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去,一個人手執長弓立在光亮之下。
那俊逸的眉眼,那一如夢中的神情,不是那個人又是誰?
柳姍姍心頭一陣狂喜,就要沖過去,突的胳膊上一疼,這方讓她恍悟,現在她還在那個面具人的手里。
「安樂王爺!來的好快啊!」
此時,那個面具人周身只好似籠罩上一層陰沉冷冽的氣息。嘴角泄出的笑意更是寒意叢生,「只是剛才,也太不小心了,若是你女人稍稍躲得慢了些,不就被你一箭射死?孌」
百步之外,司馬昭然只揚起大笑,只是手中的箭矢越發的拉的滿弦。
「虧得閣下還是個中高手,難道覺不出本王瞄準的是你的手?」
「只是既然閣下還能出言挑撥我夫妻的感情,那下次我瞄準你的要害也無所謂了!跳」
說著,那箭矢的方向直接的移向了面具人。
……
面具人的面色微變,就是一旁的柳姍姍沒有絲毫的武功,也能感覺到那尖利的箭頭正對著那個人,好似氣機牽引,不管他往哪兒躲,似乎都能輕易的一舉射殺。
片刻,面具人輕輕一笑,拽了拽旁邊的柳姍姍,「若是安樂王爺不顧及王妃的死活,大可以試試!——看看是我快,還是你的箭快!」
只是面具人的話音未落,但听到一聲箭鳴,那已經滿懷的箭矢猛地射出去,不是對著他們,而是直接射向十多米開外前來接應那個面具人當中一人。
眼睜睜的那人就是應聲斃命。
而不待轉頭,那滿是殺氣的箭矢再度瞄準了面具人。
「……」
面具人神色突變,掐在了柳姍姍腰上的手也猛地用力。
這人,竟這般挑釁!
「……」
柳姍姍發痛的微擰眉頭。
若不是此時她被這個面具人捏在手里,若不是此刻她這般危險,她真的很想罵街。
你們兩個人男人打架,為什麼要把她卡在里面。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追了上來。
他是怎麼追上來的?又或者此刻是不是早已經在他的包圍圈里了?那個面具人就是插翅難飛?
她知道,她就知道她的男人是最厲害的!
一時,臉上早已經是驚喜交加。
一旁的面具人察覺到她的神色,嘴角更是緊緊的抿到一起。
……
即便隔著百步,司馬昭然仍是清楚的看到了柳姍姍臉上的神情。便是那眼中泄出來的晶瑩更是讓他激動的恨不得立刻就撲過去。
兩天一夜,就是他此生最驚慌的日子。
還好!
他終于找到她了!
只是這個人,他絕不會放過!
司馬昭然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具人,卻是對著柳姍姍說話,「有沒有受傷?」
柳姍姍忙點頭,「沒有!」
眼角瞥到她的表情,司馬昭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娘子,你又是點頭,又是說沒有,那到底是有沒有受傷?」
柳姍姍一滯,隨後也忍不住笑出聲。
「是,是妾身的錯!以後妾身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乖——」
……
但看著這兩個人只若無人的調侃,面具人嘴角猛地一沉,驟然大喝,「堂堂的賢明夫人還在本王的手中,你安樂王爺竟能如此鎮定自若,可謂那些傳言也不盡屬實!」
司馬昭然眼底的笑意也突的一收,似笑非笑,「閣下也說是傳言了,既然是傳言,又怎麼能信?」
「哦~!」面具人的神色微微一變,隨後低頭看先被他鉗制住的柳姍姍,低低的哼了聲,「看來,你果然和傳言不符!」
柳姍姍嘴角扯了扯,也絲毫不遜的轉頭看向他,「大俠,你怎麼竟還上了他的當了?要是他真的想要射殺你,早就動手了,哪兒還在這里和我說話?這是在拖延時間啊!」
面具人神色一凜,突的抬頭看向司馬昭然。
司馬昭然無奈苦笑,「娘子,你怎麼能把為夫的想法說出來了?」
柳姍姍吐了吐舌頭,「這位大俠之前在狼群中救了妾身,妾身也不過想要還他一命!」
司馬昭然些許不悅,
「為夫知道娘子一向心軟,可不要忘了是他挾持了你!」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看在他也是……」
「休想!」不容柳姍姍說完,司馬昭然斷然拒絕。
只是此時,柳姍姍臉上已經帶上了淚痕,「難道在王爺眼里,安樂王的面子竟是比起妾身的性命來還要來的重要嗎?」
「……」
司馬昭然無語。
就是一旁的面具人也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之前這個女人說的不假,此刻,他明明是穩佔上風,卻還這般虛與委蛇,難免當中沒有陰謀,更甚是就是在等救兵。只是若是說這個女人是貪生怕死之人,他卻又是不信。可眼下似乎已經沒有讓他猶豫的時間了。
「住口!」
面具人陡然大喝。
更直接把柳姍姍掩到自己身前。
「安樂王,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司馬昭然面色微動,只凝神盯著他。
「我安全的把安樂王妃送還給你,你也安全的讓我離開。以你安樂王的名聲為保。」
面具人輕松一笑,只是面具下的眼角已經微微有些抽搐。
他的傷口此時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司馬昭然冷眼睇過他,
「似乎,這不夠吧!」
面具人神色一凜。
不知道哪兒掏出來一枚細致的匕首,直接抵到了柳姍姍的脖頸。泄出殘忍笑意,「不如,試試——」
嘶——
那冰涼的感覺踫觸到她的脖頸上,柳姍姍只能緊緊地閉上眼楮。
她不是怕死。
她是怕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會讓那個男人擔心。
司馬昭然眸光微縮,嘴角卻是帶出一抹清淺的弧度。「……還要以閣下皇子的身份才好!」
什麼?
皇子?
柳姍姍猛地睜開眼楮,身側這個男人的身子也猛地一僵。
擱置在她脖頸的匕首卻已經是不著痕跡的往後撤了稍許。
半響。
面具人突然低頭盯向柳姍姍仍有些驚訝的眸子,嘴角哼了聲,「女人,你的男人倒還真是不簡單!」隨即聲音又突地低了下去,「若是跟著他,你不痛快的話,大可以去游族找我!」
而後,不容柳姍姍反應過來,就直接沖著司馬昭然一聲大喝,「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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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似乎都發生的那麼順理成章,又是讓柳姍姍驚訝的幾乎下巴都掉了下來。
那個面具人就這麼光明正大,轉身就走了。而司馬昭然也幾個起落就落到了她身邊。
鼻端嗅著熟悉的氣息,即便此刻連鏡子也不用照也知道自己狼狽不堪,可還是狠狠的撲進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說什麼也不放手。
只是她這麼激動,所以根本不曾察覺抱著她的男人此刻又是怎樣的激動。
他知道她是他的,可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懷里的女人竟早已經深深的侵入他的骨髓。從今日起,他絕對,也絕不容許她在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一絲一毫的危險都不可以。
「還好,還好!」
他低低的吟喃,只摟得她更緊了。
柳姍姍只覺得自己眼楮里全是淚水,喉嚨里緊緊的,半響也才擠出一句話來,「混蛋——」
司馬昭然卻是猛地一顫,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跟前,「他做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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