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府嫡女 大結局

作者 ︰ 沉歡

章節名︰大結局

狼煙四起,火光之中哀嚎不斷,納蘭靜卻無心觀看,在銀色鐵騎進入進入城門的瞬間,她的身子不由的一顫。

「靜兒,我回來了!」良久那個只能出現在夢中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納蘭靜的身子一頓,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還是記憶中的笑臉,還是一樣深邃的眼眸。納蘭靜承認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的思念蜂擁而至,可當她瞧見身後的那個人影時,所有的柔情都化作冰凍千年的寒冰。縱然正值暑季,也叫人瑟瑟發抖。

「靜兒,本王回來啦!」瞅著納蘭靜沒有什麼反應,劍少念不由的抬了抬聲音,那眉頭卻是不由的皺了起來。

便是來稱謂都變了嗎,縱使心中不悅,納蘭靜卻也只是淺笑一聲,「那麼,恭迎王爺。」納蘭靜雙手交疊,盈盈的拜了下去!「你!」劍少念不由的生出幾分怒意,五年前也許是他的不對,可是他始終沒有想到,納蘭靜全無半點欣喜,只是瞧著納蘭靜不懈的抬起頭啦,胸口的那股子悶氣卻始終無法發泄出來。

劍少念神色復雜的瞅著納蘭靜良久,不由的輕嘆一聲,衣袖在身前迅速的劃出一個半圓弧背于身後,他轉過身去。「納蘭將軍本王以命人送回納蘭府。你且寬心便可,本王累了,先隨本王回府!」「是」,納蘭靜輕聲應下,心中的冷意更濃了,他這是用哥哥的命來威脅自己麼,納蘭靜緊緊的攥著手,那掌心的毒藥便始終沒有排上用場。

下城牆的時候,梵音緊緊的跟在劍少念的身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擋住納蘭靜的步伐,隔離她與劍少念之間的距離。

梵音的小聰明,納蘭靜自是瞧的清楚,或許在外人的眼里會更覺得梵音與劍少念更為相配,可又有什麼關系呢,心若分離,神似自無用,或許以前她會在意,只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便注定他們只有形同陌路。

回到王府,納蘭靜便徑直走回自己的院子,外頭都是劍少念的人,她無法知曉納寧是否離開,無法知曉秋月能不能保護雨兒,而她現在能做的便只有等待。她相信劍少念一定會進宮,宮里突然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她自不相信這是巧合,劍少念既然回來自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到了傍晚時分,秋月終是從納蘭府回來,不等通報便走了進去,瞧著納蘭靜神色復雜的望著窗外,「小姐。」秋月輕客咳一聲,瞧著納蘭靜回過神來才走上前去。

「小姐,現在京城內到處都是王爺的人,少夫人與表小姐都未得離開。」秋月垂著頭縱知這並非一個好的消息,卻也隱瞞不得。

納蘭靜抬頭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機關算盡卻算不到真正的敵人竟是那生死相依的枕邊人啊,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少爺的傷勢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過些日子便可大好。」秋月從桌上拎起茶壺,卻是不著痕跡的將銀針放了進去,瞧著銀針沒有什麼反應,秋月才放心的將茶水倒入杯中。

她雙手將茶杯端到了納蘭靜的跟前,身子壓低了不少,「小姐,老王爺留下來保護小姐的人都在府外,隨時听從小姐調遣。」

納蘭靜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眼中精光乍現,「秋月你去給崔元與嫂嫂送信,讓他們聯系信得過的尚書,全力輔持上官家,壓迫別的商戶,我要讓上官家在大庸獨大!」納蘭靜說完面上更是添了幾分的冷意。

若劍少念此次回來真是為了皇位,那麼戰爭過後必然賑災,若是上官家一家獨大,所謂的吃穿住行,便皆有上官尋抬價,屆時國庫的銀兩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朝中尚書多是自己的人,有他們的幫助,劍少念想除掉上官尋可沒那麼容易啊。

如今便是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能信,便只能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恍惚間她突然明白韻寧當初為何要執意入宮。

「稟王妃娘娘,王爺請你去正廳用膳!」秋月前腳剛走,劍少念便派人來請納蘭靜,這倒是讓納蘭靜有些吃驚。這個時辰劍少念應該是在皇宮,納蘭靜微微的眯了眯眼楮,身子卻已經跟了出去,在劍少念還沒有離開的時候,王府沒有侍妾,劍少念便與納蘭靜在一個院子,所謂的正廳自然是在納蘭靜的院子,這會兒個卻不知這所謂的正廳,可變成了她與梵音的院子。

到了正廳後,丫頭便悄悄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頭燈火通明。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佳肴,劍少念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四周相望,卻已不復當年的心境。

「見過王爺,」納蘭靜垂下頭去,冷淡的聲音不透漏出她一絲的情緒。

劍少念抬起手來,那一聲靜兒卻是卡在自己的喉嚨間,無法喚出聲來,「免禮,坐吧!」劍少念只能發出這幾個聲音!

納蘭靜應了後便坐在劍少念的旁邊,劍少念瞧著納蘭靜,每每想開口說話,卻都被納蘭靜冰冷的臉龐所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兄,師兄!」恰在這時,清脆的女聲響起,卻瞧得梵音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那一身的鐵騎銀甲也換了下來,一身的翠綠色羅裙更是為面上多添了幾分的喜色。

只是梵音的視線落在納蘭靜的面色,那滿臉的笑意,一時的僵在那里,似乎並沒有想到納蘭靜會坐在這里。她瞧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劍少念,微微的斂下了眼底的神色。盈盈的拜了下去,「梵音見過師兄,見過王妃姐姐!」

梵音的聲音很輕,可是姐姐那兩個字確是清晰的很啊,縱然心中早已經猜到,可卻在這個時候,心中難免的升起幾分苦澀。

梵音瞧著納蘭靜只是干坐在那里,並沒有答言的意思,而旁邊的劍少念臉色也越發的陰沉,梵音心中不免的惱喜,師兄是驕傲的,如今納蘭靜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劍少念臉色看,縱使劍少念對納蘭靜心中有幾分寵愛,也再這幾次挑釁中消失殆盡了。而梵音更是淚眼盈盈的瞧著劍少念,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梵音,既然來了,便一起用膳吧!」劍少念說著便擺了擺手,著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梵音在一旁欣喜的坐下。

「這些日子你卻也辛苦了,可禮數卻也少不得,靜兒她該是你的嫂嫂。」劍少念說完若無其事的夾了口菜慢慢的嚼,仿佛並不知道他的話該有多傷人啊。

納蘭靜不由的抬頭,瞧了一眼劍少念,他是聰明的,女兒家的小心思有豈能瞞的過他,若是再以前,納蘭靜必然感謝他出言維護自己,可現在這份感情卻是讓納蘭靜信不得。

梵音睜大眼楮,緊緊的咬著牙,便是連那傳來的血腥味都未察覺,這麼多年的努力,卻始終比不上她的花言巧語,「我不餓,你們先用膳吧!」梵音猛的站起來,惝恍的走了出去,生怕讓納蘭靜瞧見她不可遏制的眼淚,嘲笑她的無能!

梵音離開,屋子里倒是顯得安靜的很,納蘭靜與劍少念似乎誰也不想打破這份沉寂,靜靜的,只是偶爾會傳來筷子相撞的聲音。

良久,劍少念突然起身,將納蘭靜樓抱在懷里,抬腳便朝著內室走去,納蘭靜只是安靜的靠在他的胸膛,只是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溫暖,納蘭靜自嘲的笑了笑,重活兩世,究竟還是瞧不透一個情字!

劍少念將納蘭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只是眼神卻越發的灼熱,猛然間他起身壓在納蘭靜的身傷,那滾燙的唇仿佛要熔化納蘭靜一般。

「王爺你不覺得自己髒嗎?」納蘭靜突然輕笑了一聲,眼楮睜的大大的,在這個時候卻越發顯的清明!

劍少念的身子一頓,所有的熱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涼水澆的干淨。「靜兒,我從未負你!」良久劍少念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保證什麼!

卻不想納蘭靜听了劍少念話,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便是連那眼神的嘲弄也絲毫不掩飾,饒有興味的盯著劍少念瞧,「那麼王爺,什麼才叫負了,便只是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麼?」

納蘭靜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情人間的溫聲細語。聰明的劍少念,又如何能不懂的納蘭靜的心思呢,終究還是在怨他五年前的離開。劍少念的手指輕輕地畫著納蘭靜的輪廓「靜兒,五年前我有我的苦衷的。」

納蘭靜冷笑了一聲,何謂苦衷,是那比天高的野心,或是其他。納蘭靜突然覺得多說無益,或許這個男人她從未了解過,她猛地推開劍少念,劍少念沒有防備,只覺得身子一麻,便真的掉了下去。

納蘭靜坐起身來,整了整衣服,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夜里的風依舊很暖,納蘭靜卻覺得冷的厲害,回到自己的院子,納蘭靜便著人準備沐浴。花瓣發出淡淡的香味,可納蘭靜卻覺得自己髒的很,直到皮膚都泡的泛白,她才站起身來。

第二日一早,納蘭靜剛在自己的院子用了早膳,下頭的人便進來稟報,說是梵音姑娘求見,納蘭靜不由的皺著眉頭,梵音的那點小心思她倒是清楚,這個時候她該費盡心機的討好劍少念,而不是來自己的院子,莫不是來示威?納蘭靜不過是片刻遲疑,便讓她進來!

梵音今日穿著一襲湘妃裙,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裝束略顯得沉穩大氣。「梵音見過王妃娘娘!」梵音福了福身,卻不等納蘭靜說話便徑直站了起來,仿佛剛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梵音姑娘客氣了,這些年還要多謝梵音姑娘照顧王爺,若非梵音姑娘不理世俗,想來王爺亦不能這麼快回來。」納蘭靜淺淺一笑,這種語言的游戲不過是她年輕玩的,梵音的小心思,又豈能比得上納蘭靜。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梵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當初劍少念離開是為了治無後久癥,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劍少念的師妹又如何,一去五年總是不合適的。梵音很想說劍少念會娶她的,可昨日劍少念對她的態度,傻子也能瞧出根本對她無意!

梵音緊緊的握著手,瞧著納蘭靜的笑容卻是刺眼的很,很想上去撕爛納蘭靜得意的臉,也偏生她不能。良久梵音一笑,「王妃娘娘這話變見外了,師兄在梵音心中如同哥哥一般,別說是這點犧牲,便是要了梵音的命,梵音也不會有半句不願!」

「如此便是王爺的福氣!」納蘭靜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像是極其相信梵音的話一般,可越是這樣便越顯得梵音說的不足為信。

梵音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梵音五年未回京城,今早听著門外吵鬧的很,不知道發生來了什麼事,想邀王妃一同前去瞧瞧,不知王妃可有這份空閑?」

「梵音姑娘既已開口,我豈有不陪的道理?」納蘭靜一笑,雖不知梵音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倒也不想退縮。秋月在納蘭靜的身後站著,小心的保護著納蘭靜,生怕梵音會出手傷害納蘭靜,至于這外頭發生了什麼,這府上都是劍少念的人,竟無人向她稟報。自流翠去後這平日里服侍納蘭靜的事情也就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有些事情自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得事早了。

離著大門近些,便听到外頭吵鬧聲大的很,越走越近,聲音越發的清晰,不過都是請劍少念登基的聲音。

王府的大門大開著,只見劍少念站在中間不住的說些什麼,而門外卻跪滿了那黑壓壓的一片,由朝廷官員,有京城百姓,都在不住的叩頭。

「師兄隱忍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今天!」梵音自顧自的說了句,似乎沒有瞧見納蘭靜變的鐵紅的臉,語氣中是滿滿的欣喜。

納蘭靜的面沉了下來,心卻是冷的厲害,叛軍已到京城外,百姓自然恐慌不已。這個時候的劍少念仿佛天神一般,攪亂了叛軍,成了所有百姓的希望。再加上宮中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攝政王又遠在邊關,宮中無人鎮守,劍宜還小,生死存亡之際自能難當重任,劍少念登基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怪不得劍少念一直不進宮,這皇位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現在登基也自能說是順應民意。怪不得她當初不與劍少峰爭下那皇位,當初若他執意與劍少峰爭鋒,便坐上皇位,民心不穩,亦不會長久,哪如現在誰還敢說劍少念是個煞星呢!

納蘭靜越想越覺得心冷,邊關戰亂,叛軍攻城,這乍瞧上去似沒有太大的聯系,可細想下來,若非事情這般巧,劍少念又豈能這般順利,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明了,納蘭靜苦笑一聲,無論她願不願意承認,事實都擺在眼前,五年前大局初定,劍少念是在利用自己為他守住江山!一切的努力,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梵音得意的瞧著納蘭靜,似乎非常的享受,「王妃娘娘,若是師兄做了皇帝,你便是後宮嬪妃,到時可比這王妃的位置威風的多!」梵音故意湊近些說,納蘭靜越不想听,自己越要不住的提起。

納蘭靜的眼中陡然升起了濃濃的冷意,只听得一聲清脆的聲音,納蘭靜的手重重的打在梵音的臉上。「國家大事豈能由你在這胡言亂語,王爺回京不久,若是因你落人話柄,本王妃定不饒你!」納蘭靜冷冷的撇了梵音一眼,眼中全是濃濃的嘲諷。

「你!」梵音氣的厲害,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單手成爪,便朝納蘭靜撲了過去,秋月在一旁注意了很久,梵音還未到納蘭靜的跟前,便被秋月擋了回去,納蘭靜只是冷眼站在那里。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秋月出事。

王府的侍衛听到打斗聲都趕了過來,可一時誰也不敢貿然向前,雖說梵音是劍少念的小師妹,平日里也是極為寵愛的,但凡跟劍少念久的人都清楚,劍少念對納蘭靜才叫一個寵。梵音瞧著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沒有一個人願意幫自己,心中更是惱怒的很,手下的招式越發的狠戾。「啊!」突然梵音大喊一聲,手上的動作慢了些。被秋月一個縱身便打倒在地,眾人到是有些疑惑,看剛才的情形該是梵音佔了上風,怎會突然倒在地上?卻只見梵音趴在地上,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眼楮憤怒的盯著納蘭靜,「納蘭靜你這個小人,動了什麼手腳?」她邊說邊手指痛苦的抓著臉頰。

透過她的指縫,倒是讓眾人瞧的清楚,剛剛挨過一巴掌的臉,這會兒一片通紅,還起了一個疙瘩,想來這一聲慘叫,便是因為臉頰的疼痛吧。

「放肆,」秋月冷斥了一聲,一腳便踏在了梵音的身上,梵音受不住只是狼狽的趴在地上。

「納蘭靜你會有報應的!」梵音痛斥,嘴上絲毫不示弱。秋月緊緊的皺著眉頭,腳下便是更用勁了,梵音痛的厲害,卻撐著不叫出聲來。

納蘭靜冷哼了一聲,緩緩的走了過去,腳卻正好踩到梵音的手指上,微微的垂下頭去,「本王妃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奴才可以直呼的!」納蘭靜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听的清楚。

劍少念此次回京勢必會奪了皇位,納蘭靜自然是想辦法拉攏勢力。今日王府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做王妃的卻不知情,而梵音卻清楚的很,今日納蘭靜便是要殺雞儆猴,讓這下頭的人都瞧瞧究竟誰才是主子。

「發生了何事?」劍少念剛處理完門外的事,便瞧著這邊圍滿了人,不由的走了過來。听到劍少念個聲音,下人們趕緊跪下來行禮,卻只有納蘭靜和秋月保持原樣的站著。「師兄救我!」梵音瞧見劍少念過來,不由高聲求救。一時間所有的堅強都消失不見,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劍少念不悅的皺著眉頭,眼楮緊緊的盯著納蘭靜,似要從她的臉上瞧出些端倪來。

「師兄,納蘭靜毀了我的臉,求師兄為我做主!」梵音咬著牙,眼淚流著更厲害了,從劍少念過來,她瞧見自己受這麼大的委屈而沒有人救自己,卻先詢問納蘭靜,無論她願不願意相信,她終是輸了,只是輸的不甘心。

「放肆!」劍少念突然抬高了聲音,冷冷的瞧著梵音。「靜兒是你的嫂嫂,亦是大庸的王妃,將來的皇後,你出言不諱,竟敢直呼靜兒的名諱,若有下次,本王更不輕饒,來人,將她拉下去,領二十大板!」劍少念轉過身去,不再去看梵音的臉。今日百官前來府外,他特意吩咐不要告訴納蘭靜,免得她不開悅,可現在的納蘭靜與梵音都出現在這里,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事。

「師兄!你好狠,好狠的心啊!」這一刻梵音突然覺得身子不痛了,心卻揪的厲害,她雖然知道她已經輸了,可沒想到會輸的這般淒慘。

秋月抬起腳,讓侍衛將梵音帶下去,瞧著納蘭靜對著劍少念福了福,「多謝王爺!」「不必,馬上準備入宮!」劍少念擺了擺手,深深的凝望納蘭靜的臉,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便轉身離開。

納蘭靜站直了身子,瞧劍少念的樣子。似已經答應了那些人,現在進宮怕是為了做登基準備的。

院子里到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眾人不過是收拾一些平日里要更換洗的衣物,納蘭靜坐在軟轎上,瞧著一路上都有百姓相送,面上都帶著喜色,似乎都是因為劍少念能做皇帝而雀躍不已,嗎想到自己費心力盡卻只是換了他一世英名。

進了皇宮,劍少念便直接去了養心殿,而納蘭靜的東西也被宮人安放進了坤寧宮,納蘭靜本想問問韻寧現在何處,可突又覺得問了又如何!這江山自己始終沒有幫她奪下。

到了夜里,劍少念便下了聖旨,如今國難當前,他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接了玉璽便成了皇帝,著人將這風印給了納蘭靜,這天下便成了他們的,不是這祭主卻少不得,到底定在了三日後,這廂聖旨剛下,接著又下了一封,特追封劍少峰為德天大聖王,而劍宜便成了世子,成親後便繼承王位吧,韻寧為德天大聖王妃,同貴妃卻變成了側妃。

劍少念的第三道聖旨,便是要親自逼退叛軍,對于此事,納蘭將從來不懷疑劍少念的能,說白了這一切不過都是劍少念的算計罷了!

