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王府書房。
桌椅上。
書架上。
甚至于就是屏風後,到處都是他們纏綿的痕跡。
此刻,柳姍姍全身乏力的躺在司馬昭然的身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是破亂不堪,頭上的發飾也零散的落在額前。紅唇點點,上面的胭脂也差不多都被這個男人吃的一干二淨。而那個男人的大手也還在肆無忌憚的摩挲著……雖說在這個地方太過艷&情了些,可對縱&情之後,渾然提不起力氣的柳姍姍來說,也只能承受了妤。
先前更加刺激的折騰她都忍了下來,現在的這些對她來說只能說是毛毛雨了。
……雖說至少也是證明了他在醉湘閣的這幾日倒也勉強算是守身如玉。
可他的「熱情」也未免太讓她消受不起了柯。
「還好嗎?」
正想著,身下的男人突的往她的耳邊吹著氣,讓她又打了個激靈。
柳姍姍忙扯了扯嘴角,不著痕跡的躲了躲。
「你還回去嗎?」急匆匆的,她也只能暫且想到這個由頭。
可似乎她這句話還真是戳到了點子上,緊跟著那個一直在她身上鼓動著的手就停了下來,連身後那個先前還有些誘惑低喘的氣息都開始漸漸平穩。
……他是趕著來救她于水火的。那會不會因此破壞了他的計劃啊!
不過,憑著他的機智,不會什麼防範都沒有,或許這些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不然也不會有工夫和她在這里縱情膩呼。
可,她還是擔心。
柳姍姍咬唇,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昭然,你想要怎麼做?」她問。
司馬昭然沒有回答。只是抬手把她零散在發際的碎發往後捋了捋。
似乎,看著他好像成竹在胸?
她抬手揪住他散在鎖骨兩側的衣襟,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再問,「能告訴我嗎?」
司馬昭然手上的動作只是微微一頓,卻還是沒有回答。
柳姍姍咬唇,心下卻不由一沉。
她彎了彎唇角,便是動情之後還有些潮紅的臉上徒然的泛上一抹蒼白,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既然如此,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也不用過來了。雖說我不過一介女流,可到底也是父皇封賜的賢明夫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她低垂著眉頭,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苦澀,抬手整理了下早已經無力整齊的衣衫,就要從司馬昭然的身上下來。
但看著她的動作,司馬昭然只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盡可能的放緩了聲音。
柳姍姍扯了扯嘴角,「我在說什麼,王爺听不懂嗎?」
「柳姍姍!」司馬昭然盯著面前這個很是不知道好歹的女人,狠狠的咬牙,「你可知道萬一我晚來一步,會是什麼後果嗎?」
「適才那情形,你若是掙扎,驚到府中眾人,那明日你的那個什麼封賜不止煙消雲散,就是你的王妃之位也不保,輕了發入冷宮,重了那就是被扔給司馬昭月,變成一個連侍婢都不如的通房。你若是不掙扎……」
那惱怒的話,只說道後面的時候,就陡然的住了嘴,再也說不下去。
而書房里片刻的寂靜之後,就是柳姍姍帶著一抹淒色的聲音,「……我若是不掙扎,那就坐實了我不忠于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多看我一眼……而我的下場只會比掙扎之後還要淒慘,對不對?」
隨著她的聲音繚繞,司馬昭然抬頭,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的面色嬌柔,便是每一處都帶著讓他心動的美麗。她的眼中又是獨有的精明湛亮,更是能奪去他所有的矚目。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伸臂再次把她攬入懷里,埋頭在她的脖頸間吸取她的馨香,她的美好。
若是她不掙扎……恐怕就是他閉著眼楮,也下去這個狠心吧!
「傻丫頭,我舍不得!」最後,他只低喃了這麼一句。
柳姍姍心頭一顫,轉眼就流出淚來。
而沿著面頰滑下來的淚濕很快就沾濕了司馬昭然的肩頭。他急忙抬頭,只見到這個女人咬著嘴角,壓著那嗚咽的哭泣。
「你哭什麼?」司馬昭然只有些亂。忙著給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柳姍姍搖著頭,滿是淚水的臉上又是笑的那般燦爛,「我就是高興!高興你說……你舍不得!」
說道最後,竟又是控制不住,伏到了他的肩頭,直接哭出了聲。
听著耳邊的這聲聲直入肺腑的嗚咽,司馬昭然渾然一顫。
反手只緊緊的把她攬在懷里。
……
夜色籠罩。
朦朧如沙的月光如沙撲撒。
柳姍姍抬手拂過躺在自己跟前的這個男人的面龐,一點一點的摩挲著他額頭上微微皺起的印痕。
他的呼吸均勻,明顯是睡的熟了。
這幾日他一定很累。
要是以往,只要她有些小動作,他就已經給醒了。更不要說是這種他每次只說是她故意在挑&逗他的動作了。
在書房里,她是故意那麼說的。
她知道憑著他的秉性,又怎麼會說出來他的計劃,他的想法!只是她要的也不過是他的用心。可結果——
卻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但可知道就憑著她給那位昭月皇子奉上的「香茶」,今日不管是她掙扎與否,都是有借口可以讓她月兌身的。
他明知道她是不會吃虧的,可還是因為擔心,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而且那麼聰明睿智的一個人,就因為她的幾句簡單的挑撥就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更還怕她傷心,就是後面的那些話都說不出來,就是她自己說了出來,他最後還是說——他舍不得!
