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列爾皇家騎士學園 第十一章 我們的笑容我們的背後

作者 ︰

action!

one

晚上在海邊有篝火晚會和集體燒烤,白天的炎熱在晚上變成海風帶來的清涼。

我曾經以為被推入黑暗了,又被同伴用生命阻擋傷害讓我在噩夢里得到近乎渺茫的生存機會,幸運的繼續活下來,看著周圍牽手跳舞,拿著烤焦的雞翅尖叫著的可愛人們,心里的幸福難以言喻。

那段往事我決定繼續掩蓋,那是張揚的青春必須付出的代價,頻頻回頭悲傷的人是走不了多遠的。這句話一直回響在我耳畔,如同那天炙熱火光里不停對我說這話的聲音,氣若游絲卻拼命想咬字清晰,直到背上的胸膛里那顆心髒停止  跳動,而我躺在流滿鮮血的地面上虛弱的睜著眼,視線模糊不清,耳朵里都是轟轟的爆炸聲。我不知道怎麼听得到她的叮囑,我記得爺爺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也問過他,他想了很久才回答上。

「也許她已經沒有開口說話的能力,也許你已經听不到她說話,但是她的心跳一定會努力跳動著,直到你清晰听見她在說什麼。」

「~回魂回魂~~」小姻拿著竹簽串著的粉粉的雞胸脯在我眼前晃晃,看見我回過神,咧嘴對我一笑,然後隨手把手上的肉串遞給正忙著烤肉的然。

愛斯已經回到自己的班級圈里了,我,小姻,亞列,宸曉,然,還有茉伊六個人圍在一起,無論班主任怎麼呼喚我們堅持不過去跟大家一起吃,宸曉的回答最直白,他說︰老師,難道你不擔心我們三個過去氣氛反而會不好嗎?

宸曉悄悄對小姻使了個眼色,小姻清清嗓子靠過來︰「小婭,今天下午的事情你是不是該跟我們解釋下,你跟愛斯的事。」

我遲疑的看看他們,他們立刻擺上你願意說就听的表情。我想,他們是我現在的朋友,我隱瞞也不好,再說一直逃避我也太懦弱了吧?「唔那我告訴你們,你們心里有數就好,不要告訴別人。」听到我這麼說,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撕開那張偽善的面具,神情里滿是︰我好奇好奇好奇,喵~

