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哥哥回家後,心中波瀾迭起,本想與母親商議,不敢冒然上書,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這父親前一刻還好好的,現在卻!」納蘭靜欲語還休,卻是說的合情合理,畢竟此事茲事體大,沒有十足的證據,誰也不敢先將此事鬧起來,可是,納蘭燁華一死,納蘭靜不得不說出來,再不說,別說是真正的凶手會逍遙法外,便是連他們也會蒙上不白之冤的!
「貴郡主莫急,此事既然貴郡主已經投了狀子,官服一定會徹查!」京兆尹趕緊的開口安慰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納蘭靜,狠狠的瞪了平尚書一眼,都是他不查清楚就稟報了皇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現在安府已經倒了,與這些個事兒有關系的孟瑤雖然不在了,可右相府還在啊,而且,納蘭傾能入宮,誰不知道是與太子有關,如果他們想查此事,只能從太子與右相身上查啊!
納蘭靜微微的抽泣,可嚴重卻是一片的清冷,瞧這兩人的樣子,怕是先要去稟報的了皇帝,瞧皇帝的意思再辦事吧,而且,至于貪污一事,原來的兵部尚書已經被處死,所以這個事該怎麼了解,還不是皇帝一句話!
不過,她敢害自己的,自己又豈能不回一份大禮呢,都說殺人償命,納蘭燁華的命就算取也是該由得自己去取,還輪不到他們!
「那便有勞大人了!」納蘭靜平復了一下心態,將眼角的淚擦拭眼楮,帶著些許的可憐模樣,瞧了他們一眼,就這一眼,若是他們不查,倒是顯得他們欺負人了一般!
這兩個人無比的糾結,他們不敢去查太子,也不敢去查右相,因為怕皇帝生氣,可是平尚書心里頭總是覺得膈應的厲害,這納蘭燁華是被人害的,不是納蘭靜與納蘭軒,便就剩下刑部里頭的人,自己的人做了這種事,平尚書的臉上是極為的沒光的,他心里是想將這個人糾出來,可是又怕揪出來會出大事,若是這個人是右相指使的也就罷了,若是他說是太子,他還真不好收場了,這太子是帝星,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自己若是尋了他的眉頭,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除非是抱著非弄死他的心態,太子一死,三皇子或許就好過了些!
這頭,兩個官員面上陰沉不定,可外頭頂著那麼毒的日光的百姓看不干了,這官員光說是要查,要查,卻沒有了動靜,也不知道里頭的是誰帶的頭,百姓們就一起喊著,讓他們快查快查,這麼一鬧,聚在這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有心去將這些人驅散了,人這麼多又不好下手!真真是左右為難!
京兆尹瞧這樣子,心中就動搖了,如今這事情定然是要稟報皇帝的,可若是什麼都不查也不好稟報,總不能說納蘭燁華他覺得自己的冤枉的,讓納蘭靜過來替他伸冤,然後我們就不查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他就想與平尚書商量一下,可以先查刑部,查誰來看看幕後的人是誰,然後再做定論!
「兩位大人,三皇子殿下到!」正思討不定的時候,下頭便有人過來稟報了,那外頭的百姓一听,趕緊的讓出路來,京兆尹與平尚書都動座位上站了起來,迎接三皇子!
「見過三皇子殿下!」瞧這三皇子進來,眾人趕緊的行禮,如今三皇子已經並非以前的那個三皇子,不諳世事,如今他已經被封了博翰王,母妃又掌管後宮,誰敢小瞧了去,就連平尚書這個三皇子的外祖父不還得乖乖的行禮啊!
「免禮!」三皇子仿佛是永遠一襲白衣,他輕輕的咳了聲,被人扶著,手中拿著一方帕子輕輕的掩著嘴!眾人听了三皇子的話,趕緊的起身謝禮!
「我听說你出事了,所以特意出來看看!」平尚書作為三皇子的外祖父,本來想著起來後便詢問一下三皇子的身子,怎麼听著還這麼咳的厲害,可沒想到,三皇子卻是連平尚書瞧都不沒瞧一眼,臉就轉到了納蘭靜那邊,原本因為身子一直不好,三皇子說話的聲音便有點小,現在硬生生的還多幾分的問聲細語的味道!
「我無礙!」納蘭靜點了點頭,瞧著三皇子的面上,許是因為出了些個細汗,更是白的厲害,她不悅的皺了皺眉,此事她一個人其實可以應付的,她不願意欠三皇子的人情!
