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納蘭靜想了想,卻是喚了一聲,她從取下自己的發簪,里頭竟然是空心的,倒出些個白色的粉末在自己的飄帶上,「秋月,將這飄帶遞給上官尋,他便明白我的意思!」納蘭靜將東西送了過去!
秋月從外頭應了聲,接過飄帶便退到了後頭,納蘭靜靠在馬車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遞給飄帶的意思,便是夏季已經去了,有些個布料自然賣不出去,但可以低價買回來,重新繡上正宗的蘇繡,便是到了來年,這價格亦可以翻反去!
不過,這飄帶上的東西,是可以方便人跟蹤用的,有這一股特有的氣味,這上官尋功夫厲害,斷不會能讓秋月冒險,尋人遠遠的瞧著便可!
「靜兒,你究竟打算何時再與我說話?」劍少念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瞧著納蘭靜又靠在馬車上假寐,根本沒有再與他多言的意思,劍少念由開始些許的惱怒,到現在的不知所措,終究還是先開了口!
「無礙,只是這些個日子有些個累了罷了!」納蘭靜淡淡的應了聲,她也不知她為何會這般的惱怒,莫不是因為自己太在乎他了,所以才這般的接受不了他竟然還有這麼多事瞞著,還是自己有些個吃醋?她搖了搖頭,感情這東西到底是傷人!
劍少念瞧著納蘭靜自顧自的搖頭,以為是真的不願意在理自己,他猛的抱著納蘭靜,「若你想離開,我亦不會攔著你,但我要告訴你,我愛你,永遠都愛你,或許我是有些個事情沒有告訴你,但我愛你,只是,只是不想讓你知曉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劍少念的心中到底是有些個慌亂的,納蘭靜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是比想象中的還要高!
「我!」納蘭靜微微的閉著眼楮,卻是感到到他語氣中的慌亂,他的害怕,納蘭靜的心一緊,有些個東西似乎融化了去,或許,都是因為太在乎彼此的緣由吧!
回宮的時候,到底是因為是午歇的時候,宮里頭倒是安靜的很,下馬車的時候,劍少念趕緊的扶著納蘭靜,那刻意的討好,卻是讓納蘭靜不由的笑出聲來,一時間,仿佛所有的不愉快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昨個這柔幻公主太皇太後是如何的處置的?」回到自己的殿里,納蘭靜也不似剛剛那般了不心思,眼中到是精神了不少!
「啟稟王妃娘娘,听說這正巧那龜茲國的前太子派人前來求和親之人,太皇太後便將柔幻公主賜給了龜茲國的前太子,便是連大禮都未行,都送出了宮去!」這昨日秋月與流翠都不在宮中,回話的自然是劍少念的人!
納蘭靜不由的一笑,這龜茲國的前太子便是和貴人父王在位時封的,劍少念當初為了保宮驁,才幫助他出山,不過這前太子如今還沒有登上皇位,能求娶到大庸的公主,到底是莫大的福氣,他自然不會在這禮數上挑理,不過這泱泱大庸,想來是不會將這個龜茲小國放在眼里的,太皇太後這懲罰的手段真正是很,一個沒有娘家支持的和親公主,到了人家的地方,便是連個奴才都比不上,日後怕有柔幻受的!
「剛回來,如何這般的費心!」劍少念瞧著納蘭靜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不由的輕聲嘆了一口氣,他想好了要為納蘭靜遮風擋雨,可現在,劍少念只有在心中嘆息,面上卻不顯露出半分!
納蘭靜輕聲應了句,經劍少念這麼一提,倒是覺得身上累的緊,讓流翠收拾妥當,便和衣而眠,劍少念擁著納蘭靜,瞧著那毫無防備的睡眼,心中卻是涌出些許的不舍,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納蘭靜的臉頰,耳邊傳來納蘭靜均勻的呼吸聲,劍少念的眼神變了變,卻是瞧瞧的將納蘭靜放下,起身便走了出去!
