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窩在哥哥懷里,有點難受的雲千洛,一听金連城這名字,‘撲哧’一聲就樂了,這名字取的可真是有創意,金連城,價值連成,這得是多有財力的人家才起的名字呀。
笑過之後,雲千洛的心里就想到這個問題,金姓在這五城之內,最富有的就是金城的城主,是姓金的。
「洛兒……」雲錦程尷尬的看了眼金小山,心里想的和雲千洛想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沒有笑出聲就是了。
金小山倒是很無辜又委屈的說了句︰「有這麼好笑嗎?為什麼每個人听到本公子的名號,都會笑呢。」這麼有喜感的名字,他也很無奈呀,都怪老爹太招搖了,一听就是土財主的名號。
雲千洛掩嘴偷樂,雲錦程無奈的輕搖頭,不過看妹妹這麼開心,他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金公子可是這里的主事?」
金小山點了點頭,細細的打量起雲錦程邊上的雲千洛,膚若凝脂、氣似幽蘭、烏珠顧盼、朱唇素手、回眸生花真可謂絕色佳人也,不愧為鳳天第一美人兒。
這雖身著男兒裝,可是以金小山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這絕對一尤物,外能出了得廳堂,內能上得了床塌的美人兒,心里默默的想著,怪不得他家墨娃能都動了春情呢,這樣的絕色,是個男人都會動情的吧。
「金公子?」雲錦程不悅的眉頭一皺冷聲的又喊一下金小山,他不喜歡這金連城肆無忌憚打量妹妹的眼光。
「啊……雲公子叫在下有何事?」金小山一副神游歸來的樣子,讓雲錦程更是不悅了。
「金公子若是這里的主事正好,我們不想參加這次的競標了,需要多少銀子,或是怎麼地,你就開個價。」雲錦程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一點也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特別是想著妹妹說的不舒服,心里就著急,再看金小山那色眯眯的樣子,心底就起火,聲音自然也帶了股火氣。
「嘖嘖,雲公子這火氣可不小呢,無妨,我們家想雲姑娘很會滅火呢,待會讓想雲好好的陪陪雲公子。」金小山打著哈哈,就是不回雲錦程說要走的話。
這話听得雲錦程那張古銅臉色的臉上,露出了凶光,狠狠的瞪一眼金小山︰「不用,那麼好的姑娘,還是留著給金公子曖床吧,省得金公子隨地亂發情。」
雲千洛詫異的看向哥哥,第一次從哥哥的嘴里,听出這樣的話來,心里的感覺怪怪的,說不清是什麼。
金小山也听出點不對勁來,哈哈一笑︰「雲公子說笑了,這今個來咱水香樓的公子哥,那一個不想得想雲姑娘的親睞,想雲可是咱水香樓花費數十萬打造出來的絕色清倌,嘖嘖,那滋味,雲公子大概也想嘗一口吧,大家都是男人,雲公子不用不好意思的。」
雲錦程就是皮膚不夠白皙也讓金小山這麼直白的話,給說的老臉一陣發紅,怒斥道︰「胡說什麼,一個大男人,跟個老鴇一樣磨磨唧唧的,成何體統。」
雲千洛贊同的點了點頭,哥哥說的太對了,這金連城活月兌月兌一個前廳的蘇嬤嬤喬裝而成一般,說的話,可真不像一個男人說的。
「哎呦喂,大家都是男人,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本公子給你們說呀,這想雲呀,膚兒女敕,嘴兒甜,身兒嬌,特別是……」
