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列爾皇家騎士學園 第十三章 沉重的認可

作者 ︰

action!

one

「哈嘍~阿萊亞,有沒有好一點啊?」我蹲在依然閉著眼楮一動不動的阿邊,撥弄幾下它軟軟的耳朵,哎,體型雖然大了點不過還真可愛——

自從確定亞列不會再回來住以後我放心的把它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又特意去美工室借了瓦楞紙做了一個簡單的小窩給它睡,不過我每次看著它總覺得大大的蒲團更適合它。

不過好奇怪哦,這麼久了,我都有定期給它洗傷口換繃帶,又去醫務室借了幾瓶外傷藥膏,它的傷口可以說絲毫不為我所動,還是跟最初一樣沒有好轉的跡象,唯一的區別就是那個縫越來越大從開始的一條縫變成了一根小的飲料吸管那麼寬。

我把它像抱大狗一樣抱起來,它的身體跟貓咪一樣軟,真是說不清的感覺啊「阿萊亞,洗澡啦,醒醒哦。」

索性每次給它洗澡它都會微微睜開眼懶懶的跟我說話。

今天它的眼楮完全睜開了,洗澡的時候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我!「你是不是還不認識我?」

「你想太多了…」

「額…」

「那你看我干嗎?」。

「看你能不能嚇死我…」

「…………………………」

「我贏了,搓背認真點。」說完站起來在我的驚呼聲中又搖搖晃晃的趴下來。

可惡,我拿起香皂在它背上飛快地來回像擦地板似的,「哼哼,讓你享福享個夠~」

「額額咳咳咳,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想搓死我啊?」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你也是個死女人~~」

數不清來我這兩個月還是一個月了,每天兩頓都沒餓死,嚇誰啊。

不過,如果它真的死了,那我就真得一個人呆在宿舍了。

每天睡覺前我都會手握路易十四六芒星虔心禱告,希望第二天啥事都不要出,要出也出好事~~

「唔…小婭」

正在我祈禱的時候床下傳來了阿萊亞的聲音,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紫紅色仿佛帶著熒光的眼楮目不轉楮的盯著我,我跪在床上疑惑的盯著它的眼楮。

「怎麼了阿萊亞,你很少這個時候醒的啊。」

阿萊亞沒有說話,走了過來,走路的步伐讓我覺得很奇怪,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它的步伐雖然因為受傷而一瘸一拐但是很有力而且很堅定。但是現在輕飄飄的樣子,輕輕一躍上了床,坐在我面前,眼楮依然沒有離開過我的臉。

「阿萊亞,到底怎麼了?」我的心里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下意識的看看四周,總覺得有一股很陰寒的氣在慢慢滲進房間里。

阿萊亞站起來,身體向我靠攏。我閉上眼楮不敢看。

該不會要吃我吧?東郭先生和狼?

一個非常奇怪卻熟悉的感覺印在我額頭上。就像去海邊之前我抱起它用它的嘴親我的額頭一樣。

當我再次睜開眼楮,阿萊亞那雙漂亮的紫紅色眼楮變成了純黑色,黑到沒有一點褶皺濃如黑夜。「你的眼楮…」

「不要驚訝,我只是把我的能力給了你。我要死了。」阿萊亞淡淡的開口,它目光沒有焦距點,不停張望。

「不我不要……你拿回去,如果代價是你死的話。」我慌亂的模模自己的腦袋,沒有貓耳朵,很好!伸出手,沒有變成爪子,很好!拿起桌上的鏡子照照,沒有長胡須,非常好!

「真是蠢女人,我是真的要死了,並不是把能力給你才死的。我這麼久以來傷口都沒有好,那是因為我一直在你不在的時候溜出去狩魂。我的傷口是死神鐮刀的刀尖造成的,看起來像外傷其實我的心髒已經中了一刀,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裂開,然後才會死。懂了嗎?」。

「我我…」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什麼死神?」

「我…是高階死神阿萊亞,因為跟另一個死神不和出任務被他暗算,而總部並不知道他用鐮刀傷了我。」

它說完後,一絲黑紗一樣輕薄的煙霧在空氣里浮現纏繞衍生匯聚成我收在抽屜里的那本奇怪的書。我匆匆忙忙跑下去拉開抽屜,「沒有…」我轉過頭看著阿萊亞,它的張著無神的眼楮盯著某一點。

那本書又渙散成黑紗似的輕霧消失不見,然後又以同樣的形式在我面前再現。

「因緣際會,你救了我,還一直照顧我到現在,其實你身邊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而現在我想讓你繼承的是我的能力,不是職位,幫我完成那本黑名單上應該收回的人的魂魄,我不想因為自己可笑的意外死了以後還給總部留下爛賬。」

