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韻寧這麼做終究是有些個冒險的,常言道水火無情,一旦走水,誰也不知道它會蔓延到什麼程度,更何況是那麼大的火,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即便是有幸逃了出來,被燒傷了,她這輩子,怕也不會被太子寵愛,女人最在意的東西,她也就沒有了!
納蘭靜輕輕的嘆了口,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想為人上人,就該吃得苦衷苦,不過,或許就因為這樣,韻寧才不會被皇帝所懷疑!
不過,既然宮里頭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上天警示,又豈會在就這麼一次,宮外也該有的,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吩咐了秋月幾句,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
雖說宮里頭走水,百姓鬧事,便是連百官大臣,也都聯名上書,求皇帝收回成命,可是,皇帝卻依舊無動于衷,即便是有大臣在頂著炎炎暑日,在太陽下跪著,皇帝也沒有動搖,最終的結果,卻是大臣們一個個的中暑相繼暈了過去,這才離開!
天氣越發的熱了,本來有些個陰天,卻是因為這些個事,都晴了起來,這麼熱的天,自然是有人鮮少出門的,街上也沒有那麼的熱鬧了,不過,這倒是對于皇帝,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擔心百姓在京城里頭鬧事了!
天氣越熱,突然有人瞧見,那青天白日,有一團濃煙盤旋在上空中,瞧那個方向,不是灶王山的方向嗎?眾人不由的在心里嘀咕,這灶王山除了灶王上天那幾日,平時人算不得,今日起了那麼大的濃煙,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即便是天氣再熱,好事的人也都朝那邊去瞧瞧,有騎馬的,趕馬車的,一時間灶王山下頭倒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等人過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起火了,那濃濃的煙味,嗆的人極為的難受!
官兵們正從用水一桶桶的去澆滅了火勢,整整兩個時辰,大火才被熄滅,原本綠意傲然的山上,此時卻只剩下茫茫的一片黑色!
「玉皇息怒,玉皇息怒!」灶王是玉皇大帝封的,這灶王廟里頭住的也是些個道士,並非是和尚,這灶王廟原是叫什麼觀,後來才被人改的,只見那些個人道士們身上都髒乎乎的,一個個都不知因為什麼,嘴里頭就只念叨著這一句話,不住的叩頭!
「你們這些個道士,煩不煩人,有這會兒個功夫,幫我們滅火多好,定然是你們不小心引了這火災!」有些個官兵被他們念叨的煩死了,如今又不是什麼灶王上天的日子,而且天氣還這麼人,定然很少有人去上山的,這突然起火,怕是與灶王廟上的這些個道士有關系,而且,他們這麼累的就火,這些個大男人卻什麼也不做,光跪在這里,便是誰瞧了也有氣啊!
「我們有罪,我們有罪啊!」那些個道士也不反駁,听了那官差的話,臉上卻是帶著後悔,帶著恐懼,應下了他的話!
「榆木腦袋!」那官差這麼說話,也不過是為了發泄發泄,誰知道這些個道士竟然都應下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隨口說了句,便靠在一邊擦汗去了!
「報應報應啊,這是上天的警示啊!」不知從哪來了個瘋和尚,一身破破爛爛的,臉上還都是灰,走過來眾人都不覺的捂鼻子,他身上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收拾了,那股子濃濃的惡臭味,說是燻的人難受!
官差們有些個煩躁,聞了這味道更是不悅的很,本想將他打發了去,沒想到那些個道士竟然全都跪在了他的跟前,「活佛啊,我們愚昧,犯下大錯,求活佛明示!」那道士有些個手足無措,都說道士與和尚是對頭,可瞧今日這些個道士,竟然都視這個瘋和尚為神明!
「上天警示,上天警示!」那和尚只顧著往前走,步履闌珊,仿佛每走一步都會有倒下去的威脅,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幾步,一會兒個便又退幾步,反正是他走來走去,也就一直在那個地方沒有動過,只是在那些個道士說什麼大錯的時候,眼色變了變,「你們錯在哪個地方?若是誠信向善,告知上天,想來便不會有事?」那瘋和尚閉著眼楮,突然站直了不懂,竟然打起了呼嚕來,仿佛這句話是在夢中之言!
道士們一瞧,心中認定了這是為神人,趕緊的虔誠的告知上天,原是他們在以前,因為貪財,偷偷的藏了右相的嫡女在廟上,每日都派人伺候著,而當時右相說他的女兒身子弱,適合在山上養病,這些個人才答應了!
