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靜輕笑一聲,卻沒有說話,眼楮中帶著一絲的笑意,輕輕的端起茶水,任由那霧氣徐徐的升了起來,映的她的臉頰,越發的好看!
「這眼瞅著便是到了大婚的時候,不知道郡主的嫁妝可是準備了妥當,我到底是對大庸的習俗算不得知曉!」楚傲霜瞧著納蘭靜並不與她答話,卻也不惱,自顧自的說了出來!
納蘭靜心中自然是早已經認定楚傲霜喚自己過來,定然沒有安什麼好心,這回答自然是小心斟酌,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這嫁妝的事,都是母親打理,我倒並不清楚!」納蘭靜搖了搖頭,怕是她說她的嫁妝一驚準備妥當,或者再多說什麼話,這楚傲霜一定會讓自己幫她瞧嫁妝,到時候,嫁妝里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怕是便與自己月兌不了關系!
「罷了,倒是我唐突了,大庸的女子都講究個好女不嫁二夫,郡主自然不會清楚的!」楚傲霜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讓冰冷的面上,帶著幾分的柔和!
立在納蘭靜身後的秋月與流翠,不由的皺著眉頭,這楚傲霜的話,若是大概一听卻是听不出什麼來,可越想越不是個味道,納蘭靜一個剛及笄的女子,自然是不用特意的說什麼好女不嫁二夫,她這話分明是玷污納蘭靜的貞潔,可偏偏又挑不出什麼毛病,至少在面上是挑不出來的,而且納蘭靜的母親宮氏是與人和離的,若是將來宮氏再尋個人,豈不是如她所說的不是什麼好的女子!
納蘭靜細細的听著,面上卻是沒有一絲的在意,「不過,有些個事情,天下的人也都懂得,比如廉恥之心,喜歡背著自己的未婚夫去勾引別人的男人,這樣的女子最少的便是懂廉恥!」楚傲霜越說越難听,就差指名道姓的說納蘭靜勾引二皇子!
納蘭靜面上一臉的認真,不由的點了點頭,眼中更是帶著濃濃的贊嘆,「沒想到公主也懂得廉恥!」納蘭靜的聲音很輕,仿佛還帶著一絲的笑意,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軟軟的給楚傲霜一個反擊!
流翠與秋月忍不住露出些許個笑意,這才是納蘭靜,便是一句話,讓她說不出來!
楚傲霜的臉上越發的冷了起來,她身後的宮人倒是有些個沉不住氣的,不過瞧著楚傲霜擺了擺手,不讓她們做聲,便都一臉怒意的不說話!
不過楚傲霜到底也是個不簡單的,她听著納蘭靜那話中諷刺的意味,臉色只一瞬間便恢復了平常的面色,面上帶著幾分的不屑,「听說這大庸的女子都是琴棋書畫,樣樣俱通的,我到底是對棋藝,自認為還拿的出手,若是郡主不介意,倒可以指點一二!」
納蘭靜笑意越發的明顯,她以為楚傲霜約自己進宮,是會用什麼計策,沒想到卻是如尋常的女子一般,以為打敗了另一個女子,她便會得到那個男人,若是在平時,納蘭靜一定不屑與她爭斗,若是她有那個心思,便用在二皇子身上便好了,若是她能搶跑,便是她的本事,可是現在納蘭靜倒想是應下了,雖然這略顯任性,可是二皇子值得這麼做,自己對二皇子既然選擇了,就不會輕易的放手!
「那便還請公主手下留情了!」納蘭靜客氣的應了聲,便有宮人將棋盤取來,放在桌子上,流翠與秋月倒是不擔心,納蘭靜的棋藝,她們自然是清楚的很,楚傲霜定然不會是納蘭靜的對手!
「都說棋能觀心,郡主可是要將心思藏好了!」楚傲霜先取了白字,冰冷的臉色,第一次散發著那股子的興奮,仿佛只要納蘭靜拿起黑子,便會中了她的詭計一般!
「公主先請!」納蘭靜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從一個人下棋的手法,便可以瞧出這個人的心思,性情。兩個人對弈,便是最好的了解彼此的方法!