「我…我可以?」我伸出手拿起那本書,打開一看,黑色的紙張上用紅筆寫著日期和名字,收回來了的人名字會被劃掉。心里不禁一顫,「這不就是變相殺人麼?」

「不,這不是。這只是我們在協助神完成輪回的秩序。如果沒有按日期奪走魂魄會讓跟那個人有關的所有人的命運輪偏離軌道,你願意看見無辜的人因為你的猶豫而失去本該屬于自己的命運嗎?」。

「我不要…可是阿萊亞…我不懂那個狩魂」這本書有啥機關嗎?翻來翻去也只是一堆紙和筆記還有名字而已。

「你不會白干這份工作的,它會改變你。比如,你好不好奇是誰在幕後導演了三年前那場爆炸?你不想知道是誰在後面誣陷小姻嗎?」。阿萊亞說起這些陳年舊案和最新的事情,每一樁都正中紅心。

我想知道,太想知道。

「安氏,本來沒有那個項目的計劃,是誰在背後操控呢?你爺爺的命運線很早以前就恍惚不定了,所以才會由副董事主掌。如果小姻當時去公司看爺爺絕對可以阻止悲劇發生,是誰攔住了消息?」

我…

我以為…

「我以為….」

「你以為是商業沉浮,實際上你們一直在別人的掌心,只要別人用力一握就可以把你們捏死。」

她的話句句都砸在我的心里,我才發現我們想的太簡單,而那個背後的人太狠。

阿萊亞尾巴揚起來搖一搖,一團藍色的火焰出現在我面前,火焰慢慢聚成一個愛心,向兩邊擴散出金色的空心雕花繼續往外擴散以後整體出現了,是一把兩頭夾角邊是金色空心雕花禁錮的兩只翅膀的回力標。

「還有一件事你一定很感興趣,你的小姻姐姐的真實身份我就不說了,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給你的,那你就是一個普通人,等她成年,你就只能看著她死。當年那場政變誰說我們冥界不知道,都看著呢,但是是天界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利管,那一天一下被打入十幾萬的天使魂魄啊…」

「好可怕」

想要保護,想要知道真相。

當我的手握上那把回力標中間的愛心,那里面的藍色琉璃石蹭的變成血一樣的紅色。「它好漂亮…有名字嗎阿萊亞?」看著覺得還好,可是一踫到它就有種特別特別踏實的感覺,尤其看見它那四只翅膀,好像看見了小姻…

「喜歡吧?它叫暗影流,原來是一把長劍,但是我看你好像不會用劍,變成這個樣子你比較好用。」她轉頭看向我,我隱約看見它好像在笑,「看見你左手抱著書右手拿著暗影流的樣子,就想起我第一次出任務時候的樣子了。」說完它就倒在了床上,黑色的身軀燃起藍色火焰,火焰里躺著的不是大貓,而是一個金色長發面容秀麗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全黑色的眼楮吃力的斜看著我,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謝謝你。」話音剛落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被子上也沒有任何被火少過的痕跡。藍色的火,是燃燒靈魂的吧?

時間仿佛靜止了。

空蕩蕩的房間里死亡的氣息漸漸消失了。

空空的瓦楞紙盒子里原來那個大黑貓也消失了。

右手抓仿佛具有生命的暗影流,左手抱著紅黑鮮明的讓人心驚的死亡錄。

她沒有走吧,嗯,因為你們在我身邊。

突然很想哭但是我不能哭。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那我就要找到答案,為了保護小姻,為了真相,我要做一個出色的「死神」。天使,死神,哈哈,冥冥中真的有命運安排吶。

「死亡錄不好听,既然回力標叫暗影流,那你就叫點隱晦死亡的名字唔….暫時用狩魂錄吧。」我用食指在書面上寫下狩魂錄這幾個字,黑色的書面上慢慢顯現出紅色三個字︰狩魂錄。我的筆記,我的指尖寫下的字。

「翻翻看,今天有沒有需要回收的魂魄。」我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輕松的坐上了窗台,9

月10日順著打岔的名字往下找

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讓我的心不禁一顫。

安格谷瑞,凌晨4點。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1點了…

該怎麼樣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好像突然整個世界彌漫煙硝看不見明天一樣的感覺。不,我不要,那就是讓我親手殺了爺爺…爺爺現在是我和小姻唯一的親人,又要回到孤兒的生活嗎?又要…失去了嗎?

我不要!

