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外聚滿了看熱鬧的人,把街道都佔光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快看快看,君無菲出來了!」
「她還有臉活著,大婚當日被夫君休棄,曠古爍今天下第一人吶,要我,我早就自殺了……」
「她不是剛才撞柱沒死成,估計怕痛,不敢再死一次……」
「真是丟盡了君家的臉,女人中的恥辱敗類……」
君無菲冷掃了眾人一眼,氣勢不怒自威,不少人頓時噤了聲。
一步一步,恍若前方無人般朝前走,所過之處眾人莫名驚懼地讓道。鮮紅染血的身影,步伐那麼沉重,身影那麼孤單。
一家客棧二樓沿街的席位上,一名白衣男子優閑地品著茗,溫雅的目光停留在君無菲身上,「你說,她落魄嗎?」
男子身後的護衛回道,「爺說的是君無菲?屬下覺得她整個人身上都印了個慘字。」
「她很瀟灑。」
「可她走得很慢……」
「那是因為她額上的傷,走快了,會震得痛。」
「爺說的一定是對的。」護衛點頭,有點驚奇,「您從來不關心女人。君無菲只是一個棄婦,何德何能讓您看一眼。」
「她的目光,有點一特別,不像傳言中那麼愛魏子溪。」男子唇角勾起一絲淺笑。
萬千人群中,盯著君無菲看的人各式各樣,有一道目光,溫雅中帶著一股嚴厲,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君無菲忽地抬起首,瞧見了二樓席位一道正好離席的白色身影。清俊儒雅,似藍天白雲,高不可攀。
只是一個背面,卻讓人覺得有如雲泥之別。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沒功夫多想,君無菲進了一家藥店。跟著前來湊熱鬧的人又擠在藥店外頭探頭探腦,半晌也不見君無菲出來,有人忍不住問了,「君無菲呢?」
藥店伙計說,「她抓了藥,早就從敝店後門走了。」
一襲青色錦衣,烏黑的頭發盤結成髻以巾帽固定,折扇輕搖,京城街頭多了名翩翩美少年。少年的額頭貼了塊紗布,隱隱能見紗布內裹著藥。
不用說,這位少年就是女扮男裝的君無菲了。現在全城最熱門的八卦就是她,一身新娘袍又太惹眼,于是她在藥店上了藥,清理了皮膚上的血跡,用身上的首飾結了帳,又把余下的首飾進當鋪賣了,買了身男裝。
瞧了瞧街道左右兩旁客似雲來的飯店,君無菲把玩著手里僅余的一錠碎銀子,這麼點錢肯定不夠吃頓豐盛的,她上輩子過慣了好日子,不想將就吃路邊攤。
大步走到一個押大小的賭攤前,碎銀子一彈,押在‘小’字上。
攤販小哥一見她的穿著打扮,開始眼中閃過一抹驚艷,隨即掩住大魚上勾的興奮,「公子您是要下注?」
「廢話少說,本大爺有的是錢。」無菲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好……好……」攤販搖了搖骰鍾,「開!果然是小。」
君無菲把贏的銀子與本錢一並又下注,再贏,五把之後,已經贏了一堆碎銀,攤販笑道,「這樣玩的話,太小了,公子今兒個運氣好,不如賭點大的?」
十賭九詐,只要她拿出多點錢來,可就一把輸光了,這點過時的小伎倆還A得到她?想是一碼事,說出來的卻是,「要是這把再贏,就說明本公子運氣確實不錯。」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攤販又開一局,仍然是君無菲贏。心底揣摩著這小子該拿大錢出來了吧?不能再輸了,再不拿錢出來,就把桌面上這些贏回來。
君無菲指了指一堆贏來的銀子,「爺不喜歡碎銀。不然跟爺的銀票擺一堆不雅觀。」
攤販馬上說,「小的給您換成整錠的。」
白花花的元寶足有五錠。君無菲抓在手上一拋一拋的,朗聲說道,「各位,都看到了吧,本公子今兒個手氣好,連贏六把,真是鴻運當頭。下一把買小,誰要下注的,就快點下注。」
「跟著這位公子下注肯定能贏,」人群中不少人看了會,見她贏了那麼多,早就手癢,經不起鼓動,立即不少人爭先搶著押注。
而君無菲本人趁亂帶著贏的五錠銀子大擺大擺的走了,攤販見她不押了,急得上火,覺得不能便宜他,見這麼多人押注,又只能顧攤子。
人群中,一道儒雅的目光看著君無菲走遠,他身旁的護衛說道,「爺,您說得對,君無菲果真很瀟灑。下堂棄婦居然轉眼成了絕世公子,俊美的相貌屬下都看愣了眼。」
被稱為爺的男子若有所思,「也許魏子溪會後悔放棄了這麼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