眾人才明白,怪不得他們這般的驚慌,這右相嫡女不就是孟微嗎,她如今竟然想壓下鳳星,這上天在皇宮里示警,皇帝不听,這上天才有在此地示警,右相將孟微放在灶王山上,知道的人肯定少,或許,除了右相與孟微還有這些個道士們,就只有老天爺知道了,百姓們現在更是相信上天不悅,故意要警告世人!
「走去右相府,找那個不知廉恥的!」不知道誰帶了頭,百姓們紛紛響應,官差們在一旁瞧著,也沒有個人敢上去阻攔,畢竟這上天示警一事,他們也都知曉,既然這是天意,誰反對就是與天過不去,誰還敢說別的,原本剛剛這還很熱鬧的,可就一會兒個功夫,便沒剩下幾個人了,便是連那睡覺的瘋和尚也都瞧不見了!
「小姐,秋月回來了!」這廂,秋月滿臉是汗的從外有走了進來,身上也有股子酸味,不過秋月也沒敢走正門,怕被人懷疑的!
流翠說著,從屋里頭端了早就準備好的綠豆湯,讓秋月喝了解解暑氣,而且,泡澡的水已經準備好了,里頭還放了不少的花瓣呢!
「對了小姐,您怎麼知道這孟微曾在灶王山待過!」秋月放下碗,雖然身上的味道難聞,可是她心中有疑惑,還是問了出聲!
「不過是賭罷了,那日去灶王山,我與流翠踫見過孟微,那時候面地的白雪,孟微就坐在亭中,里頭用白色的狐裘鋪著,旁邊更是點了不少的暖爐,一個尋常的千金上灶王山上的上香,怎麼會帶這麼多東西,分明就是她在那呆著!」納蘭靜一笑,當初瓖平王去見宮氏,自己為了給他們單獨的時間,便隨意的走了走,沒想到卻是踫見了孟微等人,不過,若非當初孟瑤心高氣傲,非要喚住自己,或許自己也不會想到這麼深!
「不過,出了這事,皇上不會對付韻寧郡主吧?」秋月以前到底是韻寧的人,出了這事心里頭還是掛念著韻寧的,如今,這事事都關乎鳳星一事,皇帝疑心重,說不定就懷疑這是韻寧暗中布置,也許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萬一皇帝懷疑,這韻寧郡主是鳳星一事,也是她買通的監正,胡亂說的,可就是麻煩了!
「不會,皇帝不會傷害表姐,但也不會改變主意!」納蘭靜微微的眯了眯眼,她的心里或許已經猜到了皇帝為何會這般的做,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連皇帝都不能免俗,不過,他這麼做除了會傷害更多的人,並沒有什麼別的好處!
這邊冷靜的思討,可是右相府卻沒有這麼太平了,只听得啪的一聲,便瞧見右相狠狠的打了孟微一個巴掌!
「你這是做什麼?」于氏瞧見了,趕緊的將孟微擋在身後,眼楮里冷冷的盯著右相瞧,不過幸虧他們已經擯退了左右,不然讓右相府的下人們瞧見,定然會大吃一驚,都知道這個老爺以前雖然也寵段氏與孟瑤,可是,最受待見的還是這個正室所出的大小姐,而且,當初即便段氏那般的得寵,可在孟微的跟前,也不敢說半句不好听的話!
「你讓開,逆女,誰讓你進宮的!」右相沒好氣的撥開于氏,手竟然有些個顫抖的指著因為挨了一巴掌而倒在地上的孟微,陰照水壩決堤,百姓還是損雖然極少,可皇帝還是著右相去瞧了瞧,他今日回來,才听說了這事,剛到了相府外,便被這百姓圍了起來,若非有侍衛擋著,他這條老命,非得要賠在這不可!
「是我帶女兒進宮的,你若是心中有氣,被朝我發啊!」于氏被右相推開,可擔心他又傷害孟微,趕緊的護在了跟前,這進宮一事,其實是孟微求她,她才讓孟微去的,這女兒一直待在府中,鮮少不門,而且,都這麼大了還沒有許人,于氏心中到底是心疼孟微的,孟微求她,她自然是一定會答應啊!