「閉嘴!」雲錦程大喝一聲,雙目圓睜,都想拿塊布把這金連城的嘴巴給堵上。
金連城那話多的讓人嫌,特別是他說的話,還是那種少兒不宜,女子不宜的,偏了這會兒,雲錦程顧忌到還有妹妹在,再听金連城那無恥的話,恨不能一腳踢翻了這金連城。
雲錦程的一聲大喝,生生的把金連城和雲千洛都嚇了一跳,雲錦程那明顯動怒的神情,讓雲千洛心急的拉了哥哥的衣袖︰「哥哥,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
雲錦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金公子,做生意也不是麼做的不是嗎?您們是賣家,我們是買家,如今我們不願意購買貨物,是不是該讓人把我們送出去呢?」
想要走出這兒,沒有人帶路的話,還是有一定風險的,如果只有雲錦程一人,他倒是不怕,可眼下有雲千洛跟著,他自然是萬般小心,所以才強忍下怒意的。
金連城呵呵一樂回過神來,心想,嚇了老子一大跳,哼哼,想走,沒門了︰「喲,雲公子這說的那兒話,敢情咱水香樓還成強賣了不成嗎?」
金連城那一副標準的老鴇樣,讓雲錦程又蹙起了眉頭,卻不知,這金連城就是故意的,你越不喜歡老子這樣說話,老子就越是這樣說,氣死人不償命,說的就是金小山這號人物。
「你……」雲錦程這個你字剛出口,就讓金小山給一瞪眼,打斷了。
「你什麼你,敢問雲公子,我水香樓是的去請你來了嗎?」
雲錦程面色僵硬,心想,這倒沒有。
金小山滿意的一笑,而且眸中閃起戲謔的光芒來︰「那再問雲公子,我水香樓是長腿了,跑你跟前讓你進來的嗎?」
雲錦程這下臉下起了微微怒意,心想,這不胡攪蠻纏的嗎?
「那麼再問雲公子,是我金連城哭爹喊娘的求著你進來的嗎?」
面對金連城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式,雲錦程還真是就應對不來的,臉上起了不耐煩的神情,如果不是顧忌到妹妹的安全,真心不會在這兒听金連城廢話的。
雲千洛柳眉微微蹙起,看著金連城如此逼問哥哥,有點不高興了︰「金公子倒真長了一張巧嘴,如是不是這一身男兒錦衣在身,在下怕是要以為金公子是那家小姐所扮的呢?」嘴如此之碎,真能跟那前廳的蘇嬤嬤媲美了。
金連城那一張白女敕的臉蛋一陣青紅交錯,心念,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嬌娘,這墨娃兒能收拾得了嗎?
「呵呵,小公子倒也細皮女敕肉,不定也是那家小家假扮的不成?」
雲千洛莞爾一笑,神色中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和高貴︰「在下倒不知,金公子與在下原來是同道中人呢。」那笑意味深長,看得金連城一時犯了迷糊,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女人成同道中人了呀?這邊金連城在這兒和雲千洛打著哈哈呢,那邊樓上的鳳墨琰卻是坐不住了,難道那女人真生病了不成,他有兩日忙的沒有時間去看她,心里這會兒,也是念的緊,緊握了雙拳,該死的,這金小山怎麼這麼慢呢?
花木木站在鳳墨琰的後面,齒牙咧嘴無聲的扮演著鳳墨琰的內心世界那般,惹得火小炎直盯盯的瞅向那邊。
鳳墨琰這會兒心神亂,所以根本不知好友在他身後作怪,倒是看火小炎那麼看他時,不自在的解釋著︰「我才不是擔心那女人的。」
火小炎眨下雙眸,虎目星眸甚是不解傳達著一個意思,那你解釋什麼?