旁人只看到他的慵懶,他的邪氣,甚至于他的活色生香,恣意縱情,可實際上卻又有幾個人知道其實他只是個傻小子呢?
比起那些個陰謀詭計,設計陷害,在他們面前她真的只能是班門弄斧。可若是想較于別的,前世經過了那樣淒苦愛情婚姻的她,似乎更有說話的權利。
這樣的人,怎麼不值得她去珍惜?
這樣的人,又怎麼不會讓她想要生死相隨?……當然,現在根本就不到那個地步。可是,若是要她還像是之前那樣只是事不關己的過著日子,似乎對她來說,真的好難好難了呢!
默默的嘆了口氣,柳姍姍埋首進這個男人的懷里,深深的嗅了口那般讓她沉迷的梔子花香。
終于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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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姍姍清晨醒來,但見身側照例已經是空蕩蕩的一片。而就在枕頭上,也還是擺著一張信箋,那上面更也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上朝了——」
柳姍姍眉心一動。轉身從枕頭下面的褥子下面又翻出另外一張信箋上,上面一樣的三個字,相比較而言,卻是這回的三個字更寫的瀟灑了。
柳姍姍眉眼里露出明湛的笑意。
「當啷——」
外頭突的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柳姍姍忙抬頭看過去,但見榴蓮沖著她傻傻的扯了扯嘴巴。
「怎麼了?」柳姍姍奇怪的問。
榴蓮干干的笑著,「就是,就是剛才看著王妃好美啊!」
「……」
柳姍姍扶額。然後很是認真的看過去,「榴蓮,你覺得你家王妃之前不美嗎?」
榴蓮忙搖頭,「美,美!小姐什麼時候都是美的,可剛才最美!……」說著,又唯恐她不相信,再度重申了一遍,
「……就是王妃在看王爺留下來的東西的時候,最美!」
「……」
丫丫的,這個丫頭是變著法兒的說她發花痴呢麼?
……
只是柳姍姍的愜意還沒能維持多久。也不過只是用過了早膳,又休息了一會兒的工夫,就看到那位據說去上朝的爺回來了。
那位爺回來她自是高興,可倒是沒想到那位爺身後還跟著一位太監,最沒想到的是那位太監的手上還拿著一份旨意。而柳姍姍也不過才笑盈盈的過去,那位太監就已經急急忙忙的過來,躬身一輯,而後把手里的旨意交到她手上就遛了。
但看著府里也沒有擺香案神馬的,想來這聖旨之前在朝上的時候已經是給這位爺給接了的,至少也是當朝宣讀的。
……只是那個太監跑什麼?
轉頭看看那位爺絲毫沒有理會她手里這個旨意的意思,只是喊著想要喝她親手炖的湯。柳姍姍無奈,也只能先去給他把湯羹端過來,然後趁著他低頭喝湯的時候,看了眼上面的字眼。
只是在她看到上面所寫的那些晦澀的詞匯的同時,幾乎立刻就想像出了今兒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聖旨上說,「連日流連花地……」一定就是說醉湘閣了!
還說,「愧對朕封之賢明夫人,無禮內宅……朕心甚痛……不堪大用……」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明而喻。
想來今兒朝堂上指不定是什麼樣的爭鋒相當呢!
只是最後筆鋒一轉,直接說,「……武樂郡亂事成風,此派安樂王偕同賢明夫人前往,安撫民心……」
這,這是什麼意思?
柳姍姍轉頭看向那個正恣意喝著自己辛苦熬著湯羹的男人,直勾勾的目光就是不用問,司馬昭然也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
「收拾下,明日動身!」
啥?
柳姍姍眉間抖了抖。
這是說要行欽差的重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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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過是一天的時間。
可因為旨意上只是要安樂王偕同安樂王妃同行,所以除了那兩位美人不甘不願的哭啼了一陣子卻終究無果之後,也就沒什麼好收拾的。
翌日。
當那位皇帝欽賜下來一路護送的儀仗侍衛都到了門外,才听聞那位爺姍姍而遲的起身。
而後就是一等兩個時辰。
只是那些侍衛果然不愧是皇帝欽賜,就是這兩個時辰的時候,饒是紋絲不動。但叫早就八卦的打听著情形的柳姍姍不自禁的暗暗豎起大拇指。
什麼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就是了!
索性也就趁著那位爺起身的時候,接著賢明夫人的由頭先來慰問一下眾侍衛官兵,可她萬萬沒想到,當她看到那位侍衛統領的時候,只驚得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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