狩魂錄忽然全身繞滿黑色電流旋轉著迅速把我全身纏繞住,我蜷縮著倒在地上,耳邊是尖銳的電流聲竄來竄去,渾身疼得像被刺飛速穿破皮膚和肉之間的粘連一樣,我的心髒也好像被電擊震的狂顫,我緊緊的縮成一團,小姻,亞列,宸曉,然的模樣在我眼前飛快滑過,最後是爺爺的笑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那是爺爺自己壽命到了盡頭,你只不過是去做本來阿萊亞要做的事,連這點都無法做到你談什麼保護,談什麼改變!」

凌晨三點55。

我拿著暗影流站在夜幕里學校高高的教學樓的尖頂上,穿著死去的阿萊亞穿著的那件黑色裙擺蓬蓬的紗裙,腰間束著寬寬的紅色緞帶在背後打上漂亮的蝴蝶結,蝴蝶的第二羽翼長至腳踝。

黑夜一般優雅,純黑和鮮紅的詭異踫撞散開一片慢慢聚攏的死亡氣息。

吹著深夜里清涼入骨的風,一瞬間,柔軟的心好像結了冰。

夜,又涼又安靜,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都像怪物的長大的嘴巴,靜靜等待迷路跌進它黑色的大口里的獵物,它們對人本性對死的怯弱和躲避無比嘲笑和藐視,隱隱露在黑色水面的觸角警惕的探尋獵物的蹤跡。

赤著的腳輕點一下屋頂身體輕輕的飄起來,看了一眼地面將目光轉向黑夜深處。

我的身體剛飄起來就像狩魂錄最初那樣渙散成一縷黑紗搖曳著消散在夜空。再次聚形時我已經站在了一間私人病房內,幾個月前精神抖擻的滿面紅光的老人此刻安靜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不堪像久病多年一樣,他的手上插著管子正在輸液,瓶子里的液體所剩無幾。

不對啊,這樣子並不像病入膏肓啊,怎麼會….狩魂錄在空氣里迅速顯現我嘩嘩的翻著,揉揉眼,還是那個名字,也是狩魂錄在我決定去收魂的時候帶我來這里的,不會有錯,怎麼回事啊到底?

不過看見爺爺安好的樣子也很開心了~我驚訝的發現爺爺居然還沒睡,半睜著眼呼吸有點沉重。

我木訥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過去問好嗎?以這個樣子嗎?

這時候值班護士拎著替換用的輸液瓶走進來給爺爺換上,看見爺爺還醒著低頭溫柔的詢問︰「安爵,感覺好點了嗎?您不要想太多,商場起起落落都有的,等病情徹底穩定下來就可以回家休養了,這個階段您千萬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啊。」

爺爺深深嘆一口氣,語氣緩慢而沉重︰「不知道…我的….兩個孫女知道知道這事情沒有啊….」他動了動想坐起來,護士趕緊去扶他︰「我去給您倒水啊。」

爺爺靠在床背上沉思著什麼,忽然胸口呼吸很緊,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神情很痛苦的用手撫著胸口。剛拿著熱水回來的護士見狀馬上把被子放在床頭櫃上,翻著抽屜找藥。

吃了藥以後漸漸平息,護士假裝很生氣的說︰「您發作的時候怎麼叫我給您拿藥啊?出問題怎麼辦?」

「哈哈,沒事我想自己拿,我不信我跟它相處幾年了還忍不了它十幾秒。」

說完爺爺讓護士拿來手機,說要看看我和小姻有沒有給他打電話好知道我們知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當他拿到手機看了沒一會兒,本來平靜的臉忽然變得很焦急,皺著眉抓著胸口,呼吸很急促︰「怎麼可能…姻兒怎麼可能做什麼援交…滄山那家伙怎麼給她記大過了,她怎麼會….」爺爺掙扎著表情無比痛苦還在念著讓我莫名其妙的話,護士按了緊急鈕,大叫著︰「醫生,醫生快來啊,小惠快來幫我一下!」

這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我感覺到我的心髒不停跳,慌張,害怕,心疼布滿了我的意識,我正要沖過去幫忙,面前就出現一道黑色閃電布成的牆。我冷笑一聲,埋頭往前沖身體的知覺好像麻木了一樣,我死命的往前撞著電網。

「哎呀,安爵您不能下床,這是怎麼了啊,我給藥您快吃藥啊。」護士急忙拿來了藥和水想遞給爺爺,爺爺用力一掃藥和杯子撒了一地,熱水也灑在了護士的身上,護士尖叫著松開攔著爺爺的手,爺爺掙扎著努力大口大口呼吸,掀開被子想下床卻重重跌在地上,努力掙扎口里不停念叨著︰「我剛病就有人要陷害我孫女的名節我一定要去找出來我…」

護士眼圈都紅了,重新拿來藥喂他,爺爺卻怎麼也不配合,眼神里滿是著急和悲憤。

外面傳來一群人急匆匆走路的聲音,幾個醫生看見房間里的狀況頓時大驚失色,七手八腳的把爺爺抬上移動床匆匆推出去。

我抓著網失魂落魄的緩緩往下滑,坐倒在地上。我忽然意識到,電網對我沒用了!我憤怒的瞪著眼前忽明忽滅的電光,用力抓住往後一撤,網子裂開了黑色電流詭異地滋滋歡叫著順著我的左手涌過來迅速滲入皮膚里。

來不及管這些,這下爺爺必死無疑了,我什麼都沒做到….我…我紅著眼,胸口難受的像有一只長著銳利長指甲的大手緊緊捏著心髒一樣。

two

凌晨3點59分。

爺爺回來了。

安靜的躺在床上,白色的布把他蓋得嚴嚴實實的,布的右上角繡著西伯爾斯國金色的太陽圖騰標志。醫生圍在床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有的搖搖頭嘆口氣,有的在商量要不要打電話去學校。

學校!