納蘭靜這一覺倒是垂的沉,在加上現在的天色晚的早,她醒來倒是有些個昏暗的,床邊不見劍少念的蹤影,她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明日便要離開這皇宮,想來劍少念是去宮貴妃的宮中了,有些個事情到底是不便打擾的,便有著他去,不過,納蘭靜亦是沒有閑著,明日要離開,怎說也要與韻寧說一聲的!
到了鐘粹宮外,哪里有平日里的淒清,納蘭靜進去的時候便是听到屋里頭似乎也熱鬧的很,不過因為鐘粹宮的人都是知曉納蘭靜與韻寧的關系,納蘭靜便是不用通報,直接進去便可!
「表姐這里倒是好生的熱鬧!」納蘭靜進去,卻是瞧著後宮的妃嬪雖然不多,可都在這里,這晨昏定醒應是在皇後的宮中的,怎地都來了鐘粹宮!
「見過王妃娘娘!」那些個妃嬪听到納蘭靜的聲音,趕緊的起身福了福,若是在平日里她們雖然是比納蘭靜的位分低,可是她們到底是皇帝的女人,尋常見了也都是行個平禮,哪里用這般的客氣!
「靜兒怎的有空,快些過過來嘗嘗,昨兒個龜茲國送來了些個零嘴,你一直未在宮中,還給你留了一份呢!」韻寧笑了笑,春香趕緊又端來了茶水!
「剛剛回宮,便過來瞧瞧,不想表姐這這般的熱鬧!」納蘭靜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個妃嬪都起身,對于納蘭靜這般的傲慢,自然是有人心中不服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半分的不是,都含笑著起身,至于孟微,她竟然坐在了韻寧的下首,這本就是對她的侮辱,而納蘭靜進來卻仿佛沒有瞧見她一般,根本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一句,原本蒼白的臉,如今卻是硬生生的被氣出了幾分的紅暈!
「也不過是先來無事,尋個樂趣罷了,都退下吧!」韻寧輕笑一聲,卻是連眼皮都沒抬對著那些個妃嬪擺了擺手,仿佛是在吩咐自己的奴才一般,那些個妃嬪趕緊的起身告別,孟微許是因為身子還沒有大好,起來的時候還是要用人扶著的,瞧那臉色倒是難看的很!
「她們這些個人怎地聚在了一起?」瞧著眾人都離開了,納蘭靜撿了些個零嘴吃,隨口詢問了一句!
「還不是因為劍少峰,如今太皇太後垂簾听政,這劍少峰卻是被關起來,都不露面,這些個妃嬪都過來探口風來了!」韻寧不屑的說了一聲,劍少峰落的個今日的下場,到底是報應,一個皇帝,卻是連一個妃子的權利都沒有,真真是夠窩囊的!
「唉,如今大勢已去,劍少峰再難翻身,即便他還做在這個位置,也不過是傀儡皇帝,做不得主的,只是,我們想著明日便離開皇宮!」納蘭靜輕輕的咬了一口,想了想卻是才開口,只是若是自己離開了,這宮里頭就只剩下韻寧自己孤軍奮戰了!
「如此也好!」韻寧嘆了口氣,如今只盼得納蘭靜能瞧開些,這日後不能有身孕到底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她本來想勸納蘭靜莫在一棵樹上吊死,可想想平日里她們之間的感情甚好,若是離開了也不曉得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說勸和不勸分,再來納蘭靜想離開也得劍少念願意放手才行,不然他如今手握兵權,誰能反抗了去,一時間韻寧的心中百轉千回,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表姐日後可有打算?」納蘭靜不由的問出口來,如今還殺不得劍少峰,不然劍家的江山卻是無人能繼承,可惜了韻寧,卻也不知道她以後的日子該如何!
「我有了身孕!」韻寧垂著頭,手上輕輕撫模著她的月復部,眼中帶著幾分慈愛的光芒!
