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用擔心,許是祖母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大夫已經過去了,想來並沒有什麼大礙!」納蘭靜往宮氏身邊靠了靠,瞧的宮氏一臉擔憂的模樣,心里就不舒服的很,這老太太是個糊涂的,做了那麼多錯事,憑什麼還讓宮氏這般的為她擔憂!
「唉,你祖母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唉,這麼冷的天怎會吃了什麼髒東西!」宮氏的關心倒真是發自內心,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心里就是掛念著老太太!
「娘,您且放心吧!父親不知曉嗎,怎的還沒有瞧得父親過來!」納蘭靜是在不願再與宮氏談論老太太了,說實話,她心里對這個沒有半分情分的祖母,是在親近不起來!有時候甚至是希望她趕緊的去了,所以,趕忙的轉了話題,她怕再談下去,她會忍不住的抱怨了出來,惹得宮氏不高興!
「他?」宮氏冷哼了一句,提起納蘭燁華她的臉色才變的冷了許多,「許是又在念奴那里,已經差人去尋了!」宮氏頓一頓才又說,「你便是來了,便進去瞧瞧你祖母吧!
納蘭靜點了點頭,隨著宮氏便進了內屋,一進屋納蘭靜便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瞧著大夫微微的皺眉,手中的紅線拉的緊緊的,老太太面上似乎出了些薄汗,半躺在塌上,嘴里哎呦哎呦的直哼哼!
過了良久,大夫才命人拾了那紅線,宮氏趕緊的走過詢問,」大夫,我母親的身子可有大礙?「」回夫人,老夫這就給老太太開藥,喝了便無礙了!「大夫一邊收拾一邊給宮氏回話,著人拿了筆墨上來,寫了方子交給了孫媽媽,孫媽媽趕緊著人去取藥了!」哎呦,靜姐兒來了,快些來祖母跟前,祖母好生瞧瞧!「老太太抬了抬眼,瞧見了納蘭靜,抬起手來,讓納蘭靜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祖母,您身子好些了麼?「納蘭靜強壓了心底的厭煩,以前的時候成天的讓納蘭傾跟在她的身邊,如今瞧得母親才是她能信的人,便開始對自己和善了麼,這人真是善變的很!」哎呦,能好麼,這人老了啊,是越來越沒用了啊,身子是一天的不如一天,唉,我老了,沒用了,你瞧著,我病了你父親連瞧都不瞧我一眼,還是你母親和善,還給我求了個福袋來!「老太太的聲音說的低沉,沒一個音都拉的長長的,顯得一股著有氣無力的,」我的福袋呢,我的福袋呢!「老太太皺了皺眉,手在瓷枕頭下模了模,終于模到了,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意,」瞧,這是你母親會疼人!「老來來將福袋拿在手中,獻寶似的讓納蘭靜瞧!」只要祖母並我了,就是我們的福氣!「納蘭靜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絲的冰冷,真是巧的很,這屋里焚的香料真是有講究啊!上輩子納蘭靜在皇宮對這香料也算得精通,一進屋便聞出了這股子不尋常的味道,看來便是有心人故意在老太太屋里焚這種香料!」這福袋倒是精致的很,老夫人能否允許老夫也瞧一瞧?「果然這大夫亦嗅到了不同尋常,抬頭將目光盯在老太太手中的這個福袋上!」自然是可以!孫媽媽給大夫拿過去瞧一瞧!「老太太點了點頭,將福袋交到了旁邊孫媽媽的手上
大夫拿到了福帶,放在鼻間聞了聞,皺了皺眉頭,將福袋打開,又瞧了瞧才又開口,」不知這福袋是從哪里求得的?「」是今日從灶王山上求得的,可是有什麼不妥?「宮氏也沒有想多,瞧著大夫拿著福袋不放,才隨口問了一句,這福袋從她求來後,便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而後又放在老太太的枕下,無人動過,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納蘭靜心定清冷一片,瞧著老太太一臉的凝重,似乎月復部也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她瞧了眼宮氏,這便是她孝順的老太太,瞧瞧人家,可曾信過她!」這倒也沒有什麼不妥,只是這里的香草與老夫人屋里焚的香料相克,若是這兩種香味混在一起,便會讓人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大夫微微的皺著眉,他本是不願意說的,可醫者若是知曉病人身邊有這樣危險的東西在,而不告知,醫德何在?」什麼?「宮氏一驚,不想的這里面的香草還有這作用,倒是自己一片好心起了壞處!」我便是說你宮氏怎會這般的好心,好!好!好!便是都巴不得我這老把老骨頭死是不是?「老太太的聲音猛然的增高,情緒激動的很,她如今屢屢受害,心里一直沒有發泄出那股子的怨氣,如今瞧得宮氏的臉越發的礙眼,想也沒想,從跟前拿了那瓷枕來,便朝這宮氏扔了過去!