我的天啊…

醫生走後,我默默走到爺爺床邊,我不敢看他最後的模樣,我不忍也不想再軟弱了,我目睹了爺爺的死,生命的脆弱,事別三年再次目睹。

所有的,對未來的,對自己的,對周圍的,對生活的,一切的希冀和重新開始一定會好的想法瞬間碎裂成粉末,一切如雲如霧,我看不清,所以一再失去,如果我能像阿萊亞一樣擁撒旦之眼看穿所有人靈魂里真實的記憶,那我就能知道一切了吧。

阿萊亞死前說第一次收魂是一個測試,哈哈,測試嗎?多希望是演習啊…

我在爺爺床前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站起來手伸進他的胸口,再緩緩把手拿出來,手上抓著淡藍色像火苗一樣跳動的半透明的靈魂。狩魂錄自動翻開到對應的那一頁,靈魂纏繞在我的手上,我伸出裹著淡藍靈魂的手指放在爺爺的名字上,藍色的奇妙東西像隱去的煙霧一樣涌進書頁里,露在空氣里的慢慢變透明直到最後消失不見,安格谷瑞的名字上浮現出一條鮮紅醒目的斜線。

合上狩魂錄的封面,我不禁心里一顫。

阿萊亞的名字如同被風吹散的紅沙一樣慢慢散開不見,黑色的封面上緩緩浮現出用我自己的筆記寫的三個字︰安倪婭。

我深深地,深深吸一口氣。今天晚上的事,爺爺臨死前那個模樣,應該會深刻進我三年夢魘里最新的篇章。

那劇痛足以瞬間將我的靈魂與意識秒殺的一幕再次浮現眼前。

我緊緊攥著拳頭,盡力將臉上的表情歸于平靜而淡漠。玻璃上映出我此刻冷漠的模樣,眼神里之前擔憂和猶豫的神色像遇見天敵的動物迅速退散開,天藍的眼瞳中心藍色的瞳仁拉長變成紫紅色毒蛇獠牙的形狀,淡紫紅色像在水里化開的墨從紫紅的瞳仁往外擴散形狀如同繃帶迅速把原本天藍的眼瞳包裹成發著淡淡光芒剔透的淡紫紅。

我仿佛可以感覺到嘴里的犬牙在蠢蠢欲動的匯聚著冰冷的毒液。

臨走的時候我好像想起什麼,轉身渙散開又瞬間在爺爺的床頭櫃邊從透明到霧再匯聚成實體,手指親點了下屏幕,沒關掉的信息界面在屏幕亮起來的一刻在我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目光下顯露出它丑陋額度的模樣。

下午四點發信人︰北星集團北星曉。

安爺爺,您不用感謝我向媽媽提議收購安氏集團。今天校長在全校面前斥責了小姻,有人拍到她做商業援交的照片,校長調查了,真有此事。可是安爺爺我不相信,但是小姻也沒說話。安爺爺你可以告訴我真相嗎?小姻她沒有為了新項目去做援交幫安氏忙對不對?

我的呼吸靜止在最後一個字上,巨大晦暗的陰影籠罩在我背後。

北星曉她憑什麼顛倒是非黑白?校長都沒打算告訴爺爺,她為什麼要借收購集團的事來告訴爺爺?

難怪會突然轉安為危,難道照片的事根本就是她搞的鬼?提議收購集團?

我隱隱感覺到一切莫名其妙猙獰撲向我們的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剛躺床上沒一會兒,電話就響了。用力睜眼睜了半天也只能張開一條縫,透過縫瞟一眼天,才蒙蒙亮啊…。

「喂?」

「小婭,下樓,我們去接爺爺。醫生說,今天早上四點,爺爺過世了…」

電話那頭的小姻聲音里听不出任何哭腔,但是一字一句都在盡力保持著平靜。

我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捧了一把冷水拍在臉上︰「額好冷…不過清醒多了。」心里虛虛的,爺爺過世前那一幕還歷歷在目用力甩甩頭,拍拍臉對著鏡子笑笑。