「秋月,你明日出宮,劍少念帶兵應戰你趁亂讓人給父王送信,讓他一定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怕用不了多久劍少念的軍隊便會去邊關了!」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今劍少念機會是控制了整個大庸,怕等日後會對父王不利!

「是!」秋月應了聲,面上一臉的凝重,心中自然是明白此時對納蘭靜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第二日一早,納蘭靜換上了只有皇後才能穿的牡丹羅裙,一襲鳳衣將納蘭靜襯托的越發的端莊,只是以前穿這鳳衣的情形,倒是有些個模糊了,恍惚間記得,當初欽天監監正尋過自己,說自己的鳳星,當時也只當成個笑話听听,原以為他算的是前世的自己,沒想到,今日他的話竟變成了真的!

劍少念剛登基,宮里頭沒有其他的妃嬪,可禮數卻也少不得,納蘭靜身為皇後自然是該給太皇太後請安的,用了早膳,便乘著鳳攆朝著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外倒是顯得有些個冷清,納蘭靜著人通報了一聲,不消片刻華嬤嬤便親自迎了出來,進了慈寧宮,方才覺得這外頭根本算不得什麼,里頭才算是真正的冷清,也就只有兩個宮人在里頭服侍著,粗使的宮人這會兒個不知道在哪偷懶去了,即便宮里頭沒有放那冰塊,也覺不出熱來,不過同側妃倒是早,這個時候便已經進宮,坐在一旁了!

「見過太皇太後!」納蘭靜微微福了福聲,她原是該喚太皇太後一聲皇祖母的,可這會兒個不知為何,總是喚不出口!

「原是皇後過來了,起身吧!」太皇太後微微的睜眼,聲音有些個低沉,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話來,瞧著納蘭靜坐下,便又閉上了眼楮,仿佛這眼皮有千斤重,便是一會兒她都支撐不下!

可是即便如此,納蘭靜還是瞧的清楚,在太皇太後瞧見她一襲鳳衣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幾分的憤怒!

「見過皇後娘娘!」同側妃如今到底是低納蘭靜一等,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要朝著納蘭靜行禮!

「多謝太皇太後,如今新帝剛登記,臣妾是過來瞧瞧太皇太後可有什麼用不慣的?」納蘭靜一笑,話語客套,可是卻是在清楚的告訴太皇太後,現在這整個後宮是她納蘭靜的天下!納蘭靜坐下後,才微微的擺手,示意同側妃可以起身了!

「哀家老了,倒也沒有多麼多的講究,新帝剛剛登基,許是有許多事情處理,哀家這里也無事,你便跪安吧!」納蘭靜以為依太皇太後的性子,原是該有些個不悅的,沒想到太皇太後竟然如沒有听出她話里的意思來,言語平靜,倒是讓人瞧不透她心中所想!

「如此臣妾便告退了!」既然太皇太後已經開口,納蘭靜自然沒有理由再呆在這里,索性起身便走了出去!

「皇姑祖母,您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子,絲毫都沒有將您放在眼里!」納蘭靜一離開,同側妃不悅的朝著太皇太後抱怨出聲!

「夠了,她如今到底是皇後了,日後瞧見她要多幾分恭敬,這些個大逆不道的話日後莫再說出來!」太皇太後擺了擺手,不願意听同側妃抱怨,原是以為劍少峰走後,同側妃能多些個心計,可沒想卻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皇祖母說的是,可是即便她貴為皇後,也該對皇祖母恭恭敬敬,哪向得現在,便是行個禮都不情不願的!」同貴妃冷哼了一聲,她不敢與太皇太後頂嘴,可是卻也不想放過機會,如今慶國公府沒人了,只有太皇太後可以依靠,她自然是希望太皇太後日後能奪了大權,將納蘭靜壓了過去!

「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哪里是瞧不慣她的態度,你分明就是不甘心,堂堂貴妃竟然落得個側妃的下場,便是連韻寧也騎在你的頭上,你不過是想讓哀家為你出頭罷了,可惜那人都死了,你再爭那些個名聲又有何用,將來劍宜做了王爺,即便封你做王妃他也不會敬你!」太皇太後猛的睜開眼楮,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剛剛的愚鈍!

「我,皇姑祖母所言甚是,是容兒失慮了!」同側妃即便心中不悅,可面上不敢表現出半分,趕緊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瞧著同側妃的背影,只是微微的搖頭,到了現在她不想著後路,還想著爭了那份名利,也不想想,韻寧是什麼手段,即便是她做了王妃,害死她不是容易的事!

只是,想到這江山,太皇太後的心一急,不由的咳了起來!

「娘娘,您且放寬心,側妃娘娘沒有太多的心機,或許老天爺會照顧這樣的人!」華嬤嬤趕緊為太皇太後順氣,嘴里頭不由的安慰幾聲!

「哀家倒是不擔心她,只是哀家心頭難受,哀家是大庸的罪人,哀家都不知用何臉面去面對先帝了!」太皇太後搖了搖頭,讓華嬤嬤不必擔憂,只是她說完這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娘娘莫想多了,這大庸江山定不會這麼的敗下去!」華嬤嬤嘆了一口氣,太皇太後爭了一輩子,可是卻是個好人,臨老了卻還讓她承受這一切,老天終究是不公的很!

「哀家恨只恨當時心軟,哀家留下劍少念不過是想要給皇兒一個念想,宮貴妃不守宮規,可哀家終究是怕皇兒傷心,編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原以為若是皇兒要將皇位留給劍少念便讓他滴血認親,可沒想到上天卻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哀家,哀家有愧劍家啊!」太皇太後說著,兩滴清淚落了下來,可偏又無可奈何!

如今劍家的人都被人害死了,劍少峰死了,劍少玄也沒了蹤影,劍少康小小年紀也沒有躲過旁人的算計,華嬤嬤張了張嘴,想了一會兒才說,「到底還是有小世子為劍家傳後,只是劍少念怕是不可能將皇位留給他的!」

「那又如何,哀家是不會讓一個外人來掌管大庸的,就算要了哀家的命,哀家也要為劍家江山做些什麼!」太皇太後突然睜大了眼楮,眼底更是越發的清明,仿佛在這一個她已經下了生死的念頭!

而這廂,劍少念率兵出城,親自捉了德順王與德清王,叛軍便成了一盤散沙,劍少念一鼓作氣,將叛軍全數的拿下,願意投降的便著其返回家鄉,不願意投降的就地問斬!

擊退了叛軍,京城百姓這才安定了下來,劍少念更是成了民間的神人,到處刻碑歌頌他的豐功偉績,都稱贊他是難得的好皇帝!

這三日過得也算得是平靜,三日後便是祭祖大典了,納蘭靜一早起來,換上了明黃色的鳳衣,鳳攆早早的便等在了坤寧宮外,宮人們負責納蘭靜與劍少念相聚,帝後相依相扶,終于到了祖廟外!

這時候四周早就站好了百官朝臣,納蘭靜順著階梯走了上去,終于瞧見了納蘭軒,瞧著他的臉色尚好,心中才微微的放下心來,只是,在經過劍宜的身邊,瞧著那個小人,一臉怒意的盯著自己,納蘭靜不由的垂下頭去,這江山原本該是他,如今卻是被劍少念奪了去!

帝後站在最高端,俯視眾人,納蘭靜的心中竟然仿佛在夢中一般,似乎記得不知何時,她也曾這般的高高在上!

終于進了祖廟,太皇太後今日身子不適,便著華嬤嬤過來伺候著,燭火緩緩的跳動,華嬤嬤點了香呈給納蘭靜與劍少念,她們接過來拜了拜,在交還給華嬤嬤,將香插入香爐內!

徐徐升起的煙霧,更添了幾分的不真實,「啪!」在這個時候聲音越發的響徹,眾人不由的低下頭去,只見在供案的燭台突然倒了去,那跳動的燭火慢慢的暗了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伺候在祖廟里頭的宮人,趕緊的跪了下來,這祭祖大事最忌諱的便是這些個不吉利,她們身子不住的發抖,越發的覺得自己的下場會很淒慘!

若只是燭台掉的聲音,外頭的人怕不一定能听清楚,倒是這宮人們求饒聲,讓眾人不由的朝里瞧去,瞧見這一幕,不由的低聲談論,不消片刻,這百官之中便已經傳開了!

「你們是該死!」劍少念不悅的皺著眉頭,雖說他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是外頭的官員是信的很,祭祖的日子出現這燭火掉落,乃是大不吉!

納蘭靜冷冷的瞧著華嬤嬤,剛才她是瞧的清楚,這燭台分明就是華嬤嬤故意打落的,納蘭靜往劍少念跟前走了一步,「皇上,想來宮人們也並非故意的,今日是難得的好日子,莫驚擾了先人,燭台掉了,換一個便就是了!」納蘭靜一笑,她倒是並非要替華嬤嬤隱藏!

只是劍少念做皇帝太皇太後定然不悅的緊,華嬤嬤一個下人自然不會有這麼重的心思,定然是太皇太後吩咐的,如今這皇宮里頭大多都是劍少念的人,她倒是要瞧瞧,太皇太後會怎樣對付劍少念!

「既然皇後為你們求情,此事便就此罷了,還不快換上燭台!」劍少念瞧了一眼納蘭靜,即便是那笑容里多是疏遠,可是能瞧著她勾起嘴角,他的心中便是異常的滿足!

「皇上,稟皇上,太皇太後娘娘歿了!」宮人正站起身來收拾著,便听到的外頭的公公突然進來稟報,手上也不由的放慢了動作!

「你胡言,皇姑祖母身子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歿了,定然是你瞧錯了!」宮人的聲音剛落下,同側妃便大喊了起來,讓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原本還算得上安靜的場面,現在顯得喧嘩,今日祭祖大典,先是燭台滑落,然後太皇太後大喪,難道是上天預警,這帝後二人中有人不得上天垂憐,還是有人帶著煞星!

煞星?想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些個日子被叛軍鬧的厲害,竟然忘記了當初先帝是如何的寵愛劍少念,卻始終不把江山傳給他,卻是因為他是天帶煞星,一時間,眾人的心思各異,如今國難解除,自然少不得眾人會起旁的心思!

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太皇太後真真是好計策,她是沒有人可以利用,可是現在她用她的命給眾人一個警示,帝後二人必然是要損一人,她的目的怕就是為了讓自己與劍少念決裂,讓自己一心一意的輔佐劍宜,能為大庸江山付出了生命,這樣的人該如何評價他呢,只是有很多事情納蘭靜知曉,劍少念卻並不清楚,他微微的抬頭,卻是緊緊的瞧著納蘭靜,四目相對,竟然少了份柔情!

「擺架慈寧宮!」劍少念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的很,可現在他不得不去慈寧宮瞧瞧!

「起駕!」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眾人趕緊跪了下來,劍少念與納蘭靜坐在攆上,眾人跟隨在身後,一路浩浩蕩蕩的便去了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四周已經裝扮了一層白色,宮人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太皇太後安靜的躺在床上,竟然是睡了一般!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宮人瞧見劍少念與納蘭靜進來,趕緊的行禮!

納蘭靜瞧著好笑,她來的時候每次都只有幾個宮人伺候著,這會兒個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出來了這些個宮人,這麼一數竟然也有十來個人!

「皇姑祖母,您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這般了!」待劍少念與納蘭靜站定,同側妃猛的撲在太皇太後的床沿,大聲的哭了起來,瞧著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以前的關系不知有多好呢!

劍少念冷冷的瞧了一眼同側妃,並沒有斥責她的無禮,只是實現落在了太皇太後的面上,不由的收緊瞳孔,瞧太皇太後的面色發紫,怕是死因沒有那麼簡單,「可讓仵作過來瞧過?」劍少念不由的抬聲詢問!

「稟皇上,太皇太後娘娘鳳體金貴,自然是不能讓那些個奴才近身的!」旁邊的宮人趕緊的回答!

「去請仵作!」劍少念不與她們廢話,既然有人要存心給自己添堵,自己也不會讓他好受了去!

「皇上,太皇太後娘娘鳳體尊貴,豈能是那些個粗人可以瞻仰的?」華嬤嬤趕忙在一旁出聲制止!

「皇上,皇姑祖母這幾日身子一直好的很,如今平白的去了,定然是被人克了去,還請皇上為皇姑祖母超度,並尋出相克之人!」同側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該接的話一句都沒有落下!

「皇上三思啊!」里頭的人爭論不休,外頭的人自然是听的清楚,這太皇太後到底是國母,死者為大,是在不應該再打擾她老人家,讓她老人家去的不安穩,機會外頭所有人都跪下來求情!

「去請!」劍少念面上越發的陰沉,他身為皇帝自然不能被旁人所左右,今日之事必然是要查清楚的!

「是!」侍衛是劍少念帶進宮的,自然是只听劍少念的,不管外頭如何的求情,他們只做劍少念吩咐的事情來!

不消片刻,便請來了仵作,那仵作自然是京城最好的,可瞧這陣勢,竟然是要給太皇太後查身子,仵作進來的時候,雙腿都還是軟的!

劍少念讓人將仵作扶了過去,仵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恢復了正常,到底是京城最好的仵作,不過是片刻,他便已經查出太皇太後真正的死因,「稟皇上,若是臣瞧的不錯,太皇太後娘娘原是有哮疾的舊疾,如今她是犯了舊疾才會大喪!」仵作輕輕的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穩了許多!

「簡直是可笑,這哮疾之癥世人都知,多是以寒冷的冬日才發作,如今正值暑天,說皇姑祖母是哮疾之癥,簡直是可笑!」同側妃雖然沒有什麼心機,可平日里的簡單的東西還是清楚的,更何況幾日她的任務便是要咬定了,太皇太後是被人克死的!

仵作一笑,「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哮疾之癥若是沒有什麼意外自然是多發于冬日,可是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便是暑日也會犯了哮疾,比如太皇太後娘娘,定然是誤用了豬油,引得哮疾發作,一口氣悶著,所以才大喪了去!」仵作說的頭頭是道,不過這豬油會引發哮疾,宮里頭的老人也都知曉,五年前納蘭傾便是因為害太皇太後,才被處死了去!