「這都是被你慣壞的!」右相劍眉倒立,被眼前的這兩個女人氣的不輕,他不讓孟微出門,卻是有苦衷,可是,孟微即便她自己不知道,可于氏這個做母親的又豈會不清楚,她竟然也隨著孟微這般的任性,還鬧出這麼多事來,韻寧是天定的鳳星,孟微跟她爭,這不是自找苦吃,其實說白了,右相這麼生氣,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害怕孟微會吹虧!
「父親大人,女兒究竟哪里有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女兒為何因為父母所給便不該面對世人?」孟微微微的抬眼,瞧著右相終究是有些怨恨的,她不過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究竟是哪里做錯了,而且,自己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可是遲遲嫁不出去,就因為右相讓人傳言自己其丑無比,如今自己為自己尋了一個好夫家,右相憑什麼反對!
「逆女!」右相氣的厲害,他在朝中其實也是個非常強勢的人,即便是身為右相,可是,在百官眼里,怕他倒是比怕納蘭燁華還要厲害,如今被孟微咄咄逼人的模樣給氣的不輕,若是尋常人,他早就將她打了出去,可偏偏這個人還是他的親生女兒,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夠了,此事終究是你一手造成的,微兒她何錯之有,當年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于氏氣的眼眶都紅了,惹不住的頂了右相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當年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微微的斜視了孟微一眼,瞧著她的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于氏才慢慢的放下了心來,可再不敢往下說了!
「夠了,明日我便上書,說微兒病重,不能入宮,勸皇上收回成命!」右相擺了擺手,他也怕兩個人都氣極了,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強壓著怒火,讓自己略為平靜的說出此事來!
「不行,我不允許你這麼做,微兒是親生,你休想這麼害她!」于氏一听右相的話,一臉的憤怒,這孟微在宮里頭的時候還好好,如今便得了重病,還是不能嫁人的病,讓外頭的人說什麼,而且,孟微還在皇宮里頭說,她若是不能嫁給太子,她便一輩子不嫁人,右相若是真給皇帝上書,孟微這輩子算是毀了,如那庵里的姑子還有什麼區別!
孟微垂著頭,仿佛是因為傷心,可是,那眼中的冷意更濃的,瞧著于氏的面上竟然還有些恨意,于氏這麼對她,終究換不會她真心相對!
「你,胡鬧!」右相瞧著于氏的模樣,不由的揚起手臂,可瞧著于氏那眼中含著淚,可還一臉決然的樣子,他終究是下不了手,孟微是他的女兒,于氏這般的護著孟微,只會讓他對于氏更加的愧疚!右相終究是沒有下去手,他冷哼一聲,奪門而出,不願意在與這兩人糾纏!
「娘,是女兒不好,若非女兒執意進宮,娘與爹爹也不會爭吵!」孟微瞧著又相走了出去,趕緊的從地上站起來,瞧著于氏一臉的淚意,趕緊的用帕子為于氏輕輕的擦拭她的淚水!
「這不關你的事,是娘不好,娘當初就該攔著你爹,不讓你爹傳出那般的話來,不過,你心中莫怪你爹,他終究是怕你受委屈,娘的女兒這麼美麗,定然是有不少男子傾慕,你爹雖然是相爺,可若是皇帝賜婚終究也是無可奈何,這皇室的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爹不過是擔心你不幸福,你莫怪他,他到底是因為太愛你了!」于氏搖了搖頭,不過出了這種事,于氏還為右相說話,終究是因為她心中有右相!
「娘,女兒又怎麼會不明白爹爹的苦心,是女兒太過莽撞了,才惹得爹爹不高興的,女兒當時也是瞧見了皇上他想讓女兒入宮,女兒才隨意說了個難題,哪曾想皇帝真的會答應!」孟微抽抽搭搭的說了出來,她原本就長的美麗,如今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疼,于氏瞧見了,趕緊的將孟微攔在跟前,不讓她再說下去,這孟微說的她倒是不會懷疑,這孟微進宮的時候到底是帶著面紗,也不多言,若是是柔幻公主無禮,打掉了孟微的面紗,也不會出這般的事情,說到底一切也不過是巧合!
「娘,您不覺得這幾日發生的事,太過于巧合了嗎,這宮里頭走水或許真的,可是灶王山山上陰冷,怎麼會突然起火!」兩個人平靜了下來,孟微才將心中所疑惑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有人故意要這般的害我們,可是將你送去灶王山,除了家里的這幾個人,還沒有人知曉啊!」于氏終究是在大家里待了這麼久的人,孟微一提她便明白了孟微的意思,可是,當初送孟微去灶王山,是為了讓她散散心,難道是自己的人里頭有內奸?