「加油,不要第一個哭!」

宿舍門口的大樹下小姻穿的一身潔白,頭發也梳的格外好,整個人精神抖擻的完全看不出一點悲傷來。看見她這個樣子,我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釋懷了一小下,對她笑了一下。我走過去呆在她面前不知道說什麼好說爺爺的死因嗎?還是我看見他怎麼痛苦而又遺憾的走的,還是告訴她最後帶走爺爺靈魂的人,是我。

小姻看著我沒有說話,眼圈沒有泛紅,鼻子也沒有,只是臉色比平常悲傷很多。她安靜的伸出手溫柔的抱著我︰「小婭…我們又是孤兒了。不要擔心,我們還在彼此身邊就好了。」

「姐…」

「公司那麼大的事都沒有告訴我們,他希望我們開心不為他憂愁,如果現在我們一蹶不振他就算踏上了黃泉路也會一步三回頭的看我們,這樣他的轉生之路就變得遙遠了。」小姻把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膀上,小聲對我說︰「我知道有人陷害我,也知道公司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答應我,葬禮,和醫院,千萬不要哭,不要讓壞人覺得自己得逞了,不管多難過,一定要忍著,不要哭,知道嗎?」。

我回抱著她,心里五味雜陳,良知也在敲打我此刻已經微弱到極點的神經。她的身體傳來巨大的悲傷氣息,眼楮里也滿是被難過撕裂的殤。我剛要流出來的眼淚也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抬頭看著天空,眼楮澀的發痛,天空真藍啊,好像沒有一點負擔和煩惱,干淨而純粹。

「放心,我不會哭。」

校門口除了家里的車意外還有1輛陌生卻非常氣宇非凡車頭立著皇室寶石藍標志的黑色加長皇家專用車。透過車窗看見里面坐著穿著黑色肅穆的宮廷禮服的亞列和宸曉,還有一臉愁樣的然。

然看見門口的我們以後,似乎一振,轉臉向車窗看著小姻。

「他們听說後也要去,別看了,上車吧。」小姻沒有看然,無比淡然的拉著我上了自己家的車。

「姻小姐,安爵的親戚們听說安爵過世了都打電話來表示非常難過。」

「姻小姐,您的姑母收到消息正在從萊茵國趕來的路上,听說她會過來照顧您和孫小姐。」

「姻小姐,國王為了避免外面對爵位的繼承爭議給安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已經在今天早上決定發布消息,讓您繼任。」

「兩位小姐,貴族之間難免為了利益…所以請兩位小姐保持沉默一切關于老爺的疑問由我去解決。」

我坐在後面看著左前方安管家的剛毅的側臉,這個跟隨爺爺幾十年的老管家現在還是骨骼硬朗辦事可靠細心又仁慈。他的眼眶紅紅的,語氣卻保持著軍人一貫的冷靜作風。嗯,听說年輕的時候還是一個大將軍,而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司令,當時跟萊茵國的關系不好經常交戰,爺爺因為戰功赫赫才拿到只有皇室血親才能拿到的二階爵位。

王爵在這個時代是純粹的世襲貴族,不過好像也只有我們國家才一直沿用這種傳統的獎勵功臣的方式。

在醫院並沒有看到太多人,那些來安慰我們的人進了門就是一臉死的是他爹媽的哭臉,出了門就是一臉春風得意仿佛剛才只是看了一部悲情電影才愴然淚下的一樣。

不禁心寒。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些人,不都是王爵和大臣還有貴族嗎?為什麼要…

「孫小姐,安爵是唯一一個不是皇室血親的王爵,嫉恨他的貴族不少呢。」安管家畢恭畢敬站在我身邊對著來詢問的人行禮,借著起身的空當在我耳邊解答了我的疑問。

難怪,姐姐叫我不要流淚,安管家會提醒我們不要說話保持悲而不淚的臉…

一個穿著黑色毛絨披肩和灰色羊皮裙的婦人走進來,擁抱了我和小姻,抽泣著看著一臉安詳的爺爺︰「安爵當年也是能征善戰還經常跟我老公去騎馬,沒想到一別數十年,再見面居然是生死之別,兩個小丫頭也還這麼小,哎,造孽啊…」

「我家小姐年紀雖小卻很懂事,西蒙婦人無須太過擔憂,多謝探望,下午等後事的程序安排好了就可以舉行葬禮了。」管家對著西蒙婦人深鞠一躬。

在這個琉璃般混合著五顏六色的世界,唯一的生存方法就是圍起內心,一臉虛假嗎?