….==|||我是不是應該先吐槽一下…

我歪著頭靠在小姻肩膀上,盡力平復語氣,忍著劇烈的痛把心里深藏的過去鋪開來告訴他們。

「我很擅長跳舞,節奏感出奇的好,當時愛奧爾掀起一股炫舞風潮,就是將各種風格的流行舞蹈根據歌曲的旋律節拍編排出來的一種難度不小卻很帶感的舞種。我剛上初一的時候很喜歡跟著鄰居家的大姐姐大哥哥在街頭表演,後來由一位很出名的舞蹈老師發現帶我去了那個時候剛組建的舞團黑羽,那時候…好熱鬧,我是團里年紀最小的,大家都很照顧我。愛斯那時候16歲,個子高高的笑起來很好看,他的女朋友是一個溫柔舜雅的氣質月兌俗的漂亮女生,她的名字也叫蕣雅,外表冷艷,其實是很活潑開朗女生的鑽石。笑起來很靦腆,對朋友很溫柔的男生安靜。總是自稱是大姐大照顧我們一切的鳳凰,總是在不停戀愛不停分手,面容像女孩子一樣漂亮的男生森間。我們幾個年紀不一樣的孩子湊在一起在老師的訓練下,很快成長起來,連老師都不敢相信我們的舞蹈能跳的如此好,于是他給我們編排了各種不同形式的團體舞蹈,在我們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時候就震驚全場。第一節世界級炫舞舞團比賽開始了,愛斯通過自己的父親成功讓我們得到躍組報名的機會不受年齡限制的進入真正具有權威性組別的比賽。毫無懸念,我們很強,多麼漂亮的稱號,世界第一炫舞天團。我們的平均年紀才不過16歲,所有人對我們報以期望,所有喜歡舞蹈的孩子都以我們為榜樣,第二年,我們依然第一,評委會的老師們說如果第三年我們還是第一,就會讓我們破先例成為一個舞蹈裁判團,以我們的動作為標準。那是多大的殊榮,不是麼?可是在那一天一切都變了。老師失蹤了三天沒有再出現,我們找啊找,找遍所有地方,然後在愛斯準備跟蕣雅訂婚的前一天,接到警局的電話,老師,去世了。我們趕到老師的老家參加完葬禮,小島的天氣突然變得很差海面上狂風不止,于是代班老師說她在郊外有一棟房子,一直沒空回來住,由房東定期打掃,讓我們去那里住一晚上等天氣好了再坐船回家。」我用右手遮住眼楮,吸吸鼻子,繼續說︰「就在那天晚上…鑽石拉著我和蕣雅還有鳳凰在影廳看代班老師給我們的恐怖片消磨時光,看到凌晨二點,我很怕吵著要回房間睡覺,蕣雅拗不過我陪著我回房間,臨出門前,鑽石還對我做鬼臉說我膽小鬼,鳳凰笑鑽石小孩子氣,提醒我床頭有她給我準備的蛋糕,肚子餓了可以吃。我們路過樓梯口,我的腳忽然踩到了什麼液體滑了一下,我抱著欄桿看到了廳堂,…森間躺在血泊里,手吃力的抓著地面的毯子,不停抽搐著表情很痛苦。我們跑下去,蕣雅哭著叫著森間的名字,森間說,別哭,快跑,有人要殺我們…你們看電影看得真久啊我等到你們好久來了,我也就可以最後的話沒有說完他就沒了呼吸。我撕心裂肺的喊啊,鳳凰、鑽石、老師快出來,森間死了,愛斯,安靜快下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蕣雅說,她剛才打電話叫愛斯出去買夜宵,現在估計他還在路上,她說要回房間去拿手機,我們剛要上樓,放映廳就爆炸了,整面牆通了個大窟窿,炸壞的欄桿上掛著鑽石被血浸透的衣服碎片。蕣雅在爆炸的一瞬間把我護在懷里,我看見血濕透了我的衣袖,蕣雅臉色蒼白的可怕,我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笑著說沒事。房子里接二連三響起爆炸聲,這個時候火光里安靜灰頭土臉的跑出來,他的身上濕噠噠的手上拎著兩個水桶,他飛快地跑下來,把水桶里的水倒在我們身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說他出來蹭夜宵結果發現牆角有定時炸彈和零散的潑在地面的汽油,听見蕣雅的哭喊就準備了這些東西。大家都好害怕,房子里充滿了血腥味和硝煙味,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濃煙…我們努力拉大門卻發現門反鎖住了,安靜咬咬牙說,我們跳窗吧。我們爬上二樓,才發現二樓窗戶都有防盜窗,三樓主臥的飄窗沒上鎖,但是窗台離地面很遠,跳下去根本沒辦法跑得動最後還是會被炸死。安靜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他說,把被子什麼的扔下去,可是夏天只有涼席和薄薄的棉毯…我們把能墊的都扔了下去,安靜說他去看看炸藥上還有多少時間,他回來的時候背著森間的尸體,在我們的尖叫聲中把森間扔了下去,他的眼楮紅得可怕滿滿都是眼淚,全身都在顫抖,他說炸藥時間定的都不一樣,我們很幸運這附近應該是最晚的,不過大火已經把另外一半淹沒了,正向我們這邊過來,顧不了這麼多,只有這樣我們三個才可以逃命,快跳啊,時間快到了!蕣雅點點頭捂著眼楮跳了下去,我仿佛听見森間的骨骼碎裂的嘎吱聲。蕣雅跳下去的時候我才發現蕣雅的背上露著一小節長長的玻璃,整個後背都是血,我當時被她護著的一邊也全是血。身後不斷傳來越來越近的爆炸聲還有向我和安靜襲來的滾滾濃煙,蕣雅站在下面哭著叫我快跳,我剛翻上陽台的欄桿準備叫安靜一起,沒來得及回頭他就把我從欄桿上推了下去,我剛離開陽台沒多久身後巨大的爆炸聲震的我一瞬間失去了听力。我穩穩摔在森間和一些毯子衣服上面,滿身是血的爬起來轉身想叫安靜的時候,他站在窗前張開雙臂堵住窗口,頭上都是血,手上都是血和淤青。安靜微笑著說,還好擋住了,我下來咯。話剛完火涌了進來隨之而來的爆炸瞬間把他吞噬了…我看看眼前面目全非的房子和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森間,我讓蕣雅快跑,我不走了,要留下來陪他們。蕣雅擦了一把眼淚強拉著我還沒跑兩步更大的爆炸發生了,蕣雅松開我的手跑到我身後推著我往前跑,爆炸把我們震飛的時候蕣雅死死把我抱在胸前,高興的說,終于得救了。」

