散了,實在是覺得有些不甘!
「娘娘,您別氣了,生氣傷身,今日的事情皇後娘娘您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除掉了一個威脅,不是嗎?」屋內唯一留下的人,就是一直跟著皇後的老人了,這人是皇後的陪嫁,如今已經當了宮里的嬤嬤了,面目長得倒是端正,不過年歲大了些。
「只是這事情倒是沒有往本宮所想的方向走,本宮實在是心有不甘!」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皇後只要想起靜妃那得意的臉色,心里就十分的不爽!
「娘娘,至少張美人的肚子,已經沒了,不是嗎?而且順帶還除去了一個蘇婕妤,娘年也不是一無所獲的。這一次靜妃雖然是沒有直接動手,但是蘇婕妤那麼做,和靜妃定然的月兌不了干系,娘娘且安心等著就是,我們如今手上,不是還有一枚更好的棋子嗎?用她來對付靜妃,再好不過!」容嬤嬤的那雙眼楮在長期利益的燻染下,已經變得有些渾濁了,不過那眼中的精光,倒是不曾消失的。
「嬤嬤你說的,可是張美人?」想起那個哭起來梨花帶雨的女子,皇後不得不說,這樣子年歲的女子,倒是比起如今的她來,多了許多的韻味了。
時間啊,果然是不饒人,轉眼間,她已經老去了,不復曾經的年輕貌美,也做不得那許多的事情,惹人憐惜了。
「娘娘果然剔透!這張美人痛失龍胎,心里定然是氣憤不過,如今雖然是懲治了蘇婕妤,可是這幕後之人,可還沒有得到懲罰,娘娘何不放些風聲給張美人,讓張美人和靜妃河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呢?」這也是皇後慣常用的招數了,皇後喜歡做表面功夫,裝大方,裝高貴,所以這許多的腌事情,皇後倒是很少動手,往往喜歡的,都是拿人當箭頭使!
挑撥離間,皇後向來都是做的很好的!
果然,听到容嬤嬤的話,皇後本來氣憤的臉,倒是放松了不少了,「嬤嬤說的極是,這事情,可就交給嬤嬤了。」
「娘娘放心,老奴定當不負娘娘所望!」主僕倆狼狽為奸已是多年,默契,倒是好得很!
「這事情交給你,本宮很放心。只是還有一事,本宮總覺得,有些擔心。」想起蘇蘭芷,皇後此刻,還真的是有所忌憚了。
「娘娘所說的,可是那蘇家的大小姐?」主僕連心,也是伺候皇後多年,皇後想什麼,容嬤嬤一看就知道了。
「嗯,以前這蘇蘭芷倒是木訥老實,話也是不多的,不足為慮,只是好像傳聞倒是不僅如此了。今日這個壽宴,本宮想試探她,也是一個契機,只是本宮瞧著她的激靈,臨危不亂,倒是比許多的大家閨秀都好太多了。本宮擔心,有這樣的人在蘇相什麼,我們將來的打算,怕是有些困難,而且這蘇蘭芷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主!」怎麼一個人,會變得那麼多呢?皇後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了。
本來不足為懼的人,可以任由揉捏,可是如今,她怕是得好好的想想了。
「而且皇上對相府的態度,倒是模糊的緊,本宮如今,倒是弄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了。」以前的文帝,倒是對蘇青嵐格外的信任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年歲大了,還是怎麼的,這些年,文帝對蘇青嵐,似乎是有些忌憚了。
「娘娘如果擔心,且慢慢的觀察就是,不過依老奴來看,皇上對蘇相,還是信任居多,不然皇上今日,怕是就要發作了。」文帝如今這樣子曖昧不清的態度,才是讓大家更加困惑的,許多想要拉攏蘇青嵐的人,倒是多了一層考量了。
「本宮也是如此想,只是皇上的心思,如今,越發的難猜了。」皇後總覺得文帝好像在防著誰一樣的,心里,有些不安。
「娘娘別想太多了,聖心難測,本就難猜,娘娘今日已經算是旗開得勝,將來自然是可以統籌全局。今日皇上會來,娘娘該是早些準備,也好讓皇上滿意!至于其他的,娘娘無須操心就是,那蘇小姐縱然是個機靈的,也應該知道孰輕孰重,娘娘好生的拿捏著,想來她也是翻不出娘娘的手掌心的!」容嬤嬤的確是很會說話,幾句話倒是讓皇後放下了心里的擔子,看著容嬤嬤,一臉的和氣了,「還是嬤嬤說得對,倒是本宮想太多了。」
人啊,或許就是這樣子,得到越多了,負擔也就越多,總是患得患失的。
「娘娘您也是日理萬機,這哪里是老奴比得上的?」
「罷了,這蘇蘭芷今後還是得好生的觀察,可不能掉以輕心了。」
「娘娘放心吧!」
「還有墨兒,這孩子,今日是有些不像話了!」今日靜妃給蘇蘭芷下套,皇後自然是樂得看戲,倒是沒有想到,秦墨竟然去插了一腳了!