鳳墨琰有點坐立難安了︰「我真不是擔心那個女人。」
火小炎十分淡定的回了句︰「你已經說第二次了。」
鳳墨琰蹭的站起身子來,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花木木,狠瞪他一眼,轉身就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過身來,在屋子里坐了下來,悠悠說了句︰「火兒,這次的事,交給你和小山了,我和木木處就不露面了。」
花木木嗷嗷叫著︰「憑什麼呀,這一年才一次露臉的機會,不顯擺多可惜呀,墨墨,你要不想露面也別拉著我呀。」
鳳墨琰想到雲千洛識得這花木木的,所以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花木木吐出一句很丟人的話︰「我怕她認出來……」
花木木本來準備好了一大堆的說詞,都想好要怎麼說服鳳墨琰的,可這會兒全都用不上了,只要鳳墨琰這和輕飄飄的一句話,花木木覺得他那些準備好的說詞,都是廢話,心里想著,墨墨大概很在乎雲家小娘子吧,不然也不會說出怕這個字來。
其實花木木不知道的是,鳳墨琰沒說過怕,不代表他不怕,從小到大,鳳墨琰不記得有多少次,他怕的都想自己死掉算了,這樣就不用時刻的提防著那些想害他的人了,可是他竟然是怕死的,活著的人,有幾個不怕死的……
一直到後來,慢慢的長大,才把那種怕的感覺藏了起來,藏的很深,從來沒有說過一個怕字,但那不代表他不怕,可是這會兒,不是怕死,是怕那個女人認出來,他還沒有想好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到那個女人面前,當然這是好听的說話;難听點的,說白了,他是怕把自己的命交到這女人的手上。
誠如雲千洛所想,無條件的信任,除了至親至愛之人,之于這對本是平行線,意外交叉的他們來說,鳳墨琰不知這是對還是錯,所以不管輕易的卸下心房。
火小炎沒說什麼,輕點下頭,而後嘆息一聲︰「那就讓他們走吧,反正也是他們自己要離開的。」火小炎是不高興,從他們皓月山莊從開始到現在,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年時間,舉辦過的盛會,也只有兩年,但沒有一次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來的那些人,那一個不是天子驕子,那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從來沒有一個像雲千洛兄妹這般想要離開。
「這……」鳳墨琰怔了一下,誠如火小炎所說,讓他們離開,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但,鳳墨琰從二樓那隨意一瞥時,不得不承認,心里還是有點竊喜的,這會兒,他卻真是猶豫了的,要讓他們離開嗎?
「墨,要是舍不得,或是真的在意,賭一把雙能如何?大不了就是這條命而已,而且不見得會賭輸不是嗎?」火小炎是幾個人中,除了鳳墨琰說話算得上最少的一個,但每每說話,都直中紅心,說出重點來……「嘿嘿,火兒,你也變賭鬼了……」花木木嘿嘿一樂,他們四個人,雖有著良好的家世,可那一個家里能是省油的燈,所以,想當然的,湊到一塊兒,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其實花木木挺能理解鳳墨琰的,像鳳墨琰琰這樣,從小到大,遇害的次數用十根手指再加十根腳指都不夠數的人,能活著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讓他們走吧。」鳳墨琰終于還是下了決心,他真的膽怯了,還是等一等吧,再等一等,等他找個合適的機會,卻不知,他這一刻的決定,其實已是惘然,因為命運,從來不會給你等的機會。