納蘭靜不由的抬了抬頭,怎又有了身孕,「表姐,可是你的身子?」有些個話納蘭靜說完,彼此也都明白了,韻寧到底小產不久,突然有孕,怕是會傷了身子的!
「不礙的,若是這一次上天眷顧我,便賜我一子!等他生下,我便扶持他登上皇位!」韻寧說著,那面上不止是慈愛,多了幾分濃濃的霸氣,仿佛只有天生的王者才有這份的心思!
納蘭靜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能平安生子固然是好的,到時候這兵權亦可以放心的交出去,只是,她突然想到劍少康,想來他的死也沒有瞧上去的那般的簡單,她的心中總覺得此事與韻寧有關,只是若是被太皇太後知曉了,怕也會懷疑韻寧,納蘭靜輕柔眉心,也不知道此次離宮是對還是錯,不過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羨慕韻寧的,這麼短時間還能再有一個孩子,可是自己,她垂著頭瞧著那平坦的小月復,或許這一輩子她都感受不到那隆起啦的感覺了!
回到自己的宮殿的時候,納蘭靜便著人收拾些東西,王府里平日用的東西也都有,收拾的也不過是些個平日里喜歡的衣物,首飾,還有些個重要的東西,不過納蘭靜還是派人知會了一聲太皇太後,也算是做做禮數罷了!
這一夜,劍少念帶著前所未有的瘋狂,仿佛是要將納蘭靜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牢記在心,那一次次帶納蘭靜攀上高峰,似乎日後便瞧不見納蘭靜一般,即便是納蘭靜哭泣求饒他亦不放過,直到納蘭靜暈了過去,他才罷休!
等到納蘭靜醒來的時候,外頭的人卻是早就準備妥當,劍少念正一臉笑意的瞧著她,納蘭靜面上一窘,狠狠的瞪了劍少念一眼,到底還是沒有將昨夜的事訓出來!
離開皇宮,太皇太後到底還是著了嬤嬤來送送,那馬車浩浩蕩蕩的離開,納蘭靜回頭卻是瞧著韻寧正站在高處,瞧不見她的臉色,可是納蘭靜卻是莫名的感受到一陣難過!
出了宮門,納蘭靜的心卻是少了些個沉重,或許往後的日子,便像前日那般,無憂無慮,「怎的停了下來!」納蘭靜正想著,那馬車突然停滯不前,納蘭靜不由的掀開馬車的簾子,帶著幾分狐疑瞧著外頭,卻是瞧著梵音一身的白衣,騎著高頭大馬正擋在前頭,納蘭靜的心沒來由的一沉,瞧著劍少念的臉似乎也是有些個不清楚的!
「可過去瞧瞧?」劍少念微微的一笑,他的笑容還似以前那般,帶著幾分的縱容,納蘭靜不由的點了點頭,當手指放在他的手掌上的時候,心卻慌的厲害,納蘭靜強壓著這種感覺,與劍少念一起並排的走了過來,她的身後出了秋月與流翠,所有的人都是在後頭等著!
「師兄,師傅已經尋到方法可以醫治你身上的惡疾,只是,你要隨我們離開些日子!」梵音瞧著劍少念與納蘭靜拉在一起手,不由的皺著眉頭,不過卻沒有發作什麼!
納蘭靜的面上突然一冷,手不著痕跡從劍少念的手掌中拉了出來,「昨日,你便知曉了是不是?」納蘭靜的聲音很平穩,可是越是這種平穩的下頭,越是藏著讓人難以捉模的波濤浪涌!
「對不起,我不能自私的毀了你!」劍少念瞧著納蘭靜的面上,心中難受的緊,他原是打算再陪納蘭靜一些個時日,可是卻終究只是奢望罷了!
「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納蘭靜吸了吸鼻子,一直很堅強的她終究還是落下了眼淚,「若是,若是我不要你離開,你會不會為我改變主意?」納蘭靜抬起頭來,聲音中的帶著幾分的急切!
