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豪門 第十八章 回憶是留在心底最深的傷疤

作者 ︰

天色漸晚,老宅的一切都被搬離一空,按照夙夜擎天的要求,一水兒換了高檔的沙發家居,甚至連地下都換了圖案優美華貴的昂貴波斯地毯。紅木大門被從新定制,原本殘破的白色木柵欄也被拆掉換上新的,院子里的殘花拔掉,植了開的正繁榮的白色薔薇。

顧優曇坐在落地大窗旁邊看著忙里忙外的佣人,心好像被生生剜出來扔進五味缸一樣酸澀刺痛。

這個家,這個在她從小到家唯一可以一直讓她遮風避雨的地方,轉眼就變了,變得陌生,以後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讓她叫做「家」,而這里,究竟是夙夜擎天給她的牢籠,還是她禁錮自己自由的幽谷!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弟弟十歲生日……

「爹地……爹地,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啊?」手剛伸到門鎖,弟弟稚女敕將月兌的聲音就從屋里傳來。

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她這個成績全校no.1的人,破天荒的向老師請假回來給弟弟過生日,雖然出身豪門,但是親愛的爹地並不喜歡人多吵鬧,所以連自己兒子的生日也只是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頓飯。不過這樣也好,她討厭透了那些所謂上流社會交集時的惺惺作態。一家人在一起,對于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想必弟弟問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在抱著爸爸的胳膊撒嬌。

「小愷是小男人了,要乖,不要鬧爹地好嗎?姐姐答應回來給小愷過生日的哦,如果小愷不乖,姐姐肯定會很生氣,不理小愷了!」

「媽咪媽咪,你騙我,我都是大人了,姐姐才不會生我氣呢!」

本想偷偷的扭開門鎖給弟弟一個驚喜,沒想到鎖芯的輕微動靜還是被調皮的弟弟輕易的捕捉到。

上來撲了個滿懷,嘟著小嘴拉著姐姐就往客廳去「姐姐回來了!姐姐,你帶什麼好玩的給我?」

她只能被這個小鬼頭拖著,還沒說話,倒是廚房里媽媽溫暖的聲音先傳了出來「曇兒,今天有你愛吃的菜哦,媽媽讓阿姨回去了,親自做菜給你們爺仨吃呢!」

顧盛就坐在客廳的沙發,听見廚房的聲音,對著自己的女兒擠了個眼,很不以為然的悄聲道「你媽最會邀功,她向來都是廚房的災難,還能做出什麼好吃的來?她三個小時前就把阿姨趕走了,我看啊,等她過完癮,我們還得出去吃。」

「爸,說不定媽媽廚藝真的猛增呢。」顧優曇抿嘴一笑,為了配合爹地的氣氛,也悄然道。

父女倆還沒說幾句話,她就被小鬼頭拖去玩具房了。顧盛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女兒,他知道,憑小愷的氣性,長大如若不好好管教必然飛揚跋扈胡作非為。而這個女兒,則是他手心里的寶貝肉,沉穩,倔強,從她身上他能看見自己當年的氣度。

顧盛說的不錯,他們的媽媽果然是廚房的災難。兩個小人兒都已經餓的潛心貼後背了,廚房里依舊沒有香氣飄出來,等顧優曇去廚房探消息的時候,媽媽正站在櫥櫃前,秀眉緊緊皺在一起。

「媽媽,這……這是什麼?」顧優曇指著桌子上一盤焦黑的不明物體問道。

「呃,那個……顧盛,我們出去吃怎麼樣?寶貝兒,我們出去吃,你和小愷不是最愛吃florence(佛羅倫薩)的東西嗎?媽媽帶你們去好不好?」

「媽媽,您去客廳陪爸爸和小愷,今天小愷過生日,我來做好啦。」一邊推著有廚房災難之稱的媽咪,一邊說「珍饈美味吃多了也會膩的,家里還有咖喱,我做咖喱海鮮飯好了,小愷也喜歡吃呢。」

一場生日晚宴,就在桌子上四分咖喱海鮮飯中隆重上演了。

小鬼頭早就餓壞了,也不說話自顧的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稱贊自己姐姐的手藝。

「曇兒,你在梅德佩思一定不好,都瘦了!」莫琳細嚼慢咽,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說。

