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朱蛇草李瓶兒一開始就采過幾株,埋在岩壁里的根須並不深,淺女敕紅色,根根分明。哪里會有眼前這種蛇身為根的妖異情況。
莫非是蛇吞噬了普通朱蛇草的根部才形成這般怪異的模樣?
李瓶兒百思不得其解,她繞著晶石走了一圈。蛇身在晶石中微微擺動,數條細細的血紅色絲線狀花紋從蛇尾一直貫穿到咽喉,咽喉以上便是七葉朱蛇草。
晶石中的蛇身,鱗片細膩可見,即使遠觀都能感覺到踫觸之後冰涼刺骨的觸感。
「醒了醒了!」十多米處傳來小綠的叫聲,正是李瓶兒讓它看著那名女修。
李瓶兒立馬收住剛想試驗一番的想法,右手一揮,蛇石被她收進儲物戒,消失在原地。又分花拂柳般幾下,原本坑邊的碎石紛紛往萬蛇坑里掉了下去。至于那個被她人為挖掘出來的巨坑,那周邊早已被她用混元斧破壞地一片狼藉,生生寬出數尺,看不出原樣。
「你醒了。」李瓶兒面色平靜地走了過去。
「咳咳……」女修一醒來,側著身子,經不住咳嗽了幾聲,見李瓶兒過來,滿眼的不解,問到,「你是?」她掙扎著起身,臉色比昏迷的時候好了許多,右手的紅霧也已經褪去。
女修沒等到李瓶兒回答,她已經發現自己身上的異變,一臉的詫異,呼吸立馬急促起來,手腳更是禁不住地發抖。「我我的修為?!」
「救你上來之後,就是這樣,至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在下並不知道。」李瓶兒面色不改地說道,她可沒打算將蛇石的事情分享給別人知道。
「不過,」她頓了頓,開口道,「蛇群突然暴動,我滅殺了部分。」
那女修仿佛沒有听到李瓶兒的話一般,攤開雙手,愣愣盯著掌心,顯然還沒有在修為全失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李瓶兒也不催她,她一招小綠,想讓其飛回靈獸袋。
哪知這鳥就是不肯,剛剛她走過來之際,已經遠遠躲開十來米。李瓶兒心里明白,怕是身上這蛇石的緣故。
可這蛇石,若不去踫觸,和普通的岩石沒有兩樣,半點邪氣靈氣外泄的樣子都沒有。
神秘山洞。
白色雲悅寶花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赤晶蛇草。不過,這麼大的蛇石倒是不多見,看來此處還有個不聲不響的魔修藏著。李瓶兒這丫頭運氣倒是不錯。」寶花一臉的了然。
這東西,連結丹期的修士都大有用途,卻被她得了去。這事對白花的計劃並沒有影響,反而能添幾分成算,她倒也樂見其成。
「只可惜,這等寶物,這廢材丫頭怕是不會用吧。」寶花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她原本就是天縱之資,李瓶兒這樣的在她看來,稱一句廢材都是客氣了。
轉眼臉色一變︰「這藍翎,真是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繩,沒出息。」
語氣中帶了一絲懊惱,說罷,伸出一片葉子往半空中一招,一只和小綠外形一般無二的藍鳥嗖得一聲飛了進來,落到寶花前面的石台上,只是它的爪子和嘴喙不似小綠的女敕黃,而是象牙般的潔白。
白花沖著它低聲呢喃,口中念念有詞。而這個時候躲在蛇葉楓中的緋胸藍翎小綠仿佛被電擊了一般,一個抖索,眼中淺淺地金色電光跳躍不止。
片刻之後,居然不等李瓶兒再次召喚,就直直地飛了過去,乖乖地停在李瓶兒肩頭。
「你個家伙,這回怎麼不怕了?」李瓶兒寵溺地模了模小綠的頭,小聲說道,倒是沒將它的變化放在心上。
李瓶兒回望了一眼那女修,見她臉上表情不停的變化。若失去修為的是自己,恐怕還做不到這麼平靜。李瓶兒也不著急,在旁盤膝打坐。
時間靜靜地過了一刻鐘。
那沉默女修突然開口,語氣出奇的平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你說是麼?」李瓶兒側過身朝她看去,從她平靜的語氣中听出了一絲決然。
那女修接著自言自語道︰
「這樣最好,放下一切才能重頭開始。」說完,沖著李瓶兒莞爾一笑,說不出的坦然和豁達。
說完,抬起頭來,望向站在身前不遠的李瓶兒,道︰
「讓你見笑了。」
李瓶兒聳了聳肩膀,給她一個寬心的笑容。
女修一手扶地,站了起來,長時間的昏迷,使她有些暈眩,一時踉蹌。
李瓶兒見狀伸手去扶她,這女修的話說得怪怪的,好似並沒有把修為全失這件事放在心上,既不悲涼,也不暴怒,真是奇怪的很。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小靈智山裘清蓮。」說罷,想欠身彎腰行謝禮。
李瓶兒一听,心里大驚,恍然大悟,難怪表現的這般奇怪,趕忙上前扶住,不讓她行禮。
「咦,姑娘也是裘家的?」裘清蓮瞄到李瓶兒衣領對襟邊繡的裘字。
李瓶兒心下明白,行動上並不遲緩,雙手抱拳,一輯,道,
「原來是大小姐,在下李瓶兒,到內院三個多月了。」
李瓶兒和裘大小姐彼此听過不少對方的名諱,倒還真是沒打過照面。
「你就是李瓶兒。」顯然出乎那女修的意料,一時之間,變了臉色,眼神陰沉了下來。又是和裘商有關的人!她並不知道裘商有沒有對李瓶兒下黑手,在她看來一切都是裘商想騙取金佛摩羅丹的伎倆。後來不知怎麼了,大哥好像又將她派到自己身邊服侍,不過那個時候她的一心撲在修煉之上,完全沒把其他事情放在心上。
李瓶兒並沒有錯過眼前比她還高上半個頭的女修臉上的變化。
這大小姐在想什麼,會不會遷怒于她,她心里確實沒有底。這裘清蓮的脾氣在傳說中可不怎麼樣,何況,自己當初被陷害,多半與她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