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叫來大方,主要目的是想弄清楚擁有如此之快的速度的人,他的戰氣將會達到哪個級別。
然而,問過之後的結果,讓顏暖有些愕然。
大方竟然說,他沒有一點戰氣。
顏暖瞠目,怎麼也不相信,于是便讓顏雙雙上前試上一試,果真沒有任何戰氣。
如果不是高手隱藏的太好,那便是真的。
顏暖看著大方的眼楮,那里深邃如浩瀚的汪洋,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坦然而又純粹,不像是說謊或者有所隱瞞。
或許大方天生在速度上就異于常人,顏暖看過顏雙雙的速度,戰氣七級,若快起來,速度也差大方那麼一點點。
即使大方沒有戰氣,遇到危險,光是速度,就可以救他一命。
何況,他的食量也是不同于常人,這樣一想,顏暖便覺得大方沒有戰氣卻擁有閃電般的速度一事,也合乎情理。
這樣的人,若是能為已用,倒也不比擁有戰氣的人給的助力要小。
只是不知,大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不可信?
但是這份心思,顏暖確是存在心里了。
顏暖因為龍卓越近日來天天跟她去聚賢樓,習慣了他的存在,今天冷不丁的不在,總覺得做什麼都不起勁,外加昨晚不僅醉酒,還跟龍卓越發生了關系,讓她本就頭痛又渾身酸疼,更是沒有一點精神。
倒是一旁的韓世軒,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對,異常賣力的跟一團面粉作戰。
紫色的錦袍,將他高貴的氣質給襯托了出來,外面圍著一條白色的圍裙,衣袖高高的掄起,哼哧哼哧的揉著面前的面前。
英俊的臉上,此時沾上了白色的面粉,看起來少了幾分頑劣,多了一分親近。
揉了幾下,韓世軒抬起頭來,看著精神萎靡的顏暖道︰「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顏暖也是看韓世軒天天跟她進出聚賢樓的小廚房,但是一進來,便兩腿一站,雙手一抱,站在一旁,無所事事,既然趕不走,于是便找了點事給他做。
揉面粉。
對顏暖來說這是極其簡單的事,但對一個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公子來說,簡直不能用痛苦來形容。
顏暖看著門口,連看都沒看一下,便道︰「不行,再揉。」
「你什麼意思,看都不看就說不行,整我呢吧。」韓世軒俊臉一黑,不滿的嚷道。
顏暖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不行就是不行,整你又怎麼樣,揉!」
那一臉「我就是整你了」的表情,讓韓世軒的臉黑的像鍋碳,一手抓著面團,反復的蹂躪的,仿佛把它想象成了顏暖。
不能對師父不敬,那他總能找別的東西發泄發泄。
這時,顏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昵了一眼韓世軒憋憤的背影,問道︰「韓詩吟為什麼要忽悠我,留香醉明明喝的醉。」
「那只能說明你酒量不好。」
韓世軒背對著顏暖,悶悶的聲音帶著怨念。
「不可能,如果我酒量不好,早在聚賢樓就醉了,不可能回到王府再醉,明明就是留香醉的後勁足,韓詩吟事先沒有講清楚。」
「那就更不可能了,吟兒咋就一點事也沒有,留香醉沒有一點後勁,肯定是你的問題,吟兒才不會忽悠你。」
韓世軒堅決否定顏暖的結論。
顏暖秀眉輕蹙,難道真是她的問題?
可她昨晚也沒干什麼,就喝了碗梅子湯想要解解酒,之後發生了什麼,就記不太清楚了……
等等,梅子湯?
似是想到了什麼,顏暖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你別告訴我,留香醉不能跟梅子湯混著喝?」她試探的問道。
哪知,韓世軒一听,轉過腦袋,像是發現新大陸的似看著顏暖︰「咦?你怎麼知道,莫非你也對酒有研究,我听吟兒說過,留香醉混著梅子湯,那發揮的酒勁,就是極烈的酒。」
他一臉雀躍,有種找到組織了的感覺。
顏暖嘴角抽搐,額頭滑下一排黑線。
她哪里是有研究,昨晚就親身體驗過,好不好。
如此說來,倒真不是韓詩吟忽悠她,而是她自個歪打正著,撞槍口上了。
這時,門口晃進來一人,顏暖抬眼,便見封谷站在門口。
「封叔,是不是接回越越了?」
封谷對顏暖行了個禮,說道︰「回王妃,奴才向伺候皇上的小太監打听到,王爺起初是同皇上在宮里,只是臨近午時,便同皇上微服出宮了。」
「出宮?」顏暖目光一頓,這龍錦盛,又想把龍卓越帶去哪里?「可知道去了哪里?」
「奴才也是這麼問的,不過那小太監卻搖頭不知,皇上只帶了上了任公公。」封谷說道。
顏暖如遠山般的黛眉,緊擰了起來,薄唇輕抿,若有所思。
很快,一個地方躍入她的腦海。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顏暖打發了封谷,便大步走到了前廳,那凌厲的步伐,看得韓世軒有些心驚。
嘩——誰惹到了她了嗎?
