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說著,眼中帶著幾分的迷離,仿佛又想到那時的情景,女子都是小心之人,瞧太皇太後的表情,不帶一絲的嫉妒,僅僅只是回想,或者當初對那女子的憐惜,納蘭靜似乎想到,或許也只有如宮貴妃那般模樣的女子,才能有那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韻吧!
「哀家瞧著她可憐,這般的妙人兒,若是落在心懷不軌人的手中她的一生該有多麼的悲慘,哀家當時是幸福的,許見不得這般可憐的人兒,哀家便與聖皇帝稟報,他當時還不許,說帶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進宮,許是對哀家不利,哀家是感動的,更加的相信聖皇帝對哀家的感情!」太皇太後說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仿佛間又想到當初的日子,一個男子能對這般貌美的人不動心,那便是說明這個男子是真心的愛自己,即便到了今日,太皇太後提起那段時間,笑容卻是始終不掩飾!
眾人靜悄悄的,誰也不說,細細的挺太皇太後述說,仿佛都與她瞧見了當時的情形!
「可是,哀家終究沒有想到,人心難測,她剛入宮的時候對哀家千恩萬謝,仿佛能進宮做個奴才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哀家對她憐惜,特意吩咐了掌宮的嬤嬤旁處照顧她,可是沒想到,這正是給了她機會,在哀家有孕的那段日子,她竟然引誘聖皇帝,她的肚子顯出來的時候哀家才發現,哀家從未想過這幸福來去的這麼的快,哀家盛怒之下想將她逐出皇宮,聖皇帝卻告訴哀家,他的心已經是那個賤人的了!」太皇太後說著,眼中迸出幾分的冷厲,身上圍繞這一股子濃濃的殺意!
納蘭靜不由的低嘆,世人皆知太皇太後得了聖皇帝一世榮寵,可這里頭的各種曲折怕只有這當局人才知吧,帝王無情,怎會將心留給一個女人,沒來由的納蘭靜想到了這麼一句話,她的心悶悶的,瞧著劍少念的眼神,帶著幾分的迷茫,她開始懷疑,若是劍少念登上皇位,會不會對自己始終如一!
「可是,哀家終究得了機會,將那賤人指給了一個閹人,讓他們對食!」太皇太後狂笑了一聲,不得不說太皇太後這個辦法極為的狠毒,若是她殺了那個女子,或許聖皇帝還會追封她為妃子,可這一下子卻是斷了聖皇帝所有的後路,生他一個皇帝總不會奪一個閹人之妻,死他亦不能為那女子證明,即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明著是皇家子嗣,也再無法相認!
「不過,哀家還是不放心,將他們送出宮去,哀家即將臨盆,不想再添殺戮,可是哀家這一次心軟,卻是哀家終身後悔的事!」太皇太後咬著牙,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恐懼的事,納蘭靜的心中一驚,似乎猜到太皇太後要說什麼,可是瞧見劍少念臉上沒有什麼變化,想要帶劍少念離開的話,到了嘴邊,卻是又咽了回去!
「那麼多年了,聖皇帝雖然恨哀家,可是終究還是對哀家有愧,並未虧待自己,哀家的兩個兒子都是那麼的懂事,漸漸的哀家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兒子的身上,這些個事情哀家都幾乎全數的忘記,可是直到上官夢進宮後,她那張臉像極了那賤人的臉,哀家便著人去查,事情果然如此,上官夢果真是那賤人的女兒,可惜那賤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人查過,卻是與她的小叔逃了,上官夢若是本本分分的,哀家也不會動殺年,可她不該勾引哀家的皇兒,哀家狠毒了她,自然不會留她,可是哀家那皇兒卻是為了一個女人,與哀家爭吵不休!」想到這,太皇太後眼中露出了幾分的傷痛!
這些個事情,納蘭靜也是听聞的,因為宮貴妃,太皇太後與先帝起了不少的沖突,而因為上官夢身份卑微,卻是讓宮將軍收在名下,賜了宮姓,以將軍府千金的身份進宮為妃的!
「父皇知道嗎?」劍少念的手放在桌子上,緊緊的攥著,臉緊緊的繃著,太皇太後的話太過于明顯,他已經猜到,怕是這上官夢便是那女子離宮時帶的皇家子嗣,劍少念突然覺得自己惡心,他竟然是一對親兄妹的孩子!
「起先是不知道的,直到上官夢有了身孕,哀家對她的殺意越發的濃了,終于哀家瞧著皇兒人不在宮中的時候,哀家便尋了個借口,要將上官夢處死的時候,哀家沒想到他竟然回來的那麼早,他救下上官夢,想來慈寧宮為她求情的時候,卻是听到哀家與華嬤嬤談論,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太皇太後的聲音越來越低,想來先帝知情後定然萬分痛苦!
「哀家答應先放了上官夢一命,可這孩子萬不能生下來,他亦是應下了!可是哀家沒想到,他究竟是被上官夢蠱惑,卻終究沒有下了殺手!」太皇太後揚了揚聲,卻也怪不得她憤怒,這個孩子生來便是皇家的恥辱,留不得啊!太皇太後許是真心的動怒,說道這,不由的咳了幾聲,華嬤嬤趕緊的添了些茶水!
