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筱雨?!」揉了揉雙眼,瀟子淇緩緩坐起來,椅子太涼太硬,現在腰酸背痛的。
「你怎麼在這睡?剛剛護士告訴我門外睡個人像是你,我就出來看看。」筱雨一邊給她披上衣服,一邊關切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你眼楮都哭腫了。」雖然才十七歲,韓筱雨卻有著比同齡人更成熟的心智。
「筱雨……我們……我們先不治療好不好……我們一起搬回小木屋好不好……」瀟子淇純澈的眼底閃過晶瑩。
「好……你等我一下。」她一定出事了。以前問她從哪來的錢住這麼好的醫院,她總是閃爍其詞,說借別人的。現在,不管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簡單收拾下行李,二人回到了原來的家。小木屋一塵不染,似乎有人經常打掃。二人整理過房間,子淇握住筱雨的手︰「筱雨,弄這麼久了你一定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我去外面一趟,天黑之前趕回來,給你做最愛吃的菜好不好?」
時間真是把殺豬刀,眨眼間,韓筱雨已經高瀟子淇一頭半了。
「姐,我陪你去。」他不放心。
「乖啦!我是找菲兒去,我們倆約好了,你去干什麼呀。听話,在家等我,好麼。」
執拗不過,筱雨便坐在鋼琴前抬起頭說︰「好吧!那你倆早點回來哦,好久沒踫鋼琴了,我先練練,等你回來,我彈給你听。」
「《憂傷還是快樂》?」瀟子淇最愛听筱雨彈這首鋼琴曲,親昵地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子。
「恩!當然!早點回來哦!」
「拜拜!」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瀟子淇沮喪的踢了踢路邊的石頭。抬起頭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附近。身邊宣傳欄上似乎有個兼只的廣告,走近一看,原來是招賣氣球的,一天一百,提供服裝。瀟子淇驚喜的記下電話號碼,到附近公話亭打了電話,老板同意用她,到了約定地點,瀟子淇接過女圭女圭服和氣球。
米奇的衣服很大很夸張,瀟子淇毫不猶豫穿了上去,帶上頭套,手里攥著一把氣球,在沁大門口叫賣︰「可愛的氣球!買給小朋友,買給女朋友都可以哦!賣氣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可是一個氣球也沒賣掉。十月的太陽雖然不再毒辣,可身上穿著厚重的女圭女圭服,密不透風,里面的汗水已把衣服濕透。完不成任務量就得不到工資,唉!看來她對自己太自信了。
「姐姐!我要二十個氣球!」一個稚女敕的童聲傳來。瀟子淇一驚透過米奇的眼洞低頭望去,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朋友。
「小朋友,你要那麼多氣球干什麼呢?媽媽呢?她讓你買的嗎?」。一個小朋友怎麼會一下子買這麼多氣球?
「不是的,姐姐。是一個大哥哥讓我買你的。他給我了錢,讓我買你的氣球,他說買完後氣球可以送給我玩!」小孩子似乎永遠不會說謊。
「那個大哥哥他在哪?」是誰?是誰要幫她?
「他在那……咦???他不見了,他剛剛還在那兒的,奇怪……」小朋友撓了撓頭。
瀟子淇順著小朋友指的方向望去,並沒有看見男子的身影。
「那小朋友,你告訴姐姐,大哥哥長什麼樣啊!」瀟子淇摘下頭套,蹲問小朋友。
「恩……讓我想想……」小朋友吮著手指,若有所思,「他的頭發卷卷的,是棕色的。大哥哥很高,對了,他的普通話還不如我呢。」
恩信!
瀟子淇睜大雙眼,四處尋望,卻沒見到猜測的人的身影。
「姐姐——姐姐——給你錢!我只要一個氣球就夠啦!」小朋友說完便把錢塞到瀟子淇手里,拿了一個氣球跑走了。
還沒緩過神來,小朋友已經跑遠,低下頭一看,手里竟有十幾張百元大鈔。
是誰?
「呦呦喲——這不咱們班的瀟子淇嗎?哈哈哈哈哈……你看她穿的……哈哈哈哈哈……」
畫著濃艷的妝的女子指著瀟子淇笑的前俯後仰,旁邊的女生附和著大笑起來。
人聚集的越來越多,笑聲越來越大。
「八成呀是失寵了,哎呀!上不起學就出來賣氣球!哈哈哈哈……」
「賣氣球來錢慢!你不如轉行賣身吧!那個來錢快……啊哈哈哈……」
「怎麼不穿咕咕雞的女圭女圭服啊?那個比較適合你!哇哈哈哈……」
在沁大上學的都是些名門望族的子弟,看到瀟子淇這幅滑稽的打扮,便像找到了樂子般嘲笑起來。
瀟子淇低下頭,不想爭辯什麼,準備戴上頭套,換個地方叫賣。
「你大爺的!笑夠了沒有!!!」
瀟子淇听聞抬起頭,驚喜萬分︰「菲兒!」
「靠!你讓誰賣去?你讓誰賣去?你怎麼不去賣!滾!!!」菲兒站在子淇旁邊指著冷嘲熱諷的人大聲呵斥。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都給我散了!」
見無趣,周圍的人也便散了。
「菲兒!我好想你哦!」自己昏迷後醒來發現手機被沒收了,還沒來得及和菲兒聯系。
「瀟—子—淇!」
「微臣在……」
「你是白痴嗎?剛剛為什麼不還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她知道菲兒在為她打抱不平,撒嬌的搖了搖菲兒的胳膊。
「傻丫頭,你這樣忍氣吞聲只會讓人欺負!對了,你怎麼在這?」
「一言難盡……」瀟子淇嘆了口氣。
「我幫你賣!走,咱去人多的地方!」菲兒拉著子淇走向廣場。
在菲兒的幫助下,不消一會,一大把氣球便賣完了。夜幕拉了下來,街上燈火璀璨。
「菲兒,跟我一起回去听筱雨彈琴好不好,我燒菜給你們吃!」子淇推著購物車,一邊挑著菜一邊問菲兒。
「好啊好啊!哈哈,古人雲︰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嘛。我今天要大開吃戒!」
暖暖的燈光從小木屋的窗欞透了出來,漏斷人初靜,一派安謐祥和的夜色。
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溫馨的飯了,看到二人忙乎、打鬧的身影,瀟子淇感動的熱淚盈眶,一天的勞累似乎全消失不見了。
小小的方桌,擺滿了酒菜,樣式雖然簡單,但每一口都吃的特別香甜。
酒足飯飽後,筱雨彈起了《憂傷還是快樂》,那是恩信和子淇最愛的歌……
悠揚的琴聲在花園上空飄蕩……久久沒有散去。
子淇有點醉了,紅撲撲的臉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線,微醺想起︰海綿寶寶問派大星︰「派大星,我每天上學後你都在家干什麼呀?」派大星說︰「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