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姍姍一顫。
她回頭,眼前那一身的銀白盔甲凜冽非常,俊朗的五官更是別樣風采。正是那位御林軍侍衛副統領流雲。
見她回頭,便是一輯。「今夜入宿倉促,臣下請問安樂王妃有何吩咐!」
柳姍姍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未免太失禮,強自鎮定的搖了搖頭,「不用!」
「……是!妤」
流雲聳了聳眉心,怪異的瞅了她一眼,還是躬身離開。
柳姍姍只莫名緊張,根本就沒察覺到流雲的視線,更甚是在流雲離開她十步開外,她才默默松了口氣。只是也不過剛抬眸,便看到不遠處的司馬昭然站在那里,正看著她。
……似乎,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柯。
柳姍姍一驚,月兌口而出。「我不認識他。」
……
司馬昭然拉她在車馬前,四下里的侍衛隨從都知趣的到了遠處,既能保護主子的安危,也听不到主子說的什麼悄悄話。
咫尺之前,柳姍姍咬唇。袖下的手緊緊的捏到一起,臉上的神色是抑不住的蒼白。
把她臉上的神情看在眼里,司馬昭然的眉頭擰到一起,再握住她的手,卻發覺竟是冰涼一片。只讓司馬昭然的嘴角緊抿,
「我知道!」他道。
什麼?
恍惚在游移之外的神智乍然回籠,柳姍姍才意識到他是回應她之前說的那句話。
她扯了扯嘴角,感覺到手心里傳來的暖意,「你相信我?」她問。
「嗯!」司馬昭然仍是盯著她,卻已經點了頭,「他是你嫁給我之後才調入上京,你又不曾出國京城,自然是不認識的!」
柳姍姍咬唇,臉上回復了些許的色澤。只是身上仍是有些顫栗。
司馬昭然嘆了口氣,抬手把她攬到懷里,「……你怕什麼?還是說,你有什麼瞞著我?」
柳姍姍心間一顫,霎時只覺得鼻端的菊香滿懷涌動。
她沒有回答,只是順勢縮到他的懷里。
他的懷抱是這樣溫暖,他對她又是這樣的讓她感懷悸動。
……那多年前,那曾經讓她痛苦的那些也早就應該放下了,不是嗎?
就是夢魘,就是那樣一模一樣的人,又會怎麼樣?
「你會保護我的,是不是?」她問,又覺得自己問的太幼稚了。
果然,身邊的男人抬手在她的鼻頭上刮了下,更語出威脅,「……莫不成你想要旁人?」
柳姍姍眼中一軟,只立時浮動晶瑩,反手擁著懷里的男人更緊了緊。
就是有那個畫中美人又如何?就是他的心現在並不完全在她的身上又如何?只要他真心待她,那她就全心愛他!至于之前種種……
「既然有你,那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以往那些不過就是前塵往事,飄渺已矣!」
既然是前塵往事,她又怕什麼?說到底就是她的心魔,不過如此而已!
前塵往事?
司馬昭然神情微變。攬著她的胳膊也不自覺的用力。
有些前塵往事可以如煙飄渺而散,可有些,卻是心頭的巨刺,即便拔了下來,還是有痕跡落在那里,每每想起仍是劇痛無比。
柳姍姍覺得痛了,她抬頭看向攬著她的男人。
但見他的眼楮里透著不易察覺的痛意,更是連呼吸都好似深沉了些。
似乎,她對這個男人也真的知道的太少,太少!
「昭然,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她揚起唇角,笑的嫵媚。
耳邊的話是這樣誘人心房,再看她此刻這般嬌羞,再也忍不住司馬昭然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唇間的味道好似世上最美的甜汁蜜液,懷里的人也更是讓人心神搖曳。
終,在幾乎要控制不住之前,司馬昭然松開了她。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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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柳姍姍立在河邊,看著就在腳下不遠的地方那些恣意游玩的小魚,就在清澈的湖水當中,好不暢快。
天曉得,她是多願意能從京城里出來,踏遍這里的每寸河山!