「可是,太醫已經給他求了,上官夢的孩子即便能生下了,那孩子長大後也注定了再無後人,哪怕幸運的懷了身孕,產下的孩子,亦是個不健全的!」太皇太後說的很慢,可是卻是讓多有人都驚呆了,他的意思便是劍少念此生無後!
原來,怪不得先帝護了宮貴妃一世,卻是在生產的時候讓和貴人與靜太妃那般輕易的得了空,不過是因為他在心在糾結,這個孩子即便是生下來也是注定了一世悲慘,還不如不生,終究是上天捉弄,都是有情人,命運卻是這般的坎坷!
「這個秘密哀家守了十六年了,當初知曉真像的人都被他處死了,並非是如外頭傳那般因為上官夢之死所遷怒,而是為了顧及皇家的顏面,想來你也瞧的出來,你父皇雖然對你百般遷就,可卻是從為動將大庸交給你的念頭,也便是這個原因!」太皇太後瞧著劍少念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
「你胡說!」劍少念的聲音很冷,可是心中卻是不由的相信了太皇太後的話,曾經他與先帝爭吵的時候也曾提起過宮貴妃的死因,他只是說凶手並非靜太妃,原來,真正的凶手其實是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尊貴的父皇,是這萬惡的皇宮,他從來都知道,宮貴妃的死不簡單,可沒想到她的背後竟然藏了這般的秘密,劍少念心中壓抑的很,這個苦苦追尋的真像,他卻是後悔了,就不該知道!
太皇太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哀家老了,沒有任何的必要再去騙你,再來你與納蘭丫頭成親也這麼久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身孕,也許你認為有些個人懷孕本來就晚,可你如今手握兵符,哀家若是騙你又能有如何的好處呢!
劍少念不再說哈,手上因為用力卻是有些個顫抖,納蘭靜想要安慰他,卻是不知該說什麼,這種糾結的心情,旁人是起不得作用的,」那上官尋?「納蘭靜微微的抬了抬聲,有些個事情倒是想要問的明白!」不錯,上官尋便是她與她小叔的後人,哀家終究是老了,再爭斗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哀家這才上了上官尋一命!「太皇太後自然是明白納蘭靜想問什麼!
納蘭靜點了點頭,她猜到了上官尋與宮貴妃的關系,卻是沒想到太皇太後與宮貴妃的關系,可偏生她沒有猜到的才是最重要的!」你胡言!「突然劍少念猛的站起身來,那桌子許是因為他太過用力,卻是在他站起來的這一刻轟然倒塌,他的手緊緊的掐著太皇太後的頸子,眼中帶著濃濃的怒意!」王爺冷靜,此事也怪不得太皇太後娘娘啊!「華嬤嬤瞧他這樣子,趕緊的開口制止,生怕劍少念會傷了太皇太後,其實若是站在太皇太後的角度上來講,她做的卻也是沒錯,可偏生又因為當初她的嫉妒,她的小心眼造成了現在的悲劇!」這些個事情終究不是哀家能得算的,等日子久了,哀家的話自然便見分曉的!「太皇太後並沒有華嬤嬤表現的那般緊張,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你得不得相信她的話!
劍少念瞧著太皇太後的眼神,突然放開了手,他冷冷的站著,」此事本王自然會查清楚的!「劍少念微微的揚起頭,卻是將眼中的傷痛掩蓋了去,突然覺得他這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沒有任何的意思,太皇太後為了保衛自己的感情,他做的並沒有錯,先帝為了大庸江山,只是封自己個王爺也沒有多,那麼這錯究竟在誰,他突然迷茫了,或許,他才是這個世上最不該存在的一個錯誤吧!
劍少念心中越發的亂了,不由的轉身離開,納蘭靜瞧他的神情,心中不由的一緊,瞧他那樣子定然是信了太皇太後的話了,此生不會在有後,這該是對劍少念多麼大的打擊啊!
納蘭靜趕緊的站起身來,福了福便尋找劍少念的腳步追去,這是他一次留自己一個人,納蘭靜的心突然有些個慌了,無論出現什麼事,自己也永遠要站在他的身邊!」太皇太後娘娘!「韻寧瞧著他們離去的背景,腳下微微的一動,可終究是停了下來,她即便是再心疼納蘭靜,可是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哀家說的便是太醫當初說的,他確實很難有後!「太皇太後自然知道韻寧的心思,可此事也不是太皇太後能隨意騙了的,畢竟她不能控制劍少念,自然無法主宰他們的命運!」華嬤嬤傳哀家懿旨,宣瓖平王即可進京!「太皇太後終究還是沒有忘記瓖平王,如今先帝大去,他也該回來了!」是!「華嬤嬤福了福,趕緊的走了出去,空曠的大殿里便只有太皇太後與韻寧兩個人!」你始終是哀家帶在身邊的人,峰兒如今便是再難翻身,哀家知道你的心性,定不甘如此,如今你也只有與哀家合作,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太皇太後半眯著眼楮,她還是喜歡韻寧的,在韻寧的身上仿佛瞧見了當初的自己,所以有些個話她還是願意與韻寧提起的!」是,全憑太皇太後吩咐!「韻寧半垂著眼楮,卻是將自己真正的情緒掩了下去!忙了這麼久,原以為是瞧見了希望,可沒想到這夜終究是剛剛開始,韻寧不由的嘆了口氣,這路似乎還長的很!」哀家乏了,你且退下吧!「太皇天後瞧著韻寧這樣子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不由的擺了擺了手,單手撐著身子,不再多言!