我好懷念,神秘園的日子,還有在愛奧爾國的日子。誰說滄海桑田才會有大變化,我睡了一覺就跨越了國界跨越了自己原本的世界,由一個平民走進了遍地是貴族,連窗簾的流蘇都是用昂貴的絲線通過傳統的繁雜方法編織出來的學校。

小姻的爸爸救過爺爺的命,所以爺爺在知道小姻的爸爸媽媽過世了就在第一時間接走了10歲的小姻,收養為孫女。又是…沒有血緣。難怪,不被接受…

爺爺的葬禮很隆重,國王也來了,國王雷特•西伯爾斯是個極具王者氣質面容冷峻卻很迷人的男人,管家說他四十了,可是他的模樣怎麼看也才三十多而已,真感嘆啊,時間也是比不過錢財的,國王倒是跟那些皇親貴族不一樣,整個過程都很嚴肅而且對人態度非常謙恭,可是在葬禮結束後宣布新繼任王爵的時候卻威嚴不可侵犯。

我第一次在同一個場合看見那麼多貴族。

最大的眼福是看見了北宸曉,北星曉的母親,北宮靈。年輕如同剛滿三十一般,風華絕代,抬眸月光失色,一笑彩虹的七色也仿似斑駁。我第一眼就完全被震懾住了,女人有她那張臉和氣韻,估計一生無所求了吧,難怪那兩兄妹哥哥像極了常年沐浴月光而凜冽月兌俗,不似凡物的黑龍騎士,妹妹可愛的像人幻想制作出來的女圭女圭。在我看來宸曉最像北宮靈,氣質也好,驚為天人的容貌也好,都完美繼承了。

但是他是個男生,直接被我判定為妖物,吸血鬼。

葬禮進行的時候我完全沒有一絲悲傷和不舍,也許是因為我是親手送爺爺走的人,所以我不覺得有什麼遺憾或者別的,我唯一在意的,思考的,就是北星曉還有對小姻的難以面對。

three

根據西伯爾斯的傳統,新上位的王爵要在王都住上一個月。一是為了讓大臣和貴族認識熟悉,二是為了建立起王爵的國家意識。王爵是不具有參政權的,跟協助國王和其他國家處理好關系就行。

可是…

這建築也太大了吧………

站在巨大的城池下,就好像一只螞蟻站在一座別墅面前一樣。

龐大繁多的建築群像一座山一樣,高大復古的城牆和雕花的大鐵門,氣宇軒昂的高低錯落的尖頂建築。整座王都由最中心國王居住的宮殿往外擴散,星羅棋布著眾多漂亮奢華的高大別墅,空中俯視地面是一個整體的大的嚇人的美麗花園,這些建築就像花園里的噴泉一樣,每棟別墅前都有一條寬敞的路通向中心的王宮。所有建築由外向內逐漸變高,到了王宮,尖頂上幾乎都圍繞著飄渺的雲。

這座從山腰開始往上修砌的王都,與之相比加弗列爾皇家騎士學院簡直就是最普通的別墅學院。

「哇….好~漂~亮~」我趴在陽台的欄桿上看看王宮又看看四周的奢華別墅,空氣里彌漫著梔子花香…額?梔子花?「小姻,哪來的梔子花香?」

小姻坐在地上靠著落地窗窗框調著小提琴琴弦,特別無奈的撇了我一眼︰「我以為你只不過就是把水仙花當成蔥花(蔥開的花),沒想到你居然進門都不看自家周圍種的什麼…」

我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靈光一閃往陽台下一看,別墅的周圍種了一圈梔子花。

「那是爺爺最喜歡的花,花匠特地種的,雖然爺爺不怎麼來這里住。」小姻走過來跟我一起趴在欄桿上。

「太浪費了,吧。」惆悵耶,人又不常住,這些花還每天有人打理照顧的這麼好,人去如猶在麼?

「這也叫浪費啊?」小姻無力的給我翻了一個白眼,用手扶著我的腦袋︰「看到王宮了沒有,你覺得就皇室的人用得著住在那麼大的城堡一樣的宮殿里麼?僕人和士兵都有自己的宿舍樓。」

啊我的天…「那修那麼大干嘛,顯擺他有錢?」

「因為那里面還有無數個提供給貴族王爵們的華麗房間,和皇室獨享的百花園。」小姻看著王宮一臉向往和崇拜︰「你的亞列也住在那里哦,我們也可以隨時過去住呢,那些房間是為了方便參加一連好幾天的舞會或者聚會的貴族啊,大臣啊,還有王爵的。听說那些房間是無限的,有多少人要住就有多少房間。」

0.0我原本只是覺得西伯爾斯的皇室奢華不懂節約,現在我才發現不僅不懂節約還是那麼拜金。小姻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這個世界十二個國家十二個君主即位後都由天界授予王之力來正式管理的,建這座城的人來自天界。對了,這個王都名叫布斯塔,神祗的意思。」說完給了我爆栗︰「記住啦。」

