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洛這麼說時,心底里也是恨的牙癢癢,你說這叫什麼事,她明明沒有去招惹這墨無憂的,反倒是墨無憂上趕著來招惹她,還弄這一出來,這不明擺著想讓所有的人都出來聲討自己的嗎?
雲千洛就不明白了,這麼做對墨無憂有何好處?
其實她不明白也是對的,能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會更加惹人憐愛罷了。
但能不能惹得鳳墨琰的憐愛,這還是個未知數,因為自打今個兒一大早起,鳳墨琰就淡出了王府眾人的視線,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冷然看著這後院女子們的此起彼伏。
金鈴也是頻頻抹汗,雖然覺得小姐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定會著了這墨無憂的道。但是,轉念一想,自家小姐可是什麼也沒有做,不管墨無憂出什麼事,這髒水就是想潑也潑不到身上吧。
但願如此,金鈴在心底里祈禱著。
再說墨無憂這邊,昨夜熬了一夜未眠,對著的方向都是對春曉閣鳳雲二人的新房那一處,時不時的听著小廝來報,吞吞吐吐的說著那邊有多麼的恩愛……那是听得墨無憂心都要碎掉了。
墨無憂一直不相信鳳墨琰那方面會不行的,而自家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一夜,她雖然喝了酒,但卻並未喝醉,鳳墨琰是如何強勢的要著自己,那種感覺墨無憂記憶猶心。
但,春風一度後,卻未曾再沾染到一點點的雨露,好在自己的肚子還算爭氣,懷上了孩子,如若不然,真不敢想像在這府中要如何的立足。
如今這王府的正牌女主人雲千洛嫁了進來,自己雖有身孕但卻是無名無份,要想以後能在這府中立足,還得靠自己爭取。
故而早早的,她就讓人請了鳳墨琰過去,說是動了胎氣。
胎氣有動嗎?當然有,試問一個孕婦一夜未眠心思不安時,胎兒那還能安穩的呆在肚子里,但墨無憂還是懂點醫術的,在這方面有了把握才敢起了這心思。
原因沒有別的,左不過是鳳墨琰早起本都到了如意閣院門處,卻又轉頭走掉的事情異界之召喚天書全文閱讀。
墨無憂本來在屋子里,還在打扮著,每一天,她都會細心的妝扮以期鳳墨琰看到她時會是她最美的時候,那兒能想得到,好不容易盼著了,鳳墨琰卻是過其門而不入。
這讓墨無憂深深的失落了,但失落也只是暫時的,重整了精神後,就開始謀劃下一步如何在這府中行事。
又听聞小廝說雲千洛是如何對待後院的其它女子,墨無憂就有點膽怯了,怕嗎?當然怕,特別是她感覺不到鳳墨琰對她的情時,她就更怕了,仗著肚子里的孩子,或許她可以免去跟其它女子一樣的命運。
但這不代表,她能在這府中立足,要想在這府中立足,這低姿態,自己得做足了。
于是乎,就想到了這麼一個,一箭雙雕的戲碼來,從如意閣到春曉閣要經過中間的冬韻閣和幾處廂房,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約模著有兩三路那樣子。
這不,出了如意閣的門,墨無憂就在侍女的攙扶下,三步一叩首,九步一大跪的向著春曉閣出發了。
效果跟墨無憂預想的差不多,果然引起了府中其它女子和下人們的關注,很多人在勸著她快點起來,身子骨重要。
墨無憂的頭上都滲出點點汗漬,她也想起來,但這一箭雙雕的效果還沒有完全的發揮出來,她怎麼能起來呢?
咬著牙也得堅持下去呀,這雲千洛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在跪著著嗎?方才明明看到她的小丫頭從這兒跑回春曉閣去了呀?