「去搜!」劍少念擺了擺手,那些個侍衛趕緊的退了下去,將慈寧宮細細的翻了一個遍,既然是誤用了什麼東西,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究竟是誰這般的狠心!」同側妃瞧著既然嫁禍不了,便趕緊的趴在太皇太後的身上,裝作自己多孝順一般!

外頭的日頭越來越高,文武百官侯在外頭,靜靜的等待結果,良久那些個侍衛都走了出來,不由的搖了搖頭,搜遍了整個慈寧宮,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做的?」劍少念的眉頭越發的皺的緊了,冷聲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宮人!

「皇上明察,奴婢們絕對沒有那份心思!」宮人們嚇的厲害,趕緊不住的叩頭,這害死太皇太後可是滅九族的大罪,雖說進宮便注定了這腦袋是旁人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掉了,可她們終究是不想連累家人的!

「皇上,這慈寧宮一直是她們幾個伺候的,若是她們有那份心思,自然很快便查了出來,她們再愚笨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還忘皇上明察!」華嬤嬤到底是慈寧宮的掌宮嬤嬤,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面上也沒有半分的慌亂!

眾人不由的點了點頭,若是慈寧宮的人有外心,自然是不好查出來的,可是,若是查不出來,按照宮里頭的規矩,她們都是要給太皇太後陪葬的!

「這些日子,可有誰來過慈寧宮?」劍少念點了點頭,這宮里頭的主子就這麼幾個,就算是這里頭的宮人真被利用了,細細一想便能大致猜到了些許!

「稟皇上,是皇後娘娘常來,如今暑天,太皇太後娘娘喜歡吃些個荔枝解解暑氣,昨日夜里皇後娘娘還著人送來一些!」華嬤嬤想了想這才回答,若是在平常納蘭靜做這些個事情,自然不足為奇,可現在太皇太後出了事,自然是要查最近活動在她身邊的人!

「皇後娘娘您好狠的心,皇姑祖母年歲以大,就算是您以前對她很是不滿,可現在您已經是後宮之主,您為何還不打算放過她?」宮側妃一听華嬤嬤說完,便將矛頭指向了納蘭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仿佛已經查明,此事真的是納蘭靜所為!

「胡言,若真是皇後娘娘,她早就動手了,如何還能等到現在!」同側妃的話音剛落,便瞧著梵音被人扶著走了進來,這宮里頭的人因為梵音是劍少念的師妹,對她也禮遇有加,如今她能來慈寧宮倒也不意外!

納蘭靜的笑意越發的濃了,梵音的話真真是說的妙啊,明著是為自己求情,實則是在劍少念的心中扎一根刺啊,自己為何以前不對付太皇太後,那是因為自己已經將她控制,如今劍少念登基,定然是自己利用太皇太後來提醒眾人,劍少念再優秀,他也不過是個煞星,梵音的很真真是毒的很!

納蘭靜並沒有理會梵音,眼楮似笑非笑的瞧著同側妃,「若是本宮記得不錯,同側妃也常來這慈寧宮!」

「是又如何,太皇太後是我的皇姑祖母,我常來瞧她有何不妥?」同側妃不悅的抬頭,若是按照常理來瞧,同側妃如今只有太皇太後一個親人,她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太皇太後!

「是不會有什麼不妥,不過本宮知曉,這人啊就是信任與自己親近的人,若是本宮下手,太皇太後娘娘自然是會小心防範的,倒是同側妃,你要動手,太皇太後可不會防備的!」納蘭靜笑著搖頭,如今她也想趁這個機會瞧瞧劍少念對自己的包容程度,從而想想日後自己該注意的分寸!

「簡直可笑!」不過是納蘭靜簡單的幾句話,同側妃的臉便氣的通紅,她站起身來想要與納蘭靜理論幾句,可是突然她覺得呼吸困難,頸間仿佛被什麼東西越纏越緊,她的手不住的抓著頸子,可是卻是將手中硬生生的陷入了她的頸子!

終于同側妃停止了掙扎,眼楮睜的大大的,似乎有濃濃的不甘,身子便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膽小的宮人被這一幕嚇呆了去,趕緊的閉上眼楮,不敢去瞧同側妃猙獰的面容!

納蘭靜的心微微的一顫,太皇太後不愧是深宮之中的老手,到底是狠心的厲害,同側妃是李家唯一活著的人,可是她卻是連最後一點都不放過,她不僅對旁人狠,對自己的人也狠,單就這一點,納蘭靜自認比不上太皇太後!

「來人,將這害死皇祖母的罪人拖下去,五馬分尸!」劍少念冷哼一聲,他瞧了一眼納蘭靜,始終不會認為這會是太皇太後的局,因為他相信,即便太皇太後不喜他,可也絕不會因為自己而做的縝密狠歷!

侍衛們應了一聲,便將同側妃的尸體拉了下去,「師兄!」梵音在一旁瞧的著急,不甘心的喚了一句,瞧那同側妃的樣子,分明就是中了毒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給對手下藥,除了納蘭靜她想不到旁人,梵音不由的身後捂著自己的臉,自己這都是被納蘭靜害的,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劍少念冷冷的瞪了梵音一眼,將梵音的話瞪了回去,「傳朕旨意,皇祖母大喪,京城半月之內,不得嫁娶,不得笙歌!」劍少念說完,便冷哼一聲離去!

納蘭靜垂著頭,瞧著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後,心中冷意更濃了,太皇太後這是用她的命,在劍少念的生命中留下了重重一筆,這新帝登基原該是舉國歡慶的,可偏生太皇太後大喪,他還不得不昭告天下,讓世人都知道,他的登基讓太皇太後無故的送了命去!

劍少念離開,眾人自然也都散了,「秋月,傳本宮懿旨,慈寧宮的人全數的陪葬!」納蘭靜抬了抬聲音,太皇太後的人她斷然是留不得的!

慈寧宮內一片哀嚎,納蘭靜恍若未聞,一路將韻寧他們送到玄武門!

「表姐,今日之事並非我所願!」終于納蘭靜拉著韻寧的手,有些個事情到底是要解釋清楚的!

「我知道,靜兒他從五年前離開,必然是存了旁的心思,如今宮里頭有自己的人,終歸是有個照應,只是靜兒,你一個人在這里,要好生的照顧自己!」韻寧笑著搖頭,納蘭靜與自己都是苦命的人,當初原以為她尋了一個能好生疼的人,卻不想終究是被人利用,這深宮境內的苦楚,韻寧比任何人都知曉!

「謝謝表姐!」納蘭靜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感激,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親人才能相信!

「納蘭靜,他回來了,你可如意了?」韻寧與納蘭靜手拉著手相互安慰,卻听到劍宜的聲音不合事宜的想了起來,似乎帶著濃濃的酸味!

酸味?韻寧的心一緊,「宜兒,不許無禮!」韻寧瞪了一眼劍宜,以往他說說韻寧並沒有往心頭去,可現在劍宜表現的越發的明顯,讓她不得不警示,這戀上自己的姨母,簡直是聞所未聞,她決計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納蘭靜倒沒有想太多,一個五歲的孩子,哪里能有那麼多的心思,她朝著韻寧笑了笑,示意她大驚小怪,微微的蹲子,與劍宜平視,「宜兒,姨母告訴你,在這深宮內,情愛是最靠不住的東西!」納蘭靜一臉的嚴肅,生在帝王家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要絕情斷愛!

而自己與韻寧便是這情愛之下的可憐人,只盼得下輩子絕不要與皇家的人有接觸,不然便會注定了悲傷!

回到坤寧宮,納蘭靜斥退了宮人,許是這些年的習慣,她不再相信任何一個陌生人,更不想自己的生活暴露在陌生人的面前,再來這暑日天氣本就熱,人多反而會讓這大殿更加的熱了,倒不如都退出去,還有著幾分涼意!

「小姐!」秋月垂著頭,立在納蘭靜身旁,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秋月可是有什麼難處?」納蘭靜挑了挑眉,如今除了親人她最信任的便就是秋月了,瞧她一臉難做的樣子,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這!」秋月緊緊的咬著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慢慢的從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到了納蘭靜的跟前!

「這?」納蘭靜有些個不解,不知道秋月是何意!

「稟小姐,奴婢出去辦事,卻是踫巧遇到了博翰王爺,他托奴婢將這帕子交給小姐,奴婢一時不忍,便帶了回來!」秋月聲音很低,便是頭垂的越發的厲害了!

納蘭靜緊緊的皺了皺眉頭,這麼日子,倒是將劍少玄給忘記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不過好與不好又與自己有什麼關系,更何況納蘭靜知曉秋月心屬劍少玄,既然今生注定無緣,自然更不能多做糾纏,「秋月你今日出宮一趟,便將這帕子還給王爺!」

「這,這帕子小姐留下可好,就當是,就當是他最後給小姐的念想也好!」听到納蘭靜拒絕的聲音,秋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仿佛觸及到她傷心的地方!

「秋月,可是出了什麼事情?」納蘭靜的心一緊,從未瞧見過這樣的秋月,以前的日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秋月都是堅強的,納蘭靜趕緊的站起身來,雙手放在秋月雙肩,垂下頭去,努力去瞧秋月的臉色!

「無礙!」秋月吸了吸鼻子,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了干淨,「沒有出什麼事情,奴婢只是瞧著他一個人,到底是有些個可憐!」秋月將臉撇到一旁,仿佛是在躲避納蘭靜探視過來的目光!

納蘭靜嘆了一口氣,秋月心中有他,自然會為他擔憂,「也罷,這帕子我便暫且留下!」

「皇上駕到!」納蘭靜剛說完話,外頭便響起公公尖細的聲音!

不消片刻劍少念便從外頭走了進來,納蘭靜將帕子放在袖子里頭,帶著秋月一起對劍少念福了福身!

「都下去吧!」劍少念緊緊的盯著納蘭靜,擺了擺手,讓秋月也退下去!

秋月總是不放心的,剛想要張嘴說什麼,便被納蘭靜的眼神制止了,示意她放心的出去,秋月只好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靜兒,今日之事也與你有關!」劍少念瞧秋月出去後,他才開口詢問!

納蘭靜一笑,終究是變了,她微微的抬眸,「那麼皇上認為呢,此事可與臣妾有關系?」

听了納蘭靜的回到,劍少念微微的沉了沉臉,可心中終于是不舍的,「靜兒,只要是說,朕便信,只要你告訴朕,朕什麼都信!」劍少念的語氣中有些個急切,似乎是要證明此事與納蘭靜根本就是有點關系!

納蘭靜冷笑一聲,面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盯著劍少念瞧,「皇上若是真信臣妾,現在又何必來這坤寧宮質問?」

「靜兒!」劍少念無奈的喚了一聲,「你要朕如何,你才願意如以前那般的對朕?」

「那麼皇上又想要臣妾如何呢?」納蘭靜抬頭反問了一句!

「靜兒,你惱朕朕都能理解,可是靜兒你要朕如何你才能信朕,你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朕一定給你!」劍少念眼中帶著濃濃的渴求,或許作為一個王者,他能這般的放段已經並非易事!

可惜,人心一旦冷了,想要再暖回來就難了,納蘭靜越發的覺得可笑,她緊緊的注視著劍少念,「既然皇上只要臣妾要皇上便給,那麼臣妾要皇上的心,要皇上的江山,皇上還舍得嗎?」

劍少念一怔,沒想到納蘭靜會提這般的要求,可不過是瞬間他便恢復了平靜,「靜兒,朕的心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朕的江山亦是與你同坐,你要的東西,一直都是在你的手上啊!」

納蘭靜緩緩的閉上眼楮,不願意去瞧劍少念的臉,「恭送皇上!」納蘭靜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要退到內室!

「不!」劍少念喚了一聲,手不自覺的拉住納蘭靜,納蘭靜用力的一甩卻是將袖中藏好的帕子甩了出來,直直的掉在劍少念的腳下!

劍少念的手被甩開,他不由的彎下腰,想要撿起這帕子還給納蘭靜,可是拿到手中細細的瞧去,臉色瞬間陰沉的可怕,他本是與劍少玄一起長大,自然是對彼此的東西極為的熟悉,這帕子捏在手心,他便已經瞧出,這根本就是劍少玄的帕子!

劍少念將這帕子緊緊的攥在手心,緊緊的咬著牙,不過是瞬間,再張開手掌的時候,那帕子已經便成了一些個碎片了,他緊緊的盯著納蘭靜,「原來你不理會朕,並非是怨朕,而是心中已經有了旁的人,當初在相府門外,你拒絕了他的帕子,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受了,可憐朕還苦思冥想如何討好你,如何像個乞者一樣乞討你何事關注的一眼!」

劍少念的的聲音里似乎藏著濃濃的哀愁,納蘭靜的心一顫,可是想到他那般的利用自己,心便硬了起來,「博翰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不過是一方帕子臣妾如何受不得,倒是皇上,口口聲聲說如何的卑微,可是臣妾在掉下懸崖,生死垂危的時候皇上在哪里,當臣妾孤獨無依的時候皇上又在哪里,現在皇上出現不覺得有些個遲了麼?」納蘭靜苦笑一聲,終究還是躲不過一個情字,終究還是傷了自己的心!

劍少念原本滿心的怒火,可听完納蘭靜說的話,所有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就只有憐惜了,「對不起,靜兒對不起!」劍少念將納蘭靜緊緊的抱在懷中,「是我對不起你,你再給我個機會可好?」劍少念卑微的祈求,便是連稱呼也都變了,仿佛現在他與納蘭靜是普通的夫妻!

劍少念的頭深深的埋進了納蘭靜的發絲中,五年前他離開原是以為這大庸大局以定,剩下一些個人納蘭靜自己足夠應付,他便離開了京城,去了德清王的地盤,建立自己的勢力,又去了楚國,整整五年,他都未回來過,可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納蘭靜便被人害的掉下懸崖,可這世上並沒有賣後悔藥的,無論他願不願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靜兒,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納蘭靜閉著眼楮,听到劍少念輕聲的呢喃,眼淚不由的落了下來,只是心寒了,再也無法暖了起來,「皇上,臣妾累了!」納蘭靜緩緩的開口,聲音更是異常的冰冷!

劍少念抬頭,瞧著納蘭靜冷漠的臉,只能長長的嘆息,轉身離開這坤寧宮!

「小姐!」瞧著劍少念離開,秋月趕緊的跑了進來,瞧瞧納蘭靜有沒有受傷!

「無礙!」納蘭靜搖了搖頭,聲音里卻是抑制不住的疲倦,只是她睜開眼楮,瞧著秋月紅腫的眼楮,不由的嚇了一跳,「秋月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別擔憂奴婢了,奴婢還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楮罷了!」秋月趕緊擺出一副笑顏,可越是這樣越顯得有事!

「秋月,你我之間還需要隱瞞什麼嗎?」納蘭靜不由的沉下臉來,瞧著秋月這般的傷心,可是受了欺負,怕自己擔憂,納蘭靜不住的猜測,她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任何人都休想傷害她的人!

「小姐!」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關心自己,秋月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了,「小姐他走了,他竟然走了!」秋月越哭越難受,聲音也越發響亮了起來!

納蘭靜將秋月抱在懷中,輕輕的拍打秋月的後背,眼中也不由的濕潤了些,這種情愛的東西她自己也受過,而且能讓秋月這般掛心的怕也只有劍少玄一人了,「秋月他身子一直不好,或許出去走走對他而言會是好事呢,說不定他會把身上的病治好後,便回來了呢!」納蘭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想要感染哭泣中的秋月!

「小姐!」秋月只是喚了一句,輕輕的點頭,可是哭的聲音越發的大了!

從那以後,秋月雖說不再哭泣,可從那以後整個人卻沉靜了許多,納蘭靜也曾暗中派人卻尋劍少玄,可無論派出去多少人,都尋不到劍少玄的蹤跡,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日子一日日的推進,終于到了十五後,太皇太後的大喪已過,劍少念便在宮里頭擺宴,犒賞將士!