小姻注意到我脖子上掛著的水晶幸運星,湊過來專注的打量,「嘖嘖…誰送給你的啊,做工這麼精致,還價值連城哦~」

我擺擺手不好意思笑笑。「哪有價值連城啊~真是、」

她拿起墜子對著陽光,不同的切面上透著七彩的光里面的袖珍路易十四也仿佛閃閃發亮,整塊幸運星如同泛著淡淡薔薇色的光。「哇塞,你沒看出來?這是鑽石耶!中間還有一朵袖珍路易十四!應該是請的天界工匠做出來的鏈墜,不然沒這麼神奇,而且還是定做的,僅此一個哦。」

我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亞列,居然會送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會吧,不可能吧…他不是喜歡茉依麼?我不死心,繼續找理由企圖證明是誤會︰「不可能是鑽石吧,哈哈,別開玩笑啦,要是鑽石估計我這個人都沒這項鏈值錢。」

小姻撇撇嘴無奈的搖搖頭︰「你知道路易十四的花語是什麼嗎?」。

「啊?這玩意兒還有花語?」我以為就是長得特別好看香氣馥郁而已…

小姻走過去拿起地上的小提琴走到我身邊,「傻瓜,路易十四的花語是,我只鐘情你一個。而鑽石則代表著永恆光輝。」她撫了撫琴弦擺好姿勢閉上眼楮拉了幾下,點點頭︰「你還不懂啊,服你了,這項鏈可以說是表白物,定情物,總之拿來求婚都綽綽有余了。」

「神馬??!!!!!!」我整個人呈驚恐模樣看著她,「那亞亞列…送,送我這個…干嘛?」

她張開一只眼楮俏皮的看著我,語氣曖昧的說︰「哈哈,招了出來了吧~,不懂?那就自己想,想不通再問我。」說完抬起手臂拉起琴來,清晨的陽光和山上的清爽空氣,花香引來了蝴蝶,蝴蝶飛舞在花園里,一只黑底藍紋的蝴蝶停在小姻左耳別著的大梔子花上輕輕扇動翅膀。

我听著小姻美妙的琴聲,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打掃的僕人和站崗的士兵。心里好像開滿了花一樣,腦海里不停回想起小姻的話。

忍不住揚起嘴角笑起來。

晨光中亞列站在樓下,穿著白色長袖衫,黑色的領子很寬鎖骨清晰的暴露在空氣里,中間開著到胸口v領,纏繞著黑色編織繩齊領松松的打著蝴蝶結,透過v領來回穿插的編織繩看得見他結實的胸口。

不屑繁華的裝飾,簡約隨性,慵懶卻桀驁。他不像宸曉那個妖物有著驚艷的美貌,他的五官透露著異國的感覺,好像不屬于人間一樣,沒有吸血鬼的魅惑,沒有傾城的震撼,但是感覺非常特別,隱約透著凌駕一切之上不可一世的氣質。尤其那雙眼楮,同樣是寶石藍卻比宸曉更深邃,似笑非笑的表情,蠱惑人心。

難道是我花痴犯過頭出幻覺了?

「早上好,小婭。」亞列揮揮手,打了個招呼。輕輕一躍消失在地面,踮腳蹲在10厘米寬的欄桿上,趁我還在迷糊中迅速伸手扶著我的腦袋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晃如初見那時。

「(☉o☉)…呃亞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姻的話,我居然害羞了,不敢正視他的眼楮,心砰砰跳,慌張卻很甜蜜。

小姻的琴聲還在繼續,她眯著眼看了看我們,意會般笑笑轉過身背對我們繼續拉琴。

「再叫一次。」

「亞亞列」他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暖而迷人,從前我怎麼沒發現,這樣其實很幸福呢?

晨光照在他背後白色的衣服仿佛泛起光芒,襯上他白皙的皮膚,打理好的純黑色的頭發把他的帥氣展露無遺。

如同來自天界聖潔的神明,沒有天使的潔白無暇,有的是凌駕一切以上不可一世的氣質。好像全世界他就是最好最好的那個。他的自信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能力證明了一切。

他跟我不一樣,他從來不猶豫,從來沒有失敗過,所以即使他表現的再隨性再活潑或者陰郁,眼神里總是有著凜冽的不屑。我看不懂那一點不屑,不管看誰,看什麼事情,那不屑深藏在眼底,我卻輕易捕捉到了。

「一大早就發呆….跟我走吧。」他跳下來不由分說把我橫抱起來,「小姻,你妹妹托管給我一下哦,不要擔心沒人陪你說話,然在花園的秋千那等你呢。」輕盈一躍點了下欄桿再迅速躍起。

我真心覺得他是只貓,身體動作很輕盈動作迅速敏捷,太刺激我了,要是我早摔死了。

「要去哪啊,我還穿著睡衣呢。」我差點就哭了,我還穿著睡衣呢,55555我還以為沒人來找我們就沒換衣服,55555好多人看啊….

