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嬈被送往女兒,周父看著病床上了無生氣的寶貝女兒一股怒氣直沖腦門,周母趴在病床上一邊流淚一邊抱怨,周父沉著臉問︰「怎麼回事?一向活潑開朗的寶貝女兒怎麼會想不開?」
周母哭著撲向丈夫懷里,梨花帶雨的模樣真讓人心疼,周父摟著她,語氣不自覺軟下來,哄道︰「好了,別哭了,好好說說我定為你們母女倆做主。」
「老公,你不知道今天在咖啡廳……」周母 里啪啦,添油加醋說林落如何羞辱她們,如何瞧不起人,說到之後流淚不止,泣不成聲。
周父終于听到重點,不可思議問︰「女兒愛上已婚男人?」
「嗯!听說那男的是個少校,長得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周母倒不是真心夸贊石磊而是說女兒有眼光,這種好男人當然要把握住了,結婚又如何?沒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小三又如何?人生短暫且機會轉瞬即逝,若不抓住只能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無法抬頭,年輕時她在深似海的娛樂圈打滾,什麼沒見過!當年她緊緊抓住一棵大樹往上爬,才有今天優越的幸福生活,她的女兒為什麼不可以?
「所以你慫恿女兒去追?」周父語氣平靜無一絲波瀾,讓人無法猜測他內心所想。
周母聞言不樂意了。掙開他懷抱,高聲道︰「怎麼能叫慫恿?愛就要去追求,本來人這一生踫上自己喜歡的人就難,何不轟轟烈烈一場?」
說罷,淚水凝結成淚珠大滴大滴落在地上,周母委屈的望著周父,柔弱無骨的手攀上他胸膛,柔聲問︰「老公是在怪我二十年前破壞了你的家庭嗎?」
「扯哪兒去了。」周父瞪了她一眼,將愛妻摟在懷里,輕聲安慰。堂堂七尺男子漢,威名在外,卻唯獨害怕愛妻委屈流淚。
周母在他懷里露出得意的笑容,憑她李美仁出馬還搞不定?
周母極力慫恿周父向石磊逼婚,凡周父猶豫時,她就哭哭滴滴不停。還扯出女兒,說女兒為情自殺,多麼悲慘,多麼可憐。
直到最後周父無法,妥協了。好在石磊之名他略有耳聞,是個能干有擔當的男人,並且還是他的下屬,相信威逼利誘之下定能如女兒心願。
唉……極品的一家人,真不明白他們哪來的自信啊!
周嬈失血不多輸了一瓶葡萄糖後悠悠轉醒,她穿著病人服偷偷出去,在醫院一個水池旁悶悶不樂發呆。
想起了因為媽媽的插入而死的亡魂,
然後從兜里模出一塊錢的硬幣放在手心里,雙手合十捧在胸前閉上眼楮默默許願。傳說只要拿著硬幣虔心許願就會讓枉死之人安息。
周嬈希望因為媽媽而死的那個女人能安息,雖然此刻做這些于事無補,但起碼心里舒服點。
許了願,周嬈將硬幣拋向高空任由它落在水池中央,‘咚’的一聲輕響,激起水花,又歸于平靜。
周嬈剛回到病房,周母興沖沖的跑進來,抱著她,開心的說︰「嬈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爸答應向石磊逼婚了。你可以得償所願了!」
「什麼?」周嬈激動大叫一聲。
「不行,爸爸不可以這樣逼迫他!」周嬈下床慌慌張張的找鞋子穿好,衣服也來不及換就要沖出去。卻被周母拉住不讓去。
周母蹙眉道︰「傻孩子你去干嘛?」
「爸爸不可以用權勢逼迫石磊,不然就算勉強得到,他也不會真心對我好。奢求而來的婚姻我周嬈不稀罕!」周嬈道,在她心目中石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怎會屈服于權勢之下?爸爸這舉動只會適得其反,讓石磊看不起她,討厭她。
周母伸出手指點在周嬈眉心,恨鐵不成鋼道︰「傻丫頭,先抓在手里再好好馴服。」
「又不是畜生,什麼馴服啊!」周嬈抗議,狠狠跺腳,甩開母親的手沖了出去。
「唉……死丫頭……你給我回來听到沒有……」周母罵了一聲,只不過周嬈已跑遠,周母抓著周嬈外衣追了出去。
——
領導辦公室里,一團黑霧籠罩上空,氣氛壓抑!