「哪兒會那麼嬌氣!」顧盛插話,梅德佩思,那里從來不是享福的地方。

「哪有,媽媽,我在學院很好,再說有白娜、莫非還有擎天都和我在一起,我們能相互照顧呢。」

「嗯,娜娜和你貼心,莫非也細心,擎天更不會讓人欺負你了,有他們三個在,我倒放心很多。」

「媽媽,你女兒哪兒有你說的那麼懦弱,他們三個不在,您也應該放心呢……」

那天,母女談心到很晚,直到天色朦亮,才漸漸睡去。

微風卷著清淡的薔薇香,把顧優曇拉回現實。

有些回憶是藏在人心深處的潰膿疤痕,永遠不會完好,不輕易間觸踫就會讓人疼的想要窒息,這種甜蜜的利刃,在顧優曇心里埋藏的太深太深,白娜、杜莫非、父親、母親、小愷,還有那個冷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都讓這種深變的隨時都能出現,隨時隨地都能讓她疼的無所遁形!那個溫馨而又甜蜜的港灣也已完全被陌生取代。

巫飛看樣子好像站在顧優曇身後有時間了,見她回過神才開口「顧小姐,一切都已經按照少爺的意思安排妥當,這是少爺為您安排的管家和幾個僕人。如果您沒什麼吩咐的話……」

巫飛話沒說完,顧優曇接到「你回去吧。」

巫飛也不再多問,還有別的事情要辦,轉身離去。

管家自然忙著細致收拾,一個看上去比顧優曇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兒,看上去十分利索,走近坐在窗邊的新主人身邊「顧小姐,我叫沐姍,您晚上想吃點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去休息吧。」

吃?她現在能吃得下嗎?腦子里像電影一樣回放著這屋子曾經的景象,而現在的一切,似乎和以前沒有絲毫關系,盡管她知道,這是一個地方,可那種親切溫暖再也找不到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

「你去煮碗魚片粥。」

頗具磁性的男聲拉著顧優曇回頭,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杜莫非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看著顧優曇。

沐姍抬頭看著顧優曇,像是等待後者的肯定,見顧優曇微微頜首,才走進廚房。

「莫非,你能想象嗎?這里是我的家?是顧宅……」顧優曇轉過臉,看著門前那條寂寞的小路,聲音雲淡風輕,好像飄在風中的輕羽,哀,哀的讓人心疼。

杜莫非走近,順著顧優曇的眼神望去「我听手下的人說,他讓你搬回來,正好公司的事情忙完,順便過來看看你。」

「嗯,娜娜有消息了嗎?」。

「沒有,我派出去的人連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我讓十一去查了,如果這次再沒有消息,就讓這群廢物統統滾去泰國!」

「你別怪他們,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娜娜也不會出事……莫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拼命搖著頭,想要揮去腦子里那些腥紅,滾燙的眼淚再次濕熱臉龐。

杜莫非擁住眼前的人,他又何嘗不疼呢?男人終究是男人,再疼,化到嘴邊也是淡淡的安慰「別傻了,這和你沒有關系,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不,不是的,都是因為我……莫非,我好難受……我的心好疼,疼的快要從身體里炸開了……」

顧優曇回抱著杜莫非,哭的像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多想再回到以前,那麼干淨純粹的日子,和爸爸媽媽弟弟一起吃飯,追著弟弟抽他的小,哪怕被爸爸罵也好。

她多想和白娜一起胡鬧,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的對做作的生活說不!傻到一起去海邊喝酒,喝醉了在海灘拿海浪做被子昏睡一夜……

可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顧優曇的存在,而徹底毀滅!那個男人,明明過的很好,為什麼還要把自己拖進地獄,讓她烙上罪惡,永遠無法擺月兌?!

夠了,真的夠了……

顧宅前街。

黑色的車身里,兩束冰藍注視著發生的一切,憤怒充斥周圍的空氣。

「少爺,意大利那邊派人參加明天我們din珠寶發布會的是他們國內首席代表顧優愷!」巫飛看著逐漸森寒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回到。

「很好。開車回去。」射出的憤怒,一直定格在透過玻璃的兩個深擁的人身上。

「少爺,您還去邀請顧小姐嗎?」。巫飛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怎麼在自己的面前從不這樣脆弱?為什麼抱著別的男人哭訴?!難道他夙夜擎天連一個杜莫非都不如嗎?!還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把他夙夜擎天當回事?!

「當然,你明天早上開車過來接我的顧小姐!」森寒的眸子持續降溫,好,既然你這麼不怕死,那就讓你死的更痛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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