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參月等了近一柱香的時間後,守門的嬤嬤終于出來傳話了︰「大小姐,夫人讓你進去了。」語氣相當的不耐煩。
樓參月也懶得去計較。
剛到廳外就听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娘,今天那賤丫頭怎麼敢主動來見您啊?」
「輕煙,怎麼說話呢?」
正說到這兒,樓參月進得廳里,打量了下屋子里的裝飾,簡單素雅,可又能看出品味不凡。
桌椅皆以紫檀木制作,屋內放著三張小桌,六張椅子,正中放著一套,左右下首各放一套,正中的桌上放著個白蓮紋青瓷花瓶,里面插著一支蓮花,暗香盈動。
大廳中央掛著著一幅山水畫,雖不知是何人所繪,可是以樓參月對古畫的了解,也能看出布局精致,一樹一石,一台一亭皆生動不已,最主要的是筆風中可看出作畫者胸襟之寬廣。
夫人蘇容容坐在正中的位置,穿著淡藍芙蓉繡花衣裳,梳著盤繞的雲髻,以四支圓潤珍珠發釵為飾,顯得端莊雍容,保養得宜的臉龐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四十幾的年齡,怪不得樓逸風除了葉清羽外從來沒娶過妾。
夫人旁邊站著個老嬤嬤,左首兩張椅上各坐著一名少女,右首兩椅上坐著男女各一名。
樓參月剛剛進得屋里,也不好細細打量。
「參月給夫人請安。」雖說樓參月的娘親已逝,按照規矩應把丞相夫人叫做娘親,可是丞相夫人從來不視樓參月為女兒,一直吩咐樓參月以夫人稱呼她。
「免了吧,听說前段時間你身體不適,這幾天你就不用過來請安了,就在屋里好生休養吧。」夫人神態中看不出喜怒。
樓參月覺得奇了,以蘇姨告訴她的事情,夫人根本不可能如此平靜地對她說話,更何況,這次樓參月的病說是不小心掉進水里,可實際情況確是幾個下人在爭吵間將她給推下去的,而真正的樓參月也不識水性同,也不見夫人追究查問此事,現在又以這關心的口吻,不知道這其中是賣的什麼藥。
「娘,你對這賤丫頭這麼客氣做什麼?她前幾天沒來請安,誰知道是不是裝病啊。」說話的是左首第二個位子上的人,听聲音也是剛剛進門前听見的那個聲音,只見她桃腮杏面,妍姿俏麗,淡粉色繡牡丹外衣,外罩一件粉色紗衣,頭戴牡丹發簪,和外衣相呼相應,更襯得整個人光艷逼人。
從她的這句話,可以判斷出她肯定是樓府三小姐——樓輕雨,一個被寵壞的小姐,不知人情事故,說話太過直接,經常得罪人,听說在這京城的官家小姐中沒什麼朋友,不過她也是完全不需要防備的一個人。
「三小姐,參月前些日子確曾落水,身子染上風寒,長咳不止,雖然也想著來給夫人請安,可是卻怕把晦氣帶給夫人,一直不敢前來,今日身子舒坦些,也不見咳嗽,就直接來給夫人請安了。」對著自己的妹妹也得以小姐稱呼,哎,樓參月又想嘆氣了,不知道多嘆幾次,會不會少活幾年。
「是啊,小妹,我也听說大姐前些日子是曾落水,肯定不是故意沒來給娘請安,你就別胡說了。」左首第一個位子上的人開口了,只見她瓊姿花貌,冰肌玉骨,氣若幽蘭,和丞相夫人有幾分相似,只是面色不太好,較為蒼白。頭插白梅裝飾發簪,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配著純白色的紗衣,顯得清麗月兌俗,更加襯得楚楚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