「都是女兒的錯,其實還有別人瞧見了女兒在灶王山,那日瑤妹妹去山上瞧女兒,便還帶著安府的安影雅安影麗,如今安府已經倒了,安影雅也去了,安影麗又做了宮里的答應,她剛進宮,沒有母家的勢力,斷然是不會做出這些個事情的,那只剩下一個人,納蘭靜,她當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去了我們的亭子,也瞧見了女兒!」孟微說起納蘭靜的時候,故意咬著牙,仿佛已經是認定了納蘭靜便是這次的凶手!
于氏一听還有這種事情,心中便信了孟微的話,這納蘭靜與韻寧可是表姐妹,這表姐受了委屈,表妹給表姐出出頭,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們明知道是她,卻也沒有證據!」于氏雖然恨的厲害,可是,到底也冷靜的很,如今雖然知道納蘭靜是凶手,可卻不能前去與她對峙!
「娘,沒有證據又如何,納蘭靜既然敢這般弄髒了女兒的名聲,我們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孟微說著,眼中閃出一絲的冷意,她輕輕的附在于氏的跟前說了幾句!
于氏面露難色,心中總是覺得孟微這一招太過狠毒,可一想到納蘭靜害的女兒名聲盡毀,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同意的孟微的提議!
這兩日京城里極為的不平靜,皇帝瞧著百姓越鬧越大,不由的殺了幾個平日貪污不少的官員,來震懾百姓,把他們的罪名改成的蓄意鬧事,這百姓的勢頭才被壓了下去!不過,納蘭靜並不擔心,這是事情雖然壓下去了,可是,皇帝的這番作為,只會讓百姓們心中更加的惱火,現在的平靜,是為了下一次更有力的爆發而做準備,現在就是需要一點,一個可以讓百姓點起來的一個點,不過,納蘭靜並不希望這個點起來,畢竟一旦起來,就會血流成河!
而現在皇帝壓著,卻是韻寧最為的有好處,本來或許還沒有那麼多憤怒的百姓,現在被皇帝這麼一壓,心中更加的偏向于韻寧,這個事情鬧的這麼大,估計除了京城,其他地方的人也都知道,如此,在百姓心中,韻寧郡主的地位已經高過了太子,更甚至是皇帝,再加上宮府原來的勢力,哪怕是韻寧要做皇帝,也會有不少的擁護者,現在韻寧要做的,不僅僅是有百姓的支持,還要有大臣的支持,她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沒有選錯,至于誰做太子妃又有什麼關系呢!
「小姐,人已經打發走了!」這時候,秋月從外頭進來,那成衣鋪的掌櫃的,突然被納蘭靜換掉,心中自然是不服的,與納蘭靜說沒有用,便尋來了府上,試圖與宮氏說道,不過,納蘭靜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早就知道他要來,便讓秋月在那里等著他了!
納蘭靜點了點頭,這成衣鋪的新掌櫃,是她後來有挑了一個信得過的人,不過還是有其他的鋪子,納蘭靜便坐在椅子上,瞧上次二皇子給她的東西!
「小姐,夫人請您過去!」有個小丫頭進來稟報,納蘭靜應了聲,便是讓流翠給她收拾了收拾衣服,畢竟她在這坐了這麼久了,發鬢也沒有梳整齊!
等納蘭靜過去的時候,倒是與上次一樣,宮氏,納蘭靜與雨兒都在這等著納蘭靜,納蘭靜先是與宮氏見了禮,不過,宮氏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先開口!
「靜兒,這左相府有被查出了貪污的銀兩,這原些是老太太的密室里頭有些的,可是,又查出他的屋子里頭也有密室,里頭的銀錢更多,光黃金便有萬兩,皇帝大怒,將這些的珠寶全數的充公,查封了相府,不過終究念他對大庸盡力這麼多年,便免了一死,今兒個過了晌午,便會被流放出去,老死不得回京!」納蘭軒今日上朝的時候,皇帝才宣布的,對于這個父親,他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可是听見他最後落了個這般的下場,心里頭到底悶悶的,說的也極為的緩慢!
