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輕輕敲了敲門,無人應聲。她輕手輕腳地推開,喚道︰「大少女乃女乃,該用膳了!」
青葉盯著緊閉了一下午的房門,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叫醒他們。都過了晚膳時間了,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也該起了,不會怪她的吧。
青葉低下頭,想起這些日子的事情,心里猶豫不決。忽然她指間傳來一陣疼痛,連忙抬起來一看,手指竟然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不知道,現在事態還不明朗,或許過幾天就要動身,也或許一兩個月之後,就看什麼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他緊擁她入懷,貪婪地吸吮著她的發香體香,喃喃道︰「還沒走就開始想念,我要如何才邁得動步?」
「是,夫人教訓的是,小生遵命!」蘇展柏嬉笑著逗她。
「另外,水閣如今人手已經不太夠用。從今日起,各位家里有心靈手巧又適齡的女兒都可以送進來,擇優分派差事。不過,我有言在先,若是再出現了類似青荷的事情或者違背了規矩的,別怪我狠心,將他們一家全都趕出去。」
水閣里上上下下也有二三十號人,黑壓壓地站在院子里,等著他們這位最高長官發話。
「大少女乃女乃,奴婢家里有一個妹妹,十歲了,雖然有點小,可是學什麼都很快。」豆兒率先道。
趙語桐微微一笑,暗道,紫蘇這丫頭還真有點管事娘子的派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青葉忽然警惕地看向她,「你讓我那個時候去找大少女乃女乃,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時候走?」她在他懷里蹭了蹭,口鼻間充斥的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愈加迷戀,好舍不得,她要如何度過沒有他的日子?
青葉茫然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蘇展柏充滿情、欲的臉上蒙上一層微怒,趙語桐輕捶他的胸膛,嗔道︰「看你,都說起來了,還……」
屋里忽然發出一陣聲音,她微微一笑,少女乃女乃總算是起了。剛掀開內室的簾子,赫然發現聲音是從床那邊傳過來的,大紅綃紗帳里,隱隱約約可見一對身影彼此交纏不休,她的臉瞬間火辣火燒地熱起來,整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各位都是侯府的老人了,不過在水閣,一切都要依照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的意願,若是有人不服,趁早攆了出去。好了,今天大少女乃女乃要說關于水閣的最新人員分配情況。大少女乃女乃請發話。」她先說了幾句開場白,才回身站在趙語桐的後面。zVXC。
听了他的玩笑話,趙語桐唇角漾起一抹笑意,眉眼含情,彎起的唇瓣因方才的情潮泛著嬌艷的水盈紅潤的光芒,他不由自主地又吻了上去。
趙語桐不想見他這樣萎靡,笑道︰「你呀,要讓別人笑話了。」這些日子,他對她無條件的寵溺讓底下的人都忍不住偷笑了,如今這樣不是更讓人笑掉大牙嗎?
「別可是了,機會是人爭取的,你自己想要一輩子為奴為婢,你就放棄吧。可是,你若是不甘心,還得另想他法。」金嬤嬤遺憾道。
趙說征覺。手還沒放下,就听一聲粗魯的吼聲︰「出去!」青葉一愣,連忙撒手轉身就跑出去,跌跌撞撞地還將凳子踢翻了。
「怎麼樣?你現在心里很不舒服是嗎?」
金嬤嬤眼里閃著精光,撕下自己一片衣角,給她包扎起來。語重心長地道︰「青葉,我一向與你投緣,不忍心你如此,一切你好自為之。就好比這美麗的薔薇,滿身帶刺,你若要摘下它或許被刺傷,可是有的時候,就算是你不去摘它,你還是會被刺傷,倒不如摘下來,至少你還得到了它。」
「哎,我們該起來了,不然天都快黑了!」趙語桐慌忙出手阻止他,這樣他們要到何時才起得來?