火小炎點頭,急步走出門外,他知道金小山那纏人的功夫有多強,心里懊惱,不知道這會兒這小子是不是把人給留下了。
可不就是嗎?再說雲千洛這邊,金小山簡直是巧舌如簧,好話一籮筐的,把蘇想雲給夸的此女只應天上有,地上絕對無法比的那樣。
雲錦程煩燥的都從座上站起來幾次了,真想把這男人的嘴巴給堵上,他就從來沒有見過比齊陌煜臉皮還厚,嘴巴還能講的人,這會兒可真真是見到了。
「煩不煩,我說了,對那撈什子想什麼姑娘沒有興趣的。」
金小山詫異的睜大雙眸︰「咦,沒興趣,哦,哦,哦……」連哦三聲,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來盯著雲錦程直瞧,一直瞧到雲錦程頭皮發麻。
「本公子明白了,不怕,不怕,說了咱水香樓這兒,沒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放心,都是男人,本公子理解的……」金小山一邊嘖舌一邊一副咱哥倆誰跟誰的神情,把雲錦程氣的直差跳腳,他和這男人就沒法溝通的。
雲千洛一直饒有興趣的听著金小山說話,覺得這金小山就是個奇葩,能把錦程哥哥氣的跳腳不說,而且還特帶喜感,讓她那郁悶的心情好了一些,所以,基本上金小山別說什麼過火的話,雲千洛就會笑眯眯的坐在邊上,听著他一邊轉圈兒一邊講話。
雲錦程簡直要淚了,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人,讓他無語到極點,可不知不覺中,他們卻也讓金小山給拖到了現在沒有走掉。
金小山哥倆好的湊近雲錦程低語著︰「咱這兒的男孌也都是絕色,要不要哥們給你叫兩個。」
雲錦程啪的一拳就打在了金小山那張如花似玉的清秀面容之上,這是實在忍不了的了。
「好……」沒想到,邊上的雲千洛卻是開口叫好,沒人知道剛才她听到男孌之後,那神色剎那之間的風雲變幻。
雲千洛閉著眼晴,想到國都從什麼時候開始流行起男孌潮的,按時間來算,就是今年,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重生前,男孌潮一直持續很久,甚至還有專門的男孌院。
重過後,雲千洛再听到這兩個字時,又是從金連城嘴里听到,那感覺自然不一樣,如果要腐蝕一個國家,那麼最根本的就是從內部腐蝕,從上層到下層,一點點的感染,這就像是中了某中癮一樣,就如男人會為美色而誤了正事一般。
雲千洛想過用迷惑鳳齊烈從而讓皇上失望,那麼別人為什麼就不能用此等方式腐蝕鳳天皇朝的根基,從而讓鳳天皇朝從內部開始腐爛,繼而國破人亡。
這個想法在雲千洛的腦子里乍現之後,雲千洛只覺得一種深深的無力和挫敗的感覺,如果這皓月山莊真如自己所想是鳳墨琰的幕後根基,那麼鳳墨琰扮演著何種角色,又以什麼樣的心態做這樣的事,奪嫡爭儲,可這樣不擇手段之下,至鳳天皇朝萬千子民于何地?
雖然說這種事,腐蝕的是鳳天皇朝的富貴人家,可這咱風氣一開,那其它百姓難免爭相效仿,這種有違倫理之事……雲千洛不敢想像下去了。
「啊……」金小山驚呼一聲,實在沒有想到雲千洛這女人,竟然會說好,可是她這聲好是為雲錦程所叫,還早為她自己所叫。不管是那一種,雲千洛的反應都大大的出乎金小山的意料。
「洛兒,胡鬧什麼。」雲錦程滿臉黑線,低聲斥責,沒想到這金連城胡鬧也就罷了,連妹妹也跟著起哄,這實在是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了,怎麼好好的離開,就這麼難呢。
「哥哥且看一看這男孌也沒什麼不好,洛兒想看,哥哥,可以嗎?」雲千洛眨巴著一雙美目,那里面盛滿了堅決的信念,好像在告訴雲錦程這就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雲錦程雖然心里不快,但還是寵溺的看著妹妹︰「好,洛兒想看,那就看上一看。」說完瞅著呆掉了的金小山。
金小山真是石化了,他可不確定,真給這雲家小娘子叫了男孌過來,會不會讓墨娃把自己給廢掉,可是這話趕話的都說這了,他想反悔行嗎?