今日命婦們大多是要早早的進宮的,按照慣例是要給納蘭靜請安的,可惜納蘭靜沒那份心思,過來的命婦都著人擋了回去,只著人請雨兒過來一聚!

雨兒被宮人帶進坤寧宮,瞧著一身鳳衣的納蘭靜,眼里閃過一絲的復雜,雨兒快步了幾步,便跪在了地上,「民婦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雨兒垂著頭,卻是行禮一個大禮,可偏偏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納蘭靜一驚,趕緊起身親自將雨兒扶了起來,「嫂嫂你這是做什麼?」納蘭靜嘴上說著,心中卻是更加的難受!

「皇後娘娘身份最貴,這禮數自然不可廢!」雨兒低著頭,卻是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納蘭靜手上抽了出去,便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瞧著雨兒生疏的樣子,納蘭靜的心猛的一緊,可瞧著雨兒面上有些個憔悴,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嫂嫂,哥哥他的身子可還好?」

「稟皇後娘娘的話,他的身子已經好的利索,志兒他也很好!」雨兒不能納蘭靜問話,便搶著回答,似乎不願意再與納蘭靜多說半句,一時間納蘭靜也不知該如何的開口,第一次無話不談的閨閣秘友沉默了起來!

「嫂嫂,你可還在怨我?」納蘭靜終究還是忍不住,當初處死聶閣雨兒曾與自己提起,或許到現在她始終還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將事情做的那般的絕!

「娘娘嚴重了!」雨兒彎了彎身子,卻又退後了一步,始終與納蘭靜保持一定的距離!

「侯爺的身子可好些了?」納蘭靜終究不想放棄,她退一步自己便往前走一步!

「多謝娘娘掛念,家父年歲大了,身子自然比不得從前!」雨兒垂著頭,可是語氣中還是有些個抱怨的!

納蘭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說聶閣是被韻寧逼死的,可是自己若是想救聶閣如何能救不下,若是當初能留聶閣一命或許飄菲便不會死,侯爺也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可在那個關鍵的時刻,容不心軟啊,納蘭靜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害的侯爺身子不好,又因為劍少念的算計,害了哥哥,害了雨兒的丈夫,她怨自己也是應該!

「罷了,本宮乏了,跪安吧!」納蘭靜擺了擺手,有些個事情便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高出不勝寒,若真要做這後位,也許這僅僅只是開始罷了!

瞧著納蘭靜有些疲憊的神情,雨兒的嘴動了動,可終究沒發出一絲的聲音,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了!

「小姐,相信少夫人總有一日會理解的!」秋月走到納蘭靜的跟前,不忍心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難過,趕緊的出言寬慰!

納蘭靜點了點頭,如今只有等時間證明一切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自己的親人!

「皇上駕到!」納蘭靜來不及靜靜兒回味這難過的事情,劍少念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顯得他似乎越發的精神了,「靜兒,時辰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劍少念一笑,仿佛能淹沒所有的塵埃!

「好!」納蘭靜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劍少念常來坤寧宮,可是卻不主動與納蘭靜說話,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瞧著納蘭靜,有時候納蘭靜忍不住詢問出聲,他趕緊一臉欣喜的湊過來,而且在納蘭靜的跟前,他再也不自稱是朕,或許他正在努力的讓納蘭靜覺得,她們可以回到以前!

納蘭靜讓秋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著外頭走去,劍少念趕緊的跟在旁邊,手緊緊的握著納蘭靜的手不放,納蘭靜甩了幾次,可是卻始終甩不掉,納蘭靜索性便不理他了,倒是讓宮人瞧見無不夸贊說皇上如何的寵愛皇後娘娘!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到了殿外,公公尖細的聲音率先的響起,劍少念扶著納蘭靜,朝著大殿走去,納蘭靜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小步,這祖宗的規矩,皇後是不能與皇上並肩而行的,可偏生劍少念根本不放開,逼迫著納蘭靜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從他們走進去第一步,殿里頭所有的人都跪下來行禮,納蘭靜以一個俯視者的姿態走過眾人的面前,她的眼角不由的撇向一個角落,仿佛在不久以前,她還是在膜拜中的一個!

納蘭靜與劍少念坐定,劍少念才開口讓眾人免禮!

眾人坐定,贊美之聲此起彼伏,一個個的都在夸贊劍少念如後的英勇,百姓如何的福氣,他如何的聖明!

「如今大庸雖然日趨平穩,可是朕的里頭還掛念這一件事情,楚國人奸詐,擾亂邊關,宮將軍深受重傷與皇叔一起奮力抵抗,每每想到此朕心難安,傳朕口諭,三日後校場點兵,平邊關戰事!」劍少念似乎說的動情,聲音也越發的高昂了起來!

「皇上聖明!」眾人趕緊的應和,納蘭靜只覺得好笑,這不過都是劍少念的計策罷了,如何能聖明,若是百姓們知曉他們所受戰亂之苦,乃是出于他們這位聖明的皇帝,又該作何感想呢!

閑聊了一會兒,笙歌四起,舞女們一個個的走了進來,幾個官員趁著酒性不由的站起了身來,「啟稟皇上,如今大局以定,過了暑日便該選秀,微臣斗膽請皇上下旨,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納蘭靜的垂著頭,官員們擔憂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先帝與劍少峰就是因為子嗣太少,而來讓劍家江山岌岌可危,而自己即便是五年前也與劍少念成親有些個時日,如今肚子里頭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這選秀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劍少念的臉色卻瞬間變的陰沉,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案上,「如今國運初定,兒女私情哪里有江山重要!此事容後再議!」

听了劍少念的話,官員們還不甘心,還想開口卻是被劍少念擺了擺手,不願意再與他們多言!眾人也只好作罷!

「師兄,如今江山平定,梵音願意為師兄獻上一曲!」梵音瞧著那些個官員在劍少念跟前失了臉面,不由的站起身來,她一開口倒是緩和了殿上的氣氛!

「哦?」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緩和了些,不由的一笑,「既然梵音願意,那可是眾位愛卿的福氣了,梵音的笛音不是朕自夸,怕是放眼整個大庸都難以尋出能與她比擬之人!」

听著劍少念這般的稱贊,眾人趕緊將話題轉到梵音的聲音,即便是梵音還沒有吹奏出聲,贊美聲便源源不斷!

梵音一笑,便是大方的站在大殿中間,手中拿著長笛,眼楮只是一直瞧著劍少念,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大殿上,在梵音吹響的第一聲起,大殿上便靜了下來,隨著她的笛音,眾人仿佛瞧見了那碧綠的草地,飛舞在空中的彩蝶,玩耍嬉戲的孩童,一切是那般的靜逸,那般的美好!

突然,平地升狼煙,是惡賊是鬼魅,緊緊的纏繞著這些個孩童,不過是瞬間,仿佛天都陰沉了下來,眾人的心緊緊的糾了起來,甚至還有些個女子微微的哭泣,感嘆孩童們可憐的命運!

恍然間天空中出現了一絲銀光,從天際憑空出現了銀甲天兵,所到之處鬼魅盡除,終于天空恢復了原來的藍色,草地上依舊有孩童在嬉戲!

一曲吧眾人似乎都沒有緩過神來,仿佛間記得劍少念出現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的情形,那銀色鐵騎,不正是那從天而降的天兵?

「好!」直到劍少念出言稱贊,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對梵音刮目相看!

「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倒是獻丑了!」梵音微微的福了福,可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她說的這般的謙遜!

「听聞皇後娘娘舞姿傾城,當年更是因為一舞而得了郡主之尊,梵音不才,不知能否為娘娘吹奏一曲,再現當年娘娘的風姿?」梵音微微的抬起下顎,挑釁的瞧著納蘭靜,面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

「皇後娘娘乃是千金之軀,豈能在人前做此等事情!」坐在一旁的納蘭軒始終忍不住幫納蘭靜說話,他可是記得清楚,當年劍少念就是跟梵音一起離開的,如今梵音這般的挑釁,著實讓納蘭軒瞧著生氣,更是容不得她在納蘭靜的面前囂張!

「哦?听將軍的意思,莫不是說在這人前表現的都是下賤之人?」梵音一笑,卻是給納蘭軒下了個套,若是納蘭軒敢應下,可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畢竟當初太皇太後舞姿傾城,納蘭靜亦是舞姿出眾,若說下賤,這豈不是都是下賤之人了!

「你,這自然不是!」納蘭軒氣的厲害,可是他是武將,如何能與內院的女子斗的過嘴?

「梵音姑娘想來誤會了,如今太皇太後下葬也不過是半月有余,雖說已經過了大孝期,可以不避諱其他,可皇後娘娘到底是太皇太後的嫡孫媳,常言道百善孝為先,皇後娘娘自然不能在今日笙歌起舞!」雨兒瞧著納蘭軒吃虧不由的站了起身來,言語之間更是諷刺梵音不知禮數,再來梵音的小心思雨兒也能猜透七八,更是告訴她,在這皇家梵音始終是個外人!

瞧著雨兒為自己說話,納蘭靜心念一動,更加的覺得,無論發生什麼,親人才是最關心掛念,最不會背叛你的人!

「如此倒是梵音唐突了!」梵音一笑,似乎沒有察覺雨兒話里頭的諷刺,只是對著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聲,「梵音不知禮數,還忘皇後娘娘莫要怪罪!」

納蘭靜端坐在主位上,無論發生什麼事,她的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梵音姑娘嚴重可,姑娘常年在外,不知宮中禮數亦在情理之中!」納蘭靜應下了梵音的話,可這里頭也是有旁的意思,梵音不知宮里頭的禮數也就罷了,可太皇太後是長輩,這倫理之事,若是不知實在是太牽強了!

梵音的手不由的緊緊的握著笛子,面上不由的沉了下來,只是不過是在瞬間便掛上了笑容,轉身瞧向雨兒,「听聞夫人也是極善笛音,不知梵音今日是否有幸,能得夫人賜教?」梵音說著微微的抬了抬下顎,她對自己的笛音是很有自信的,早些听聞雨兒因為笛子吹的不俗還得了太皇太後的獎賞,今日她便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知曉自己的笛音才是天下無雙,而且雨兒是納蘭靜的人,只要能打壓納蘭靜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梵音姑娘倒是過謙了,我笛聲粗俗,別說賜教,便是吹奏起來,也難入姑娘的耳!」雨兒說的更加的卑謙,可是在旁人瞧來是真真的不驕不躁,能得了太皇太後娘娘賞識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差的,倒是梵音,好勝心太強,不懂得掩藏,反而將剛才的那段笛音添了一份敗筆!

「今日是各位將軍的慶功宴,自然是將軍們為主,宮里頭的舞娘們也都準備的妥當,而嫂嫂到底是有朝廷誥命的夫人,豈能與那些個歌姬舞姬們爭風頭!」不等梵音在反駁,納蘭靜一笑,話里絲毫不留情的將梵音貶的一文不值,還不等梵音回過神來,納蘭靜又開口添了一句,「反應姑娘無品無級自然是不用顧慮的!」

納蘭靜這話不得不說是極為狠的,即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絲毫沒有給梵音留下半分的顏面,那些個識趣的將軍們趕緊的垂下頭去,這女人之間的戰爭還是少參和便是!

「師兄!」梵音氣的厲害,可卻不知該如何的反駁,可偏有咽不下這口氣,好好的一個姑娘硬生生的被人說成了歌姬舞姬,她抬著頭,淚眼盈盈的盯著劍少念瞧!

「好了!」劍少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皇後說的極是,你剛進宮不懂得規矩,明日便讓皇後給你派個嬤嬤過去,好生的學習,莫再像今日這般沒輕沒重了!」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梵音的小心思劍少念也是瞧的清楚,即便是納蘭靜不開口,他也決計不會讓納蘭靜平白的受了委屈去!

「是!」梵音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瞧著劍少念的臉色,只得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一旁!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影響自然是極大的!」梵音退到一旁,大殿內倒是安靜的很,這個聲音卻是顯得越發的突兀!

「何人?」劍少念不由的斥了一聲,卻是瞧著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從梵音的座位後頭站了出來,她緩緩的跪在地上,「民婦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民婦?這個稱呼倒是讓眾人面面相覷,瞧著女子的打扮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可听聲音也有些個年歲,這宮里頭的宮女到了這個年紀大多都是被送出宮去,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做了嬤嬤,或者是個管事的!

「你是何人?」能混進宮的自然不是等閑之人,殿外頭早就圍了不少侍衛,若是這個女人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他們便沖進去,只是納蘭靜雖然瞧不見這個婦人的臉,可是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從哪里听見過一般!

「回皇上的話,民婦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婦人說完微微的抬起頭來,說的倒是淡然,不過卻是讓眾人都驚了一跳,這納蘭蜜兒一直不在京城,自然沒有人識得她,自然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納蘭靜的面上!

納蘭靜淡淡的一笑,這人倒是有心思,便是連納蘭蜜兒都尋了出來,「不錯,她確是本宮的姑母!」納蘭靜大方的應下,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梵音的身上,仿佛是在等她一個交代,這納蘭蜜兒怎會在她的跟前侍奉!

「這,你怎會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回稟師兄這位婦人是我從外頭救下的,當時瞧她可憐便收留了她!」梵音似乎剛剛知情,也做出了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罷了!」劍少念擺了擺手,讓梵音不必再說下去,「既是皇後的姑母,自然該冊封誥命,皇後覺得該如何行封?」劍少念轉頭瞧著納蘭靜,倒是想把納蘭蜜兒交給納蘭靜處置!

「皇上,民婦不要誥命,民婦冒死覲見,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納蘭蜜兒趕緊的搖頭,只是目光卻不敢去瞧納蘭靜!

「等受了誥命再說也不遲,來人將她請下去!」劍少念揮手,讓侍衛從外頭進來,他不知道這納蘭蜜兒是何居心,可是下意識總覺得會對納蘭靜不利,當著眾人的面他也不好做的太過,暫且尋個借口將她壓下去!

「皇上且慢!」侍衛剛將納蘭蜜兒壓了起來,納蘭靜便出言制止,「姑母遠在徐城,便是連父親離去的時候都未來瞧她一面,如今竟然貌似混進了皇城,想來是天大要緊的事要稟報皇上,臣妾斗膽,想與皇上求個情,讓姑母把所謂的重要的事將清楚,免得留了遺憾!」納蘭靜笑著對劍少念說了聲,似乎根本不在意!

既然納蘭靜都開口了,劍少念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擺了擺手,讓那些個侍衛們暫且退了下去!

納蘭蜜兒得了自由,趕緊的又跪了下來,「皇上民婦有要事稟報,即便是掉了頭去,為了大庸的江山,民婦也好將實情說出來,想來各位大人也都知道,皇後娘娘的母親在納蘭家並不得寵,或許大人們都說民婦那哥哥薄情寡義,可是真像卻是她宮氏生下了一個不吉的女兒,皇後娘娘一出生,便被人算出她克父克夫,克姐妹!可憐納蘭家一門只有宮氏子女還活著!」納蘭蜜兒似乎說到動情之處,不住的抽泣!

「放肆!」劍少念猛的一拍桌子,他便是知曉納蘭蜜兒不安好心,卻不想竟然給納蘭靜安了這麼大的一個帽子!

大殿上文武百官瞧著劍少念的臉色都不敢說什麼,可是心中都暗自猜想,雖說納蘭燁華他們的死與納蘭靜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可是若非有克星,這堂堂左相府,如何能這般的沒落!

「皇上民婦不敢枉言,皇後娘娘是民婦的親佷女,民婦原不該說的,可是為了大庸江山,為了皇上的龍體,民婦才冒死覲見!」納蘭蜜兒瞧著劍少念發怒的樣子身子不由的一顫,可一想到那人給自己開的條件,這膽子便又大了起來!

納蘭蜜兒的話卻是像敲在眾人心中的一個警鐘,他們記得納蘭靜與劍少念成親之後沒多久,劍少念便身子不適,雖說現在精神不錯,可是誰知道這克星什麼時候會給劍少念重重的一擊!

「你休要胡言亂語,納蘭燁華是被人害死的,與靜兒無關,你休要在這里混淆眾听,說是誰在指使你這麼做的?」納蘭軒在一旁實在受不住,即便知道現在開口不合禮數,可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納蘭蜜兒敗壞靜兒的名聲!

