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那個人怎麼處置。」殮月一指那躺在地上,早已清醒卻動彈不得的黑衣人,詢問道。
「既然都知道他是誰的人,殺了就好。」頤鳶淡淡說,似乎她說的只是今天天氣真不錯,僅是如此。
殮月皺眉,不管听多少次,總覺得面前這個人,不該對殺人說的如此理所當然,雖然說,她的身份早已注定她世界內的血腥。
「丫頭,等一下,他既然是蒼言的人,絕對能從中听到一些情報,比如說沒清干淨的‘貓’啊。」原墨抬手,微微阻止。
「原爺爺是認為,這個早有尋死之心的人,會向我們透露什麼情報麼?」頤鳶吃吃笑著,想到了,更能泄憤的辦法了啊。
原墨嘆氣,「那就交給你了,動靜,小點啊。」丫頭這個表情,不難看出,她的意圖。
從第一次見到丫頭開始,他就知道,她善良的時候,猶若神明。殘忍的時候,卻極度修羅。只是沒想到,那個小子在丫頭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想的更重啊。
好在小逸不在,自己果然還是不願意讓小逸太早認識真正的自己,呵,多麼美麗的諷刺啊。
「宮主,」柴戾有些不好意思地搔頭,「您準備怎麼從這個人口里掏出話啊?」其實,柴戾本性,還是很敦厚的。
「呵呵,」頤鳶好笑的看著發問的人,「怎麼,柴大殿主有興趣知道麼?」伸手,解下了頭發,任著披灑在肩上,少了幾分翩翩,多了幾分妖孽。
在場的人,本能覺得不該繼續這個話題,就連頭腦頗不復雜的柴戾也是如此,只是,往往總有些人,不按照規定好的路線活著,比如
「哼,你們真以為你們束得了我麼,別天真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知何時,自行解開了穴道,內力繞于腳下,向門外沖去,在場的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他卻已經到了門外,「小子,你開始就在門外了吧,」黑衣人撞開了門,表情一瞬地猙獰起來,拎起不知何時在門外的樊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們若不放我出去,我便殺了他。」黑衣人掐得樊逸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在大家都以為頤鳶會很著急的時候,她卻施施然地拿著把匕首,走向黑衣人,不,準確來說,是走向樊逸。
「呵呵,」頤鳶掩嘴一笑,百媚叢生,「剛剛還在想怎麼回答柴殿主的話呢,你就送上了門,真是好孩子呢。」明明是稱贊的話語,听入當事人耳里,卻不知怎的有股陰寒。
「姐,姐姐,」樊逸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掐著,此時,回過了神,卻一臉愧疚,「對,對不起,小逸不該偷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小逸求姐姐殺了這個人,不要管小逸。」
「閉嘴。」黑衣人惱羞成怒,加大手上的力度,讓樊逸地煉瞬間變成了醬紫色,身體周邊的溫度,隨著手上這個小孩說出的話,越來越低,有些膽怯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大膽,這地方豈容你隨意撒野。」原墨皺眉,剛才是沒反應過來,現在卻是惱了,他當護法那麼久,哪有被人在這撒野過。雖想出手,但無奈那人手上抓著丫頭最心疼的人,也只能干著著急。
「呵呵。」不知怎的,頤鳶卻還在吃吃地笑,卻讓人無故生寒。
殮月手一翻,手上多了數根針,根根細如牛毛,肉眼難見。不動聲色地揮向黑衣人,企圖點住他的穴道。
「殮大護法,難不成你以為,我家公子會不把敵人的底細調查清楚麼,你的牛毛針,我們早已學會破解。」黑衣人往左踏一步,把樊逸橫放身前,牛毛針悉數扎在樊逸的身上,讓樊逸悶哼一聲。
「宮主恕罪。」殮月並不搭理黑衣人的話語,撩起袍子,向著頤鳶單膝跪下,拱手道。
「宮主,你是殤琴宮宮主,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要馬上回去稟告公子才行。
「唉,本想多留你點時間呢,既然生了退意,那便留下吧。」
听到了頤鳶的話,黑衣人面色一肅。捉著樊逸時,他真無退意,只不過是想威逼他們,拖時間掐死手上的這個人,至少完成公子下的任務,再和那小孩同歸于盡。
但當他听到對面那個女子是殤琴宮宮主的時候,他打消這念頭,對他而言,沒有比這個消息更重要的了,他心中所愛著的那個他,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的。
黑衣人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把樊逸狠狠砸向頤鳶,轉身就逃,絲毫不拖泥帶水。
很快的,消失在眾人眼中。
「不被信任的感覺,很討厭,我很討厭。」頤鳶並沒有接住樊逸,而是任著他摔在地上,冷道,「若不信任我,我們之間做陌路之人便是了。」周邊的溫度,急速降低,讓自詡內力深厚的原墨也微微打顫。
頤鳶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背影是一片肅殺。
「小子,你有她這個姐姐,是三生之幸啊,若是想永遠呆她身邊,你就必須毫不懷疑地相信她,不然,你會後悔莫及的。」這是樊逸往後的人生中,最記得的一句話。
原墨搖搖頭,「你姐姐是個只能原諒別人一次的人,你要是再懷疑她,她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輕嘆一聲,走了出去。
殮月什麼也沒說,跟著原墨出去。
紫月和柴戾互看了一眼,似乎得到了某種共識。
「小孩,右護法說的沒錯,宮主,只能全心全意去她相信,你知道麼」
兩人,講起了認識頤鳶的那一天,和‘捉貓’事件,讓原本沉默的樊逸更為沉默
宮中某處。
「怎麼,不跑了?」頤鳶悠閑地走向黑衣人,似乎毫不擔心他跑掉的問題。
黑衣人看著面前的景色,冷哼一聲,怪不得公子總是找不到殤琴宮的入口,原來,他們布置了陣法。
「還是別走了,留下吧。」遙遙的,一條白色綢帶向黑衣人飄去,弱弱軟軟,似乎毫無殺傷力可言。
可是,身受其境的黑衣人可不這麼想。
那飄弱的綢帶,看似無力,卻隱含殺機,光憑綢帶本為柔軟之物,向他飄去,卻絲毫沒有下墜的意思,便可見一斑。
最重要的是,他絲毫找不到可以在這條綢帶下逃生的辦法,好似不管往哪走,這綢帶總是能先一步埋伏在你面前。
就在黑衣人晃神的時候,頤鳶的綢帶把他牢牢地拴住了。
絲滑的觸感,讓黑衣人不禁一愣。
他可是家重點栽培的人之一,一招都沒過,就被面前這個看似很弱的女子抓住了麼?
「原爺爺,這人就交給你了,隨你處置吧。」頤鳶待得原墨趕來後,手一揮,真正的封鎖住黑衣人的穴道,就施施然的離開了。
「丫頭……」頤鳶的背影,看起來,讓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