劍少念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他將納蘭靜卻是抱的更緊了,「對不起,我真的想讓你做個真正的女人!」劍少念對此事仿佛執著的很,即便是瞧見了納蘭靜的眼淚,卻始終沒有松口!
「那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納蘭靜不知道為什麼監正要讓劍少念自己去,只是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驕傲,苦苦的哀求,也是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對愛劍少念,愛到什麼都不計較,只要他在自己的身邊便好!
「對不起!」劍少念輕聲的呢喃,卻是悄悄的開口,將兵符所藏之地告訴了納蘭靜,而且將他所有的暗衛都交給納蘭靜處置,日後,這一切都是納蘭靜的了!
「啪!」納蘭靜突然揚起手來,狠狠的甩在劍少念的臉上,「你真自私!」她緊緊的咬著唇,卻還是能感受到那咸咸的味道,納蘭靜撇過臉去,心卻仿佛在滴血!
梵音瞧著納蘭靜對劍少念出手,不由的想動手教訓納蘭靜,卻是被劍少念給攔下了,「靜兒,你終有懂我的一日!」劍少念嘆了一口氣,任由納蘭靜掙月兌了自己的懷抱,眼中帶著最後的眷戀,深深的瞧了一眼納蘭靜,仿佛只要這一眼,便可以將納蘭靜深深的陷入自己的腦海中!
納蘭靜一直背著身子,即便是听到那走遠的馬蹄聲,她終究還沒有回頭,是天意嗎,她以為終究守來了自己的幸福,卻不想幸福來的如此的短暫!
「小姐!」流翠與秋月瞧著納蘭靜的樣子,不由擔心的很,在她們的印象中納蘭靜是很多少流淚的,更何況還如現在這般,那一滴滴的,仿佛是斷了線的珠子,由不得誰來掌控!
「無礙!」納蘭靜任由那秋風將自己的淚水吹干,「傳令下去,日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本王妃做主,若是誰有異心,一律殺無赦!」納蘭靜的聲音很冷,仿佛是冬日最冷冽的寒風,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只是哪里還能瞧見劍少念的人影,她的眼神黯了黯,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相信,劍少念會回來,會好好的回來!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一別卻是很久很久,久到彼此快將等待成為一種習慣,即便是坐擁天下,即便傲視群雄,也彌補不了彼此間的裂痕,物是人非,誰也不知道再相遇時,竟有哪般的心境!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點,納蘭靜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便是連那馬車亦是空曠的很,到了王府,一些個東西都是流翠與秋月張羅的,納蘭靜只是坐在廳中,眼中帶著幾分的呆滯,前日在這里還高高興興的,轉眼間卻是大雁孤飛,世事無常啊,這偌大的院子,卻是只有納蘭靜一個人在守候了!
用了午膳後,納蘭靜躺在床上卻是了無睡意,她睜著眼楮,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瞧見什麼!「小姐可是睡不著?」流翠到底是個心細的,瞧著納蘭靜的臉色不對,便過來陪著納蘭靜!
「許是認床,倒也沒有什麼大礙!」納蘭靜搖了搖頭,她平日里不喜讓人伺候著,睡的時候也只有她自己,可是許是因為有劍少念陪著習慣了,再一個躺在床上,竟然難受的緊!
「這院子大多都是男子,哪里有女子的心思,奴婢想著過了晌午,便尋牙婆來給添幾個丫頭,小姐覺得呢?」流翠淡淡的一笑,既然納蘭靜不願意說自己的心事,那便不問了!
納蘭靜點了點頭,知曉流翠是為了自己才有這般的提議,這院子終究是冷清了些,不過,這隨意到聊了一會兒個,納蘭靜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們家小姐身子可是弱的很,這王妃娘娘的架子到底大的很,這都什麼時辰了,哪里是還沒有睡醒,莫不是瞧著我們小姐好欺負吧?」納蘭靜迷迷糊糊的倒是被一陣子吵鬧聲驚醒,她輕柔眉心,雖說平日里醒來也不常見劍少念,可是沒有一日向今日這般,心中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