「軒哥兒,姑母可不會亂說的,事實就是如此,姑母知道你心疼皇後娘娘,可為了大庸江山,我們只能大義滅親了啊!」納蘭蜜兒苦口婆心的教導納蘭軒,她這話的意思,仿佛納蘭軒也都知道納蘭靜與納蘭燁華相克一般!

「簡直是一派胡言,來人將這個妖婦推出去斬首示眾!」劍少念不願意再听下去,別的他並不清楚,可是他的身子卻是與納蘭靜沒有半分的關系,可偏生他又無法為納蘭靜證明什麼!

「皇上且慢,既然姑母這般的說想來是有根據的,只是臣妾卻是好奇,那算命的先生倒是厲害的,既然能算出那麼剛出生的孩子是克星,怎算不出府上藏了一個貴人,怎算不出三妹妹與四妹妹都並非父親的骨肉,再來姑母出嫁後便是外人,平日里鮮少走動,這麼重要的事情怎的會被姑母知曉了去了?」納蘭靜挑眉,卻是將納蘭蜜兒問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回答,眼神不由的瞟向梵音,「這,娘親與女兒說些個體己的話,自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姑母說的也是!」納蘭靜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倒是讓納蘭蜜兒松了一口氣,「不過,據父親所言自姑母出嫁就從未瞧過祖母,這事情又是如何知曉,莫不是祖母托人送信告知姑母的?不過這倒也奇了,姑母識字不多,這信是誰幫姑母看的,而且祖母知曉姑母無法識得信件,還要寫信莫不是想要這家丑外揚?」

「這,這!」納蘭蜜兒一時亂了陣腳,她本就是個商人婦,平日里頭沒有心機,被幾個小妾壓在頭上,原本想靠著老太太大喪攀上相爺這顆大樹,給自己的兒子謀個一官半職,可沒想到卻是被趕出了納蘭府,她心中一直不甘,直到那日有人來尋她,說只要按照那人的吩咐去做,自己的兒子一聲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再來皇上這些年甚至亦無大礙,這克夫一說自然是不成的,再來二妹妹被處死是因為謀害太皇太後,若說這納蘭府真有什麼相克一說,怕也只是二妹妹吧!」納蘭靜瞧了一眼劍少念,卻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破了他的謊言!

「如今事以明了,來人將她拉下去!」劍少念給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納蘭蜜兒還想說什麼,卻是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嗡嗡的聲音,只是她的眼楮卻是一直盯著梵音瞧!

納蘭靜暫且也不做聲,這場鬧劇的主謀想來劍少念心中也有數,他這般迫不及待的讓人將納蘭蜜兒拉出去,不過是為了保護她而已!

「至于梵音!」劍少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到底是師妹總不能瞧著她送了命去吧,「無論如何,這人都是你帶進來的,朕念你是初犯饒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定斬不赦!」

「是,師兄!」梵音福了福,可身子卻險些站不住,雖說劍少念現在放過了他,可是卻是耗盡了他所有的情分,梵音不甘心的盯著納蘭靜,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劍少念能為她做到如斯地步,即便是一點委屈也不願意讓她受著!

「皇上,梵音是皇上的師妹臣妾原不該說什麼,可是梵音姑娘屢次以下犯上,這次不過是帶了一個想要陷害臣妾的人,若是下次豈不是能將刺客帶進宮,再來梵音姑娘並非對宮規一無所有,她原是欽天監的人,想來也知道,帶人進宮是要先稟報了臣妾,若是這般輕易饒了梵音姑娘,這置宮規何處?說大些,豈不是給那些那皇親國戚瞧瞧,他們在皇上這里可是有特權的!」梵音沒有多少心機,納蘭靜原不想對她動手,可偏生又鬧出了這般的事情,若再不給她些個教訓,日後說不定會壞了自己大事!

「那皇後以為?」劍少念不由的皺著眉頭,今日宴會之上納蘭靜屢次挑釁他的權威,他知道納蘭靜心中有怨,可沒想到會這般的咄咄逼人,梵音到底是自己的師妹,為了納蘭靜他已經對梵音格外的嚴厲了,可是為何納蘭靜一點都不理解自己,難道在他的心中對自己卻已經沒有半點情意了麼,可饒是如此,劍少念還是依著納蘭靜!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梵音到底是初犯,想來也有改過之心,而且梵音姑娘又愛笛音,不如讓梵音姑娘便留在宮里的樂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納蘭靜一笑,卻是在梵音的心里如同是一根刺,沒想到納蘭靜竟會這般的侮辱她,真讓她去做歌姬舞姬!

「師兄,梵音知道錯了,求師兄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饒了梵音這次吧!」縱然梵音是驕傲的,可是此時卻不得不低頭,宮里頭的歌姬舞姬是最下賤的,每每的供認玩樂,在梵音的心中與外頭那些個青樓女子無異,那樣的她,如何還能配的上高貴的劍少念!

「犯了錯就該受罰,皇後已經法外開恩,還不知感恩,就依皇後所言,將她拉下去吧!」劍少念無奈的擺了擺手,說他無情也好,絕情也吧,梵音畢竟為了自己犧牲了那麼多年的青春,可是若是因她讓納蘭靜不悅,劍少念還是會選擇犧牲梵音!

該處置的人便都處置了,笙歌響起,仿佛並沒有發生剛才的鬧劇,眾人談笑風生,瞧不出半點痕跡!

納蘭靜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先告退回了坤寧宮,心中有些個煩躁,劍少念刻意的討好她並非瞧不出來,只是她總是害怕是不是劍少念還有旁的心思,是不是還想利用自己做什麼,都說破鏡成重圓,可是她不信,心中的那道裂痕已經有了,怕是再好的工匠也難以修復!

月越升越高,納蘭靜躺在床上了無睡意,卻是听到外頭一陣子吵鬧,坤寧宮的宮門此刻已經關上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靜兒!」納蘭靜剛要坐起來去外頭瞧瞧,劍少念便推門而入,一陣風吹過,那渾身的酒氣,卻是讓納蘭靜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靜兒,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劍少念一個踉蹌倒在納蘭靜的床邊,只是手卻是緊緊的抓住納蘭靜的手,然後滿足的笑了笑,「我的靜兒還在我的手上,並沒有走遠,沒有離開!」劍少念憨笑一聲,卻是將納蘭靜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頰之上,不住的揉搓!

「皇上你醉了!」納蘭靜冷冷的說了聲,可是手卻始終抽不出來!

「不,我沒醉,靜兒我想你,我想你!」劍少念說著,順著床沿爬了起來,卻是放在納蘭靜的雙手緊緊的抱著納蘭靜的身子,可是因為身子沒有站穩,與納蘭靜一起齊齊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靜兒你知道嗎,我每日都想見到你,可是我不能,我要做皇帝,只有我做了皇帝我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靜兒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是多麼的卑微,便是連最下等的宮人都可以欺負我,可是只有在父皇的面前,那些人才對我畢恭畢敬,從那時候起我便發誓一定要做上皇位,只有做了皇上才不會受人欺負!」劍少念說著,不由的打了個嗝,滿滿的酒氣順著的嘴飄散了出來,嗆的納蘭靜面上紅紅的!

「我終于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勢力,可是你知道嗎,那勢力是我一次次用命換來的,靜兒你一定覺得我利用了你,是,我也想利用你,可是靜兒我管不住自己的心,跟你分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甚至我取了這皇位也是為了你,這樣便沒有人能拆散我們,沒有人能拆散我們!」劍少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沉沉的睡了下去!

納蘭靜小心的將劍少念推到一旁,抬頭瞧著劍少念的臉,瞧那眼角似乎還有些個晶瑩的東西,納蘭靜沾了一點放在唇間,咸咸的感覺,沒想到他也會流淚,認識劍少念那麼久從來沒有瞧見過他竟然有喝醉的時候,哪怕是這一刻,納蘭靜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納蘭靜平躺在床上,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想,無論劍少念出自什麼原因,他坐上了帝位,並且很在意這個位置,宜兒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而且自己已經著人給父王送信,讓他保存自己的實力,劍少念現在或許對自己有情,可是三年,或者五年之後呢,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變心!

納蘭靜的眼神不由的冷了起來,她不能冒險,這個世上只有親情是最可靠的東西,自己一定要全力輔佐宜兒登基,只有他做了皇帝,宮家與納蘭府才能經久不衰,納蘭靜推了推劍少念瞧著他沒有反應,才起身從銅鏡邊取了一些個白色的粉末,涂在唇上!

她趴在劍少念的身上,將唇映在劍少念的唇上,小心的將那些個粉末送入劍少念的嘴中,這是納蘭靜自己研制的毒藥,普通之下只有納蘭靜有解藥,每隔一段時間,若是劍少念沒有旁的心思,她便幫劍少念延長壽命,若是他對自己不利,那麼這毒藥便會發作!

熟睡中的劍少念似乎沒有察覺出危險的來臨,只覺得渾身燥熱的很,那柔軟的唇瓣仿佛世上最美妙的東西,他不由的翻身將納蘭靜壓下,只是這一場究竟是**帳暖,還是同床異夢,或許是有他們自己才知曉!

自那一日起,劍少念似乎每日里精神都不錯,除了處理政事,便整日里賴在坤寧宮,納蘭靜雖然沒有說原諒他,可是也沒有將他趕出去,這讓劍少念無比的振奮,更加努力的討好納蘭靜,宮里頭的人更加的傳言,說納蘭靜得盡皇帝的寵愛,皇帝夜夜留宿坤寧宮!

至于上官尋那邊,也一樣極為的順利,在官府的幫助下,他如今已經是大庸商界的龍首,每月的初一十五秋月都會從外頭去拿賬本讓納蘭靜瞧,這日,納蘭靜正瞧的入神,劍少念便悄悄的走了進來!

他擺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瞧著納蘭靜那入神的模樣,不忍心打擾,可一想到納蘭靜的賬本是從另一個男人那里取來的,心中便是不舒坦的緊!

「靜兒,你瞧這已經是深秋,宮里頭的飛蟲也多了起來,即便沒有燻草可到底是有味的,這是從西域尋來的,听說將它放在宮殿內,那些個東西便不敢再進來了!」劍少念坐在納蘭靜的跟前,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獻寶似的從懷里取出來了一枚珠子!

納蘭靜听到聲音不由的轉頭,瞧那珠子竟然有鵝蛋大笑,全身透亮,便是坐在這里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極為的好聞,想來這也是個好東西,「如此,倒是多謝皇上了!」納蘭靜一笑,雙手將那珠子接了過來,放在案前,卻又低下頭去瞧那賬本,再過一段時間天氣就該變冷了,軍隊該是置辦新衣的時候,這似乎又是一個掏空國庫的機會!

「靜兒,等過些日子,楓葉紅了,我們一起去外頭瞧瞧好不好!」劍少念瞧納蘭靜毫不在意的樣子,心中不悅的緊,可仍舊壓著怒火,心平氣和的與納蘭靜商量!

「好!」納蘭靜點了點頭,卻是在思考,怎麼樣將利潤賺到最大,也不知曉上官尋那里可有了什麼好想法?

「靜兒!」劍少念終于忍不住了,微微的抬了抬聲音,「靜兒,朝中那些個老東西一直逼我納妃,你怎麼看?」劍少念沉著臉,卻是緊緊的盯著納蘭靜,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若是皇上喜歡,便納幾個也好!」納蘭靜頭也不抬,機會是想也不想便說了出來!

「納蘭靜!」劍少念終于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身!

「皇上這是做什麼?」納蘭靜不解的瞧著劍少念,「朝中大臣的擔憂實在情有可原,若是皇上有喜歡的,臣妾幫皇上張羅也可!」

瞧著納蘭靜毫不在意的樣子,劍少念恨的厲害,「納蘭靜,朕曾許諾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莫不是你要朕做那薄幸之人?」劍少念似乎在做會後的一搏,想要用以前的情意來打動納蘭靜!

「許諾?」納蘭靜不由的笑了起來,仿佛是听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竟然笑著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

「納蘭靜你到底要如何?」劍少念被納蘭靜的模樣給徹底的激怒了,伸手便將納蘭靜跟前的賬本全數的扔在地上,「納蘭靜你要記著,你是朕的皇後,便該盡到做皇後的責任,而不是每日如給賤商一般,瞧著些個俗物,若是你喜歡銀錢,朕可以將國庫里頭的東西都給你!」

納蘭靜冷冷的盯著劍少念瞧,她始終不明白劍少念如何能配在她的面漆提起許諾二子,所謂的許諾便是突然離開,將自己拋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所謂的許諾便是在自己掉下懸崖後不管不顧,所謂的許諾便是將自己的暴曬在太陽下,而充當所謂的救世主,所謂的許諾是害的表哥受傷,逼自己父王不得不去邊關打仗,這便是他的許諾,不過是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利用罷了!

納蘭靜突然笑了,仿佛那盛開的最絢麗的花朵,她起身直視著劍少念,聲音甜而嬌媚,「可是皇上,臣妾想要的遠比國庫里的銀錢還要多!」

不知為何,劍少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可是他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在納蘭靜的跟前敗下來,「你要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有的都是朕的!你以為各部尚書做的那些個手腳朕會不清楚?朕由著你,是因為朕寵你!」終于劍少念說了只有一個帝王才能說的霸氣,仿佛揮手間便可以定下乾坤!

「可是皇上,有些東西既然是臣妾的了,皇上便要不回去了!」納蘭靜一笑,說的極為不在意,如果真的要撕破臉,她與劍少念究竟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劍少念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要那麼多的銀錢,是為了挖空國庫,牽制在朕,朕的真心沒想到卻換來你處心積慮的牽制?」劍少念不由的抬高了聲音,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卻始終不敢相信,納蘭靜對他就恍如對待敵人,毫不留情的去慢慢瓦解他的勢力!

「真心?皇上有真心嗎?」納蘭靜不屑的說了一聲,「博翰王身子自小便不好,能活到多大都還是個未知數,皇上你究竟有多狠的心,竟然要害了他去!」

劍少念不敢置信的瞧著納蘭靜,「你竟然懷疑是朕害的他?在你心中朕便是那般殘忍之人麼?」劍少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生怕控制不住搖搖這個小腦袋,瞧瞧她里頭都放了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除了你還有誰有這本事?」納蘭靜不屑的哼了一聲,卻是轉頭瞧向別處,不再理會劍少念!

「你!若是朕,朕還會放任你派人一次次的尋他嗎,你尋了這麼多借口就是不願意與朕多言,是不是你心中已經有了旁人,是劍少玄,還是上官尋?是上官尋吧,他到現在還未娶妻,是你們約好的吧?」劍少念險些的失去理智,一想到納蘭靜心中有旁人,心里頭就如針扎似地疼!

「是又如何?難道臣妾不應該嗎?」納蘭靜轉過頭去,神情冰冷,根本不像劍少念想到那般,會解釋什麼,仿佛她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好,好,真是好的很!」劍少念氣的揚起手來,納蘭靜也不閃躲,反而將臉抬的更高了,劍少念顫抖著手,始終還是不忍心,不忍心,他猛地放下手臂,大踏步的離開!

納蘭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卻也是難受的厲害,她真的恨自己,為何劍少念那般的利用自己,心中還有他的蹤影,可是她沒有旁的選擇,只有與劍少念為敵,只有全心的為劍宜鋪路,才能保證再沒有人傷害她的親人!

「小姐!」秋月在外頭听的清楚,看著那滿地的狼藉,微微的嘆了口氣,「小姐,博翰王並非是皇上所害,此事與皇上沒有一點關系!」秋月忍不住解釋,她終是瞧的清楚,納蘭靜對劍少念到底還是有情的!

「這不過是我猜的罷了!」納蘭靜一笑,帶著些許的苦澀,「可著人去告知了梵音?」納蘭靜抬頭,剛才便是她故意將劍少念氣走的!