他們的眼神變得充滿愧疚,茉伊拉著我的手,低低的抱歉︰「我們不應該問這個,我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

我繼續自顧自的說︰「蕣雅壓在我背上,嘴里不停的流血,我看見她張嘴說了什麼,我卻什麼也听不見,我問她,說姐,我們會死嗎?我說,姐,安靜和森間還有鑽石和鳳凰都死了,我們也死的話愛斯肯定也會做傻事的。我說姐,我也好想死,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我說,姐,我感覺到你的心跳了,愛斯應該快到了吧,他到了以後你跟他說,讓他先救你不要管我。迷迷糊糊我好像看見代班老師出現在不遠處,她打著電話憤怒的說著什麼,然後狠狠的把電話摔到了地上,她瘋了一樣跑過來哭著模著蕣雅的額頭,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我對她說,老師,救蕣雅。老師,安靜他們死了。她哭著哭著突然變了一臉凶相拿起滾落旁邊的牆磚舉起來,蕣雅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而我木然的看著老師顫抖的手,她把石頭扔的遠遠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往居民區方向跑,我依稀听見她哭喊,來人,救命,救救我學生。我對蕣雅說,姐,你看,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無論我說什麼背後都是沉默,我忍著眼淚胸腔疼得快要把我撕裂了。突然蕣雅吃力的咬著我的耳垂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小的像隨時會斷掉,她說,不要恨,神在看呢,恨只能換來惡,不要恨要開心的活下去,我的小乖乖。然後她的心跳,永遠的停止了。我的臉上都是血液腥甜的味道,後來居民區那邊有人來了,都還穿著睡衣呢,直到我被救走都沒有看見愛斯的身影。老師自首了,也告發了爆炸事件的幕後主使,樹大招風就是這樣吧。老師走之前告訴我,那群畜生不敢對愛斯動手就在愛斯離開別墅後告訴了國王愛斯這邊有意外,地方官員就接走了愛斯。所以在愛斯的意識里我們五個都死了。」

我說完了,忍著眼淚,氣氛變得沉重。盛夏的天卻讓我們覺得是如此蕭瑟。

我並沒有完全坦白,老師最後並沒有再次悔過,而是用牆磚砸碎了蕣雅的腦袋,準備殺我的時候卻被我嚇壞了。剛好愛斯回來,他殺了代班老師,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住在附近這時候才趕來,愛斯一直在哭,不敢觸踫蕣雅的尸體。一開始他們報警的報警,安慰的安慰,但是當看見蕣雅身下的我的時候,他們都像看見腐爛的尸體一樣躲的老遠站著。