亞列在別墅的屋頂和陽台的欄桿上跳躍前進,地面上的士兵和僕人都自覺地行禮,即使他們的王子沒有在路上走。

要說我現在有什麼感覺,那就是涼颼颼而且感覺好像在天上飛~~~飛飛飛~~

亞列站在一個高高的王宮屋頂上,布斯塔的景色一覽無余。

「這一部分是我住的區域。從這里看過去景色最好。」

「是啊。」風景是很美,可是我也好冷啊…已經深秋了耶。心跳的好快哦…該說什麼呢說什麼呢哎呀好郁悶怎麼不知道說什麼了>_<

「平時你的話不是很多麼,怎麼現在沉默是金啦?」他低下頭抵著我的額頭︰「嗯?你冷哦…」

「……」我看著他明亮溫潤的金色眼瞳只剩下發呆。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一直好緊張。而且真的好冷~~

亞列從敞開的大窗戶跳進屋子,房間里灑滿了陽光,窗戶的那面牆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不規則,「這個房間好特別哦,誰的啊?」

「我的,我也是覺得很特別所以選了這個做臥室。」

被子的一角還沒蓋好,真是亞列的風格。偌大的房間里都是香水冰雪的味道,黑色書架,木質書桌,地面鋪著毛茸茸的灰色毯子,淡綠的瓷磚只貼到窗台那麼高,白色牆漆,牆角的地方放著大大的玩偶。

「哇…0.0這個風格我喜歡耶~」回去我也要把我的房間改成這樣的,又簡單又舒適,哈哈。呃貌似我光著腳…好想踩踩那個地毯哦~

亞列把我放在床上被子沒蓋好的那一塊地方,扯過被子圍在我身上。「暖和了吧?」他的眼楮里閃著光芒,可是我卻看不懂那是什麼情緒。

「噓…」他把食指豎在我唇邊︰「在我這里呆上一會兒吧,然在向小姻求婚哦,你也在的話他會不好意思。」

「什麼!求婚?!」我張大嘴巴,難以名狀的喜悅感沖上心頭把之前的

緊張和擔心都沖的不見蹤影。

哇~~~求婚~~「亞列亞列,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啊?」

亞列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沒有回答,他專注的眼神好像要跟我說什麼似的,手撐在床沿上把我圈在懷里。

心跳又開始像上足了發條不停走動的小木偶一樣有力而快速的跳動。突然很期待他將要對我說的話。

緊閉的臥室門隨著 嚓的門把手轉動聲開了。

「亞列,原來你在這里啊….」

茉伊站在門口兩眼呆滯,我們兩個曖昧的姿勢在她明亮的眼楮里定格成諷刺的畫面。她的眼楮睜得很大,顫抖著聲音說︰「原來…星曉沒有騙我。」

「你…你們!」茉伊往後倒退了兩步,哭著沖亞列喊︰「原來你真的喜歡她了,我…太傻…太傻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她就轉身踉蹌著跑了。

有一種罪惡感迅速侵蝕了我的心。這是什麼情況?

「亞列,快去追她啊!」我搖著愣愣看向門口的亞列,心虛無比。

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我,叮囑我不要亂跑,然後飛快的追了出去。

房間里終于只剩我一個了,他終于去追她了。雖然說當初是茉伊執意要回國不肯接受亞列的挽留而不歡而散,但是初戀即使不了了之了也還是有感情的吧。我又怎麼了呢?

我倒在床上細細撫模著被子和毯子,都是亞列的味道。

撲通。

心髒依舊不知疲倦興奮的跳,甜蜜,期待,向往,溫暖,落寞,迷戀。

喜歡。

「為什麼會冒出這兩個字?」混沌的心好像漸漸清晰了「這就是戀愛,嗎?」。

「我,喜歡…他?」無比苦惱啊,喜歡他…喜歡他…

t^t為什麼他身邊還有個她~~~~~

天啊,我這是沒事自找苦吃嘛,我根本就不擅長這方面啦,還來個情敵!早知道我就不去想那感覺是什麼了。5555555555555,現在心情忐忑的慌死了。我還推他去追茉伊啊啊啊!!到底誰比較傻啊?啊?煩死了煩死了!

「啊…好困哦…」一想問題一短路我就容易犯困,這些日子收回狩魂錄名單上人,忙死了。今天好像沒有需要帶走的魂魄啊,哎,老是要看別人臨死的模樣,我感覺我的膽子都大了不少,都可以一邊解剖一邊吃著棒棒糖了--暗影流也用的越來越順手,都快變成「殺人狂」了。

不過仔細一想,比起從前我的心確實多了一份韌性,長了膽子,敏捷了身手,也算是收獲了吧。

眼皮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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