楚傲霜听見納蘭靜的所說的,也並不客氣,輕輕的落下了白字,納蘭靜的黑子緊跟其後,對于棋藝,納蘭靜向來喜歡用的便是化整為零,殺其不備,斷其後路,納蘭靜的布局算是怪異,一般人是想不到她這一步棋,以後會有什麼作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便可以成為對手的最致命的一擊!
可楚傲霜的下發,卻是比納蘭靜的還要詭異,若是納蘭靜有跡可尋,楚傲霜的簡直是沒有任何的章法可言,而且,她的每一顆棋子仿佛都是不經過思考便放了下去的,開始的時候納蘭靜倒還能輕松的應對,可越到後來,她越覺得吃力,每一顆棋子下去,她的額頭便是不由的冒出些個細汗來!
流翠與秋月對棋局也是了解的,瞧著兩個高手過招,自然是忍不住細細的瞧著的,楚傲霜與納蘭靜的棋局,是那種極為安靜的,沒有狂吼與廝殺,她們看到是一片荒蕪,血流成河,可是卻是瞧不出,何時的廝殺,瞧不出何人的血跡,只能看到那悲慘,瞧不出經過來!
納蘭靜垂著眼,突然發覺,黑子與白子仿佛是合為一體,每一顆黑子的跟前都有一顆白子,那白字仿佛是拼命的吞噬黑子,然後全部變成白子,納蘭靜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她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納蘭靜手有些個顫抖,那顆黑子卻是遲遲不知該如何的落下!
楚傲霜悠然的瞧著一臉凝重的納蘭靜,眼中閃過幾分的算計,幾分的得意!
啪,當納蘭靜的黑子落在的時候,時間仿佛是在停止了,只見納蘭靜再抬頭的時候,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你輸了!」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若不仔細听,便听不到她在將的什麼!
可是,這麼輕的聲音,卻是讓楚傲霜心不由的一怔,她有些個不敢置信的瞧著棋盤,剛剛那血流成河的場面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抬著頭,眼中帶著一絲的欣賞,「韻貞貴郡主不愧是韻貞貴郡主!」她輕輕的拍了拍手掌,她這棋局,納蘭靜是第一個人破了的人!
納蘭靜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楚傲霜的這棋局卻是凶險,若是她瞧的沒錯,這便是傳說中的幻棋,執棋的人,若是稍有不慎便會在這棋局了迷失了自己,失去了靈魂,將這心思落在這棋局,若是陷的深,一輩子便只會呆呆傻傻的,仿佛沒了靈魂!
這棋局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若是用不當,便是你強她便是讓你相生的那一個,依附著你,若是你弱,她便用相克的那個一個,將你消除,這五行之中,環環相扣,每一步棋子都讓你防不勝防,正因為如此,這世上卻是沒有人能破了!
在那生死攸關的時候,納蘭靜越發的冷靜,成敗就在那一舉,若是她可以落對這一子,她便可以活著,若是她落錯了,她便永遠的活著棋子中!
兩個人坐在兩旁,一個柔和,一個冰冷,一個似水,一個似冰,可是兩個人對弈的場面,卻是絲毫的不顯得怪異!
「不過,郡主再厲害又如何?」楚傲霜突然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股子的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的手隨意的搭在宮人的手背上,仿佛有蔑視一切的囂張!
納蘭靜猛的眯起眼楮,突然往後回頭,瞧著流翠與秋月依舊一臉呆滯的瞧著棋局,仿佛是被棋局所吸引!
「若是我記得沒錯,能護你周全的人,就是你身後的婢女,不過,現在的你!」楚傲霜準備走向里屋,卻是突然一回頭,到這幾分的不屑的,「只能任人宰割!」楚傲霜斜了納蘭靜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卻是緩緩的走進了里屋!
「郡主請吧!」那宮女從里屋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絲的得意,便是連聲音也帶著幾分的輕視!