「應該是死了吧,眼楮真恐怖啊。」

「都是孩子啊,死得好慘,過去幫那個男孩子一把吧?」

「我不去,晦氣呢,搞不好是冤死的,變成厲鬼纏著我怎麼辦啊!」

抬我的護士說,當時我的整個眼瞳都是血紅血紅的,眼角還流著血淚。

一眨不眨睜著一雙血紅的眼楮,論誰看著都怕吧,所以不能怪…絕對不能怪別人冷漠。

三年來,我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只要能讓自己不恨,什麼借口都好,我最听蕣雅姐姐的話了。

「小婭你不要難過,以後我們會陪著你。」然遞給我烤好的香噴噴的魚,小姻接過來吹著魚的熱氣,亞列和宸曉望著我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目光里滿是抱歉的神色。

小姻把不怎麼燙的烤魚遞給我,囑咐我小心刺,對我溫柔的笑,那笑容像澆在冰塊上的熱巧克力,滋滋冒煙的是我對她的溫暖的眷戀。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她,她笑起來像蕣雅,拉小提琴的時候也像蕣雅,剛好她是我童年時代最好的唯一的朋友,這一些許的相似加深了我們的羈絆。我的目光緩緩滑過他們的臉,咬下第一口魚的時候忽然很想哭,我失去了那麼多重要的朋友,而神好像無比眷顧我,又給了我此刻圍繞在我身邊的人,而且還多了一個茉伊。

夠好了,真的夠好了。

我暗暗下決心,那時候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才會一直依賴朋友的保護,最後讓他們都離我而去了,現在我要做他們的北極星,無論遇到什麼一定,不要慌,不要怕,不要怯弱,不要放棄。

我,一定可以。

two

正在我默默的在心里立誓改變的時候,愛斯手里拿著一把烤好的燒烤大步走過來,海風吹起他的頭發,曾幾何時那個身影單薄一臉稚女敕的少年蛻變成這般高大穩重風度翩翩的模樣,目光炯炯有神無時無刻充滿電力的樣子。「這是赫海做的烤肉哦,他燒烤的技術很好的,你們嘗嘗。」他伸出手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亞列,接過茉伊扔給他的紙巾擦擦沾了油漬的手,彎下腰扔進裝垃圾的塑料袋里。

在亞列和然的注目禮下龐若無人的走向我這邊,然挪了挪位置拉過一直黏著我的小姻空出一小塊地方,伸著腦袋招呼我︰「小婭坐過來,讓個大點的空位給大個子嘛。」

「你的意思是說我胖嗎?」。我瞪著然嬉笑的臉,下意識的模模自己的腰。腰上的肉少的幾乎捏不起來耶,這也叫胖嗎?氣人!==難道在他們眼里這也是胖?

「沒有啊,我覺得還好。」愛斯直接坐在我身後,長長的兩條腿剛好放在我兩邊的空位上。

這個姿勢讓我不禁想起從前剛開始排舞的時候,那個時候愛斯就快180了,本來就擁擠的小地方他坐在地上腿還張得大大的,他是舒服了,邊上坐的人就有點擠了。我年紀最小個子也比他小了去,所以我會經常坐在他佔的那片空地上休息,有時候排練太晚我困得厲害也會就這樣倒在他懷里打個盹。而他總是會開玩笑的對蕣雅說︰小雅,以後如果我們有了女兒,我希望她像小婭這樣,累了可以在我懷里睡覺,擁擠了可以在我佔的地方休息,這樣就不會有隔閡了。

愛斯的雙手撐在放在我兩邊的腿的膝蓋上,從正面看起來像個小孩子縮在大哥哥的懷里。

如果蕣雅還在,她應該會在後面抱著愛斯,頭剛好湊近我,然後溫柔的問我︰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

我完全陷入了美好的回憶里,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眼光的異樣。

「咳咳、、」宸曉佯裝被煙嗆著咳嗽的很假,看見我抬頭疑惑的看他,目光躲閃著別過了頭。

亞列冷著臉瞟了我一眼,牽起茉伊的手,「我吃飽了,茉伊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茉伊立刻扔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肉拿起桌子上的紙巾蹭了蹭就樂顛顛的跟著亞列走,走到一半還俏皮的回頭給我們飛了個吻,揮揮手。

