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極之歌》
第九十章《極之歌》
跟隨著面無表情的審判庭護衛向前走去，蒼驚雷一直沒有說話，心情談不上惆悵，或者恐慌。文字首發回顧自己數十年的戎馬生涯，厲害的對手沒遇到幾個，反倒是這些坑爹的內部調查一直糾結著他。
白虎家族就像後娘養的，每一代都具備超絕的天分與實力，基本代代皆為心之巫女的寵兒，卻也引來了無數的羨慕嫉妒恨。到了蒼驚雷這一代，這種情緒更被引爆到了極點。
蒼驚雷幾乎剛當上族長的那兩年，每個月都會受到十幾封匿名投訴信，連在獵魂途中吃根冰棒都會被投訴。那群無聊的人，在力量上無法超越蒼驚雷，就玩這些背後中傷。
不過，像今天這樣，由13元老會親自展開審判的架勢，蒼驚雷還真是第一次經歷……
宛若兩根黑房梁般魁梧的護衛，來到了一扇高達10米的漆黑雙開桃木大門前。
「對不起，蒼族長，請戴上這個，這是審判庭的規則。」其中之一的黑房梁轉身道，手里拿著一副漆黑岩石打造的手銬和腳鐐連拷。
「封心石打造的刑具？這群老家伙就這麼怕我嗎？」蒼驚雷看著面前的刑具冷笑道。
「抱歉蒼族長，並非針對你，而是元老會的審判有時會當場宣判被告者死罪。
為了防止被告者情緒失控，破壞了審判庭，所以自古以來元老會的審判都會給被告者帶上封心石具。」另一個「黑房梁」誠懇地解釋道。
「明白你們不是有意為難我，我也不想為難你們。給我帶上吧，如果真像傳說的那麼有效的話……」蒼驚雷一聲輕嘆的伸出了雙手。
所謂的「封心石」，對于普通人來說，不過是一種雖稀有，但卻稀松平常的普通礦石。不過對于心韻師而言，只要身體接觸到這古怪的石頭，心路便被徹底封死，心力也會被禁錮到無法動彈。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如同數百萬只螞蟻爬滿了你的血管，不停的撕咬啃食。
最可怕的是，心鬼也會受到封印，幾乎在一秒鐘內將絕世高手也變成了普通廢材……
黑房梁為蒼驚雷佩戴整齊了手銬與腳鐐，因為手銬和腳鐐間還有1條沉重的石鏈相連接，使得連走路都變得極其費力。
「呼，感覺還真是新鮮，有機會一定要買條回去給我兒子玩。」蒼驚雷長長的呼出了口氣，頭頂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兩個黑房梁為他推開了數噸重的厚實木門，一座宏偉的審判大殿已經坐無缺席，所有的元老都在等待著蒼驚雷的到來。
拖著沉重的腳鐐，蒼驚雷叮當亂響的走進了大殿之內。這里就像天壇似的圓形建築內，成「凹」字形的擺放著13張古舊長桌，一個個如同老古董的元老們點著檀香，席地而坐于桌前，每張桌子上都堆滿了各種古書法典，全是數千年來，心盟祖輩制定的各種法則與戒律。唯一一張干淨的桌面，就出現在了蒼驚雷的正前方，一個最多只有1米5的老太婆正坐在那里，那滿是皺紋的臉笑得格外得意。
只見歐陽隼盤起了一頭的花白銀絲，身上的華麗長袍足有十米之長，長長的後綴如孔雀的屏風般撲在了大地之上，看上去就如同縮水般的武則天。
看著帶上手銬腳鐐的蒼驚雷停在了面前，歐陽隼的笑就再自然不過的露出來了，請原諒她的無法自制，因為她已經等這一天太久，太久了。
「瞧瞧，瞧瞧，快看我們心盟最不可一世的白虎家族族長。那擁有12心鬼，力量超絕的蒼族長，竟也會帶著手銬腳鐐的站在我們的面前？我是不是眼花了？」歐陽隼笑著擦著眼楮。
「偉大的首席元老大人，您雖然老得快掉牙了，但眼還算正常，我就是那個讓你朝思暮想的蒼驚雷，今天我來了，特地想看看您有多威風？」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一點也沒錯，蒼雲那討厭死人不償命的嘴，就是跟蒼驚雷學的。
「你就說吧，如果這樣會讓你覺得快樂的話……」歐陽隼從沒如此大度過，「本來我以為不可一世的蒼族長，怎麼也不會把我們這13個老頭老太太放在眼里，害我連通緝令都給做好了。誰知你居然親自來接受審判了，還真有點讓我受寵若驚。」
「別驚到了，我可擔當不起。其實我也好久沒回來了，借這個機會回來看看，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這鬼地方到處都飄著一股敬老院的味道，幾十年也不曾改變過。」蒼驚雷捂鼻皺眉道。
「蒼驚雷，注意點說話，你這可是在接受審判。」次席的里學院院長好心的提醒著。
「審判？罪名呢？」
「想知道罪名嗎？你身為地區負責人，交給你的獵魂任務越時不辦，更是包庇縱容惡魂，勾結心盟特派員，狼狽為奸，將心盟的診所用于收留惡魂寄主，最後更是造成了數千人的平民死亡。」歐陽隼倒背如流道。