很明顯,不行,因為雲千洛接著說了︰「怎麼,金公子方才的話,莫不是在忽悠我們不的?」
金小山十分挫敗的嘆息一聲︰「哪兒的話,不就是男孌嗎?咱水香樓多的是。」金小山說著就吩咐外面的侍女︰「請幾個少爺過來。」
雲千洛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跟金小山閑聊著,沒多時,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讓人推開了,進來的男子,一身冰藍色的上等錦衣華服,身材高大,那張臉,英挺的鼻梁,濃密的黑眉,星目灼灼,自有一股貴公子的派頭。
雲千洛心想,這一個花魁水香樓尚能花費數十萬兩白銀,那麼這會兒的絕色少爺,那得耗費多少呢?這意味著背後的力量有多強大。
「好一個絕色少爺,水香樓真不虧為財力雄厚。」雲千洛勾唇一笑,雙眼炯炯有神的看向金連城說了句︰「倒是不知金城主知道自個的兒子用重金打造出來的絕色是個男孌,會有什麼樣的神情呢?」
金小山指了指雲千洛又指了了指門口的火小炎,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搞什麼呀,雲千洛把火兒當男孌了,這還得了……金小山想找個地遁了的,可想了想,又不合適……火小炎蹙緊了眉頭,听雲千洛那話有點生氣,不過面上卻是無波︰「既然兩位公子想離開,水香樓也不會強留,來人,送兩位公子出去。」
這才是重點,說完後狠剜一眼金小山,心想,看小爺待會怎麼收拾你的,敢給別人說小爺我是男孌,這種讓人當成是男孌的感覺,可是一點也不好。
雲錦程總算是松了口氣,終于可是離開了,可是他又想的太簡單了,因為雲千洛時候吐出一句︰「好不容易見到男孌,本公子倒是很有興趣,這麼走掉,豈不是可惜。」
「洛兒!」雲錦程這次是真的怒了,伸手就把雲千洛拉起來,一副要走的模樣。
這會兒正關鍵的時候呢,所以雲千洛當下也是急急的扯住了哥哥︰「哥哥莫要忘了先時如何答應洛兒的。」
雲錦程很想吼一句,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並不包括找男孌這樣的事情呀。
雲千洛拉著雲錦程坐了下來,又俯身在雲錦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雲錦程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卻沒有先前那麼暴怒了。
「這位少爺如何稱呼?」雲千洛這麼問著。
火小炎氣結,沒好氣的開口︰「火小炎。」
雲千洛點頭,名可以改,姓卻是改不了的,所以,以她的判斷必定會火城中人,火城中人,大部分人家都以火為姓。
「金木水火土,五城四公子,莫不是火公子也是主事之一?」雲千洛憑著前世那僅有的一點道听途說,猜測著說出口。
卻不曾想金小山和火小炎對看一眼,齊齊答道︰「不是。」
火小炎懊惱的一蹙眉︰「總之你們想走就快走吧,別耽誤我們的事。」
雲千洛失笑,這是與不是,看來並不是他們所答的那樣吧……倒是有趣了,先時想走,不讓走,這會兒卻又趕著他們走,她倒是不想走了……
這時,門在外面讓人扣響了,侍女在外面匯報道︰「主子,一切就緒,公子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雲千洛一臉懊悔︰「本是想走,但你們不讓,這會兒倒是想走出走不掉吧,也罷,那本公子就在這兒見識一番這水城的絕色們。」說到此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金火二人。
為此,火小炎狠剜一眼金小山,似乎在怪他多事,金小山也是無辜,他很委屈呀……
絲竹之樂已然響起,金小山和火小炎無奈的告辭,一個留人已成,一個趕人未果,那氣氛別提有多郁悶了。
而屋內,雲千洛看著盯著自己瞧的哥哥,輕聲說了句︰「只是看一看的,哥不要大驚小怪了。」
雲錦程嘆氣︰「洛兒,你是女兒家,哥哥始終不希望你這般拋頭露面的,不太好,明白嗎?」
雲千洛笑了笑,回身反抱著哥哥︰「洛兒明白,知道哥哥為我好,可是哥哥相信洛兒好嗎?洛兒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鳳天的子民好,為了咱們大家都好。」
雲錦程回抱著妹妹,感覺到胸膛瞬間的濕意,心軟的如一灘水那般︰「傻瓜洛兒,你只要好好好的,比什麼都好。」狗屁的鳳天子民關他們何事,那是皇上該操心的事,他要的,只是他的洛兒開心幸福罷了。
雲千洛不想哭的,可是這時候,哥哥的懷抱給了她無限的溫曖,那是人在極度的沒有力量之時,充滿能源的一種本能,這樣感受著哥哥帶來的溫曖,心里就不再恐懼,還好,哥哥還活著,家人也都安好,鳳天皇朝也沒毀滅,一切都還來得及……
晚風輕吹,月華如洗,整座皓天樓內流暢起優美的旋律來,雲千洛听琴音,听出是蘇想雲想彈奏,走到屋前,透過鏤空的門窗向下望去,樓下高大的舞台之上,那美嬌娘不是蘇想雲又會是誰?