前一世那曾讓她幾度夢里驚醒的夢魘就不必說了,只說那環境污染就讓人汗顏。而這一世,雖說她的身份比起某些人要尊貴的多,可無疑也是被豢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就是說她也算是有些小本事,可除卻京城,她哪兒都不曾去過。
仔細想想,或者這也就是她即便心中疑慮這出京緣由,結果卻是在出了京之後才想起來問的原因吧!
對了,那位帶她過來的爺呢?
正試探著把手伸進水里,和那些小魚親密接觸的柳姍姍乍然回神,轉頭卻發現那個帶她來的那個人正在解下自己的袍子,打算入水。
「你干嘛?」她驚訝的問道。
司馬昭然瀟灑的甩開身上的袍子,此時兩腳已經踏入河中,「我給你抓魚吃!」
神馬?
柳姍姍嘴角抽了抽。
轉頭往遠處里看過去,但見那些隨行的御林軍侍衛守立在側,倒也沒有人上前。
只是堂堂一個王爺抓魚……算了,他是安樂王,說不定這會兒腦袋里又轉著什麼鬼主意呢!
索性,柳姍姍就在一邊看著他抓魚。
半柱香的時候過去了。
那位爺兩手空空。
又是半柱香。
那位爺的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條魚,可那條魚身形矯健,在他的身上撲騰了下,就掉了下去。
再是半柱香。
……
柳姍姍實在是等不了了。
「昭然,不如我們比比看誰抓的多吧?」她沖著還在河里抓魚的男人招了招手。
司馬昭然轉頭,些許詫異的看著她。
「你會?」
「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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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會抓魚,可柳姍姍卻也親眼看到過別人抓魚啊!
而且剛才看到那條幾乎險些被抓到的魚,柳姍姍心里的饞蟲也正好給勾了起來。
純天然,無污染,還是活魚!
那滋味定然比起府里吃的那些一定更為鮮美。
「榴蓮,你也下來!」
柳姍姍轉頭招呼身後的榴蓮,榴蓮縮了縮身子,還是老實的過了來。
到了柳姍姍身邊,柳姍姍低頭在榴蓮的耳邊上說了些什麼,榴蓮先還是遲疑的神色很快就變得欣喜,連連點著頭就月兌下了鞋子。然後撩起衣擺就開始在河邊奮斗。
柳姍姍悠哉悠哉的立在一邊,趕忙的指揮著。那邊似乎抓魚無果的司馬昭然往這邊看了看,詫異著,最後還是過了來。
「你們……」
卻是剛開口,就閉上了嘴,饒有興趣的看向跟前這很是精巧的捕魚方式。
岸邊的河水很淺,碎石粼粼,卻也有魚在這邊游弋,而她又拋出來了些許路上用的糕點,就更是引來了不少的魚,而這時候,後面的榴蓮就用其他的石頭把它們的退路封死。然後再一步步的緊逼……
當司馬昭然過來的時候,已然有十多條魚是囊中之物了。
「這法子不錯!」
司馬昭然攬過柳姍姍,順勢把身上的濕水弄了柳姍姍一身。
柳姍姍低呼了聲,卻也沒有推開他,得意的一指,「這叫關門捕魚!」
司馬昭然挑眉一笑,「確是比我那樣抓魚要容易的多!夫人真是聰明!」
然後,轉頭吩咐了後面的人。把水里的魚撈出來,晚上加菜。
……
兩人身上都沾了水,濕漉漉的也不舒服,就相攜著回去換衣服。
就在這河邊恢復清靜,方才那掙扎著魚兒的陷阱也再度清靜一片之後,那霖霖的水波上,映出流雲的身影。
他一雙銳目掃過當中的碎石嶙峋,眼中一閃精芒。
這時,身後有侍衛行來,「大人,已然查明路上所遇滾石是有心人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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