「娘娘,墨王爺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娘娘寬心就是,墨王爺從小就是謹慎的性子,想來也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他想做什麼,本宮哪里會不知道?只是這蘇相的女兒,是那麼好娶的嗎?他如果沒有娶正妃還罷了,可是娶了正妃,蘇相就那麼一個女兒,哪里是願意讓她低人一等的?」皇後倒是有些清楚蘇青嵐對蘇蘭芷的寵愛的,對秦墨的打算,皇後可是不贊同的。
為了一個女人得罪將來的盟友,實在是不劃算!
「娘娘,王爺如今也是著急,才想用這種方法,娘娘既然知道這樣子適得其反,不如好生勸勸王爺,王爺自幼就听娘娘的,想來也會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這孩子,也是性子倔,自覺容貌過人,以為誰都會喜歡他!可是這蘇蘭芷如果那麼好娶,別人豈不是都搶瘋了?」如果是以前的蘇蘭芷,皇後倒是覺得可能,之前皇後也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是今日看到蘇蘭芷以後,皇後總有種感覺,對方不是那麼好控制的,最好還是不要輕易的招惹,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了。
她不是怕麻煩,只是擔心,自己的努力,功虧一簣罷了。
所以,這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娘娘,王爺自幼天資過人,容貌也是得了娘娘和皇上的優點,倒是上層。再說王爺的身份也是極其的尊貴,別人家的女子可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嫁給王爺的。照老奴看來,這蘇小姐嫁給王爺做側妃,也不為過,這算是高攀了!」自家的孩子,自家說說倒是可以的,自然也是希望別人表演的,不得不說,容嬤嬤這番話倒是說到皇後的心里去了,皇後听了就覺得歡喜,臉上的笑容也大了幾分了。
「嬤嬤的嘴,依舊是那麼的甜!」倒也沒有反駁容嬤嬤的話,看來皇後是贊成了。
自家的孩子,在自己的眼中,自然各個方面都是極好的,皇後自然也是如此,也是覺得蘇蘭芷嫁給秦墨算是高攀了。
聯姻的確是更好的拉攏蘇青嵐,皇後心底里,其實也是贊成的,只是這事情,還急不來!
「娘娘,老奴服侍您沐浴吧,到時候皇上來了,瞧著娘娘榮光散發的,定然被娘娘所迷住了!」
「哎,如今本宮年歲大了,倒是比不得宮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嬪妃了,簡單收拾一下便罷了。」女為悅己者容,皇後這些年保養得當,雖然不曾見老,但是畢竟還是有些年歲了,自然是比不得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
這點認知,皇後還是有的,只是有的時候,心里還是不舒服罷了。
誰不願意自己的青春常在呢?
「娘娘可別妄自菲薄了,老奴瞧著,那許多的嬪妃可是比不得娘娘的花容月貌,雍容華貴了!前些日子倒是上貢一些極好的胭脂水粉,一會兒老奴給娘娘上妝,保證娘娘貌美如花,讓皇上見了,都迷了眼楮了!」
「如此,倒是有勞嬤嬤了!」誰都願意別人夸贊自己漂亮,誰都願意讓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心愛的男子面前,皇後這會兒也顧不上煩躁那許多的事情了,趕忙讓人備了熱水沐浴。
用香精沐浴之後,淡淡的上了妝,換了一件衣裳,倒是靜靜的等著文帝的倒來了,心情也是格外的好起來。
……
不過皇後心情好,靜妃那邊,心情倒是不怎麼好了。
「皇上去了皇後那里了嗎?」想著皇後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讓文帝寵幸,靜妃心里,就憋著一股子的氣了!
「回娘娘,前邊的宴席已經撤了,皇上如今,怕是快到皇後處了!」見著靜妃神色不虞,宮女有些擔心,不過還是如實稟告,也免得自己受罰了。
「皇後多年來恩寵不斷,果然是好手段!」想著今日自己差點就被皇後利用,做了那箭靶子了,靜妃到了如今,也是一陣後怕!
