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女 034 侯府大事

作者 ︰ 對花彈琴

柳安當日賣掉的衣裳都在庫房,溫淙原本只是當行個善而已,沒想到還真有機會賣出去。

那七件衣裳並非全是按照柳安的個子做的,有大有小,是二女乃女乃依照想象,留待柳安往後長個子穿的。除了過小的,秦寧倒是試了幾件,偏偏都中意得很。

「這是幽州蓮生坊的料子,可是稀貨。」秦寧的眼楮毒辣,一眼就認出了衣裳的料子。

蓮生坊?柳安望著天花板出神。她這個衣裳的主人都不知道,這個丫鬟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料子這麼好,二女乃女乃可真舍得……想著想著,眼眶忽然熱熱的,她趕緊揉了幾下,又笑眯眯地看著秦寧。

秦寧對這衣裳真是喜歡得緊,那旁邊的小丫鬟便連忙慫恿︰「還是姐姐與三爺的眼光最相同,這杏黃也是最適合姐姐的了,穿著似有仙氣。」

秦寧便看了看李管家,李管家會意,便說道︰「試過的幾件都包起來吧。」

也不問價不議價就這麼定了,出手真是慷慨。柳安忙樂顛樂顛地整理好,去櫃台拿紙包好。秦寧挑完,那馬屁精又挑了好幾件,都是比量著自己的身段,買回去給府里其他二三等丫鬟穿的。三人丟下幾個銀錠就大搖大擺地走了,樂得柳安捧著那銀子好一陣激動。

這才是大款啊!

「嘿……這是哪家的人,這般財大氣粗的。」平虎也忍不住樂,從開店至今,哪里踫到過出手這麼闊綽的。

溫淙皺眉,把幾個銀錠翻過來,露出刻了銀戳的底子︰「太平……是太平侯府的?」

「太平侯府?」柳安的眼楮一眯,「那不是……」說著,望了平虎一眼。

平虎嚇了一跳,趕緊拿了個銀錠翻過來一看︰「娘哎,真的是太平侯府的!」

原來那馬屁精一口一個三爺的,說的就是叔連海海三爺呀!

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心里都怪得很。

侯府管家領著兩個大丫鬟出動買衣裳,想必這侯府里必然有事。方才李管家也說,這是侯府的大事……

「管他是誰呢,反正咱們是銀貨兩訖。」柳安把銀子都塞給溫淙,把手一攤,「掌櫃的,這一筆我能分得多少?」

「……」溫淙下意識地看看銀子又看看柳安的臉,突然間發現,這姑娘的臉真是長得越來越像銀元寶了。簡直是相由心生!他失笑著挑了個銀錠給她,「呶,給你的。」

「哇……」平虎眼楮都綠了,「掌櫃的掌櫃的,這這這……我也要立文書!」

「……一邊兒去。」溫淙白了他一眼,「給!」從懷里模出幾個銅板往平虎手里一塞,「你的!」

平虎頓時興高采烈的,把銅板都擱自己腰包里︰「啊哈哈……有比沒有好,嘻嘻嘻嘻……」

「掌櫃的,好像太多了吧?」柳安悄悄地問,這一錠銀子拿下來,她會手軟。

「不多。」溫淙道,「方才秦姑娘說了,你那料子是幽州蓮生坊的。蓮生坊我也听說過,據說百兩才得一匹素布。我以前不知道,這不給你少了嗎?如今知道了,哪里有不補足的道理。拿著吧,你不拿,我反倒心里過意不去,總不能白賺這麼多。」

柳安心頭竊喜︰「哦。」原來自己那幾身衣裳那麼值錢,想想還真是給溫淙賺了不少。說起來還是因為自己是門外漢,別瞧著那料子跟店鋪里的差不多,其實名貴得很。諸如秦寧之類重視脂粉的人,就能一眼認出來。

「說起來還是因你家小姐得的福,替我謝謝你家小姐。」溫淙給了銀子,不忘添上這麼一句。

柳安的笑臉便硬了幾分,含含糊糊地答道︰「嗯嗯,我回去就說……」

心頭也糾結著,自己原先不說實話,是因為她與溫淙本不過是互利互惠的關系,沒必要說得那麼清。可如今溫淙待她真誠,她若繼續將錯就錯,只會顯得自己有負于他這樣的對待。但謊已經撒下,要再解釋,好像開不了這個口。

柳安別扭得很。

做了侯府那麼大一個單子,下午的生意便顯得十分清淡了。林大郎按時來接她,她便跟溫淙說了聲,換上斗篷,一起去存仁堂拿柳越娘的藥。

阿咼跟朱印章都不在,想必還在那個得了怪病的病人家里。藥鋪里的人都認得柳安,又有朱印章的交代,不一會兒就把早準備下的藥提出來給了林大郎。張嬸听說林大郎來了,忙提著一小吊銅錢出來,喊道︰「林少爺慢一步,林少爺……」

柳安見是張嬸,忙把大郎拉住︰「哥,張嬸喊你呢!」

林大郎回頭,張嬸就追上來了,一把把銅板塞進他手里︰「林少爺,上回你在我那兒幫襯了老久,張嬸也沒什麼可答謝的,只有這些了。」

「這怎麼使得!」林大郎嚇得白臉,趕緊把錢塞回去,「我幫你是因為……是因為……」是因為想偷師學藝來著。

當時他是想著,有一門手藝也好。只不過區區一個早上也沒學到什麼,不想這麼快就找到了其他活兒干,所以就再沒把這個事掛在心上。

張嬸還想把錢塞回去,柳安一把按住她︰「張嬸與我們客氣什麼,當日我昏迷,也是您照顧的。我哥給您打打下手,只是看你太忙而已,絕不想有什麼報酬的。」

「這,可是林少爺……」畢竟曾經也是個少爺。

柳安見她實在不安,便道︰「錢我們是萬萬不能要的,張嬸若真想給我哥什麼,不如就拿些他喜歡的小玩意兒就行了。哥,對吧?」

林大郎真是不好意思極了,哪有這樣要東西的。便囧著臉瞪了柳安一眼,然後支支吾吾地說︰「听說張嬸親手泡的跌打酒很管用,我……我就想要一小瓶。一小瓶,一小瓶就夠了!」

張嬸登時笑呵呵地︰「好好,我這就去拿。」

柳安見張嬸進去,不免好奇︰「哥,你怎麼要跌打酒?哪兒傷了嗎?」。昨晚撞傷的手還包著,那也用不著跌打酒啊……那是不出血的內傷才用的。

「我……我哪里是要用。不過家里缺,就想備著而已。」林大郎低著頭說道,手指一直擺弄著系藥包的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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