顏暖面色冰冷,那雙蘊藏了無數風華的黑眸,此刻就像是一座深淵,讓人一眼望去便覺得森森的顫粟。
龍錦盛,你可惡啊,最好不是她想的那個地方。
「王掌櫃——」
王掌櫃正在櫃台前拔算盤,算賬,听到顏暖的聲音,忙抬起頭來,笑著迎了過來︰「顏姑娘,有事?」
「王掌櫃,我有事要出去辦一下,接下來的菜我沒法做了,想必客人會有所不滿,煩請王掌櫃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中午吃飯的客人晚上再次光顧,想吃糖醋排骨的話不必抽簽。」
對顏暖突然要離開,王掌櫃有片刻的怔愣,只是很快,便滿臉笑意的說道︰「顏姑娘有事盡管去忙,你的意思,我會轉達給客人。」
誰沒有個急事,聚賢樓自從有了賢王妃的加入之後,已經在了京城的巨頭,客流量一日比一日多,這麼些人,都是沖著賢王妃的手藝來的。
中午吃不到想吃的,遺憾那是肯定有的,但如果那些人知道少吃一頓可以換來晚飯不用抽簽就能吃到糖醋排骨的福利,相信還是很樂意等的。
畢竟抽簽講的是運氣,指不定抽幾次都不會吃到。
跟王掌櫃請好假好,顏暖便從後門走了出去,顏雙雙見她離開口,問道︰「王妃要去哪?」
「遠音閣。」
顏暖快速丟下一句話,人已經消失在後門。
正逢韓世軒立在門口,聞言,一張嘴巴張的老大,黑眸大瞠,表情驚愕。
他剛剛是幻听嗎?顏暖說她要去遠音閣?
不是別的地止,是遠音閣啊——
她知不知道遠音閣是什麼地方?
「喂,你知道你家王妃去什麼地方嗎?」
韓世軒一臉驚悚的走到顏雙雙身旁,推了推她的手臂,問道。
顏雙雙是跟顏暖站在一條線的,顏暖對韓世軒不冷不熱的態度,顏雙雙一看就明白這個男人不太招顏暖喜歡,當下也沒有什麼好的態度。
「我們王妃去哪里,關你什麼事?」
顏雙雙拱了拱可愛小巧的鼻子,昵了韓世軒一眼,接著轉身繼續去干她的事情。
也沒去在意,顏暖嘴里的遠音閣是什麼地方。
韓世軒被一個小丫頭給嗆了一聲,有些怔怔,接著回神,趾高氣揚的模樣道︰「喂,你這丫頭,怎麼跟主子說話呢?」
「主子?」顏雙雙斜了韓世軒一眼,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身份所震懾的意思︰「我的主子只有王妃,你算哪門子主子。」
不知是不是跟在顏暖身邊久了,把她的狂妄給學了一些過來。
若是換做以前在武陽侯府的時候,顏雙雙肯定會悶悶的低頭,沉默的忍受著。
忽地,不知想到了什麼,顏雙雙又斜了韓世軒一眼,清雅的秀眉輕蹙,鼻子也跟著一皺︰「你歧視丫環?」
莫名其妙一項罪名扣下來,韓世軒懵了一下︰「我哪有?」
顏雙雙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理會韓世軒,一臉的「我懶的跟你解釋」的模樣。
韓世軒一陣憋屈,大嘆這世道變了,以前只有他欺負人的時候,今天居然連個丫環都能騎到他頭上來,偏偏他還不能吼回去。
不能坐實了「歧視丫環」的罪名。
何況,這人還是顏暖的丫環。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就讓你家主子被賣到青樓好了。」韓世軒一番話說的像賭氣,一轉身,氣呼呼的進了小廚房,繼續蹂躪面粉。
顏雙雙在韓世軒的話音落下時,驚的猛然的抬頭,剛要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留給她的卻是一道背影,而且很明顯看出來背影的主人,被氣的不輕。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顏雙雙忙起身,跑進了小廚房,緊張的問道。
「不知道。」韓世軒將面團高高舉起,然後重重的扔下,死命的揉捏。
氣我,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顏雙雙表情一陣糾結,眼中又是緊張又是不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遠音閣其實是青樓?」
雖然是猜測的語氣,但顏雙雙心里的肯定卻越來越大。
于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忐忑跟慌亂。
王妃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去青樓呢?