納蘭靜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卻沒有反駁,站起身來,跟在宮女的身後,誠如楚傲霜說的,沒有了秋月,納蘭靜終究沒有把握能活著出去,與其費盡心機,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倒不如瞧瞧楚傲霜究竟存了什麼目的,畢竟她約自己進宮的事,可是不少人都知曉,若是自己出事,她也不會安生的!
「走!」那宮女笑了笑,對著秋月與流翠說了個字,只見流翠與秋與眼神空洞,可卻還是照那宮女的聲音行事!
宮女帶著納蘭靜走的地方,卻是離楚傲霜的地方算不得遠,是她宮殿後頭的觀景閣,納蘭靜慢慢的走著,她倒是奇怪,這一路上卻是連個宮人都沒有踫到,上了這閣樓的時候,卻是听見那那踩著木頭,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個聲音都很清晰,仿佛能听見這閣樓里頭,有回音傳來,仿佛里頭空蕩蕩的,好久沒有人進來!
「郡主請!」那宮人一臉的得意,納蘭靜手微微的整了整發絲,卻是不露痕跡將另一個手,放在自己手上的機關,做好保護自己的準備!
納蘭靜靜到這屋子的時候,之間的上頭的布置及其的淡雅,那一房湘妃椅帶著幾分的慵懶,旁邊有一個檀木的桌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不過最讓納蘭靜注意的卻是站在窗戶邊的男人,只見他依舊是一襲白衣,手輕輕的捂著帕子,那宮人在瞧見他的時候,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三皇子殿下,人已經帶來了,我們公主說了,三皇子殿下如何選擇,便是由得三皇子殿下自己做主!」那宮人說的隱晦,可是納蘭靜卻是听出他們之間似乎有過什麼約定!
「你先退下去吧!」三皇子點了點頭,在瞧見納蘭靜的那一剎那,三皇子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可瞧著有楚傲霜的人在,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那宮人說完,便帶著流翠與秋月走了下去,三皇子瞧著秋月與流翠一臉呆愣的莫要,心中一緊,臉色卻是沉了下來!
「你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瞧著那宮人帶著流翠與秋月離開,三皇子趕緊的詢問納蘭靜,眼楮不由的瞧著納蘭靜的身上,臉上掛著滿滿的擔憂!
「無礙!」納蘭靜冷冷的一笑,她雖然不喜三皇子,可瞧著他與二皇子以前走的近,雖然納蘭靜的心中不認為三皇子是多麼善良的人,可決對不是什麼心思險惡的,可如今瞧著他竟然與楚傲霜聯手,當真是讓她沒有想到!
「靜兒!」三皇子听著納蘭靜的話,微微的垂著頭,仿佛是納蘭靜那冰冷的聲音刺痛了他的心,良久,他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便是猛的往前走了一步,手重重的放在納蘭靜肩上,仿佛是要將納蘭靜的肩膀聶碎了才肯罷休!
「三皇帝殿下何意?」納蘭靜冷了冷聲,面上也沉了下來,她不由的晃動身子,卻是發現三皇子的力氣簡直是大的嚇人,她根本動不了三皇子的分毫,納蘭靜皺著眉頭,她的手臂因為被三皇子捏的生疼,竟然有些個麻了,現在自然是沒有什麼力氣的,她微微的抬眼,瞧著三皇子的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至于媚藥,納蘭靜卻也是想到了,她從一進來,卻是聞到有股很輕的味道,可是卻在慢慢的消散,想來是三皇子憑他的警覺,進來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不對的地方,早早的將那東西除了去!
「我要幫你!」三皇子咬著牙,猛的將納蘭靜扔在一旁的湘妃椅上,便棲身壓了過去,三皇子雖然平日里身子虛弱的很,可到底是習過武的,納蘭靜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三皇子聞著納蘭靜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清香,臉微微的透出些個紅暈,雙目漸漸的赤紅,可納蘭靜卻不同,她只會感到惡心,她的心里只有怒意!
這廂,納蘭靜剛離開,楚傲霜便換了那種淡青色的長裙,配上她原本冷傲的臉,竟然多了幾分的飄逸,她要親自去請二皇子,讓他瞧瞧他心心念的女子,如何與別的男人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