「已經去了,小姐王爺很安全,他去了一個任何人都尋不到,而且極為安全的地方,小姐日後也不必在掛念他了!」秋月吸了吸鼻子,納蘭靜去尋劍少玄並沒有告訴秋月,若非今日她還不知道,只是秋月比誰心里都清楚,納蘭靜去尋劍少玄不過是因為自己,瞧著自己傷心罷了!

「也罷,他安全便好!」納蘭靜點了點頭,她如今為秋月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走吧,我們去瞧瞧吧!」納蘭靜整了整衣服,便帶著秋月朝著外頭走去!

這廂,劍少念怒氣沖沖的離開後,便朝著園子走去,不住的揮動手掌,拍打在那大樹之上,一顆顆的都不住的搖晃,終于劍少念靜了下來!

「誰?」他的眉頭一緊,眼楮狠狠的盯在遠處的一個樹干之後!

「師兄,是我!」卻是瞧著梵音諾諾的開口,有些不安的從樹干後頭走了出來,一身粗衣的她竟然少了以往的銳氣!

「梵音,你怎麼會在這里?」劍少念收了招式,有些不解的瞧著梵音,自從梵音被納蘭靜罰了以後,他便再未詢問過她,原是想著給梵音些個教訓也好,可沒想到竟然在這瞧見了梵音!

梵音垂著頭,局促的將手藏在身後,似乎害怕被劍少念瞧見,「回師兄的話,我現在負責清掃這片林子!」梵音說完又垂下頭去,不過這一身破舊的衣服,似乎在告訴劍少念梵音說的沒錯!

「這,皇後不是已經安排了你的出去嗎,可是下頭的人故意尋事?」梵音到底是他的師妹,即便她沒有辦法與納蘭靜比,可是劍少念總是待她比旁人親些!

梵音听完卻是將頭垂的更低了,「皇後娘娘說,梵音到底是懂武的,若是不用豈不是可惜!」梵音說著,委屈的有些梗咽,心中卻是恨毒了納蘭靜,若非她听到師兄與她爭吵了起來,猜到師兄會在這里,這才尋來,要不然相見師兄又豈會是易事!

劍少念有些不悅的皺著眉頭,若是下頭的宮人故意刁難梵音他可以現在便將那些個尋出來處死,可如今梵音卻是說納蘭靜吩咐的,根本就是想要自己與納蘭靜決裂,心中不覺得有些個煩躁!

「皇上可真是好雅興!」劍少念真準本離開的時候,卻是听到納蘭靜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抬頭卻是瞧著不知何時納蘭靜已經站在這里,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瞧!

劍少念的心一喜,他便是知曉納蘭靜不會對他沒有半分的情意,想來便是故意來尋自己的吧,只是,劍少念轉頭瞧了一眼梵音,雖說兩人隔的很遠,也難免會讓人誤會,「靜兒,你听我解釋,我是不湊巧在踫到梵音的!」劍少念趕緊的解釋,也不像在坤寧宮那般,端著皇帝的架子!

「哦?」納蘭靜挑了挑眉,卻是走到了梵音的跟前,冰冷的護甲抬起梵音的下顎,嘖嘖的稱贊,梵音有些惱怒的瞪著納蘭靜,本想掙月兌了開來,可一想到劍少念在旁邊瞧著,便強忍了下去,故意讓劍少念瞧見納蘭靜是如何欺負自己的!

「原還是個美人胚子!」終于納蘭靜放在了梵音的下顎,轉身瞧著劍少念盈盈一笑,「既然皇上喜歡,臣妾斗膽還請皇上給梵音姑娘一個名分!」還不等劍少念回神,納蘭靜接著說道,「雖說這宮里頭的宮人得了福原是該從娘子做起的,可是梵音到底是皇上的師妹,身份自然不同與他人,皇上瞧著封梵音姑娘為答應可好?」

「你到底是要做什麼!」沒想到納蘭靜竟然有這樣的提議,劍少念咬著牙忍不住問出聲來!

「瞧皇上說的,臣妾也不過是盡了臣妾做皇後的本分,來人啊,還不趕緊帶新晉的貴人下去!」納蘭靜對于劍少念的怒火根本視而不見,轉身便吩咐身後的宮人!

「好,好真是好的很,你想這般,都隨你!」劍少念不願意再多言,生怕一不小心再說出什麼傷害納蘭靜的話來,只能氣沖沖的大步離開!

「秋月傳本宮懿旨,著令禮部立即著手選秀事宜!」納蘭靜瞧著劍少念的背影冷冷的一笑,倒是正在轉身的梵音不由得一顫,她原以為納蘭靜會霸佔著劍少念不放,可沒想到她竟然主動給劍少念選妃!

「是!」秋月應了聲趕緊的退了下去!

納蘭靜緩步走在林子里頭,她知道這一腳踏出去便沒有回頭的路,或許她早就沒有回頭的路,劍少念這五年暗中布置這一切,想來也並非易事,想來他身子究竟如何他根本沒有經歷去查詢,屆時秀女們都進宮,可沒有一個人能產下龍子,到時候再公布出劍少念有絕育之癥,這也是先帝為何始終不將皇位傳給他的緣由,到時候也由不得那些個人不信,這皇位始終還是宜兒的!

剛回到坤寧宮,納蘭靜還沒有坐穩,劍少念便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納蘭靜你到底想如何,選秀之事可是你吩咐的?」劍少念咬著牙,手緊緊的握著,似乎生怕一不小心便朝著納蘭靜身上打去!

「不錯啊,臣妾還要感謝皇上提醒,若非皇上說要臣妾盡到皇後的責任,臣妾還想不到!」納蘭靜掩嘴一笑,可是她終究分不清這種決定,究竟在折磨誰!「對了皇上,今日是梵音妹妹剛受封的日子,皇上也該去瞧瞧梵音妹妹了!」納蘭靜似乎剛想起來,探頭一臉笑意的對著劍少念提醒!

「好,真是好的很,既然這是你想,朕便是尋梵音,朕便去寵信梵音!」劍少念氣的厲害,可失蹤便納蘭靜氣的厲害!

倒是他跟前的公公是個有眼力勁的,這劍少念剛說了要寵信梵音,他便趕緊著人去通知梵音,讓她好生的準備著,出了坤寧宮外,劍少念常常的吸了一口氣,他在想,或許有一日他便是被納蘭靜活活給折磨死的!

「皇上,可是要擺架梵音小主那里?」伺候在劍少念跟前的公公,趕緊討好的詢問!

「擺架養心殿!」劍少念瞧也不瞧他一眼,去梵音那里不過是他一時的氣話,若是真去了,怕再想贏回納蘭靜的心更是難上加難!

這廂,梵音得了信說是劍少念要過來,滿心歡喜的準備,這一日她盼了好久,即便只是個答應又如何,只要能在劍少念的跟前,便是無名無分便也心甘情願!

沐浴完畢她細細的畫著彎眉,銅鏡里頭的人滿目含羞的笑著,一切準備妥當,梵音也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了一個帕子,蓋在自己的面上,靜靜的坐在床沿,雖說她這輩子都不能有一個成親禮,可是在她的心底終歸是有些個期盼!

蠟炬淚干,梵音的心也漸漸的冷了起來,從天黑等到天亮,只有她知道這時間是過的多麼的漫長,「小主,該淨面了!」伺候梵音的宮人小心翼翼的將銅盆端了過來!

嘩啦,梵音突然揚手,不偏不倚的將那銅盆打翻了去,將那銅盆里頭的水全數的灑在那宮人的身上,而那大紅的帕子也落了下來!

「奴婢該死!」那宮人被打的一懵,可干淨的跪了下來,「奴婢不知做錯了何事,還請娘娘明示!」那宮人倒是個倔強的,雖說宮人挨打是常有的事,可是像這般平白的被打了去的,終究還想尋問出個緣由來!

「怎麼,便是連你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梵音一惱,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宮人竟然敢這般的質問她,越想心中越是惱怒,抬起腿來,竟然一腳便踢在那宮人的面上!

「奴婢,奴婢不敢!」那宮人趕緊捂著嘴,被梵音這麼一踢,便是從鼻子里流出了些個血跡,宮人趕緊悄悄的擦拭,可心中到底是委屈的緊,便是連回話都是帶著些哭腔!

「怎麼,你還委屈了?大清晨里便哭哭啼啼的,莫不是故意給我尋晦氣!」梵音越說越氣,仿佛瞧著是納蘭靜那張得意的臉,腳上更是不留情,一腳腳的朝著那宮人踢去,梵音是個懂武的,不過是幾腳,那宮人便沒了動靜!

原本立在一旁的宮人都不敢做聲,可現在始終是瞧不下去了,雖說宮人都是命賤的,可是到底是生生父母養的,她們之間更是多了幾分的憐惜,幾個膽大的趕緊過去瞧瞧,手指放在宮人的鼻尖,面上不由的一白,「小主,小主她已經沒了氣息!」那幾個宮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沒想到伺候梵音的第一日清晨便出了這般的事情,日後她們都不知該如何過下去!

「真是晦氣,還不將她拖下去!」梵音擺了擺手,她原是沒有這般驕縱的,可這些年在軍營里頭呆著,終究是對了幾分的戾氣!

「是!」宮人趕緊小心的將尸體拖出去,「小主,按照規矩,今日您該給皇後娘娘請安!」旁邊的宮人小心翼翼的提醒,宮里頭沒有旁的妃嬪,她雖說是剛晉的還沒有侍過寢,可今一早皇後娘娘便傳話來,讓梵音與坤寧宮伺候著,不過這宮人也是個機靈的,梵音因為昨日的事情惱怒,若是是皇後請過去,估計更是不願意,也只好說是規矩如此!

「她倒是自在的!」梵音冷哼一聲,大清早的該發泄的也發泄了,便由著宮人為她換好了衣衫,浩浩蕩蕩的便朝著坤寧宮走去,納蘭靜卻早就在大廳里頭等著了,梵音一來,秋月便直接將她帶了進去!

「見過皇後娘娘!」梵音雖然不情願,可卻是知道在面上要做足了,至少劍少念是不願意瞧見自己與納蘭靜不和的!

「原是梵音答應,做吧!」納蘭靜擺了擺手,因為梵音還沒有封號,也只有這般的稱呼了,「昨夜可習慣?」納蘭靜抬了抬眼楮,輕聲詢問了出來!

梵音氣的厲害,昨日的事想來也是納蘭靜搗的鬼,不然劍少念說來尋自己,突然又不過來,如今納蘭靜又假惺惺的詢問,可梵音又不得不回話,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拖娘娘福,倒也安穩!」

納蘭靜點了點頭,卻是秋月原是在外頭站著,可是一個宮人悄悄的與秋月說了幾句,便瞧著秋月一臉冷意的走過來,附在納蘭靜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便是納蘭靜听了,也忍不住皺了眉頭,「抬進來吧!」

秋月得了信,便吩咐人抬了一個東西進來,走進了才發現竟然是一個人,梵音忍不住瞧了一眼,這不是剛剛被她打死的宮人,納蘭靜將這個賤婢的尸體抬進來做什麼,「不知娘娘這是何意?」梵音忍不住沉聲詢問!

「原是各宮娘娘處置自己的宮人,本宮是不該多言的,可是梵音答應卻是連個後宮的主位也不是,便鬧出了人命,本宮也不得不討個人嫌多問幾句了!」納蘭靜半眯著眼楮,強壓著心中的不悅!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娘娘又何必在意!」梵音不屑的應了一聲,這宮里頭死個宮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納蘭靜這般分明就是故意在刁難自己!

「秋月,讓她長長記性!」納蘭靜坐在主位上,也不願意與梵音多廢話,秋月應了聲,給旁便的粗使嬤嬤遞了個眼色,那嬤嬤會意緊緊的將梵音壓著,不知為何,梵音渾身上下突然使不上勁來,只能眼睜睜的瞧著秋月一下下打在她的面上,知道她的面上都腫了起來,嘴角流出了血跡,才罷手!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梵音雖然現在說話極為的困難,可還是不甘心就這般被納蘭靜打了去!

「梵音答應都說了,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你在本宮跟前也不過是個奴才,本宮自然可以雖然處置奴才!」納蘭靜斜了一眼梵音,「傳本宮懿旨,梵音答應生性殘暴,貶為娘子,這做娘子的又沒有受過寵信,原就該只有一個粗實的宮人,可偏生梵音娘娘將自己的宮人打死了,那日後梵音娘娘便自己好生的照顧自己,不過本宮還會派管事的嬤嬤,好好的教教梵音娘娘宮規的!」

梵音氣的厲害,可是人在屋檐下,又能做什麼呢,劍少念的心不在她這,她始終是爭不過納蘭靜的!

「小姐便這般輕易的放過她了嗎?」瞧著梵音那樣子,秋月就忍不住好生的教訓她!

「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納蘭靜不屑的說了一句,現在的她想要處死梵音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般的簡單,可是梵音現在不能死,她可是要讓朝中的大臣瞧瞧,她是多麼的大度,再來吩咐過去的嬤嬤,每日少不得折磨她,活著也不比死好受多少!

不過梵音平日里有些個功夫,少不得與宮人發生口角,與嬤嬤頂撞,雖說都不是什麼大事,納蘭靜听了也煩躁的很,索性便命令人將梵音的功夫廢了,被廢了武功的梵音,便是連個尋常的人都比不少,每日里頭被宮人欺負,吃穿用度也被克扣的干淨,平日里也只能用旁人的剩飯果月復!

而各地也開始選秀,那一張張的畫像都送到了坤寧宮里頭,每日里劍少念只要瞧見納蘭靜瞧這些個畫像,就忍不住將這畫像給撕了去,可是這廂他撕了,那廂畫像又送了過來,可劍少念卻是樂其不備,每日總是要與納蘭靜吵幾句才罷休,他心中到底覺得這也是一種樂趣,無論以什麼形式,他都要呆在納蘭靜的身邊!

可是每每卻只能換得納蘭靜一聲的冷笑,她比誰都清楚,若是劍少念真心不想讓選秀,直接下旨便可,何必去尋這畫卷的麻煩,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而邊關也已經平穩,瓖平王得了納蘭靜的信,已經率自己的親信回了平城,而劍少念卻是不住的派兵,攻打楚國,不過是短短幾月光景,楚國大半江山都落在劍少念的手中,而且更是傳來楚二皇子率兵投誠,大庸士兵更是士氣大爭,可楚皇听到這個消息,竟然被活活的氣死了,年僅三歲的楚皇子登基,自然無力反抗,只能俯首稱臣!

對于楚二皇子,他無心帝位納蘭靜是知曉的,可若是說楚二皇子是個會投降之人,納蘭靜始終不相信,定然是劍少念用了什麼手段,不過大庸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可見劍少念這五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而龜茲國內亂愈演愈烈,劍少念坐收漁翁之利,龜茲淪陷,使得周邊眾人都陷入了恐慌,可偏生龜茲地勢險要,到底藏了大庸多少兵力,他們根本不知道,一時間他們只有不住進貢以祈求大庸的庇佑,而現在國庫空虛,更是需要這些個東西來充盈!

可大庸內原來的官兵都犧牲的差不少,即便是劍少念的軍隊,人也不夠用,這便只能馬上征兵,可國庫又空虛,這只能加重百姓的部稅,一時間這大庸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疲憊的大庸已經經受不住戰爭帶來的災難,這迫使劍少念不得不放棄統一天下的念頭,暫且休養生息,不過此時大庸的國土已經達到空前之大!

楚國雖然只剩下一半,可是卻是讓人心有余悸,生怕劍少念再派兵攻打,對于劍少念的要求更是言听計從,從此楚國便成了大庸的附屬國,它的任務便是大量的進貢,而壓貢品進京的便就是楚二皇子!

而納蘭靜卻是瞧著那些個百姓們可憐,便是下令大開糧倉賑災,不過她不敢用劍宜的名義,怕劍宜被劍少念傷害,便是用瓖平王的名義,這百姓都知曉當今皇後娘娘是瓖平王的女兒,她們愛戴瓖平王自然也就愛戴皇後娘娘,這百姓都是很現實的,誰能真正的幫助他們,誰便是神明,她們現在自然是感激瓖平王,感激納蘭靜,一時間皇後的名聲竟然要比皇帝的還要響亮!

