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悠太和佑希上完課走出教室,悠太對佑希說︰「我昨天還沒幫老師核對完成績,會晚點回來,正好我不在你記得問她。」佑希點點頭。悠太看了他一眼,本想往一號教學樓走的步伐停了停,對佑希說︰「有什麼事打我電話,不要一個人逞強,我今天會早點回來。」佑希听著有點感動,鼻子一酸,眼淚汪汪地看著悠太,說不出話來,悠太看著弟弟紅紅地眼楮,心里又癢起來,好像有只貓在身體里用毛茸茸的尾巴來回掃著。悠太在快控制不住抱住弟弟之前,面癱著臉跟他揮了揮手,轉身逃跑似的走了。
佑希回到宿舍,並沒有費勁去找綿夕,他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就出現在他眼前了。
綿夕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白裙字干干淨淨的,膝蓋上的傷也不見了。她像那天傍晚一樣對她露出好看的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她坐在佑希對面的桌子上,晃著兩只腳對他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在中國的兩晉時期,有一位出生世家的公子,名叫黜。他自會講話以來就不停地對父母說這樣一句話︰‘我本女兒身。’他父親每每听到此話就怒不可遏,但他一直說一直說,漸漸的他父親也不大願意見他了。
待他行了成人禮後,他就開始雲游四海,窮盡心力去尋找變成女子的方法。他父親得知後氣得病倒,一怒之下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但他母親畢竟心疼他,暗中經常地派人給他送去錢財和衣物。
他訪過隱居在高山之上的避世神醫,也求過那些自命‘半仙’的江湖騙子,但從沒有成功過。一直到他一路走到南疆,遇到一個精通蠱術的術士,那個術士告訴他,他有辦法將他變成女子,但是過程極其殘忍惡毒,若他能跨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就幫他。那時的黜已經窮途末路,听到術士說有辦法,問都不問過程就答應了,把身上的大半銀錢都奉給了術士。那術士看他如此上道,就把那方法告訴了他。」
綿夕說到這的時候,眼里隱隱透出怨恨的光,她看著佑希一字一頓恨恨地說道︰「那方法就是︰找一位尚是處子之身的年輕女子,割其雙乳,肱骨和陰部之肉,縫于四肢百骸,煮其骨,吞食于肚,錮其三魂七魄于陣,噬之,若心城,不消三年五載,便心願遂矣。」
佑希听到這,心里已經隱約有了猜測,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駭人,不願去相信,他看著綿夕,欲言又止。綿夕冷笑著繼續說道︰「我那天因為高燒而難受地醒過來,找不到藥吃,一看時間是凌晨兩點多,不好意思去打擾隔壁宿舍的同學,就下樓去找宿管阿姨——對,就是被你們稱為‘美人’的那位——她以前並沒有這麼好看。她听說我發燒了,馬上表現出很擔心的樣子,說現在醫務室也已經關門了,去醫院的話這麼晚了我一個女孩子也不方便,她那里有退燒藥,讓我去她那里吃,我當時沒有多想就跟著她去了。我到她那里吃了退燒藥後就感覺暈乎乎的,身上漸漸地失去了知覺,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我那時候已經感覺到不對勁,可是身體已經動不了了。」綿夕說到這里,身體無法自控地顫抖了起來,死死地握緊著拳頭。佑希想,果然是這樣 。
「她,哦不,現在應該說,‘他’,他把癱軟的我抱起來放在床上,月兌光了我的衣服,然後,他按照那個傳說中的辦法……我雖然身上被麻醉了,但是我的意識是清醒的,那時我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刀在我身上切過的鈍痛感和皮膚撕裂的聲音,然後……然後……」綿夕顫抖地說不出話,捂著臉哭了起來,佑希嘆了口氣,說︰「別說了,後面的事,我大概也能猜測到一些。」
綿夕搖搖頭,說︰「這件事折磨了我三年,我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說話的人,我一定要說完它。」她整個身體都縮了起來,把頭埋在腿上,一邊哭著,一邊繼續說了下去︰「然後……他也月兌掉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相同位置的肉割了下來,把從我身上切下來的**了上去!他甚至沒給自己做麻醉,我都不敢想象一個人類怎麼可以對別人和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那時的表情我死後這麼久都沒辦法忘記,他是笑著的,幸福而滿足地笑著。」
「我本來以為我死後就可以結束這個惡夢了,可是我發現,只要一到傍晚,我就會回到那一天,不管我怎麼跑,怎麼掙扎,我都會落入他的手里,每天每天都重復著這個惡夢,他借此來消耗我的力量,吸收我的魂魄。」
「我不想再重復這個惡夢了,我現在只剩下一魂一魄了,過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而他也會成為真正的,她。」
「我不奢望能再轉世投胎。」她含著淚水的雙眼決絕地看著佑希,說,「我要他死,我要把他抽筋扒骨,讓他承受比我多千倍萬倍的折磨,我只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