周父一身中山裝,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領導在一旁坐著,臉色尷尬。而石磊怔怔站在他們面前,臉黑得像墨汁一般,垂下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冒出來。身體緊繃,辦公室里劍拔弩張。
領導訕訕一笑,道︰「石磊我昨天交代的報告沒寫完吧,趕緊去寫。」
領導還算義氣,知道找借口讓他離開,于是石磊敬了個禮徑直轉身離開,當手扶上門時,背後傳來暴怒聲。
「站住!」周父雖中年,但中氣十足。健步如飛,走到石磊身後。
石磊被迫轉身,語氣中不再有尊重,反而透著濃烈的不耐煩,道︰「您還想怎樣?」
‘您’字咬得很重,听著都覺得諷刺。
周父怎麼說也是軍界有頭有臉大大人物,誰見了不給三分臉色?誰見了不點頭哈腰費力討好?偏石磊這個毛頭小子不識時務,竟敢拒絕他?
周父冷笑道︰「娶我女兒能換一輩子富貴榮華與權勢地位,誰能拒絕?當然你也不能。」
石磊打開門,回退一步,雙手抱在胸前,譏諷的笑容掛在臉上,冷言冷語反問︰「如果我不呢?」「不娶也得娶,不然我有能力讓你從部隊里卷鋪蓋滾蛋,你好好想想。」周父勢在必得,但飯吃七分飽,話說三分滿。周父自負過頭了,定會摔跟斗。
石磊冷冷吐出四個字「死也不娶!」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石磊,你真的很討厭我?」周嬈哭著問。
她從醫院跑出來,心情復雜。一面希望石磊答應爸爸提議娶她,一面又希望石磊拒絕,拒絕了說明他很有節操不為五斗米折腰,是頂天立地的好男人。可如今他眼神冰冷透著嫌棄像一把刀子刺進她胸膛,鮮血四處噴濺。而她也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可如今親耳听到石磊簡單狠心的拒絕,才四個字,每個字都如刀子一樣在她心口劃上一刀,痛得刻骨銘心,痛得體無完膚。
石磊沒有回答亦沒有回頭,加快腳步離開。
周嬈氣血攻心,噴出一口血,軟軟地倒在地上。
隨後而來的周母哭著撲上去,抱著女兒,哭天搶地。
周父怒不可遏,疾步飛速,一拳砸向石磊卻被石磊輕松躲開,一陣厲風從耳邊刮過,石磊如狼,周父似虎,對峙在操場上。
許多士兵偷偷伸出腦袋關注操場上發生一舉一動,偷偷為石磊打氣,「少校加油,把他打倒。」
這些士兵都是一般家庭出生,很憤青,看不起以權壓人的人,于是自動站入石磊的陣營。
周父冷笑道︰「好小子,老子非打死你不可,讓你有冤無處申。」
「放馬過來!誰怕誰是孫子!」石磊也不甘示弱。
「住手!」一聲怒吼讓所有人轉移目光,門口,林落扶著老爺子出現在眾人視線里。
「爺爺怎麼來了?」石磊詫異,周父心冷。老爺子是老一輩革命家,在軍界威望在外,國家領導人都禮讓三分。
老爺子跺跺手中拐杖,道︰「如果落落不說,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我只是不想讓爺爺擔心!」石磊語氣軟了下來,攙扶著爺爺,並微笑著看了林落一眼。
林落狠狠剜了周父一家人幾眼,冷冷勾起嘴角,道︰「如果不讓爺爺出馬,還讓人踩在我們頭上以為我們一家人是軟柿子嗎?有些人自高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為坐到領導的位置就能只手遮天,當真笑死人了。」
「落落說的不錯,人家能仗勢欺人,我們為何不能?」老爺子龍威不減,吹胡子瞪眼。
周父一改囂張姿態,笑臉相迎,服軟道歉︰「原來石磊是老首長孫子啊!不好意思,晚輩莽撞了。」
「哼……」老爺子冷哼可不買他的帳。
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名聲赫赫。他不敢輕易得罪,只得討好賠禮道歉。
老爺子也不想鬧太大,怕他含恨在心暗地里給石磊使絆子影響他前途,道︰「希望下次不會發生這種事。」
「不會,不會。」周父連連搖頭,才把怒火平息的老爺子哄走。
夫妻倆分別在老爺子兩邊,攙扶著回家。沒看到一雙陰鷙的眼落在三人身上。
就這樣啊!圍觀的士兵很失望,原以為會來一場大戰呢!各自搖頭散了。
周嬈至那日被傷得體無完膚之後,完全變了個人。以前愛逃課現在變成乖學生,以前調皮搗蛋不尊師重道現在勤奮努力學習,不再花時間打扮得花哨,努力考了托福,退了學,飛往國外留學。
飛機飛上藍天,周嬈望著雲朵,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月兌胎換骨歸來,把瞧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腳底。
她要如女王一般俯視天下負心男人,石磊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要破繭成蝶歸來,把石家帶給她的羞辱還回去,將林落那賤女人踩在腳底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一場錯緣,卻不想禍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