可三皇子不管,瞧著納蘭靜說沒事,才讓人扶著他坐下,等三皇子坐下了,他們幾個人才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們該如何便如何,不用管我,我今日也算不得旁听,只是過來瞧瞧!」三皇子說這幾一串話下來,又是一陣咳嗽,許是急急忙忙的從宮里頭出來,中了暑氣!
今日他听到納蘭燁華已經死了的消息,心知不妙,有人估計是要對付納蘭靜了,再加上刑部尚書親自進宮,他就想這趕緊的出來,至少要趕在二皇子過來之前來瞧瞧納蘭靜!而且,他過來,說出去也無可厚非,畢竟納蘭靜是被賜婚給他,已經定下婚期的人,在誰跟前也站的住腳!
不過,上頭這兩人臉色便不怎麼好看,這三皇子說的輕巧,什麼叫該干嘛干嘛,就仿佛當他不存在一般,可是能嗎,且不說這麼大一個人,就那親王的名號放出來,誰不掂量掂量行事啊!
三皇子說完自己的話,連瞧都不瞧他們一眼,仿佛真的沒他什麼事,那方白白淨淨的帕子,擋住了他大半個臉,更是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不過,三皇子今日前來,倒是可以篤定皇帝那邊是不會將他如何的,他那麼的在乎二皇子,正會讓二皇子少一個幫手呢!
不過,他卻不知道,他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來,其實是中了二皇子的計,納蘭靜雖然出事,什麼都來不及吩咐,可她身邊一直有二皇子的人啊,她一出門,這信就往皇宮那邊傳,二皇子這才故意透露了風聲給三皇子,畢竟他現在是要為他與納蘭靜的大婚所隱忍,要是現在忍不住,到時候計策失敗,可是會從此與納蘭靜擦肩啊!
「啟稟殿下,這納蘭燁華一事,其實另有隱情,納蘭燁華早就被人害了,如今韻貞郡主上的訴狀,下官正要徹查此事,如今初步判定,納蘭燁華這次中毒,是在刑部內便被人下了藥,如今正打算前往刑部大牢瞧瞧!」京兆尹想了想,還是稟報了三皇子,這皇室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你若是不跟他說,怎麼派人去查啊!
「大人客氣了,今日不過是听說韻貞貴郡主出了事,這才擔心的過來瞧瞧,至于案子的事,你們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好不容易三皇子不咳了,他讓人換了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滴,仿佛一臉不在乎的模樣,隨口便說了句,這是在場的人誰听不出來,他是為了納蘭靜才過來的,他們要是敢對納蘭靜做什麼,就是對三皇子不敬,「那便去刑部查吧!」三皇子想了想,才有甩出來一句話,這京兆尹不由的冒出些汗了,這三皇子說什麼不管,這不還是他下的命令啊,唉,皇室的人就是善變!
這三皇子都發了話,這些個人便趕緊的命令下頭的人去查查,納蘭靜做在那里,一臉的悠閑,刑部的辦案能力她是瞧見過多次,容不得小窺,現在已經有了目標,相信過不了多久,刑部的人就會查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
再說這刑部的人回了大牢里去後,自然是查納蘭燁華在出大牢的半柱香時間內若接觸過的所有的東西,可現在唯一查到的就是他用一個木碗喝過水,不過,刑部的木碗都一樣,誰知道哪個是納蘭燁華用過的,而且,木碗這東西,很快就能被人毀了去,那人既然能給納蘭燁華下毒,便也能銷毀了證據,既然查不到東西,那便是查人!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便瞧著刑部的人回來了,不過身邊的卻沒有壓什麼人,「啟稟大人,已經尋到下毒的人了,他是趙三,不過已經晚了,他已經服毒自盡了!」
刑部尚書一听,臉色當場就變了,趙三可是老人了,也有些個功夫,而且,他相信他手底下的人,既然他們說趙三是自盡的,那肯定就是自盡的,這種人有個統稱,叫做死士,他們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便選擇自盡的方式,不讓秘密泄露出來,而這中死士你怎麼查也不會查出他的身上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其實,大庸的官員里頭,誰的府上沒有幾個這樣的人,為自己監視著被人,最讓平尚書生氣的就是這一定,竟然有人要打他的注意,而且,還讓這個人在自己的跟前潛伏了這麼久,平尚書咬著牙,一定要揪出幕後之人!
納蘭靜臉色冷的厲害,那人當真是狠毒,若非是自己想了這個辦法,讓刑部的人去查,不然,自己怎麼也不會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好狠的心啊!