納蘭靜心頭一緊,她心里是想讓宮氏瞧清楚老太太的真面目,可並沒有想著讓老太太傷害宮氏,手趕緊的去攔著,可到底是晚了一步,啪的一聲,因為宮氏下意識的閃躲,便打在宮氏的背上,打的宮氏連連的往前走了兩步,瓷枕也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碎了一地!」娘!「納蘭靜趕緊的站了起來,扶著宮氏,」娘,您怎麼樣了,哪里難受?「納蘭靜說著便趕緊的扶著宮氏坐在一邊!
宮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為老太太終于想明白了,這些日子她是真心的服侍在側,誰知道假的,都是假的!一旦出事了,才瞧得老太太的心思,終究還是與以前一樣,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曾留給自己,宮氏的心終是涼的透了!」我瞧的祖母的月復部是好的很啊!「納蘭靜冷冷的瞧著老太太,眼危險的眯了眯,若是她再這般,別怪自己心狠!」哼!毒婦!毒婦!「老太太瞧著納蘭靜的眼神,心里一怔,到底是在納蘭靜的跟前吃過不少虧的,老太太的氣焰漸漸的沒有剛才那麼的囂張了,嘴里喃喃的說了兩句啊,才又感覺到自己的月復部,依舊疼的厲害!
孫媽媽瞧著幾位主子又吵了起來,亦不敢上去勸說,給旁邊的丫頭遞了個眼色,讓人趕緊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都在那放著!誰也不許動!「宮氏冷著連,瞧著丫頭咬收拾那碎片,宮氏的心里便是有怒火燒的厲害,」都听好了,無論是誰,誰要是敢把這碎片收拾了,不敢誰求情都沒有,我一定會把她發賣了出去!「宮氏猛的一拍桌子,眼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這是她第一次在老太太的屋里盡顯當家祖母的威嚴!」反了,反了,都反了!「老太太氣的厲害,可月復部的疼痛讓她覺得越發的難忍了!」老夫人息怒,想來您是誤會了!「大夫的額頭上不自覺的冒出了一絲的冷汗,他本是好意的提醒眾人,不想卻引來了這麼大的風波,都知道這相爺的夫人是將軍府的嫡女,那宮府手握兵權,權傾朝野,他沒想到這老太太說動手就懂事,絲毫沒有顧及到宮氏的臉面!大夫硬著頭皮才又說下去,」這福袋中的香草原是極為平常的香草,在民間這福袋大多都是放的這種香草,所以老夫瞧見了便才要仔細的確認一下而已!「
如今便是明了了,不是宮氏的福袋有問題,而是老太太屋里焚的香料有問題,」哼,我這屋里日日焚的都是這種香料,宮氏你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老太太听得了只是冷哼一聲,依舊不松口,她如今是誰都不敢相信了!
納蘭靜撇了老太太一眼,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尋常人誰會曉得這兩種香料相克,再說了若真是宮氏,怎麼會留得這般重要的證物去讓別人查呢!
大夫搖了搖頭,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便是看的明白又如何,終究是不方便開口說什麼的,再說了,誰家的媳婦不受婆母的排擠,想想也就釋然了!」不知我們老太太是因何而這般的月復痛的?「孫媽媽接過話來,似乎是不經意的疑問,卻讓大夫面上有了難色!」可是,可是我命不久矣?「老太太瞧著大夫一臉為難的樣子,心里不自覺的害怕了起來,莫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大夫才難以啟齒的?」哦,這倒沒有,老夫人你且放寬了心!「大夫趕緊的擺了擺手,」老夫人的身子其實無礙的,似乎是誤食了一種叫做黑花豆的東西,才會月復痛難忍,老夫人不用擔心,只要服了藥,不出一個時辰便會無礙的!「大夫想了想,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什麼?這不會的啊,這剛到了晚膳的時辰,我們老太太用了午膳後,便再沒有用過別的東西了!「孫媽媽皺了皺眉,臉上一臉的驚訝,」莫不是午膳里``````。「孫媽媽張了張嘴,看了眾人的臉色,趕緊的不說話了!」不會,這黑花豆的藥性及強,一旦誤食,一個時辰後便會月復痛難忍!「大夫搖了搖頭,這黑花豆是極為平常的東西,在民間,若是牲畜不好好的吃食,便會在這喂養的食里放一點點黑花豆,只是這黑花豆的藥性極為猛烈,年輕人一般都是受不了的,更何況還是這麼老的老太太!」這!「孫媽媽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太太,今個老太太似乎真是沒有吃過什麼!」孫媽媽,奴婢記得,六姨娘今兒個下午曾端了一盞蜜餞來瞧過老太太!「旁邊的一個小丫頭,似乎猛然間記起了什麼來,趕緊的稟報給孫媽媽!