這麼快?納蘭靜眼皮一跳,這納蘭燁華的為人,她是知道的,年輕的時候,是個小官,靠著宮府起來,即便是以後做了相爺,收了些銀錢,也不會這麼多,定然是有人嫁禍,若是納蘭燁華出了這麼大的事,那麼最得力的還算是右相,不過這麼明顯的事情,定然不是右相所做,而德順王府那邊,他們已經出了一次手,若是頻頻的出手,免不得受人懷疑,所以,現在能做這種事情的就是皇帝!
「是這樣的,他終究是你們的父親,如今落了個這般的下場,或許你們一輩子也不會再瞧見他了,娘想讓你們都過去送送他!」宮氏想了想才說了出來,此事,她其實已經與納蘭軒商量好了,納蘭軒是願意的,可是納蘭靜是個脾氣挺倔的,上次的事情宮氏還記得清楚,這一次她在開口前還是要細細的思量!
「也好!」納蘭靜低頭想了想,終究還是答應了!
宮氏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畢竟是有血緣的,即便納蘭燁華做的再不對,到了這個時候,卻也不該糾著不放了,自己的生生父親,納蘭靜又怎麼會這般的狠心,如今別瞧著嘴硬,不過是年輕罷了,宮氏就是擔心,要是納蘭靜以後有了自己的家,為人母的時候,或許就能理解,萬一後悔了,可卻沒有任何的機會了,她這般也就是怕孩子們抱憾終身!
不過,她是不知道納蘭靜心中所想的,若是知道納蘭靜去瞧納蘭燁華,不過是為了瞧瞧他會落魄成什麼樣子,估計宮氏今日也不會再提出來了!
到了晌午的時候,納蘭靜與納蘭軒便坐了馬車過去,因為這天氣實在熱的厲害,雨兒身子終究是還是弱的很,宮氏做作便不讓雨兒跟過去了,怕傷了身子!
馬車在街上緩慢的走著,這麼熱的天,連馬都受不了,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也少的很多,刑部大牢到底是偏遠的很,到了的時候,跟前根本就瞧不見人影,納蘭靜與納蘭軒下了馬車的時候,便瞧著有幾個官差壓著納蘭燁華正往這邊走,納蘭靜瞧了一眼納蘭軒,便走了過來!
「見過韻貞貴郡主,尚書大人!」這納蘭燁華流放,這些個官差其實也是知道納蘭靜她們會過來的,即便是以前鬧過什麼不愉快,或者納蘭燁華做了什麼錯事,如今也都得了報應,她們做子女的不可能不過來送送,所以心里面早就有準備,行了禮,囑咐一聲別太久了,便退到了一邊,不打擾他們父女相聚!
納蘭燁華似乎老了許多,那胡子也因為許久沒有搭理,顯得整個人極為的狼狽,臉上卻是白的厲害,身上背著枷鎖,這麼熱的天站在這里,那汗早就濕透了衣衫,那白色的囚衣,卻是已經染成了灰色,可見他在牢里並不好過!
「你們過來做什麼?」納蘭燁華冷了冷聲,他在這個時候,其實還是最盼望的是見到親人,可見到了他又不願意讓他們瞧見自己又多麼的狼狽,而且,他對于納蘭軒與納蘭靜還是有恨意的!他藏東西的密室,只有宮氏知道,自己曾經是那麼的信任宮氏,官差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尋到,分明就是宮氏告密,自己如今落的這般的下場定然是與他們有關,而且,自己的屋子里根本沒有放那麼的銀兩,他心中不由的懷疑,是納蘭靜動的手腳!
納蘭軒張了張嘴,瞧著納蘭燁華的樣子,卻也說不什麼來,他的心已經麻木了,納蘭燁華于他也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當然是瞧瞧,相爺最終能落得什麼下場?」納蘭靜氣定神閑的站在那里,臉上帶著濃濃諷刺的笑意,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是未來的王妃,可是,納蘭燁華卻是一個永遠無法翻身的階下囚,即便兩個人在一起站在,仿佛,納蘭靜是站在雲端高高在上,而他不過是落入泥間!
「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就應該殺了你!」納蘭燁華恨恨的說,如果是在納蘭燁華心里對納蘭靜除了恨,還有那麼一點點所謂的血緣關系,現在因為納蘭靜的話,他的心底,真正的將納蘭靜當成了敵人,這些日子在大牢里,他細細的放生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與納蘭靜有關,自己的女兒們一個個都離開自己,姨娘們也都慘死,這都離不開納蘭靜的算計,都說是什麼相由心生,納蘭燁華有多麼的怨納蘭靜,他現在的樣子就該有多麼的狠毒!