至于楚國,既然他甘心城臣,楚二皇子進貢有功,劍少念特封為大庸的澤安侯,日後便留在京城,等他帶東西進宮之日,便是他受封之時!

沒多過久,楚二皇子終于踏入了這個皇宮,劍少念自然少不得準備宴會,納蘭靜為一國之母,自然是與劍少念一同過去的,帝後二日今日殿中,百官朝拜,納蘭靜的眼不由的撇向跪在一旁的楚二皇子,瞧著他深深的垂著頭,卻是瞧不見模樣,想著以前模樣,雖然見面不多,可卻是傻氣可笑!

讓眾人免了禮,楚二皇子又單獨站了出來,雙手拱起來,恍惚如以前一般,行了一個書生之禮!

「澤安侯免禮,早就听聞澤安侯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劍少念虛手一扶,一臉的笑意,旁邊的大臣們也趕緊的應和,雖說上次楚二皇子前來,相談不悅,可如今瞧著劍少念不說什麼,旁人自然不會再提!

「皇上謬贊了!」楚二皇子一笑,似乎更是有些個不好意思,只是,在他听到安澤侯三個字的時候,身子不由的一顫,微微的抬起頭來,在目光觸及到納蘭靜的時候,趕緊的又垂了下去!

雖說不過是一瞬間,卻是讓納蘭靜瞧的清楚,楚二皇子面色蒼白,神情極為的憔悴!

劍少念說了幾句,便讓楚二皇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宴會便也就開始了,倒是納蘭靜的眼神卻是始終落在楚二皇子的身上,瞧著他一直用帕子掩著嘴,似乎在輕輕的咳嗽,便是來送在嘴邊的飯菜,也只是做做樣子,一點都沒有用下,納蘭靜不由的皺眉,莫不是他怕有毒,所以不敢用膳!

劍少念一直瞧著納蘭靜,瞧著納蘭靜一直緊盯著楚二皇子不放,他的面色越來越沉!

突然,楚二皇子手一抖,竟然直直的倒在前面的案上,踫翻了前頭的佳肴,發出清脆的響聲,原本喧鬧的大殿,一瞬間便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楚二皇子的身上!

「王,侯爺!」他身後的人趕緊的喚出聲來,可無論如何的喊叫,楚二皇子卻是一動不動,那人狠狠的盯著劍少念,或許想到了楚二皇子的吩咐,強壓著怒火,卻不做聲!

「趕緊將澤安侯送進偏殿,宣太醫來!」劍少念沉著臉,可卻也沒有心思與個下人計較,到底楚二皇子剛才還好好的,不過是片刻便倒了下來,始終是會受人懷疑,此事若是不查清楚,怕是會傳出他苛待降曾,對他也是極為不利的!

不一會兒那些個太醫便都來了,因為劍少念對此事是極為重視的,特意多宣了幾個太醫,進去為楚二皇子查看!

眾人坐在大殿上,瞧著劍少念臉色不好,都不敢多言,生怕惹禍上身,只能靜靜的等待!

「稟皇上,皇後娘娘,侯爺是受了風寒,體虛之癥,臣等開些方子,侯爺調養幾日便無大礙了!」終于,太醫們走出來回話,眾人這才安下了心,到底是怕查出什麼中毒之癥,到時候又免不得費些個功夫了!

「既是如此,便讓澤安侯安置在宮中,調養幾日!」劍少念點了點頭,為了顯示他皇恩浩蕩,便是讓楚二皇子近日都不必離開皇宮!

既然澤安侯都病倒了,這宴會便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眾人便都散了,只是納蘭靜在回來的路上,卻是一言不發,似乎在尋思什麼!

「秋月,你去將孫太醫喚來!」一回到坤寧宮,納蘭靜擯退左右,便吩咐了秋月一聲!

「是!」秋月應了聲,趕緊的走了出去,不消片刻,孫太醫便被秋月帶了進來!

「參見皇後娘娘!」孫太醫剛要下跪,便被納蘭靜給扶了起來!

「孫太醫不必多禮,本宮能有今日到底幸有太醫相助,只是,今日瞧著孫太醫瞧了澤安侯後,便緊皺眉頭,不發一言,可是有不妥之處?」納蘭靜不由的詢問,心中總是覺得此事不簡單!

「這,不瞞皇後娘娘,澤安侯並非普通的傷了風寒之說,只是看診時間太短,老臣亦不敢確定,再來其他同僚一口咬定這澤安侯只是傷了風寒,老臣沒有證據,一時也不敢妄言!」孫太醫不由的點了點頭,只是提起澤安侯,他的臉不由的凝重了起來!

原真如此,納蘭靜心總是放不下,再來既然孫太醫如此說了,她便費心走一趟,反正澤安侯還在宮中,讓孫太醫多診些時辰也是無礙的!

帶了澤安侯所在的宮殿內,納蘭靜尋了個借口擯退左右,讓孫太醫去內室為澤安侯看診,而孫太醫這麼一去,竟然在一炷香之後才從里頭走了出來,瞧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似乎受累了不少!

「孫太醫可有何不妥?」納蘭靜不由的詢問,瞧著孫太醫這般的模樣,自覺覺得此事定不簡單!

「這,啟稟皇後娘娘,若是老臣瞧的不錯,澤安侯所患的並非是普通風寒,而是瘟疫!」孫太醫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說的小心,而又分外的清晰!

「什麼?」納蘭靜不由的臉色一變,瘟疫是何物她心中清楚的很,饒是她經歷了風雨,可談到瘟疫臉色卻都不由的一變!

「不過娘娘暫且放心,這澤安侯似乎身邊有一個醫術高超的人跟著,已經用藥物暫且壓制,至少現在對外是不會有傷害的,只是,這能壓制多長時間,任何人都說不準,而且他的瘟疫似乎與以前發現的都不同,就算是用瓖平王爺以前留下的方子,也不能醫治!」孫太醫的話讓納蘭靜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可一想到與以前的不同,這也就是現在還沒有醫治之法,心中倒是有些個焦急!

「此事還要勞煩孫太醫再將澤安侯跟前的人都瞧瞧,就說這風寒極為的嚴重,必須每個人都瞧瞧!」饒是納蘭靜心中擔憂,可是卻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吩咐了下去!

孫太醫自然是明白納蘭靜的意思,趕緊的走了出去!

納蘭靜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的緊緊的,這邊關連年戰事,引發瘟疫她原是該想到的,可是這京城肯定沒有,澤安侯身上得了壓制,可若是他的隨從也得了瘟疫,豈不是要連累京城的百姓,而且他們經過了那麼些地方,會不會將災難帶給不少的村落,他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可瞧著他今日都不膳,想來還是擔心他對傷害到旁的人,所是哪個宮人貪食,用了他的東西,這後果不堪設想,如此看來他也並非惡毒之人!

納蘭靜細細的想著,知道孫太醫進來稟報那些個隨從都沒有感染瘟疫,才將心微微的放了下來!

「秋月,你傳本宮懿旨,澤安王暫留宮中,可這殿中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所有的膳食都放在門外,由他們專人去取,所用後的東子,全數的銷毀,一件不留,你尋些個可靠的人,按本宮的吩咐去做,若是有違令者,不必回稟,直接斬首!」納蘭靜半眯著眼楮,到底是知道此事斷不能出了差錯!

吩咐完秋月,她的目光落在了孫太醫的身上,「這幾日就勞煩孫太醫常過來瞧澤安侯了,但是,若是始終尋不出解藥,而且他病發的時辰越來越久,亦不必回稟,直接火焚了便可!」納蘭靜說著,目光也越發的冷了起來!

孫太醫趕忙的應聲,心中不由的佩服納蘭靜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她自己的考量,如今澤安侯還有些時日,便可以用他做實驗,只要將他醫治好,便有了治瘟疫的方子,若是醫治不好,直接除了,免得禍害旁人!

再來,將澤安侯留在宮里頭也是極為妥當的,畢竟宮里頭的事情外頭想知道並非易事,可若是澤安侯安置在外頭,出了事情怕全京城的百姓都會傳開,到時候人心惶惶,反而不利!

回到坤寧宮,納蘭靜一眼便瞧見劍少念坐在主位上,沉著臉,似乎不悅的緊,納蘭靜讓跟前的宮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往前走了幾步,盈盈的行禮!

「皇後倒是好雅興,剛結束了宴會便不在坤寧宮!」劍少念的口氣很不好,以往都是喚納蘭靜為靜兒,今日竟是喚了稱謂!

「臣妾不過是隨意的走走!」納蘭靜不知劍少念又發生了何事,可心中也不願意多做了解,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便坐在了一旁!

「哦?原是皇後隨意的走走,朕還以為皇後是故意去了澤安侯歇息的地方!」劍少念冷哼一聲,從他們進了大殿開始,他便瞧著納蘭靜不對勁,只是一個勁的瞧著那澤安侯!

「皇上的消息倒是靈通!」納蘭靜冷哼一聲,早就覺得劍少念不會對自己放心,如今果真如此!

「朕听聞澤安侯與皇後有結義之誼?」劍少念也不做解釋,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納蘭靜瞧!

「皇上英明!」納蘭靜諷刺的一笑,既然劍少念都派人查的清楚,還問自己做什麼!

「納蘭靜你要記著,如今你是皇後,朕不希望听到什麼閑言碎語出來,明日朕便會安排澤安侯出宮,你好自為之!」劍少念冷聲說了一句,口氣里有著毋庸置疑的堅決!

「皇上既然知曉澤安侯是臣妾的義兄,自然更沒有匆匆離宮之言!」納蘭靜一笑,帶著顛倒眾生的媚意,只是心中卻是冷的厲害,如今若是澤安侯留在宮中,方便孫太醫研制制服瘟疫之藥,她旁的不擔心,就怕邊關起瘟疫,到底表哥還在邊關,終不想讓舅父白發人送黑發人!

「朕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瞧著納蘭靜這般的不以為意,劍少念心中不悅的很,原是想與她解釋幾句,可瞧她這個樣子怕也不會听自己所言,反而會以為自己別有用心!

「如此,那皇上便怪不得臣妾了,臣妾等會便告知眾位大臣,澤安侯乃是臣妾義兄,義兄他千里迢迢進京,臣妾多留他在宮中幾日,想也沒有不妥之處!」納蘭靜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盯著劍少念瞧!

「你,朕是為了你好!」劍少念咬著牙,任何一個男人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老是在自己的跟前維護旁的男人,可到底是自己先對不起的納蘭靜,終是心中百般不願,可這些也該受著!

「那臣妾倒多謝皇上了!」納蘭靜一笑,微微的福了福身,「如此,臣妾恭送皇上!」

「你!」劍少念還想說什麼,可現在的情形,終究是多說無益,惱怒的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

劍少念剛離開一會兒,卻是瞧著秋月一臉沉重的走了進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小姐,剛剛下人稟報,說朝廷來了加急信件,淮州一帶出現了百年難遇的大地動,死傷無數,百姓更是傳言,說這是上天的警示,怕是有煞星,還有所佔領的楚國地段,都出現了瘟疫,難民四處逃難,表少爺緊閉城門,不過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納蘭靜的身子一顫,她所害怕的事情竟然成真了,「秋月,你趕緊吩咐下去,一定不能讓澤安侯跟前的人出來!」納蘭靜心中總覺得不安,只盼得這瘟疫莫到京城才好!

納蘭靜不由想到便是連百姓都傳開了煞星一說,若是京城再有瘟疫,怕所有人都懷疑到澤安侯的身上,而自己要是說出自己與澤安侯有關系,怕少不得被人遷怒自己,莫不是劍少念剛剛是得信,才故意提醒自己的?納蘭靜搖了搖頭,始終不覺得劍少念會有這般的好心,若是百姓認定了自己是煞星,到時候祭祖之事也有了定論,自己頂了煞星之名,對他卻是有好處的!

月以升高,劍少念卻是心情煩躁,他擯退左右,獨自一人來到了涼亭外,借酒消愁,卻不想愁更愁,天上的月兒也快圓了,可惜他與納蘭靜的感情,這麼久了始終沒有進展,他的靜兒始終不會原諒自己,想到這,劍少念又猛的喝了一口,可卻不知,為何酒喝的越多,心就越疼!

「師兄!」梵音從林中走了出來,瞧見劍少念一個人喝悶酒,心中不免的有些個難受!

劍少念抬頭,瞧見是梵音,面上不由的升起幾分不悅,「怎麼是你!」

「不是我,師兄還以為是納蘭靜麼?」梵音微微的垂頭,瞧著自己滿身的狼狽,或許已經配不上自己的師兄,可一想到這些年的守候,心中的不甘打敗了她現在的自卑!

「放肆!」劍少念將酒壺重重的放下,任何人在不能在他的跟前對他寶貝的靜兒不敬,任何人都不可以!

「師兄,你這般的愛她,可她心中可有你半分?」梵音抬起頭來,淚眼盈盈,為何她的師兄卻始終瞧不見她的柔情!

「這用不到你來多事!」劍少念有些不耐煩,一陣微風吹過,空氣中似乎有一股不尋常的氣味,劍少念的面上冷的厲害,「梵音,你是想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分麼?」

「可是師兄,我們之間還有情分麼?」梵音苦笑一聲,自從進了這皇宮,劍少念的心里眼里就只有納蘭靜一人,無論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他都不管不顧!

梵音大著膽子,一步步的靠近劍少念,手指微微的顫抖,可終究褪下了外衣,將自己的身子露在月光之下,銀色的月光灑在她還算嬌女敕的身子上,帶著濃濃的誘惑,「師兄,我本該是你的女人,成全我可好!」梵音突然跪在了劍少念的腳下,用無比虔誠的姿態,仰望她心中最高大的神明!

若是普通的男子,瞧見女子這般的臣服,想來也會把持不住,只是劍少念的臉上卻是越來越冰冷,猛然,他抬起一腳,狠狠的踢在梵音的心口,梵音原就被納蘭靜廢了功夫,身子虛弱的緊,哪受的這麼一腳,身子不由的拋了起來,重重的跌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劍少念垂頭瞧著狼狽的梵音,眼中沒有半分的憐惜,「從此之後,你與朕便斷了同門之誼,你與現在不過是最下等的賤婢,若是再犯錯,朕必讓你凌遲處死!」

劍少念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梵音想留他,可是身上疼的卻說不出一句話,眼中的恨意卻是更濃了,回想以前,劍少念對她一直疼愛有佳,別說是對自己的動手,便是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可現在,卻是因為納蘭靜與自己斷了所有的情分,她好恨,真的好恨!

梵音的手段,終究是亂了他的心神,始終沒有發現,納蘭靜在不遠處一直瞧著他們,直到梵音跪在劍少念的跟前,才轉身離開!

劍少念身子越來越沉,不由的朝著湖邊中間走去,冰冷的湖水包圍了他的全身,才恢復了一絲的清明,可惜這藥效卻是大的很,他整整泡了一夜,才退了藥效,所幸是他有武護身,不然泡這麼一夜,必然會受了風寒!

而早朝之上,自然會談論這災難一事,只是如今戰亂到底傷了元氣,再加上國庫並不充盈,沒有足夠的東西去賑災,只能湊集商款,這商戶之中劍少念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上官尋,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的旁的,只能去與納蘭靜說明!

再來他以下旨,讓瓖平王派出上次醫治瘟疫的高手,再找尋天下醫術高明之人,一同與救治瘟疫,這些事情到底是要小心處置,若是處置不當怕會引起百姓暴亂,如今大庸初定,霸佔了不少領土,旁的國家對此雖說現在敢怒不敢言,可若是大庸出了亂子,旁的國家怕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大庸,到時候大庸只能不住的吃敗仗!

如今這還未從喜悅中走出來,偏又愁雲慘淡,不少人自然又提起煞星之說,這淮周地動分明就是上天的警示,不然不會出現百年難遇的地動,劍少念听到此處,心中便是煩躁,便早早的讓人下了朝!

可是這賑災的事情終究不同兒戲,他準備妥當,便朝著坤寧宮走去,納蘭靜仿佛是早就料到劍少念回來,早早的便是殿中等候!