只是多了一吹蕭之人,那人側身對著雲千洛,從雲千洛的角度,看不太清那人的容貌,只是隱隱的有一絲熟悉之感。
琴音配著蕭聲,忽而如潺潺小溪,靜靜地淌過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當當奔流不息;忽而如靜夜里小蟲兒噥噥;忽而如悠林里小鳥兒竊竊私語;忽而如小河激流勇進;忽而如江水滔滔;忽而靜如大海;忽而如波濤洶涌;忽而如萬馬奔騰;忽而如江河止水;忽而如鶴翔于淺灘;忽而如鷹擊長空;忽而如鳳舞于九天……
這種合奏,需要兩人的配合度,很明顯,乍一听起,這配合的天衣無縫,但若是極懂音律之人,便能听出琴音調,總是會落後蕭聲少半個節拍。
雲千洛在這方面也算一行家,自小有宮中樂師長年教,听了大小無數次的合奏,對此道,亦是听得出來的。
很快一曲終罷,有侍女進房,筆墨紙硯捧于手上︰「請公子為方才之曲贈言。」
雲千洛縴縴玉手,執起那狼毫之筆,大筆一揮三個字‘亂彈琴’躍然于宣紙之上,侍女臉色大變,怯生生的看著雲千洛︰「小公子,這可是蘇姑娘彈的琴。」
雲千洛和挑眉頭︰「怎麼?不是說讓本公子贈言嗎?」那意思,你管得著嗎?
侍女急急垂下頭來︰「小奴不敢。」
雲千洛放下收回縴手,而後拿出哥哥的印章,輕扣之上,這才罷手。
很顯,這是第一局,所為飆琴技,也不是讓每個人演奏一曲,這世間,強中自有強中手,誰敢號稱天下第一的,他們所求的只不過是志同道合之人,所以……也並不需要最強的那一位。
三樓主室之內,百十來張贈言分攤于桌上,四位公子爺,每人分攤數張,看著那些贈言,時而蹙眉,時而嘆息的……
阿諛奉承之人,可是不少……
「墨墨,你有覺得這局有多少人能勝出。」花木木一邊翻著眼前的贈言一邊問著。
鳳墨琰瞪眼看著眼前的‘亂彈琴’三個字,久久不能回神,上面的印章書著錦程二字,可鳳墨琰知道,那是雲千洛所寫一個字,雲千洛的字跡很秀氣又不似一般女兒家的字體,隱隱中透著一股大氣,絕代風華之姿。
「靠,這人太不給面子了,墨娃,你瞧……」火小炎拿出一紙來,眾人觀之,上面書著四字︰‘一塌糊涂’印章署名喬津。
「林州喬家的人,墨墨不是最看好他了嗎?」
鳳墨琰點頭,把手中那張寫有亂彈琴三個字的紙張置于正中間。
「還有個……」花木木喝到口中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只見那紙上寫著四個字‘對牛彈琴’
「靠,這誰呀,他那意思是他是牛,還是咱們都牛呀。」火小炎十分憋屈的說著。
鳳墨琰看到署名,低喃了句︰「國都伊家的小公子,伊澤。」
國都伊家,以茶起家,原先是茶鄉的商家,後來國都定居後,一直以茶營生,其口卑甚好,所以幾乎可以說壟斷了國都的茶業,但卻是實打實的生意人家,家中並未有人從政,但這卻是從國都而來的人,鳳墨琰星目微微眯起……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用,防人之心不可無,而這伊澤,如此犀利的言語,讓他如何能不多想。
「讓人留心下伊澤吧。」鳳墨琰輕聲說了句,而後花木木趕緊記了下來。
「墨娃,你要不想看到雲家那兩兄妹,大哥這一輪淘汰便可。」火小炎還記著方才讓人當成男孌的仇呢,所以自然不快。