「不過皇後今日的心情,怕是不怎麼好吧?」想起皇後之前那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靜妃這些年的委屈,突然就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奴婢听說宴席散了之後,皇後就讓人都出去了,倒是一個人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呵呵,怕是又在想什麼整治本宮的法子吧,不過本宮不在怕的,這麼些年了,不也那麼過來了嗎?」想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去了的心痛,再想著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五皇子,最後漸漸的站穩腳跟,靜妃對皇後的恨,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如果不是那人,自己如今,哪里會只有一個孩子?
「娘娘,那想不高興的事情,就別想了吧?」
「不,本宮得時時刻刻都記著,不然本宮豈不是哪一天又被她算計了去了?」這些年一直忍著,就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而且皇後的力量牢不可破,她也只能如此,表面恭敬了。
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讓大家都看到那個惡毒女人的真面目!
「娘娘還是放寬心吧,炎王爺還需要娘娘的支持,如今還不是和皇後翻臉的時候,更何況,這些事情,也不過是娘娘自己的猜測罷了。」身邊的青霞倒是提醒了靜妃,靜妃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放心吧,本宮心里有數!」
靜妃知道皇後向來都做得天衣無縫的,她也找不到證據,只是覺得皇後可疑,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就是。
兩人如今,已經是越發的水火不容了,尤其是她的兒子如今越發的出息,越發的得到皇上的信賴,皇後那邊,怕是要坐不住了!
「娘娘能注重大局就好!」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們所求的,可是那至尊無上的地位,這一路走來,可是容不得半點差錯的!
「呵呵,這些年來,本宮倒是越發的驕縱了,不過這樣子倒是讓那人放松了警惕,她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本宮今日,會倒耙她一把吧?」想起皇後今日那掩都快掩不住的詫異,靜妃就覺得解氣!
皇後啊皇後,本宮會讓你原形畢露的,讓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讓皇上也認認真真的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高貴大度!
「也是娘娘聰慧,識破了皇後的陰謀!」
「呵呵,今日本宮倒是高興,只是可惜了,皇上還是去了她那里!」徐老半娘了,還不自知,每日還來和他們爭寵,實在是不知趣!
「娘娘無須擔心,皇後年歲畢竟是大了,比不得娘娘的花容月貌,皇上今日去了皇後那里,怕也是顧及夫妻情分,加上今日是皇後的千秋罷了。皇上這些年對娘娘的寵愛不減,昨日皇上不也來了娘娘的宮中嗎?想來皇上明日還是會來的!」知道靜妃嫉妒皇後,青霞自然是撿著靜妃喜歡的話說了。
「還是你嘴甜,好了,準備沐浴,本宮要休息了!」
「是,娘娘!」
「還有一件事,本宮要交給你辦!」
「娘娘請說!」
「你去跟母親傳話,詢問一下本宮那對外甥的情況,看看他們如今在相府,可是還好了。」
「娘娘您這是……」
「蘇蘭芷今日實在是不像話,好些年沒見了,她如今倒是不像本宮那可憐的妹妹所說,木訥沉默了。如今看來,她倒是機靈的緊,長此以往,想來她將來對華兒和月兒必然是一個大威脅!偏偏今日慕容嫣又沒有來,本宮心里有些不安,還是趕緊的讓人去問問,看看到底如何了!」好不容易插(禁詞)入相府的這枚棋子,如今白芯沒了,倒是失了一個大大的助力。靜妃更加的不肯放棄了蘇玲月和蘇振華了,尤其是蘇振華,作為蘇青嵐唯一的兒子,靜妃一定要好生利用好才行,不然那麼多年在蘇青嵐身上投注的努力和心血,就都白費了!
「是,奴婢明白了!」
「明日本宮就給你發放牌子,你盡快的出去,查清楚情況,到時候,我們也好趕緊的應對才是!」
「娘娘放心吧!」
……
蘇蘭芷沒有想到的是,不管是元武侯,還是靜妃,都不會輕易的就放過了蘇青嵐的,那一日進宮,靜妃對她的厭惡更是上了一層,而對她的忌憚也是多了幾分,自然是想要讓蘇振華他們壓著她的,也免得蘇青嵐這個一直培養的盟友,突然就失效了。
也因為重視,當靜妃得知只有蘇振華回去了相府,而蘇玲月還在慶王府的時候,靜妃趕忙讓元武侯夫人上門去告訴慶王妃,所以到了第三日,一大早的,慕容嫣和蘇蘭芷還在用早膳,此時的蘇青嵐,去上早朝,就有人來通報,「夫人,大小姐,慶王妃帶著大小姐,還有一些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