「靜兒,不要與他廢話!」納蘭軒緊緊的皺著眉頭,瞧著納蘭燁華的樣子,趕緊的護在納蘭靜的旁邊,生怕納蘭燁華在瘋狂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一般!
納蘭靜的面上始終是帶著笑意的,她用手推開納蘭軒,示意他不用做聲,用哪種極為不屑的語氣說了句,「可惜你沒有機會了!」納蘭靜說的暢快,這一日,她終究等得太久了!
「哼!」納蘭燁華突然冷笑了一聲,他這個女兒雖然在氣勢上已經壓他了一頭,可是他並沒敗不是嗎,「你別得意,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納蘭燁華說這話的時候,陰森森的,讓人听了都不由的起了些個雞皮疙瘩!
納蘭靜突然覺得納蘭燁華真是傻的可愛,她突然將身子靠的很近,聲音很低,仿佛是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听見,「怎麼,你是在等人救你,是你心心念著的和貴人,還是?」納蘭靜突然頓了一下,眼楮掃視了四周,用極為輕的聲音吐出了兩個只字,「太子!」
在納蘭靜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納蘭燁華的臉色猛的一變,臉上掛著不敢相信,這個事納蘭靜怎麼不知道,難道和貴人已經出事了?其實他當初那麼維護和貴人,開始的時候,僅僅是因為和貴人是皇帝的女人,他的心中有那種能用皇帝東西的自豪,後來,和貴人告訴她,其實她的女兒是皇後的,當今太子是和貴人的兒子,納蘭燁華才開始沒有道理的護著和貴人,就是為了與和貴人扶著太子登基,自己便是功臣了,到時候,即便是太子不重用自己,自己的手上有和貴人這張王牌,他也不害怕,真與太子鬧翻了,自己便將他的底揭穿了!
可沒想到納蘭靜竟然知道了此事,納蘭燁華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宮氏,她究竟是怎麼知曉的!不過,納蘭燁華現在,在他的心里,他是愛和貴人的!
「呵呵,偉大的相爺,其實你才是最單純的人!」納蘭靜突然冷笑了起來,那種笑聲是極為暢快的一種,納蘭燁華突然害怕听到納蘭靜想要說的話,他有一種預感,納蘭靜想說的,必然會傷他的緊!
「你知道嗎,其實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管家的,我本想讓她生出來,讓他的孩子的盡你的寵愛,然後再告訴你真像,我才將四姨娘抬了做貴妾的,可惜,她是個不爭氣的,起了歹意!」納蘭靜嘖嘖的嘆了句,可是,納蘭燁華的臉卻氣的厲害,若非今日他親耳听見,他都不敢相信,他而女兒竟然是這般的狠毒,這樣對一個人,簡直比讓他死還要痛苦!
「不過,讓你不絕育的藥可是與我無關,那可是納蘭傾你的好女兒給你下的!」納蘭靜咯咯的一笑,納蘭燁華當初是多麼的寵愛納蘭傾,寵到想要殺了自己,可是,他這麼慘卻是納蘭傾害的,這就是報應嗎,「不過,你以為這就完了嗎,太傻了,你以為你的和貴人多麼的愛你麼,簡直是可笑,她已經給你下的蠱,讓你不得不忠心與她的蠱!」
「你胡說!」納蘭傾大吼一聲,他不相信,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他真心對待的人,都這麼對他的,他不相信,可是他的心里不由的想到宮氏,想到宮氏的好,可是為何,每每的想到宮氏,他的頭好疼,好疼!
「你自己心中也有數不是嗎,這一蠱毒可是最為陰狠的,讓你死心塌地的愛著和貴人,讓你不背叛她,你瞧瞧你的舌尖是不是已經是黑色的了?其實,這種蠱一般不會這麼快顯現,是因為你那愛著的和貴人,想要早早的控制你,所以下多了!」納蘭靜眨了眨眼,突然很欣賞納蘭燁華這種掙扎,這種後悔,眼中不由的顯現出納蘭燁華當初是多麼的狠心,他是怎麼對自己,對宮氏,對雨兒,對納蘭軒的,這就是他的報應,「哦,我是忘記了,相爺現在哪里還是相爺,不過是個階下囚,即便是舌尖發黑,也瞧不見了!不過,中了那蠱,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納蘭靜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話卻是更毒了!