愛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亞列走的很快,連同學向他打招呼他都沒有搭理,冷冷的模樣讓不少看見他的女生花痴了。愛斯撲哧一笑,扶著我的肩膀一陣狂笑;「他哈哈哈他怎麼了?這麼不淡定?了不起哦小婭~」

納尼?「又關我事啊?」暈,怎麼了嘛,坐著吃東西也犯法?十分不爽的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吐糟︰「喲,還牽手去散步啊,真恩愛呢。」

听到我這句話,宸曉好像受到不小的驚嚇,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恩愛不及你們。」臉上的小波動回到以往酷酷的漠然表情。

「啊?」

我一頭霧水,轉頭看然和小姻,他們兩個一邊吃東西一邊擺著看電影似的表情看看我們又看看宸曉。

「以前我們就經常這樣啊,我還說以後跟蕣雅的女兒像小婭跟我一樣關系好的話就沒有隔閡了。唉~真懷念那個時候啊…」愛斯抬起頭也陷入了回憶。當他這句話說完,我的小雷達發現在場的其他三個人的神情都仿佛變得扭曲而古怪,臉上分明寫著無比清晰的幾個大字︰我想太多了。

頓時我有種掀桌子的沖動,但無奈桌子上擺了好多吃的,我舍得桌子舍不得吃的哇(=0=)

「小婭,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想著如何放下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可是我一直都忘不了那一幕,一直都忘不了。我也一直以為你死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覺得我的行為應該值點什麼,可是我殺了她,找不到幕後黑手讓大家冤死了,我很…自責,非常自責,所以我自我懲罰,排斥快樂,我不想,不想我一個人開心,而你們卻早早的在那樣的年紀痛苦的死去。」愛斯俯在我耳邊,沙啞著嗓子向我低訴。我的心澀的更厲害了,生怕他會哭,怕這個高大的,如今已是獨當一面的男人哭泣。「我不知道今天遇見你是好是壞,遇見你我得到了救贖,至少我救了你。可是我看著你那麼開心還擁有了這些在乎你的新朋友,再次看見我肯定會讓你想起那些事,我…」

那些過去失了道理無從說起。

我輕輕對他說︰「也許就像蕣雅說的,那是張揚的青春必須付出的代價。所以重生後的我不敢太過張揚,哈哈,你知道不我現在體育可差勁了。不過愛斯,你是幸運兒,我是守護星。你很幸運,而我因為他們的保護而幸存。當我親眼看著安靜死的那一刻我對蕣雅說我放棄活下去了想要陪他們一起死。可是蕣雅用自己行動教會我什麼都是次要的只要自己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如果當時我們都死了,那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混賬警察說的「意外爆炸引起火災」。我們活著,就是真相,有因必有果,也會有報應。真相還在報應也會降臨在罪人身上,我們如果一直耿耿于懷于恨,悲傷,憤怒中,那死去的同伴就不值得死去,因為他們用生命救出的是一具行尸走肉。過去的事情和離開的人不用放下和忘記,牢牢記在心里編入回憶放在記憶最下層就是了,活著的人是他們生命的延續。我一直都有看新聞哦,你現在都是大人了,听說只要你結婚你父親就會傳位給你,再拘泥于過去,遭罪的就不只是你,還有你的臣民和你父親把國家托付給你的千斤重望。」

終于他釋懷的一笑,垂下眼,傻傻的笑著說︰「真好,能再遇見你真好,昔日的小妹妹現在也長大了啊。」

「呼呼,好熱啊,我去海邊走走。」沒等愛斯他們反應過來我就匆匆起身往海邊走,一步一步越來越搖晃,眼楮酸的好疼,心也好疼。

心有千百孔,冷風從中過。就是這種感覺吧。說給他的安慰話,不同樣也是說給我自己的。

誰說我長大了,我才沒有長大。我心里清楚的很,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恨,更恨自己的懦弱。