韻寧微微的福了福,卻是緩緩的退了下去,可眼中卻是藏著濃濃的算計!」少念!「這廂,納蘭靜追著劍少念的腳步,瞧著他徑直去了宮貴妃當年的宮殿,不由的跟了上去,瞧著他有些個呆滯的對著牆上的畫像發現,納蘭靜的心不由的一緊!」少念!「她緩緩的走了過去,手不由得拉著劍少念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無聲的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有自己!」對不起!「劍少念抬頭,瞧見納蘭靜關切的眼神,突然間不敢望這明媚的眼眸!」你我之間何須用這般的話!「納蘭靜臉色微微的沉了沉,強迫劍少念瞧著自己的眼楮,卻是將劍少念的手拉的更緊,」我愛你,即便是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無法阻擋我愛你!「納蘭靜的眼楮閃著幾分的淚意,可是聲音卻是無比的堅定!」靜兒!「劍少念喚了一句,卻是將納蘭靜緊緊的抱在懷中,這是納蘭靜第一次這般認真的與她說這麼甜蜜的話,如是在平常他一定高興很,可現在他的心里只有心酸,他對不起納蘭靜,他知道孩子對于女人而言代表著什麼,可是他卻是無法給她,劍少念緊緊的抱著納蘭靜,心中卻是萬般的不舍,」靜兒,若是有一日,你想要離開我,請早點告訴我,我斷不會攔著你!「他說著,聲音帶著幾分的梗咽,他真的不敢想象沒有納蘭靜的日子,他該怎麼活!」你休要胡言,這一輩子,我便是認準了,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孩子如何,我們可是去養一個,若沒有了你,孩子于我又能算的什麼呢?「納蘭靜說著不由的流下了眼淚,並非她自嘆自己的命運,只是心疼劍少念,他這般驕傲的人,在今日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曲折,可又在同一日知曉了此事,他們都是懂些醫術的人,自然是知道這親兄妹生下來的孩子,哪里能有健全的,只是,他們沒想到,落在劍少念身上的竟然是不能再有後!」靜兒!「劍少念的心中到底是感動的很,這便是他的靜兒,無論出現什麼事情,都不會拋下他的靜兒!
外頭吵的很,卻依舊無法讓相擁的兩個人分開,太皇太後下令將那暈倒的人都救了出去,掌燈時分,這一切便都收拾了妥當!
納蘭靜與劍少念也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劍少念的心中到底是有事,她們擯退了左右,納蘭靜陪著劍少念,瞧著他一杯杯將那苦愁的酒咽下肚,心疼的厲害,卻終究沒有阻止,知曉了這種事,終究該發泄這麼一次的,都說酒能消愁,這一次自己便任由他放縱一次!
劍少念想喝,納蘭靜也不攔著,只是在旁邊靜靜的陪著,終究劍少念還是倒了下來,納蘭靜費勁的將劍少念扶在床上,讓宮人端了些個熱水了,親手為他擦拭去滿身的酒氣!」靜兒!「劍少念突然喚了一聲,準確無誤的拉住納蘭靜的手,納蘭靜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了,卻是瞧著劍少念緊緊的閉著眼楮,許是在說夢話,納蘭靜手輕輕的將劍少念的手挪開,卻是瞧著劍少念似乎輕輕的呢喃什麼!
納蘭靜听不真切,微微的撫子,卻是听到劍少念不由的重復著四個字,」舅父,父皇,舅父,父皇!「納蘭靜心中難受的厲害,這些日子來,無論劍少念遇到什麼,是先帝將他禁足,與他發生沖突,或者是劍少峰詭計多端奪了皇位,或者是在郊外殺敵,他從來都那般的冷靜,從未向今日這般的失控!」小姐!「納蘭靜有些的發呆,卻是听到有人喚她,她轉過頭去,卻是瞧見流翠正隔著珠簾喚她,納蘭靜不由的站了起身,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王爺睡了?「瞧著納蘭靜這般的小心,流翠也不由的壓低了聲音!
納蘭靜點了點頭,卻是指了指外頭,兩人便到了廳中,」可是出了什麼事?「納蘭靜微微的抬頭,自己吩咐了不讓人打擾,流翠過來,怕是又出了什麼事情!」回小姐,治王歿了!「流翠半垂著眼楮,這個時候她是不該來打擾納蘭靜與劍少念的,可此事她終究覺得蹊蹺,才過來稟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