能去青樓的,多數不會是好人,登徒子,之徒比比皆是,萬一王妃受到輕薄怎麼辦?
哪怕王妃現在的戰氣已經達到了四級,但是那些之徒里,可不乏戰氣高的人。
越想,顏雙雙覺得麻煩越大,一跺腳,她匆匆跑了出去。
韓世軒听到身後腳步離開的聲音,霍然轉身,就見顏雙雙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英俊的臉上露出驚愣的神色,緊接著便一拍腦門︰「不好,這丫頭怕是要去遠音閣。」
要是顏雙雙在遠音閣出了麻煩,顏暖鐵定扒他一層皮。
想著,韓世軒忙扯下自己身上的圍裙,追了出去。
顏暖出了聚賢樓,先去買了一身男裝,換下了自己的一身裙子後,才搖著折扇,風流倜儻的往遠音閣走去。
本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男裝打扮更是無限風華綻放,嘴角淺淺揚起,迷到萬千少女,白皙的皮膚在陽光晶瑩剔透,泛著琉璃的光澤。
遠音閣在京城盛名遠播,幾乎是不費什麼吹灰之力,顏暖便打听到了地點。
而此時,遠音閣里——
古色古香的房間里,窗明幾淨,陽光從雕花窗欞外斜射而入,淡淡的,讓房間增添了幾許明亮。
龍卓越跟藍縴縴並排而坐,藍縴縴的手中,是一件成形的墨色的男子衣袍,上面用金線繡出騰飛的金龍,只是還是件半成品,而龍卓越則坐在她身旁,細心的為她指點。
「縴縴,不行啦,你這一針不能太密喔。」龍卓越在藍縴縴落下一針後,嚴肅的指正道。
「好。」藍縴縴的臉上,此時早已不見冷若冰霜的神情,專注的模樣,像一汪小溪,柔和恬靜,在听到龍卓越的糾正後,漂亮的臉蛋露出一絲凝重,而後點頭道。
「縴縴,你松一點啦,這樣不好看。」
「恩。」
斜角處的軟塌上,龍錦盛撐著腦袋,噙著一抹淺笑,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再過幾便是他的生辰,縴縴格外要求,要親自替他做件衣服,從裁剪到刺繡,都由她親自完成,為了讓衣服上的五爪金龍看上去栩栩如生,她便想到了繡技出眾的龍卓越,說什麼也要在龍卓越的指導下完成。
于是,他才把龍卓越給帶來了。
藍縴縴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隨著下針的動作,輕輕眨動,宛如展翅而飛的蝴蝶,靈動,俏皮,肌膚如陶瓷般晶瑩,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寧靜的猶如薔薇花初綻,美麗,動人。
突然,門外響起一名女子柔媚的嗓音。
「唉,這位公子,你不能進去。」
緊接著,便听到一道清脆的吼聲︰「給我滾開。」
吼聲一落,本低頭的龍卓越驀地抬頭,眼露驚喜︰「暖暖。」
「啊?」
龍錦盛冷不丁听到這麼一句,驚的幾乎從軟塌上摔下來。
還沒等他再證實,房門打開,眾人望去,只見門外之人還保留著躥門的動作,那一身月色白的錦袍,怒容滿面的人,不是顏暖,還會是誰。
顏暖將門躥開,一眼便看到了跟藍縴縴坐在一起的龍卓越,兩人挨的很近,第一眼便給人一種很親密的感覺,顏暖心里的醋缸瞬間打翻了。
幾個大步邁進,她一把來到龍卓越的身旁,揪起他的耳朵︰「好挖,你竟敢背著我來青樓。」
哪怕事先知道龍卓越會在青樓是被龍錦盛慫恿的,但是現在看到龍卓越跟一個女人挨那麼,顏暖的理智早就沒了。
龍錦盛跟藍縴縴被顏暖彪悍的一面給驚了一下。
門口的女子滿臉黑線,這小子,太狡詐了,先是忽悠她要一間房間,然後再叫幾名姑娘,等她領他上樓的時候,順便套她的話,藍縴縴是住哪一間,她一不留神,就說了出來,哪知這小子走到縴縴房間門口突然停了下來,抬腳就要踢,還沒等她怎麼攔,門就被他給躥開來了。
鬧事?可惡,遠音閣豈是給人隨便鬧的?