「靠，還真夠毒的，連那一千多條人民也算我頭上了？你怎麼不說，老爺爺摔倒了沒人扶，也是我害的啊？」蒼驚雷不屑道。
「如果你有任何不服，都可以提出來申辯，我們會耐心的听你解釋。」歐陽隼頗為人性化。
「解釋？13元老會是听人解釋的地方嗎？你們這群老家伙天天窩在這里研究法典，沒事就請人回來喝茶，找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給人穿小鞋。明明別人才是真正奮斗在獵魂第一線的戰士，沒敗給惡魂，卻被你們這群老家伙整個半死。」蒼驚雷的眼，凝視過一個又一個的元老，即便心力被封，那股煞氣依舊讓這群老人不由背後一緊。
「以你的口氣，是想挑戰13元老會的權威咯？」帶著長長的金屬假指甲，歐陽隼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心情真是越來越好。
要知道蒼驚雷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族的人物，人脈之廣遠遠超乎常人想象，支持他的也大有人在。元老會的審判雖具有權威性，但稍有一點偏重，立刻將引起整個心盟的劇烈震蕩。最擔心的便是巫女對白虎家族的偏袒是有目共睹的，要是給她機會出來替蒼驚雷說話，元老會也不得不重新審判……
不過，蒼驚雷如果放肆到敢挑戰元老會的權威，那可是板上釘釘的死罪，誰也不會產生有失公允的想法。
「挑戰你們的權威？有些時候，還真有點忍不住想試試……」蒼驚雷的話語是那麼的輕，卻引得一幫老人各個議論紛紛，怒意已經寫滿了大家的臉，就是次席的里學院院長也難以保他了。
「听到你這種找死的發言，我真高興。」歐陽隼喜上眉梢。
「我是不會死在你們這群老家伙的手上的，為什麼你們還不明白？」蒼驚雷深深呼吸了一口，當著所有人的面抬起了雙手，那沉重的枷鎖蕩漾得叮當直響。
宏偉地大殿伴隨著蒼驚雷的呼吸顫抖著，一下，一下，仿佛大地都成為了蒼驚雷的心房，所有人正坐在他的體內一般。
「心路之極，即為無路；荒野之中，萬物皆為我之道；我輩之迷途，始于心，終于心焉。」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蒼驚雷手中的封心石鎖瞬間布滿了裂紋，毫無征兆的崩裂成了一陣黑色的石灰，落在了地上。
「初代巫女創造的……《極之歌》，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心路的極致……」歐陽隼莫名的顫抖著，早在40多年前，她見證了蒼驚雷的出世，從那一刻她相信，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後輩，他的天賦已超越了心盟數千年來的所有人。
如果可以，歐陽隼真的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神一般的男人，可惜他卻選擇一個早死的帶刺薔薇……
《極之歌》在心盟里可謂是童謠般的代代被傳唱，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初代巫女閑暇之余所作，並稱這是心盟之後輩畢生所追求之境界。但數千年來，也只被後輩當成童謠而已。
心路之極，即為無路？誰能做到摒棄掉身體中的心路，用世間萬物作為發勁渠道？這種力量簡直是讓沒有六十四道聖途的心韻師，硬生生將身體化為活生生的聖途，侵蝕萬物。
想做到這種境界，人也不再算是純粹的人了，簡直堪稱半神……
現在的蒼驚雷，已經不是幾條封心石的鎖鏈可以困住的了，因為他已可通過身邊的大氣運導心力，需要怎樣形狀的心路，完全由自我掌控。
「呼，這樣說話舒服多了。」當枷鎖全化為了灰燼，蒼驚雷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你居然真的領悟了《極之歌》？做到了心路之極？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里學院的院長坐不住了，猛得站起身來追問。
「老婆很喜歡這首童謠，從前老在耳邊唱啊唱啊，然後就這樣領悟了。其實真的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
時代在進步，每天都在誕生超絕的強者，只是我們一直關著門，根本沒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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