鳳墨琰沒有說話,但卻把書有雲錦程名號的贈言放于過關那一疊之中。
這一輪下來,淘汰了大半的人,那首曲子,並不十分完美,凡是給出完美評言的,都被淘汰掉了。
雲錦程本來想著,那麼好听的曲子,妹妹給了亂彈琴三個字,這一輪下為,他們定是會讓淘汰的吧,那正好稱了他的心意,那曾想侍女來回,說已通關,馬上開始下一局。
雲千洛笑了笑對雲錦程說︰「哥哥,這一局就靠你的了。」
雲錦程點點頭,棋場如戰場,這點他是當仁不讓……不過他還有私心,輸掉也能走人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當侍女托著棋盤上來時,雲錦程瞬間就推翻了方才的想法,不是普通的圍棋,而是以純金打造的托盤,模擬出實戰的棋局,不是普通的黑白子,而是純玉石打造出來的仿真鐵騎當棋子。
雲千洛心驚,這是沙盤棋,前世最後一年才流通之鳳天皇朝,是從鳳天皇朝的鄰國大漢國那邊流傳過來的……
模擬出的戰場,擺好的棋局,卻是殘局,只需一步,就能定生死……
雲錦程的腦海里飛騰著這樣的場面,而後大手一揮,拿掉代表自已這方的數十名鐵騎和主帥,留下的僅有數八人鐵騎外加一名副帥,侍女見狀,詫異的看著他問了句︰「公子確定自損數千人嗎?」這沙盤之上,一人抵百人的,雲錦程此種作法,侍女自然是參不透的。
雲千洛對于行軍打仗不懂,但對哥哥這一舉,還是懂的︰「扮弱吃虎,哥哥,洛兒說的對嗎?」
雲錦程笑著點頭,在那樣敵方數百萬雄師來踏之際,如不自損示弱,以放松敵人的警惕,如何能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求勝。
各屋的棋盤,悉數置于樓上,各家的公子紛紛給出了對策,但其中最得鳳墨琰心的卻是雲錦程的那一著,棄主保副。
試想一下,兩軍相對,最能振奮人心的莫不是拿下敵方主帥,而雲錦程之法,主帥撤掉的舉動,自然會降低敵人的防範,繼而在副率發力之下,很有可能反敗為勝。
這一局中,和雲錦程同等方法的,當數喬津,有異曲同工之理,只不過喬津更貪心一點,只棄了主帥一人,這樣的話,在真正的戰場之上,並不能完全讓敵人降低警惕,所以勝算並不太大,但卻好過其它公子的敵對之法。
這一輪,又是對半的淘汰率,數位來自不同地方的公子哥,悉數讓退了下去。
第三輪馬上開始,這一輪是書,是由主辦人,從不同的書籍之中,抽出一段,由參標人接上下一段便可。
這書籍自然不是一般人們都耳聞能詳的那些,專撿一些生僻鮮少有人問津的書籍來節選的。
這一*多是由傳門的侍女書上提前選好的節選,但雲錦程這邊,卻是由鳳墨琰親自提筆寫下的一行小字。
當雲錦程看到侍女放于桌前的那一行字,眉頭蹙了起來,這也算題,太簡單了點吧。
只見那宣紙之上,兩行共八字寫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雲千洛看著那麼簡單的詩句,這種耳聞能詳之句,實不應該拿出來當題目,但這會兒,卻是置于她的眼前,拿筆的手頓了一頓,而後把筆放入哥哥手中︰「這題目簡單,哥哥來答。」
雲錦程二話不說,提筆就書了下句︰持子之手,與子偕老。