女子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找人來收拾顏暖的模樣。
藍縴縴見狀,忙道︰「花娘,自己人,無妨。」她說的簡短,臉上的柔和已在門開的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一片冷然。
花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龍錦盛,顯然是知道對方的身份,然後看著那揪著耳朵的顏暖,眼中似是閃過什麼,了然的退了出去。
她花溪混跡青樓數年,如果還看不出什麼名堂來,那也白當這遠音閣的老鴇了。
這分明就是妻子來抓奸了。
能抓賢王爺的奸,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賢王妃。
只是抓奸歸抓奸,只要不影響到她的生意就好。
「王妃,請坐。」當花溪離開後,藍縴縴略帶恭敬的對顏暖說道。
顏暖不善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並未坐下,而是揪著龍卓越的耳朵往外走去︰「以後沒我的準許,不準跟任何人出去。」
這話雖然是對龍卓越說的,意思卻是闡述給龍錦盛听的。
龍錦盛愣愣的看著風風火火的顏暖,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暖暖,人家沒有亂來喔,你不要生氣啦。」
龍卓越一邊隨著顏暖的步子往外走去,一邊急切的解釋著︰「皇兄,你快跟暖暖說啦,快點啦。」
龍錦盛瞧龍卓越那一副急的快哭出來的模樣,忙開口︰「暖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縴縴請皇弟過來對她的刺繡指教一二。」
顏暖松開了手,轉身正視著龍錦盛。
因為是微服出宮,龍錦盛的裝扮很簡單,同樣是月白色的錦袍,衣袍的邊緣用銀絲勾勒,上面渲染著大朵大朵的祥雲,腰間一條同色腰帶,瓖嵌著寶石,高高在上的氣質完美的襯托了出來。
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嘴角上揚,一抹淺笑增添了幾分魅人的氣息。
顏暖清冽的眸光一斂,透著濃濃的不滿︰「皇上在越越有用的時候便記得他,在他對你沒利的時候就棄之不顧,這就是為君之道麼?」
絕美的小臉微仰,毫不畏懼的迎視,倔強的小臉洋溢著璀璨的光芒,煜煜生輝。
顏暖不怕暴光龍錦盛的身份,藍縴縴既然知道龍卓越是賢王,肯定知道龍錦盛是什麼人。
何況,她手里拽著的一件衣服,上面繡著金龍,雖然只是一個輪廓,但依舊能看出來那是什麼。
試問天下,除了皇帝,誰敢在衣服上繡金龍?
龍錦盛黑眸一瞠,被顏暖的質問給弄暈了,一臉不解的看著顏暖︰「你這話我听著怎麼不明白?」
他是這樣的小人嗎?
龍錦盛很無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給顏暖留下這麼個形象的。
藍縴縴安靜的站在一旁,如冰的清眸注視著眼前顏暖,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咆哮而出,她就像是一團火,充滿了活力跟熱情,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沒有掩藏,不用偽裝,什麼都是最真的,卻也是最動人。
羨慕,濃濃的羨慕。
藍縴縴也渴望活出那樣的自己,然而現實讓她不得不帶著面具過活。
眸光一暗,藍縴縴微微垂眸,心中一陣苦澀。
龍卓越想要去拉顏暖的手,卻被她給拍開,顯然余氣未消,這讓龍卓越的神情,開始變的哀怨。
「皇上真是健忘,虧得越越當初好心請你吃飯,你明知越越身無分文,卻還在吃完之後直接走人,把越越一人留在聚賢樓,受盡別人的嘲笑,差一點因為吃霸王餐而被人打。」顏暖緩緩說道。
龍錦盛兩眼一瞪,望著顏暖身後,低著頭的龍卓越,心中一陣憋悶。
這龍卓越,故意算計他啊,黑,實在是太黑了。
龍卓越感受著龍錦盛幽怨的目光,置若罔聞,他才不怕龍錦盛會揭穿自己,更何況,暖暖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誤……誤會……」
龍錦盛在瞪了幾眼之後,扯著嘴角,對顏暖說道。
顏暖眉稍輕揚︰「皇上一句誤會就完事了?」那越越的氣,豈不白受了?