納蘭靜這才露出點笑意,心中已然明了,原來這才是她們的目的,只是,納蘭靜轉頭看了眼宮氏,一會過估計還會有場口舌之戰,得全靠宮氏啊!」竟然是那賤婦!我便說她尋的什麼心思!「老太太氣的咳嗽了起來,如今這院子里的人都是巴不得她早點死了,連一個奴婢出生的六姨娘也敢對自己下手了麼!」那蜜餞可還有剩的?「孫媽媽一臉的緊張,似乎是為了老太太才查清此事的!」回孫媽媽,還剩有幾個,奴婢這就去取來!「這小丫頭倒是個聰明的,趕緊的去將那蜜餞端來!
大夫接到手中,從隨身帶來的醫包中,取出來了一個銀制的薄片,手輕輕的從蜜餞表面刮下來了一些薄薄的東西,用舌尖輕輕的嘗試,微微的眯了眯眼,」回老婦人,這蜜餞上是撒了黑花豆的粉!「大夫點了點頭,才又將自己的東西收了起來,領了賞銀,趕緊的離開了!」娘,您的身子怎麼了,可有大礙?「納蘭燁華這次才從外頭進來,瞧著地上的碎片,微微的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旁邊的小丫頭一眼,怎的這般的沒有眼力勁!」還沒有死,還沒有如了你們的意!「老太太瞪著個眼,瞧著納蘭燁華便是一肚子的氣,如今納蘭燁華的女人,一個個的都巴不得自己趕緊的死了算了,而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個不孝的,自己都病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說過來瞧瞧,許是又在那狐狸精的屋子里呆著了!」老太太您莫要生氣,快些把藥喝了吧!「孫媽媽接過丫頭的藥碗,坐在老太太的床沿,用勺子舀了些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口,才喂給老太太喝!
這府里的小庫房里面便是有備好的用草,這大夫今日所開的藥草都是寫常見的,便從府里直接取了來,熬了給老太太端了過來!」孫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瞧著老太太把藥喝完了,孫媽媽放下了藥碗,納蘭燁華才開口詢問!」這,是有人在老太太食用的蜜餞里放了黑花豆的粉!「孫媽媽嘆了口氣,瞧了老太太一眼,並沒有說出是六姨娘來!」是誰這般的大膽?「納蘭燁華冷了冷聲,院里的這些女人越發的讓人厭煩了,他抬頭瞪了宮氏一眼,瞧著老太太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只有宮氏與納蘭靜在這里,定然是她們忍的老太太生氣!
宮氏將納蘭燁華的眼神收在眼底,心里越發的清明,她算是瞧的清楚了,眼前的這對母子分明就是盼著自己出事,盼著自己死!」還不是六姨娘那賤人,我便說她今日是怎的這般的好心,原是存的這種心思,簡直就是惡毒的很,這便是你日日寵的女人,賤婢就是賤婢,便是害人這只能尋得這般低下的東西!「老太太呸了一口,眼里露出了凶光,如今她是恨不得將納蘭燁華的女人全數送出府去!」老太太您莫要動怒,當心您的身子,唉,是六姨娘送來的蜜餞上面撒著黑花粉!「孫媽媽趕緊的輕聲安慰老太太,似乎是有些無奈,才說出了事情的真像!
納蘭靜面上噙著一絲冷意,這孫媽媽倒是個聰明的,她開始並不說是六姨娘的東西,似乎作為府里的老人是極為守禮的,不敢妄議主子的是非!如今又瞧得老太太這般的動怒,似乎是緊張老太太的身子,可是偏生又在這個時候把六姨娘的事帶了出來!」娘,您莫生氣,老人,馬上將那毒婦六姨娘逐出府去!「納蘭燁華被老太太斥的心底一陣煩悶,若是在平日肯定會細細的盤查,可如今先是出了三姨娘的事情,自己到底是有心的偏袒三姨娘,已經惹的老太太不悅的狠,而今日老太太又在病中,自然是想順著老太太太的意!