「靜兒,如今朝廷有難,你該也清楚,朕代表萬千百姓求你發動善款!」劍少念的聲音很低,若非事態緊急,他始終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再與旁的男人聯系的!

「哦?臣妾是皇後,自然有責任為皇上分憂,只是臣妾也是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要發動善款臣妾自然也是願意的,只是皇上是要做些犧牲,交出皇上的玉璽!」納蘭靜一笑,也不與劍少念多說廢話!

劍少念冷冷的盯著納蘭靜,原來她的目的竟然是這江山!

「瞧皇上似乎不願意,皇上不交出玉璽也可以,還勞煩皇上能割讓幾座城池,想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納蘭靜如今不得不早做打算,只有自己的勢力大了,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雖說劍少念的命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就算他現在死了,他下頭的將士也不會服,而且昨日他已經與梵音有了情愫,他一旦有了異心,便會對自己多加防範,自己只能先下手了!

「好,真的好皇後,不過如今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劍少念冷笑一聲,事態緊急,即便是先惹得納蘭靜不悅,也不能拿那麼多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他拍了拍手,卻是瞧著秋月被人綁了進來,她的嘴被堵上了,只能嗚嗚的發出些許的聲音!

「秋月!」納蘭靜的臉色瞬間沉的厲害,手指翻動,隨時做好動手的可能!

劍少念卻是瞧的清楚,「朕知道你善毒,可是朕保證秋月一定會比朕先死!」劍少念然後又放軟了聲音,「靜兒,朕希望你為了大庸百姓好好想想!」劍少念深深的瞧了納蘭靜一眼,便帶人走了出去!

納蘭靜的眼中到底出現了濃濃的恨意,帝王果真是無情的,一旦觸及到他的底線,終究會做的比旁人狠絕!

可又不能不管秋月,到了夜里,外頭卻是吵鬧的緊,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終究是走出去瞧了瞧!

卻是見的院里頭站了不少的將士,一個帶頭的人瞧見納蘭靜,不由的行了個禮,「參見皇後娘娘,今日澤安侯突然失蹤,皇上命臣等徹查各宮各殿冒犯之處,還忘娘娘恕罪!」

「既然如此,本宮自然不會妨礙!」納蘭靜點了點頭,又如無其事的走回了殿中,只是心中卻是不免有些個著急,澤安侯在京城已經宮中沒有自己的勢力,如今突然消失怕有蹊蹺,最重要的是,萬一他逃月兌了,身上的瘟疫發作了又該如何!

只是今日又該到了給劍少念服藥的時候了,若是過了子時,怕是會發作,納蘭靜低低的沉思,可終究決定也出去瞧瞧,大不了過一會兒,她便假意同意了劍少念的話,再暗中給了副了解藥便可!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外頭終于安靜了下來,納蘭靜又等了一會兒,將自己的藥都帶咋身上,便走出了坤寧宮,外頭自然是少不得侍衛,納蘭靜手指反轉,銀針便從她的指尖快速的飛了出去,準確的落在那些個侍衛的眉心,不過是瞬間,他們只能直直的站著,眼睜睜的瞧著納蘭靜離開!

出了坤寧宮,她便趕緊的朝暗的地方走去,四周火把明亮,瞧這樣子看來澤安侯應該還沒尋到,納蘭靜不由的沉思,皇宮戒備森嚴,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皇宮幾乎不可能,他們必然有一個藏身之處,而皇宮只有一個地方是尋常人想不到的!

納蘭靜一笑,腳下微微的加快的速度,可惜要躲開侍衛們的追捕,又沒有秋月在跟前,到底是要費些時力的,再來納蘭靜的人大多都在宮外,便是宮內也多是秋月聯系,事出突然這些事情也只有納蘭靜自己去做!

納蘭靜終究越走越偏,人越來越稀少,終于她來到了冷宮的門前,那里一片漆黑,大門微微的開了一條縫,似乎在等待著有人進入,納蘭靜瞧著那高高的宮牆,只能微微的皺眉,她沒有功夫,只能從正門進入,沒有旁的選擇,納蘭靜微微的揚手,白色的粉末均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是一種劇毒,只要有人挨著她,一刻之內沒有解藥,便會毒發身亡!

門發出吱呀的一聲,冷宮里頭靜悄悄的,納蘭靜瞧著一個有燈的窗戶,緩緩的靠了過去,她垂著頭手指輕輕的在窗上點了一個洞,卻是瞧著梵音竟然在里頭!

「皇後娘娘既然來了,梵音便恭迎娘娘!」突然,梵音一笑,準確的瞧著納蘭靜的方向!

既然被發現了,納蘭靜也不隱藏,大方的走了進去,只是聞到屋子里頭的味道,不由的暗自皺眉,手指輕輕的轉動,一點透心之涼讓她瞬間清明了許多,這才瞧的清楚,梵音站立在大殿中央,而澤安侯卻是被捆綁在旁邊的椅子上!

「皇後娘娘果然聰慧,便是連這偏遠的地方也能尋到!」梵音咯咯一笑,發出銀鈴般的響聲!

「梵音娘子卻也不差!」納蘭靜淡然的應了一聲,眼中卻是不由的掃視大殿周圍,梵音已經被廢了功夫,她絕對沒有能力去將澤安侯抓出來,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隱藏極深之人!

梵音听到娘子這個稱呼,心中更是惱怒的很,「皇後娘娘倒也得意的很,不過娘娘想來也察覺出不妥來了,這屋子里頭可是點了能魅惑人心的媚藥,更重要一點卻是化功散,任憑再厲害的人聞上一點便會使不上力氣,你說若是一會兒師兄瞧見他最心愛的皇後卻與旁的男人翻雲覆雨,該作何感想,不過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梵音會幫皇後娘娘照顧好師兄的!」梵音一笑,那聲音如同鬼魅一般!

納蘭靜審視著四周,眼微微的眯了眯,不想自己出來已經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眼瞅著便到了子時,劍少念的毒快要發作了吧,心中不免的有些惱怒,「不過梵音娘子有沒有這個本事,本宮到底是好奇的很!」納蘭靜不願與梵音多做糾纏,手中的銀針自然已經準備好了!

梵音詭異的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軟劍,直直的便朝著納蘭靜逼來,幾點銀光卻是同時發射了出去,突然,梵音走到半路,沒了力氣,軟劍只能掉落在地上,卻是在此事,銀針穿過她的咽喉,讓她再無作亂的機會,只是她到死都睜著眼,沒有憤怒,有的只是迷茫,或許她始終不明白,為何她的軟劍會跌落了下來!

顧不得其他,納蘭靜趕緊的解開澤安侯的繩索,將口中堵著的東西取了下來,「快走吧!」納蘭靜喚了一聲!

「二妹,不是皇後娘娘!」澤安侯突然苦澀的一笑,只是臉上染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皇後娘娘為了皇後娘娘的清譽,請您離開!」澤安侯說著,不由得咳了幾聲,可越是如此,臉上越紅的厲害,想來便是梵音的藥發作了!

納蘭靜咬了咬牙,不知道梵音背後的人還會出什麼招數,可現在,納蘭靜突然升起一絲的殺意,她一個人一定無法將澤安侯帶回去,若是被劍少念發覺,自己再想拿澤安侯做實驗,怕沒有那麼容易,想到這,納蘭靜只能殺了他,救下京城百姓,表哥的事情只能另想辦法了!

突然,門被猛的撞開,納蘭靜與澤安侯都不由的轉過頭去,卻是見劍少念突然出現在門口,在瞧清里頭的清醒,臉色瞬間大變,身上的殺意卻是掩蓋都掩蓋不住,三把匕首直直的朝著他們這邊射來,納蘭靜的心一驚,幾乎來不及多想,處于本能抬起手臂,銀針穩穩的便朝著劍少念射去!

突然一聲兵器聲響,那三把匕首擦過納蘭靜的耳際朝著後頭射去,納蘭靜不由的回頭,卻見一把匕首打落了澤安侯手上的匕首,而另兩個匕首,卻是將澤安侯定在後面的牆上,機會在同一時刻,納蘭靜突然想明白了!

梵音幕後之人便就是澤安侯,她知道有一種要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力大無窮,而如此便騙梵音說是恢復了功力,這也就是梵音為何不明白她突然沒了力氣,而澤安侯騙自己來,是想引出劍少念,這屋子里頭的藥怕也是他下的!

而他提前服了解藥,自然是無礙的,納蘭靜的身子瞬間涼的厲害,一切越發的明了,梵音在宮里頭受盡欺負,定然常常吃不飽飯,自己讓給澤安侯所用的膳食都放在門外,梵音自然想辦法靠近去取點吃,而這便給了澤安侯利用她的好機會!

砰的一聲,納蘭靜轉頭,卻是瞧著劍少念跪倒在地上,那三根銀針竟然穿透他的身體飛了出去,這會兒血順著他的衣衫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因為聞了屋子里頭的味道,身子更加支持不住,軟了下去!

「劍少念!」納蘭靜不由的喚了一聲,瞧著那血越滴越烈,心一疼,眼淚也落了下來!

「靜兒,不哭!」劍少念一笑,可偏生這時候子時到了,劍少念的毒也該發作了,他突然一口血從嘴里頭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變的白了許多!

「不,你要支持住,這里有藥,這里有藥!」在這一刻納蘭靜才知道她還是愛他的,見不得他受到傷害,手顫抖的從懷里取出藥來!

「靜兒!」劍少念搖了搖頭,「如果知道這樣便可以得到你的憐惜,我一定不惜一切!可是靜兒當發現你自己不再坤寧宮,我心中才知道我是這麼的害怕你離開,靜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再愛你好不好!」劍少念的血越咳越多,可是他卻還在固執的等待納蘭靜一個回答!

「你先用了藥好不好,先用了藥好不好!」納蘭靜哭著祈求,她的心亂了,眼里只有模糊的血的印記!

「傻靜兒,只要你能為我擔心,我便滿足了,當初你給我下藥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的靜兒不愛我了呢!」瞧著納蘭靜的樣子,劍少念笑意卻是越發的濃了!

「你,你竟然知道!」納蘭靜一愣,不由的有些惱怒,「你既然知道是毒藥你還吃,你還吃!」

「只要靜兒能信我,死又何妨?我只想總有一日,你再也不用過那些個勾心斗角的生活!」劍少念一笑,想伸手為納蘭靜擦拭眼淚,可是手臂卻沉的厲害,終于他眼重重的閉了下去!

「劍少念!」納蘭靜一喊,壓抑在心中的痛楚在這一刻爆發,可是她終究沒有忘記,感激幫劍少念服用了解藥,然後跑出冷宮,喚侍衛來救劍少念!

宮里頭燈火通明,眾人的沉著臉,可是沒有人敢質問納蘭靜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納蘭靜坐在劍少念的床邊,內心糾結很很久,如果她不救劍少念,劍少念便必死無疑,可好似他死後,他的將士一定不會服宜兒的,到時候大庸便是真的亂了!

這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還會發生什麼,劍少念是愛自己的,可是一年後,五年後呢,大臣們一次次的進言,逼著他納妃,逼著他尋出煞星,到時候他們的感情還能有這麼堅定嗎,到時候自己還有退路嗎,納蘭靜搖著頭,她不能義無反顧的去愛,只因為愛的這個人是個皇帝,她不能沒有退路,或許,自己能做的便是讓他永遠的記住自己!

打定主意後,納蘭靜起身,索性秋月便已經被放了出來,納蘭靜吩咐秋月,將一封信件以及一些藥丸交給韻寧!

秋月離開後,納蘭靜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坤寧宮,這次劍少念出事,好事之人一定又會用什麼煞星做話題,與其讓他與自己都痛苦,倒不如讓自己最後為宮家,為納蘭靜做些事情!

天快要亮的時候,正是人意志最薄弱的時候,突然坤寧宮里起了大火,火勢極為的凶猛,而眾人趕過去將火熄滅的時候,坤寧宮只剩下一灘廢墟,更別說人影了!

這廂,劍少念終于醒來了,索性他傷的並不算重,大部分的傷還是來源于毒藥,他睜開眼楮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尋納蘭靜,宮人們卻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的回答!

「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劍少念的心里不知為何,總是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由的起身,猛地踹向那些個宮人們!

「皇上,稟皇上今日五更天,坤寧宮突然走水,皇後娘娘亦不知所蹤!」宮人顫抖著身子,垂著頭一一的稟報!

「什麼叫不知所蹤?」劍少念猛的大喊,他不信,不信上天這般的折磨自己,他猛的起身,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跑去,宮人趕緊的跟了過去!

到了坤寧宮外,瞧著那一片廢墟,他的身子不由的軟了下來,眼神掃視著四周,卻只見秋月一個人跪在坤寧宮的外頭,低低的抽泣!「說,靜兒呢,靜兒呢!」劍少念似乎發瘋似的搖晃著秋月,似乎想要從她的嘴里能听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回皇上,奴婢,奴婢回來晚了!」秋月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即便是她的眼楮已經哭的如同桃核一般了!

劍少念心瞬間涼了起來,突然他直直的倒了下去,宮人們趕緊的扶著宣太醫!

劍少念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第二日醒來似乎冷靜了許多,眼楮望著窗外好一會兒,說什麼這便是你要的,我便給你!他喃喃自語一會兒,然後下了一道旨意,封納蘭軒為左相,統領百官,封宮驁為鎮國大將軍,統領大庸一半的兵權!

後來,劍少念每日都忙著處理國事,等到所有人以為他將納蘭靜忘記的時候,才提出請他充盈後宮,可都被劍少念一口回絕了,在眾人的努力下,瘟疫也治愈了,這災情自然緩解了,大庸日趨平穩,眾人似乎也沒有誰在提起煞星一事了!

三年時間,在劍少念的努力下,大庸終于一派祥和,可突然劍少念卻將皇位傳給了劍宜,自己不顧百官的阻攔,離開了京城!

年僅八歲的劍宜登基,改國號為政宜,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吏稅三年,而韻寧便成了大庸最年輕的太後,劍宜又尊稱劍少念為大庸的德戰譽善太上皇,八年的紛亂,大庸這才又恢復了往日的盛況!

淮河岸邊,百姓們都爭先的瞧著皇榜,一個白衣女子卻突然留出了眼淚,她慌忙的擦拭,想要轉身離開,不讓旁人瞧出她的異樣,可因為心中慌亂,竟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女子趕緊的說著歉意!

「不客氣!」男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可是彼此又覺得彼此的聲音熟悉,女子微微的抬頭,四目相對,竟然不由的露出些許的笑意!

「不知姑娘芳名如許,可否婚配?」男子一笑,在旁人瞧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不知為何那男子瞧著女子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愛意!

「奴家已經嫁人!」女子輕輕的一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哦?這倒是可惜了!」男子皺著眉頭,似乎有些苦惱,良久他眼楮一亮,「不怕不怕,如今既見了我,便是我的人了!」男子的話讓旁邊的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可卻逗的女子直笑!

到最後兩個人竟然手拉著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靜兒,我便知道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這是男子悄悄的話!

「少念,可我卻始終沒有想到,你會拋下這江山!」女子淚眼盈盈,帶著無限的眷戀!

「江山沒有你,不過是一座牢籠罷了!」

「可是,若是你離開後找不到我怎麼辦?」

「我便尋一輩子,想一輩子!」

兩個人緩緩而行,說到這里,似乎所有的怨還是誤會都化解了,他放棄了他的執念,終于只愛江山不愛美人,她信的他的所有,現在只願陪在他的身邊!

「我有個故事要講給你听好不好?」突然,納蘭靜板過劍少念的臉,認真的瞧著他,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痛,讓她不敢相信帝王的愛,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痛,才導致劍少念利用了他一次,她便不敢再相信他第二次!

可誰知在听完納蘭靜說完後,劍少念卻將納蘭靜抱的更緊了,他低低的一笑,「我便知道你與這皇宮有淵源,不然你一個沒進過幾次宮的郡主,如何知曉坤寧宮里頭有地道!」自從上次他們被困在坤寧宮納蘭靜用地道救了他們之後,劍少念心中便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納蘭靜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現在他只感謝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也給了自己一個愛妻!

兜兜轉轉這麼久,得了江山,又失去了江山,在這一刻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有彼此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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