「啟稟三皇子殿下,這終究是刑部出事,下官責無旁貸,願意親自徹查此事!」平尚書一臉的怒容,他在三皇子面前抱了抱拳,還不等三皇子回答,便黑著臉離開!
納蘭靜掩嘴一笑,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麼,她算計的再好又如何,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大抵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有平尚書出馬,納蘭靜自然是更加的放心了!
京兆尹瞧著平尚書那急急忙忙的樣子,瞧著三皇子干笑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這刑部丟了臉面,怕是除了皇帝在場,不然誰也無法阻止平尚書去查此事!
這次卻是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瞧著平尚書一臉怒容的走了回來,瞧著三皇子便說,「原是孟凡德那個老匹夫!」這孟凡德便是當今的右相!
「平大人可有證據?」京兆尹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個平尚書有時候就是才沖動了,就像現在,什麼也沒說,就罵右相,若是讓有心的人听了去,指不定又做什麼文章出來,他這話其實是在提醒平尚書,說話要三思!
「自然是有!」平尚書微微的挑了挑眉,便讓人呈了長來,不過是一張宣紙,上頭寫了些東西,不過,瞧著墨跡還沒有干透了,想來也不會是說右相去寫的吧!
這平尚書才給眾人一一的解釋,原來這趙三雖然死了,可刑部尚書便帶著眾人去他的屋子里尋去,瞧著他的桌子上果然是有些個灰燼,然後刑部尚書便讓人拿了一種水銀宣紙,將這灰燼一點點小心的拼湊起來,過一會,這上頭曾經的墨汁,便會顯現在這水銀紙上,然後再瞧著比劃,一一的寫出來,這便是這手抄好了一份,那上頭有右相府的痕跡卻是清楚的很!眾人仿佛恍然大悟,這才想到,這納蘭燁華貴為左相,只要他出事了,那最得力的自然是右相,沒想到他這麼陰狠,出了這麼多事,估計右相在納蘭燁華坐上左相的那個位置,就開始害納蘭燁華了!
納蘭靜心一驚,這刑部里頭的東西實在是太厲害了,往後她倒是要小心了,原來她以為只要將信件燒毀了便無礙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東西,看來,以後這灰燼還得弄碎了,讓人無法拼湊起來!
不過,納蘭靜其實不用擔心,這種東西可是極為罕見了,就拼這麼一份的話,都用了平尚書大半去,若非是刑部內部有人是奸細,平尚書才舍不得拿出來用的!
「好狠的心啊,又是那個女人!」百姓們這才是听的真切,又是右相府出了ど蛾子,百姓們都氣憤的緊,因為上次的事,百姓都對右相不滿,「走,去右相府!」人群中有些個有血性的一喊,這百姓都跟去右相府了,一時間原本吵鬧的地方,卻清淨了不少!
「這,啟稟殿下,此事茲事體大,容下官稟了皇上再做定論如何?」京兆尹一臉的笑意的詢問三皇子,這動右相也不是他們有這個能力的!
咳咳,三皇子也不說話,等咳完了才抬了抬眼,「據我所知,父皇說此事徹查,怎現在到了右相那就止步不前了?」三皇子不由的拉下了臉,如今證據確鑿,分明就是他們故意推月兌!
「剛才听宮人們說三皇帝在這,不想真的在這大堂之上!」只听著一個男子懶懶的聲音,眾位抬頭,卻瞧見二皇子眯著那狹長的桃花眼,正一臉笑意的走過來,眾人不由的一嘆,趕緊的起身行禮!
二皇子邪邪的一笑,讓眾人免禮,目光卻是放在納蘭靜的身上,納蘭靜是他的女人,他自然是護著,自己不方便第一個出面,但也不會不過來瞧瞧!更何況三皇子對納蘭靜本就有那種男女之情,在這方面二皇子可是小氣的很,絕不想讓!
納蘭靜瞧著二皇子的樣子,不由的笑了一聲,原本緊繃的心,卻是不由的松了下來,三皇子過來的時候,她想到的便是不想欠三皇子的情,可二皇子過來,她心中的便是驚喜,便是感動!
三皇子氣的厲害,明明是自己先過來的,明明是自己先救的納蘭靜,納蘭靜看見自己的時候,便是一臉的愁容,如今瞧見二皇子,卻是笑的這麼開心,他的心自然是不甘的很,畢竟,他認為若沒有他,等二皇子過來,納蘭靜早就被欺負了去了!