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六姨娘的出生太低,左不過是個奴才,想逐出去便逐出去,別人自然不會說什麼,想當初二姨娘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納蘭燁華也不敢這般隨意將人送出府去,再來,當初納蘭靜教得六姨娘爭寵的手段,也不過是讓她學宮氏,納蘭燁華那時對宮氏尚且還有一絲的愛意,對六姨娘也多了份憐惜,可如今納蘭燁華與宮氏就像是仇人一般,六姨娘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般得寵了!」既然事情便明了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宮氏的頭抬的高高的,雖說是與老太太說話,眼楮卻是看向納蘭靜的,」靜兒,今日你也乏了,便隨母親一同回去吧!「宮氏微微一笑,便是要帶著納蘭靜離開!」站住,若是我記得不錯,六姨娘原是你院子里出來的!「老太太冷了冷聲,她剛服了藥,身子似乎好了許多,如今瞧著宮氏這般就要離開,心里自然不痛快的很,在加上她瞧著宮氏冷著臉,自然是覺得宮氏是在給她擺臉色看,心里越發的不高興!且,如今納蘭燁華也在跟前,斷然是不會容的納蘭靜亂來的!
納蘭靜跟著宮氏站在拿來,嘴角噙著一絲的冷笑,想來這定是念奴與孫媽媽的計謀,這老太太屋里的焚的香料原不是這種,今日怕是故意換了的,先讓宮氏與老太太發生了爭執,再來,這六姨娘是端來了蜜餞,可誰又能證明著黑紅豆不是後來孫媽媽撒上去的,且六姨娘是從宮氏院里出來的,念奴當時便是因為個識人不明的罪而降了封為的,如今輪到宮氏,念奴怕是要借老太太的手收拾了宮氏,這院子里的人怕是都瞧的出來,這宮氏就是拿老太太沒辦法!念奴這是與自己下戰書麼?」不錯,這六姨娘原是我房里的丫頭,不過她已經算不得是我的人了,當初我便是只抬了她做通房,這姨娘的分位不是我開口要給她抬的!「宮氏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眼里更是帶著不屑,如今她是不願意再自稱什麼媳婦,再換老太太一句娘親了!」你,若不是你同意,她又豈能抬得了坐姨娘?「老太太氣極,現如今卻連宮氏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反了,簡直都反了!」簡直是好笑,你的兒子看好的女人,我若是不同意,你們豈不又說我是所謂的善妒?「宮氏冷笑了幾聲,越發的覺得老太太簡直是不可理喻,流珠當初沒有犯任何的錯,納蘭燁華要提她的分位,自己自然沒有理由不同意,宮氏越發覺得無趣,轉過身就想離開!」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納蘭燁華瞧著宮氏囂張的氣焰便惱怒的很,今日他下早朝的時候,正巧踫到了正要出宮的瓖平王,自己還的低頭與他行禮,卻不想,他倒好,直接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人!如今又見得宮氏亦是這般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就有一股子悶火想發出來!」態度?我覺得我這態度好的很,她不過是個從五品誥命夫人,便敢與我這正三品誥命夫人動手,我便是覺得,我沒有追究她便已是最好的態度了!「宮氏索性轉過頭來,與他理論!納蘭靜總算是放心下來了,她倒是要感謝感謝念奴,若不是她的計謀,宮氏又豈能這般的決絕!」放肆,百善孝為先,你不過是個正三品誥命,便是正一品又如何,婆母大如天!「納蘭燁華從老太太的跟前走了過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馬上給母親認罪!「那語氣仿佛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屬,又或者是在找回他所謂男人的尊嚴!」婆母?「宮氏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抬頭看著納蘭燁華,一字一頓清晰的傳到眾人的耳朵里,」她左不過是個妾!「」你!賤人!「納蘭燁華高高的舉起手臂來,他已經被宮氏那不屑的語氣徹底的激怒了!」你若是敢打下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你納蘭燁華從此在京城中除名!「宮氏抬著頭,眼楮直直的盯著納蘭燁華,便是瞧見納蘭燁華抬高的手臂,臉依舊沒有閃躲,反而抬的更高了!」我是將軍府的嫡女,我的兒子是隨我哥哥在外征戰的小將軍,我的女兒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納蘭燁華倒了,對我們沒有半點的影響!「宮氏眯了眯眼,唇邊帶著冷冷的笑意,抬手便狠狠的將納蘭燁華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