吃的飽飽的吹著海風真是舒服啊,身後熙熙攘攘的人聲,燈火通明的海岸,這個夜晚充滿了笑聲,就連一直哭泣的浪花也好像變得歡快了。大家都在盡情享受著燒烤的樂趣,老師們也像孩子一樣在篝火旁玩丟手絹。雖然…我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要玩這麼古老又幼稚的游戲,但是他們已經酒氣微醺,陷在孩子的突發奇想的懷舊游戲里無法自拔了,此刻他們的笑容是無比純粹的,沒有奉承,沒有假面,沒有硬撐。

能永遠靜止在這個時候就好了。

宸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月光下他冰冷的面容和獨有的凜冽再一次讓我想起漆黑高大的古堡里華裳緊裹擁有絕世容顏並永不衰老的吸血鬼。

迷人的危險。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靠近我我心里就會很開心,可是他的撲朔性格讓我害怕一不小心就被吸血鬼拖進永恆的暗涌里。

「你會不會怕我。」他望著遙遠的海平線突兀的開口,月光的清冷跌進他寶石藍漂亮的瞳孔里擴散出一片濃濃藍霧沉在瞳孔深處。

怕你?老實說,冷著臉的時候有點。「還好,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父親在我剛學會說話的時候,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想變得出色,那就少說話,少笑,沒有把握的話不要說,沒有意義的事不要做,你只要安安靜靜抬頭挺胸站在那里,心中堅定自己的立場就好了。」宸曉的站姿是我見過的男生里最標準的,昂首挺胸挺拔如松,配上他的氣質和秒殺無數少女的雕塑一樣美的容貌,只能用玉樹臨風,絕世而獨立來形容。他很優秀,遇事處變不驚,功課也出色,對朋友的態度既保持了自己一貫的作風也不失該有的親近,他很清楚我們的性格,所以他也是我們唯一的克星,對付我們這群妖孽他手到擒來不需要一兵一卒一句話就可以把我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我這樣的人一直以來,從小除了亞列和然,其他人都只敢遠遠地看著,就連同學請教我問題也不敢直接來找我,而是通過同桌或者紙條。」他望著遠方,濃霧浮現在眼里,「我父親在我還小的時候就開始教我騎射劍道,通過那些東西來培養我。很奇怪吧?沒有讓我讀很多書也沒強迫我去上什麼興趣班,只是一到節假日就把我送去練騎術,劍術,他有空的時候就是他教我射箭。」

0.0「哇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家長讓自己的孩子學這些東西?宸曉在我眼中真的是越來越高大了,崇拜啊,連著他爸爸一起崇拜~!

咦?心情居然好多了…

「不用佩服,你頭腦簡單我一目了然。心情好了就回去吧,我得回去睡覺了。」說完掉頭就走,而且還越走越快。

這麼著急?

「同學們~回度假村啦~都回來啦,遲到的要負責幫工作人員收拾工具哦~」一個響亮的聲音通過喇叭擴大一字不漏的沖進我耳朵里。

啊啊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跑我跑,死鳥人,居然不告訴我!「北!宸!曉!你這個妖孽~~~!!」

three

洗了個澡舒舒服服躺在大大的雙人床上,穿著米黃色裙擺有雙層花邊的睡裙像根花卷在女乃油里一樣在從一頭滾到另一頭。

「滾啊滾啊滾啊滾….熱了一天,現在真幸福啊~」

我感覺我都要升天了,想起白天那麼熱還要追小姻,打排球想著就佩服自己的耐熱性。

小姻以一副美人出浴的姿態裹著浴巾包著頭發身上還有幾粒水珠的美人出浴的姿態輕飄飄的走過來,「曝光啦~」

我停住,趴在床上羞憤的回頭給她一個白眼,順手撩起裙擺,指了指里面及膝邊緣滾著小花邊有點小燈籠褲式的褲子,「看清楚,有的!」

她打了個哈欠坐在床邊啪啪往我的pp上就是兩下︰「看見你有,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幼稚的,我高估你了。」