「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無條件答應,如何?」龍錦盛說道。
顏暖眼中驀地一亮,某種狡黠的光芒若隱若現︰「皇上說的可是真的?」
龍錦盛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自己的話都說出去了,便沒有收回的理由,于是在顏暖灼熱目光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點頭道︰「當真。」
「……」
顏暖正要開口,門外倏地傳來吵雜聲,依舊是花溪的聲音,比她闖門時更要急切跟尖銳。
「唉喲,卓堂主,這可萬萬使不得啊,縴縴今日身體抱恙,實在不宜見客,您改日再來可好?」
花溪的聲音透著恭敬,若仔細听,便能發現除了恭敬,還有一絲畏懼,想來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屋里的四人面面相覷,這卓堂主又是哪根蔥,哪根蒜?
听花溪的意思,他是鐵了心要找藍縴縴。
「花娘,我可是听說南滄國的遠音閣里,有位冰美人,容顏傾世無雙,這才從東涼國趕了過來,你不是讓我連見縴縴姑娘一面的機會都不給吧?」
說話之人的聲音很是好听,薄涼中透著一抹清悅,只是多了幾分輕浮之意,讓人心生反感。
龍錦盛俊眉輕蹙,心里思量。
東涼國——堂主——
倏地,龍錦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神宗教青龍堂堂主,卓日陽!」
顏暖不知道神宗教,即使有所耳聞,也是從前幾日古一嘴里知道金霞豬下落的時候,听他提及過,但是個什麼性質的幫派,還是不太了解,更別提青龍堂堂主姓甚名誰。
不解的目光向龍錦盛投去,求解。
龍錦盛張了張嘴,正要向顏暖解釋,房門再一次被人粗魯的躥開。
「唉喲為,輕點,輕點……」花溪看著那在卓日陽腳下掉下一半的門,欲哭無淚。
她今天是招小人了,還是咋滴了,一個兩個都都這麼粗魯愛躥門。
這卓日陽,一邊都把她遠音閣的幾扇門給躥了,非把縴縴給找出來。
花溪擁有一張嫵媚的臉蛋,所有青樓的老鴇都是上了歲數的中年婦女,偏這遠音閣與眾不同,老鴇長的,比樓里的姑娘還有風情萬種,眉如遠黛目似秋水,瞳若點墨,端的是色如春曉,意比秋月,烏黑的長發挽起,透著一股晶瑩的光澤,吹彈可破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遠音閣里,她跟藍縴縴各有千秋。
一個冷若冰霜,清冽動人,一個熱情似火,妖嬈萬千。
不少人想要一佔花溪的便宜,卻沒人能佔的成,只因這花溪,身手不凡,洛天大陸,誰也不願意得罪高手,也因此遠音閣憑花溪一人在京城開了七年,卻一直相安無事。
而因此,花溪的年紀也成了大家閑暇時討論最熱烈的話題。
她看上去一直這麼年輕,宛若十*歲的少女,但誰都明白,花溪不可能只有十*歲,但她年輕,最是真的。
卓日陽的視線向房里望去,一眼便看到那抹冰藍色的身影,她靜靜的佇立,宛如浩瀚的深海,平靜而又優雅,美的讓人窒息。
幾乎是下意識的肯定,這個女人,就是旁人嘴里贊不絕口的藍縴縴。
「花娘,是不是她?」
心里雖然這麼肯定,但卓日陽還是出聲問了一句。
花溪心里「咯 」一下,條件反射的搖頭︰「不是。」如果是以往,讓藍縴縴陪卓日陽應酬一下倒也無妨,可是今天不行,縴縴屋里的那人,可是貴客,他們南滄國的天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人攪和了皇上的雅興。
「恩?不是?」卓日陽擺明了不信,狹長的鳳眸輕輕眯起,縷縷危險的光芒溢出︰「花娘,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騙我。」
花溪怔怔的看著慢慢聚起怒意的卓日陽,心中叫苦不跌。
神宗教是洛天大陸人人崇拜的,擠破腦袋都想進去的地方,它雖然屬于東涼國,但地位卻已跟各位皇帝平起平坐,然後,除了東涼國,其余三國卻在面對神宗教教主時,都帶著三分的小心翼翼,若說神宗教有凌駕于三國的趨勢,那也不為過,誰讓里面都是高手,讓人不得不懼。
神宗教分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共由四位堂主掌舵,這四人是教主最親信的人,戰氣更是高的讓人可望而不可及,也因此讓旁人即崇拜又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