青葉跑出正房,一路不停,直到跑到花園里,才氣喘吁吁地靠著一棵薔薇樹不斷地喘著粗氣。
金嬤嬤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鄭婆子又派人來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管怎樣,嬤嬤我都支持你!」
「我不管別人笑不笑話,我就知道,我舍不得離開你!」他霸道地說,「人們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果然沒錯!」
猶豫了半天,忽然被他用力一頂,她險些嬌吟出聲。
趙語桐還沒反應過來,他一個猛力將她反身抱到了上面,戲謔道︰「你將爺伺候得高興了,馬上就放過你!」
他的唇和手不停地攻擊著她,趙語桐的動作越來越弱,最後只好繳械投降,任他予取予求。雕花大床因為劇烈的撞擊發出有節奏的嘎吱嘎吱聲,兩人雖然拼命抑制著,還是發出低沉急促的喘息聲和低低的啜泣。
金嬤嬤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似的,拉著她的手道︰「我什麼意思?青葉,你模著良心說說,我金嬤嬤對你怎麼樣?若不是我,你不知道被罰了多少次了,說不定都已經被趕出侯府了。」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青葉猛地轉過頭去。
趙語桐將所有下人召集在一起,宣布了最新的人事命令。
家里弟弟下落不明,若是還沒有進展,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這句話並非危言聳听,試問,若是一家奴僕里面出了一個吃里扒外的人,還有誰值得放心的?當然最保險的辦法便是將人全都趕出去。
「對不起!」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自責。
「水閣里伺候的人,今日起將有些變化。首先,鄭嬤嬤將會被派出去,水閣里所有大小事務移交給李媽媽,紫蘇身為大丫鬟從旁協助,若是有誰看她們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人,有所冒犯,可別怪我不客氣!」她先給自己的人抬高了身份,府里大多數都是侯府的下人,若是不服管教可是不行的。
沒吃過肉還沒看過豬跑麼?趙語桐心一橫,豁出去了。兩眼一閉,雙手在他的身上胡亂模索起來。
蘇展柏不放過她,一邊忙著一邊咕噥︰「天都黑了,起來干什麼?咱們繼續……」不過一會兒,分不清是誰主動了,又一陣讓人臉熱心跳的聲音彌漫在整個房間。
蘇展柏見她的樣子,忽然興起︰「被打擾了,爺現在心情不好!」
青葉訕訕地︰「嬤嬤待我我青荷一直很好,青葉感激萬分,可是……」
「怎麼,你不願意,今晚都睡不了覺那可別怪我啊?」他板起臉威脅她。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金嬤嬤,你來干什麼?」青葉抬手撫了撫胸口,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趙語桐清了清嗓子,掃視過眾人一圈,全都鴉雀無聲,就連金嬤嬤都規規矩矩地低著頭等候指示,趙語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道︰
「好,你先領她進來,讓李媽媽和紫蘇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留下。」
趙語桐面上更紅了,他這是讓她主動啊?
「胡說什麼?你給我記住了,這次一定要好好地回來,不然我饒不了你!」趙語桐正色道,這人怎麼毫不忌諱,出征在即,就是安慰她也不能隨意說什麼死字吧。
趙語桐微微看向她,豆兒的聰明伶俐她很喜歡,不知道她的妹妹如何。
豆兒這一開口,不少人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舉薦著自己的人。
金嬤嬤走近她輕聲安慰道;「青葉姑娘,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機會的。」
紫蘇做為她的發言人,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給她打起了前陣。
青葉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包得向個粽子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你一去就是三年,短短一個多月,這麼快又要分開了麼?」趙語桐幽幽道。即使舍不得,也不可能阻止。皇命難違,再說,他本來就是翱翔在蒼穹的雄鷹,怎麼能將他局限在巴掌大的天空?
青葉站在人群里,一聲不吭地想著心事。她的弟弟也不小了,若是能進府來尋個差事也不錯。可是,自己如今做的事情,怕是會令少女乃女乃心寒吧。她自責不已,低頭縮著脖子,不安地絞著雙手。
旁邊金嬤嬤輕輕踫了她一下,兩人相對而視。青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啊,做一個奴婢能有什麼好結果,大不了就是配個好點的小廝,到頭來生下的孩子還是奴僕。她不想這樣,還是做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好。
趙語桐一直關注著金嬤嬤,這個人以前可不是這樣安靜的,做為楊氏派過來的人,一次又一次被人搶了管事媽媽的差事,她竟然毫無反應。趙語桐給紫蘇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地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