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湛藍,一朵半的白雲在空中浮動著,時不時巨頭看看就能發現白雲的俏皮。風只是輕輕地吹,樹兒也只是輕輕地搖,溫和的陽光透過指縫閃進眼楮里。
小花眯起眼楮,倦懶地靠在椅背上,仰頭抓著陽光。
昨天在大叔家休息了一個晚上,確定大叔可以下床自理生活後她才就著凌晨微弱的光亮趕回李家村,一回到李家村,踫見的是守在屋子外面擔心了小花一個晚上的李仁。小花用她蒼白的臉色嚇壞李仁後,才回屋去狠狠補了一覺。
「姑娘,您的臉色……」
「沒事,休息下就好了。‘
雖然很想問小花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李仁看著小花蒼白的臉色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走了一趟杜家莊,小花才真心認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把她控制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了。
本來她是有考慮如果杜家莊之行她能夠堅持,就打包走人。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她還是得乖乖演戲給所有人看。
低下頭,看著另一手上一直拿著的釵子,小花笑了。
她想起了昨天杜鵑的尖叫,突然有了一種接近變態的快感。
只是一只釵子而已,竟然引出這麼多的事情。
一只釵子而已啊!
反手把釵子插進自己的頭發里,就這麼躺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吵鬧聲,小花可能就會在這溫暖又不過于炙熱的陽光下好好地做個夢。
「姑娘,姑娘,您醒醒。」
「恩?」
小花睜開眼,入眼是一只為自己遮住陽光的大手。
手掌和手指處有好多好多的繭,說明這只手的主人並非一般人。
順著手看過去,看見那個身穿黑色衣服的高大身影後,小花由衷地嘆了一口氣。
像是放松、像是滿足、像是懷念…….
「你回來了。」
「恩。」
大手的主人一動不動地為小花遮住陽光,似乎他曾今上千次地演示過這個動作一般嫻熟。
從何時開始,他們兩人的心里已經衍生出了一種誰也無法說明的默契,誰也不知道。
或許是從小花那句「我們是一類人」開始,或許是在小溪伸出四唇相接的那刻開始,也或許是小花確定兩人是朋友的那時開始……誰又說得清呢。
坐直身體,輕輕咳嗽了兩聲後,小花才看清面前的眾人。
難怪她覺得吵呢。
院子里似乎例行公事般地站著十幾號人。
杜家莊的人數又多了一個,那位小花的熟人。
杜鵑。
只是杜鵑此時已經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了,此時她正被杜添家的扶著,兩眼無神地等著前方,口中喃喃有詞,顯然是傻了。
被嚇傻了。
「喝藥。」
大手問問拿著藥碗,發出不容置疑的聲音。
「又是藥啊…….」
一睜眼就是苦藥,小花的臉瞬間就皺成一團了。
不過怕苦歸怕苦,她還是乖乖結果藥,在眾人的注視下掀起蒙面的布,一口氣喝下去,才拿過封陌早就準備好的糖塊塞進嘴里。
顯然,封陌回來了,小花的神經馬上就放松了下來,才會表現得這麼隨意,根本不把杜家莊的人放在眼里。
「姑娘…….我們……」
可能是因為封陌的氣場或者是那條疤痕太過讓人心驚,杜添幾人早就來了,卻一直在一旁乖乖等著小花醒來,不敢吭聲,連最是膽大的杜添家的也大氣不敢出。
「李仁,幫我把藥給他們。我大哥既然回來了,藥我會找時間配好。幾位,拿了藥就走吧。」
還是覺得身體疲憊的小花隨意揮了揮手,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作勢就要再睡過去。
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杜添帶著杜鵑過來是為什麼。
「不是,姑娘!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要求姑娘。」
杜添對封陌表現出了相當高的忌憚,雖然急,但口氣也不敢加重多少。
「什麼事?」
小花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呵欠。
她現在身體動一下都覺得累,真的是不想再耗費腦細胞了,她好想睡他個三天三夜!