「你胡言,你胡言!」納蘭軒搖著頭,他始終是無法相信的!
「你以為當初和貴人騙母親,是為了什麼,不過即使為了讓太子踏著你的頭顱上去,枉你還生為左相,連這點也瞧不清楚!」納蘭靜收斂了笑意,眼中帶著莫名的冷意,對于這個叫做父親的東西,她是怨,她是恨,恨他不明事理,恨他被人利用!
噗!納蘭燁華突然吐了一口血,這麼多事處在他的身上,他本就有些個扛不住了,納蘭靜卻是挑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些個事情,他心中好恨,原來一個個都是厲害的,原來,他才是那個最傻的,可笑可笑啊!
「對了,其實算起來,五姨娘才是最無害的,不過,她心中已經有人了,她根本沒有害過二姨娘,她那日不過是設計,為的就是讓你將她逐出府去因為她嫌你老,不過你還配合的很好!」納蘭靜越說越狠,他寵的女兒害的他絕育,他最寵的女人,害了他命去,他不待見的女人,都給他帶了綠帽子,一個男人能活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是悲哀!
納蘭燁華又連吐了兩口血,納蘭靜是惡毒的,若是納蘭燁華現在僅僅的恨納蘭靜,心中也算是有個掛念,有股勁,可現在,他連恨都不知道恨誰,連後悔後沒的後悔,所有人都背叛他,所有人都害他,或許這種人他早就該死了!
納蘭靜冷冷的瞧著納蘭燁華這般的離去,或許他的下場也算是好的了,可是,現在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那就是生不如死,自己重生而來,步步為營,布了這麼長時間的局,終于讓他受到最重的代價!
「靜兒!」納蘭軒不由的喚了句,這樣的納蘭靜讓他陌生,讓他害怕,這般狠毒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妹妹嗎,可是納蘭軒還是拉住了納蘭靜,這樣的納蘭靜,其實更多的是讓納蘭軒心疼!
「哥哥,我們走!」納蘭靜冷冷的瞧了一眼納蘭燁華,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的留戀,可是,她回到馬車上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落了一滴眼淚,明明是她將納蘭燁華害的生不如死,可是她的心中卻是有些個沉重!
這邊吵的這般的熱鬧,因為官差退到一邊,倒是沒有听見,瞧著納蘭軒納蘭靜離開,才都過來,瞧著納蘭燁華臉色更是蒼白的厲害,那唇邊掛著點點的紅色,他們嘆了一口,權當做父女分離的的悲哀!
「相爺,我們起身吧!」那些個官差對納蘭燁華還是客氣的,他們都是信因果的,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太多了,所以,但凡是活著的,他們都會很客氣的!
「好!」納蘭燁華有氣無力的應了聲,他強撐著站了起來,身子有些軟,他抬頭瞧著天上的天陽,卻覺得眼前只能瞧見一些個白光,明明因該是很熱的天氣,卻是在這個時候,他覺得身上冷的厲害!
「相爺,我們走吧!」那官差瞧著納蘭燁華站在不動,不由的說了聲!
納蘭燁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有答出來,突然眼楮一閉,猛的倒在了地上,腿猛的顫了一下,便沒有了動靜!
「頭,快過來瞧瞧!」一個官差趕緊的過來瞧瞧納蘭燁華,之間他的嘴里不由的冒著黑血,分明就是中毒了,他趕緊的喚了一句那帶頭的人,這犯人還沒有出京城,便死在大牢外,對他們而言,也是有責任的!
那官差一臉凝重的過去瞧了瞧,納蘭燁華已經沒有氣息了,瞧著樣子已經是中毒了,這大牢力頭都是嚴加把守的,今兒早給納蘭燁華吃的東西,都是他們哥幾個給送的,應該不會有問題,那麼就是在納蘭燁華見的人里頭,他越發的皺著眉頭,剛才納蘭燁華就有點不對勁,分明就是吐血了,莫不是納蘭靜與納蘭軒下的毒?「去趕緊的稟報尚書大人,去請仵作來!」這納蘭燁華若是以後死了,或許沒有人追究,現在出了這事,上頭知道了也不好交代,更重要的是,此事他們懷疑與納蘭軒和納蘭靜有關,這弒父可是大罪,他們可不敢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