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穆靖英明一世,糊涂一時,最不該,便是重用了陌離歌,他是一枚毒藥。
春琇握緊了拳頭,雙頰微紅,雙眸動人,只是此刻的她滿腔憤怒,「陌將軍,你可以離開了!」
「是該離開了!」
他竟然就說了這一句,便轉身離去了,可是就在他要消失在我視線中,他突然又停下了。
「我倒忘了,能在歌台琴簫瑟瑟的,這麼多年來,只有過一次吧,可是,不知道是誰人有這樣的好福氣,能與公子瑯慕有這等緣分呢!」
春琇微微一滯,卻月兌口而出︰「是誰?」
「恩?我怎會知道,你倒是在意了,听說那女子遺落了腰佩,卻不知何人撿了去。」他頓了頓,又說︰「良小姐,告辭了。」
心上像是又被狠狠的抽了一般,我愕然的忘記了呼吸,腦中便作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
是春琇在喚我嗎?
我定了定神,才望著春琇說了一句︰「春琇,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自然是好…」春琇沒有多問,卻蹙著眉頭,她心中有疑問才會如此︰「小姐,莫非…」
她又搖了搖頭,卻依然蹙著眉。
「你想我問是不是知道此事,是不是心中有些不甘,是不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
我見她猶豫不決,便自己一口氣說了出來,倒也是舒坦的。
「小姐…」她笑了笑,說︰「是。」
「這些事…再往後些,再說吧。」我輕笑一聲,想起了娘親院落中的白茶,該是都落了。
我對公子傾心,春琇是知曉的,她原本是公子的侍婢,後來才跟著我的,她比我懂得王室的爾虞我詐。
一向以為自己天真爛漫,不諳世故,活的自在,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情。
只是這兩年,太多的變數,太多的事故,太多的難以琢磨,此間世界,遠遠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春琇是這樣說過的。
王宮,暗潮洶涌;人心,居心叵測。
習以為常.
本以為自己只是陪著公子到處走走,卻不想走到了那個叫做歌台的地方,離如今,整整有一年了吧。
很少能夠出門走動,對于同公子的出行,我萬分欣喜。
向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做著大家閨秀,不諳世事,總有一日會要發現這炎涼世態。碧湖周圍竟是圍了許多落魄子弟,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個衣衫襤褸卻悠然吹笛的男人。
笛聲哀怨動人,公子說,無權無勢,無財無力,只會是這般下場。
碧湖是西京的美胡,蓮花並蒂而開,幽香陣陣,美不勝收。
男子吹徹了一宵美夢,卻也吹得我這個路人,濕了羅衫。
一路向西,念想良多,只管跟在公子身後,什麼都不听,什麼都不看,未防公子停了下來,我竟撞上了公子的後背。
我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公子為何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