「姑娘,請您看看我的女兒,她不知怎麼了,昨天晚上突然變成這樣了。」
杜添示意杜添家的把杜鵑扶上前,好讓小花可以看個仔細。
小花看著杜鵑那副痴傻的樣子,總算是有了報仇的快感。
誰讓你小小年紀就不干好事,這也算是對你的懲罰了!
小花嘴角輕輕撇了下,不過因為有遮臉布擋住,沒有人可以看到。
「這兩天,她突然一直做噩夢,昨天晚上似乎也是做了噩夢,後來她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姑娘醫術高超,想必一定有辦法治好我女兒的!」
「你一定要治好我們家小娟!」
杜添家的口氣還是學不會軟一點,一開口就讓小花以為自己欠了他們家多少個八百萬似的。
「我不醫。」
小花眼皮抬也沒抬。
開玩笑,杜鵑就是她嚇傻的,她會醫才有鬼呢。
輕飄飄的三個字讓杜添家的直接抓狂,要不是還要扶著杜鵑,她一定沖上前掐住小花的脖子了。
「你不能不醫!我們…….」
「住口!~」
知道杜添家的又要惹禍的杜添立刻喝住杜添家的。
「姑娘,不管任何條件,只要我們做得到,您盡管提,我一定盡力讓您滿意,只要你醫好我的女兒。」
小花很用力地沉默了起來。
原來讓這一家人慌亂的只有杜鵑啊,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早點嚇傻杜鵑。
「我看這位小姐應該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才會痴傻,我實在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讓她痴傻成這樣。」
杜添夫婦對視一眼,杜添家的眼里盡是慌亂無主,杜添雖然還稱得上冷靜,卻也擔憂居多。
「小娟似乎是經常夢見不干淨的東西。」
不干淨的東西?
你才不干淨勒,你們全家都不干淨!
「看來兩位並不想說,那就算了。請原諒我醫術淺薄,幫不了這位姑娘。」
「你怎麼能不救!你不能不救我們小娟!你要是不救我們小娟,我就…….」
「你就如何?」
小花盯著杜添家的。
「怎樣?你還想對我如何?」
「我…我……我就告訴別人你見死不救,你是個心腸歹毒的……」
話還沒說完,杜添家的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出聲音的脖子正被一直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
包括杜添在內的所有人都驚了。他們竟然看不清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從小花身邊來到自己旁邊,並且掐住杜添家的的脖子。
「放…開…」
杜添家的掙扎著用手要掰開封陌的手掌,換來的是封陌慢慢地向上提,直到杜添家的兩腳懸空,整張臉漲得通紅恐懼地看著封陌,杜添才反應過來。
高手!
「姑娘,請您高台貴手放了賤內吧!」
封陌一看就是不好講話的人,所以杜添直接把目標定向看起來就是好說話的小花。
小花也沒想到封陌竟然真的就這麼迅速地掐住母老虎的脖子,她也是真的擔心封陌會真的殺了杜添家的,想也沒想就上前輕輕握住封陌的手腕。
「大哥,算了吧!」
開玩笑,他可是殺人跟剁白蘿卜一樣隨意的殺手耶,哪里會在意杜添家的這麼個惡村婦的死活。可好她小花可就不能不在意了,她還得考慮李家村和杜家莊之間的關系,也不想封陌因為自己而殺人。而且,她總歸是來自和平的世界,見不得死人這種事,不然她干嘛花費這麼多的功夫去救人!
封陌看著小花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松開手放下杜添家的,讓她一坐在地上感受空氣的美好滋味。
小花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
而封陌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自己為什麼會讓小花握住自己的手?!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杜添彎著腰感恩戴德,哪里有前兩天囂張的勁兒。
現在他總算明白小花是個真正惹不起的人。
「你們走吧,這位姑娘的病我不醫。」
現在她直接拒絕醫治,也沒有人能對她如何。
杜添眼神復雜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倆母女(一個沒有人扶跌在地上,一個腿軟),硬是說不出任何話。
杜添剛要扶起杜鵑時,一直瞪著兩眼,嘴皮子砸吧砸吧的杜鵑突然驚恐地盯著小花的頭發。具體地說是盯著小花頭上的釵子。
「啊!鬼啊!!!!你是鬼你是鬼!」
杜鵑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一瘸一拐地沖向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