「哼,你懂什麼,這套睡衣配上我的頭發那可是…」

「那可是啥,說不出來了吧?」小姻盤腿坐在床邊擦著濃黑長發,嘴巴還不忘潑我冷水。「開電視看看唄,太安靜了。」

「哦」我隨口應著從枕頭下模出遙控器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電視,「沒什麼好看的啊,我覺得。」t^t55555人家還想著趁這個機會問問她感情的事呢,我好像不知道什麼感覺是喜歡,什麼感覺是愛了,沒天理啊!!!>,<

「據悉,安氏企業副董事負責的一新項目的高風險,企劃書內容泄露,副董攜款逃走……第二財團安氏面臨破產,剛才接到通知,安氏公司已被第一財團北星收購,北星封鎖了所有關于收購安氏的中間信息,本報道只能得知這些消息。」

我顫抖著手迅速關掉電視,心虛的不敢回頭看小姻。

什…麼?怎麼可能,還是我听錯了看錯了?這些事我雖然不懂,可是大概意思我是知道的,這…

「哎,小婭那是什麼?」小姻好像也听到了電視新聞里說的,回頭看著我,呼吸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把電視打開。」

「可是」

「拜托了,打開看看嘛~」

主播沒有再說那個消息,我松了一口氣。結果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轉了,我頓時有種五雷轟頂閉上眼就靈魂出竅的感覺。

「昨天,安氏董事長兼西伯爾斯國三等王爵安格谷瑞受到公司以及多年伙伴的背叛而突發心髒病被送入醫院,記者剛剛來報已月兌離生命危險但是年邁的安爵面對一生奮斗得來的在一夕間頃刻全無遭到極大打擊,蘇醒後第一句話就是拜托記者不要去學校采訪他的兩位孫女也不要告訴她們,真是一位慈祥的祖父。希望西伯爾斯國家警務廳能盡快找到副董,說不定還能挽回。」

…….

本來溫暖的房間頓時變得冰冷無比。

小姻繼續擦著頭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整個人散發著巨大的悲傷氣息。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我心里非常清楚是什麼感覺,但是此刻我心里卻一點也不關心公司怎樣,我只是不斷冒出各種念頭︰爺爺要怎麼面對,年邁的爺爺怎麼辦。

我爬過去,從身後默默抱住她。她的身體很涼,好涼。

「姐~我們…去看看爺爺吧?」我也是第一次按照輩分叫了一聲姐,心里忐忑怕她會傷心︰「這個你不要擔心啦。」

她醒醒鼻子,轉過來抱著我,「我們去了不就是代表我們知道,我不想讓爺爺更擔心,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拍拍她的背,笑起來︰「哈哈,真好,我們兩個人呢。其他人的話知道了就知道了,除非他們問我們我們絕對不表現出知道的樣子。」

「對。」她溫柔的撥了撥我凌亂的纏繞在胸前的頭發,努力扯出一個笑容︰「睡吧。」

這一晚我們相擁而眠,我看著她緊閉的眼楮想啊想,想了很多。

「爺爺曾經跟我說,太陽會升起也會落下,會得到也會失去,拘泥于失去的悲傷里難以自拔就是在默認自己失敗了,難過了,承認了。所以即使最後只剩自己一個人所有都失去也要努力開心,努力穩穩的一步一步走下去。」小姻突然開口,在穿過窗子投進來的淡淡月光下,她閉著眼,好像睡著了囈語一樣︰「公司沒有了不代表什麼都沒了,他還有爵位,還是高貴的王爵,我們不要擔心,過好自己就好了,我們要讓爺爺對我們有信心。睡吧,傻瓜。」

我的眼眶泛起潮濕,用笑容憋回去努力睡著。忽然很想念亞列的懷抱,好想好想…

很久以前我說過,當一個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代表著一個漫長的不尋常的開始。

我也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但是我現在不會害怕了,因為我想要成為保護別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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