「本王過來的時候,便听說什麼右相?」二皇子微微的挑了挑眉,身上不由的露了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霸氣!
京兆尹瞧著平尚書脾氣不好,不敢讓平尚書先說,怕得罪了這個皇帝最喜愛的皇子,趕緊委婉的將剛才的事情出了一遍!
「出了這般事情,好吧,本王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事,便隨你們去右相府走一趟吧!」二皇子微微想了想,才勉為其難的說了句!
可是,他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這京兆尹什麼時候說要去尋右相了,分明就是二皇子自己說的,還一臉為難的樣子,可是京兆尹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一臉的為難的瞧著二皇子,「這,您看,是不是要先稟報了皇上?」京兆尹說的小心翼翼!
「哦?」二皇子突然露出一副魅惑眾生的笑意,「稟報父皇?大人是不是覺得父皇會任由他有一個小小的右相都陷害皇室金枝?還是你別有用心?」二皇子本來還笑眯眯的,說到別有用心,一下子冷了臉,這明明很熱的天,卻是讓人不住的打顫!
京兆尹趕緊跪下說不敢,這二皇子給人的壓力,明顯就是比三皇子要多,硬生生的將三皇子被比下去,可以這麼說,二皇子一來,便沒有人注意到三皇子了!
京兆尹本來就向著納蘭靜,他巴不得二皇子這麼鬧,他現在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為的是皇帝怪罪的時候,能有個理由說生不由己!
這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去往右相府走去,這麼多人自然是會引人注意,百姓們都相繼打听,一听說是右相府,便都跟了上來,右相門口本就聚集了不少人,如今又來了些,把整個右相府都圍了起來,不過眾人瞧著官兵來了,是審問右相的,便都讓開了路!
只見得右相大門緊閉,有個官兵過去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人開門,二皇子冷了冷臉,「好大的架子啊,來人,給本王撞門!」這若是按道理來說,二皇子過來人家右相閉門不見,他也不該撞門,不過,可是現在是因為公事,刑部來調查,自然是另當別論了,而且你也不能說人家二皇子無理無腦,人家二皇子已經著人敲門了啊,是他右相不開門,撞門自然是不能怪二皇子了!
這右相遇到二皇子,只能認倒霉,外面這麼多百姓,這麼吵,你有人敲門,誰能听見你說的什麼,他肯定不知道官兵會來,所以,吩咐了不許開門!
這百姓平時也敲門,有時候扔菜葉子,不過,終究是發泄著用的,沒有殺傷力,可官府就不一樣了啊,二皇子的命令一下,官差們不一回就抱了一個抬了一個大木樁來,那大約有十幾尺那麼長,寬更不用說了一個官兵都抱不過來,他們做好準備,一個人喊口號,便一下下的去撞門!
「老爺,不好了,外頭有人撞門了!」這廂,右相被這些人鬧的一臉的煩躁,明明已經壓下去了,怎麼突然又鬧了起來,于氏正在一旁開導,可瞧那家丁慌慌張張的進來,臉色都變了變,這些個百姓平日里愛怎麼鬧怎麼鬧,這撞門他也不能輕易的饒了去!
右相便領著人去瞧瞧,剛到的時候,那大門便倒了,砸的那地面冒起些個塵土來,家丁們趕緊都護著右相和于氏,「大膽!」右相不由的怒吼了一聲,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竟然連門都給砸爛了,百姓又如何,斷然不會輕易的饒了去!
「放肆!」外頭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塵土落定,只見二皇子三皇子,京兆尹,平尚書納蘭靜她們帶著一些個官兵站在這,而為首的就是二皇子!
「見過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右相雖然惱怒的很,可是該走的禮數可不能少,趕緊的帶著眾人都跪了下來!
「好大的架子!」二皇冷笑一聲,踩著那已經被撞壞的大門,緩緩的走了下來,那青銅木門與大理石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音,不過,二皇子也是有分寸的,大門雖然爛了,但也沒讓那些個百姓進來,上官兵在門口守著!
「不知二皇子今日帶這麼多人過來,所謂何事?」右相並沒有被二皇子的氣勢嚇倒,他本就不是個軟弱的,微微的抬頭,似乎猜到了什麼,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什麼事都沒做過,自然是不怕的!
「何事?右相殘害朝廷官員,如今事情敗露,還要問本王何事,簡直是可笑!」二皇子輕笑一聲,他不本來不用親自出面的,可是平尚書與京兆尹誰又是右相的對手,與其這般,倒不如自己先開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