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尾音被吟詩之人拉的很長。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年男子靠在身後的牆上,發絲已經凌亂,滿頭的黑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手里拿著灰暗的酒壺,正在大口的飲著酒,滿身好似在地上滾過一般,唯獨酒壺是完好無損,有喝過的痕跡,但卻與新的沒什麼差別,想必,又是一個愛酒之人。
只是,酒壺中的陣陣酒香,甚是惹人心醉,光靠聞著酒香,就能感覺,這一定是好酒,她不過一個從不懂飲酒之人,都能知道這酒的珍貴,只是路過的行人,眼光里只有對他的鄙夷,不屑。
「老先生能這樣愛惜自己的酒壺,想必,是一個好酒之人吧!」紫落微微開口,紫紗蒙面,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那是自然。」老者接著又喝了一大口的酒,慢慢吞下,拿起酒壺在紫落眼前晃了晃,「唯有酒,才能讓我清醒!」
「恩?老先生這樣飲酒,不是應該會醉嗎?又為何會越喝越清醒?」紫落在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樣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奇怪。
「老夫本就是嗜酒如命之人,當然會越喝越清醒!」接著,老者搖了搖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壺,伴隨著幾聲零碎的悶響,道,「只是,老夫囊中羞澀,已經沒有銀兩再去買酒了。」
接著,老漢的表情頓時低沉,仿佛,沒有酒,就沒有了命!
「小琴,我們帶了銀兩出來嗎?」。紫落現在已經站起身,轉身問著身後站立著的小琴。
接著,小琴打開了包袱,便想拿出一些銀兩,翻了個遍,而後低垂著頭,「小姐,我出門時匆匆忙忙,忘了帶上一些銀兩」
「那怎麼辦」紫落隨著一起垂頭思考,小琴也並沒有錯,自己就是一個不速之客,到蕭王府吃住了這麼久,那兒的銀兩,本就不該拿,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在腰間模索著。
而後,掏出一錠保存完好,還泛著銀光的銀子,「老先生,我們也只剩下這麼多了,如果您不嫌少的話,就收下,去買一身新衣服吧,這樣的裝束,並不適合先生。」
「小姐,如今我們已經身無分文,如果再把銀子給他,我們就連今晚住宿的地方都沒有了!」小琴看到紫落竟做這種傻事,急忙制止,攔下紫落伸出的手。
醉漢靠在牆邊,手里依然緊緊拿著酒壺,一言不發,也沒有接過銀子的意思,緊閉著雙眼
「小琴,這銀兩是蕭王府的,本就不屬于我們,況且,我們還年輕,有手有腳,為什麼不可以自己賺取銀兩,但你看,這個老先生已經沒有賺取銀兩的能力了。」
話音落下,紫落不再理會小琴的勸阻,把一錠銀子放在了醉漢展開的手中,而後合上了醉漢拿著銀兩的手,「老先生,拿著吧,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喝太多的酒,對身體不好!」
「是該趕路了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村子,晚上是看不清楚路的!」
紫衣女子走在了前面,她身後的小丫鬟拿著包袱不情不願的跟著,包袱里一個雪白的腦袋偷偷的透出來,黑圓的眼楮驚奇的望著這繁華的街道,許久,才又縮回頭,乖乖的躲進包袱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