墨無憂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肚子也有點隱隱作疼,但就是再疼,她也得忍著,先前來這兒之前,她先服食過保胎丸,所以這點疼,忍過去應該是沒事的。
這麼長一段路都跪著走過來了,就差這麼一點點,再難再苦,她也得堅持下去。
「小姐,別跪了,咱們犯不著,您這肚子里可是王爺的嫡長子呢……」
丫鬟青梅著急的抹著眼淚,青梅是墨無憂到了國都之後才收的一個貼身丫鬟,墨無憂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分一點給青梅,在金錢上也是毫不吝嗇的,故而這青梅也算是忠心之極。
「是呀,無憂小姐,你這是何苦呢?王妃一這不會怪你的。」這也不知道是誰跟著說了這麼一句,其它人都跟著附合了起來。
原來,這墨無憂對外說的是自己早上就派人去請鳳墨琰過去,有點不合適宜,算是對王妃不敬,但因為事出太急,怕胎兒有個閃失,所以才去請鳳墨琰的,這會兒既然沒有事了,當然不能讓王妃丟了這面子,所以才這般隆重的表達歉意,也期待能得到雲千洛的原諒。
「這怕是說不好吧,我看王妃早起那張臉拉的老長,怕是不會那麼輕易了事的吧,無憂小姐,你就是跪死了,沒準人家也不會多看一眼,還不如好好的惜著身子,日後給咱們王爺生個小王子,那可是母憑子貴,當不了正妃,最起碼也得是個平妃吧。」這說話的是一個穿暗灰袍子,上了點年紀的婆子,那嘴里出來的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的鐵口斷言著。
「王媽,你可千萬別這樣說,無憂不求別的,只求能平安的生下月復中的孩兒便已足也。」墨無憂以絹子拭了下頭上的汗說得很謙卑,但心底里卻是在暗笑著的。
這王媽,可是墨王府的老僕人了,墨無憂數十年前進宮時就跟王妃相識,當時因為王媽打破了姑姑一個青花瓷瓶怕挨罵,年幼的墨無憂曾可憐王媽而代她擔下了那事,王媽在鳳墨琰小時候是專門伺候鳳墨琰的。為此事王媽後來對墨無憂特別好,可著勁的疼著,像是對待未來的女主人那般的感激著。
所以,到今個兒,這份恩情,在王媽這兒,不管墨無憂做了什麼,她都認為墨無憂是對的,因為曾經那麼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可以代他人攬錯事的姑娘,怎麼都不會變壞的法師的智慧。
反倒是這王妃雲千洛,先前本是太子爺的未婚妻,失了身才硬塞著自家王爺,從這上面來說,王媽這心里就特反感雲千洛,但她是僕雲千洛是主,自然是不能表露出來的。
如今這歹著機會了,當然要好好的說說道說道了。
這邊,雲千洛壓根就穩坐于涼亭內,吩咐了金鈴趕緊的張羅午膳去,還特別的叮囑了,不用叫鳳墨琰。
按雲千洛想的,這墨無憂鬧這麼大的動靜,如果不是心里有底鳳墨琰會看到,墨無憂犯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
所以,這請人的事,就不用自己請了,肯定會有什麼人恰好的請了鳳墨琰過來,然後讓鳳墨琰親眼目睹自己是如何的‘虐待’墨無憂,最好墨無憂的孩子再動了胎氣,正好觸動鳳墨琰的情感神經,再把自己這個新婚就遭棄的王妃打入‘冷宮’。
墨無憂這麼費盡心思安排好的一出勸,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話,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果不其實,金鈴再次回來時,帶來的消息就是鳳墨琰听說了此事,正往這兒趕呢……
雲千洛怔了怔,一挑眉頭,心思︰難道說早間鳳墨琰沒有去找墨無憂嗎?
但找沒找已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早起加昨夜的新婚之夜,根本就沒有見到鳳墨琰本人。
這才是重點!這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如果在乎,又怎能把自己一獨棄在新房里呢?
鳳墨琰還真是听了消息就趕來的,本來想著就讓雲千洛著手收拾了這幫女子們倒也痛快,但卻沒有想到墨無憂非得跟著要插上一腳,那就不能不管了。
墨無憂什麼樣的心思,鳳墨琰一清二楚,對于他來說,這世間的女子,他心有所屬之後,其它的女子在他眼中,只分為可用與不可用再無其它意義。
雲千洛想動那個女子,或是趕誰出府,那怕是想殺了誰,都沒有關系,但唯獨墨無憂,現在不能動。
「小姐,那墨無憂到咱院門口了,跪在那兒求見呢?見或不見……」有小廝過來傳話給了金鈴,金鈴才匯報難雲千洛。
雲千洛放下手中的茶盅,只覺得餓得難受,心中月復誹著這該死的鳳墨琰,不是能走路了嗎?怎麼就不跑快點過來看看你那青梅竹馬怎麼作戲呢?
不是鳳墨琰不想跑快,而是他要坐著輪椅出現在眾人眼前。
用鳳墨琰的話來說,是新婚之夜,可能是傷著身體了,這腿上無力,現在又得依靠著輪椅了。
不過這事,別人這會兒還不知道呢,就連雲千洛也不知道的。
「來就來了,我見與不見,她都會出現在我面前不是嗎?」雲千洛這話音剛落,就看到跪著往自己這邊來的墨無憂。
墨無憂照舊是一身白色紗裙,跟平時的妝扮一樣,但那額頭汗濕的發絲讓她顯得有點狼狽,神情也是疲倦之極那種,不過卻還堅持的跪著,扶著侍女的手往前挪著……
雲千洛心里想著,這女人可真能下本錢呀,看墨無憂那額頭上的紅印子,這還真是實打實的三步一叩首的過來的。
這叫什麼,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吧!啊呸,雲千洛忍住在心底里啐了一口,這雲千洛是把自己當狼套呢,還是把鳳墨琰當狼套呢?
如果自己,那門都沒有,如果鳳墨琰,那也別在自己眼前惡心人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