鳳墨琰本是滿懷激動的等來了雲錦程的落筆,心底有絲難過……他都想好,雲千洛答後,他要把這張試題紙保存的,那上面是他和雲千洛的字,雲錦程的印章,就好比他和雲千洛之間的誓言由雲錦程作證那般的意思,但如今,這美好的想像落了空,心里別提有多難過了。
花木木等人自然也看到鳳墨琰手中的試題,三人都悠悠的嘆了一聲,而後開始下一輪。
這一輪的題目很簡單,考的是畫功,要求參賽者每人出一幅畫,是心中最思之人或事。
雲千洛看得題目時,笑了笑,計上心頭,這次親自提筆道︰「哥哥,洛兒給你畫上一幅畫像可好?」
雲錦程那張古銅色的臉上,出現了緋紅之色︰「洛兒,你……」他有點說不出來了。
雲千洛卻是開口了︰「哥哥就是洛兒最重要之人,洛兒為哥哥畫上一幅,沒什麼不可以。」
半個時辰過後,雲千洛終于是擱筆,她畫的是一身戎甲的雲錦程,雲錦程看得那畫,甚是不解,那人是他沒錯,可那身鐵甲卻不是他們當下的軍服,不過那軍服倒比他們現下所穿的要好看的多。
「這軍服倒是不錯,可以讓造衣司趕制出來呢。」雲錦程這麼說時,雲千洛卻是驚慌的抬起頭來︰「不,不要。」
這身軍服是前世,鳳齊烈登基之後,做的改革之一,而這軍服的造型就是雲千洛親手繪制,而雲千洛給錦程作畫時,腦海之中,滿是前世哥哥戰死沙場的情景,這會兒,听雲錦程這麼說時,恨不得撕掉這畫像,但卻是未果。
這第四輪一過,全部的畫卷又送上了三樓……這一次鳳墨琰沒再去看,負手而里于門前,隔著空間與門窗,看向那二樓的某一處。
金小山搖頭︰「喜歡人家就去追嘛,這麼磨磨唧唧的墨墨……」
「去追就有用了嗎?」火小炎狀似不經意的接了句。
金小山慎重的點頭︰「最起碼得對方知道心意吧。」
「那要對方無意呢?」火小炎又是一問。
金小山想也沒想的回了句︰「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那是你才能作出的事,不算方法。」火小炎不贊同的搖頭。
「那就酒後亂性,下藥迷(和)奸。」金小山邪惡的說著。
火小炎驚愕的看著他問︰「你確定這個方法可行。」
金小山點頭︰「當然,先攻身後攻心。」
火小炎意味深長的說了兩個字︰「不錯。」唇角微微上揚。花木木卻是大叫一聲︰「奇了……」
「什麼奇了?」金火二人齊齊問出口。
花木木將兩幅畫像同攤于桌前,這畫上之人,他們並不陌生。
一張是雲錦程,一張是雲千洛……而落款,前者是雲錦程自己,後者是喬津的名字,最奇的倒不是這畫上人,而是這畫上人的衣著。
雲錦程的畫像不是當下的軍服也就罷了,可是雲千洛的那幅畫像,身著大紅配明黃的華麗宮服,發戴龍鳳釵,儼然一皇後的裝扮……
這可是讓參賽著畫著最思之人或事,而這喬津卻畫出如此的雲千洛來,這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呀……
鳳墨琰聞聲而來,看到落款為喬津那幅雲千洛的畫像,眉頭緊蹙︰「喬津是一個人來的嗎?」
喬津應該是不識得雲千洛的,並且,雲千洛雖然美名在外,但因著身份問題,畫像絕對保密,可喬津那副畫像之上的雲千洛,如真人那般,就是西子捧眉的姿態也和真人無異,這要不是極其相熟之人,沒有本人在跟前,頂級的畫師,也畫不出這神態來。
這難道真的是喬津所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