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御醫 第七十章 災情

作者 ︰

剛到營門口,就見士兵們正在整理裝備,準備趕路似的。

高睿和百戶黃進也都收拾利落,正站在檐下看兵士收拾,見他來道︰「茉縣、吳縣等幾個縣都糟了淹,剛左千戶著人傳來檄文,要我們趕過去補堤!」

李思揚挺敬佩高睿這種胸襟,個人恨是恨,到百姓的事上,就不計較,于是點點頭道︰「多保重!」

說話間,士兵已在較場集結,高睿接過油衣披上,大步邁出去。

李思揚回到屋里,換下濕衣,躺在床上,卻難以成眠。

數日來都沒得到消息,頓生寂寥,胸腔里壓抑著一口氣,又說不清道不明,看了眼窗外,雨似乎停了,近來都是如此,下一陣停一陣。

她抽了個空,去芹子家瞧了瞧,胡家嫂子已被放了回來。

原來黃知縣一問,敢情那日左千戶陪美妾去虎彥鎮回門,途中偶遇來集市上買針線的娟子,頓時吟了杜甫一首詩︰‘絕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

底下又跟了個擅長溜須拍馬的百戶,立即遣人去打听出來,借著左千戶的名頭強行搶了過來。

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也就知道這位大嫂子極可能成為自己的大表哥的岳母,況左千戶一直沒得手,心里正難受,于是趕緊的獻上一計……

左千戶抱得美人,自然少不了黃知縣的好處,然後滴然後,親自派車送胡家嫂子回來,還送了好些禮物。

一徑被胡家嫂子扔在大門外去了。李思揚也只能一旁規勸,又給了一些藥材,替老太太開了藥,坐了許久才回去。

這日她抬步來到藥房,見許益民悠然自得的坐在案後自己跟自己下象棋,于是在對面坐下,道︰「我跟老爺子走一盤?」

許益民走了馬,算是默許了。李思揚見自己這邊的紅棋已只剩半邊車馬炮,對方的炮正在不遠處盯著自個的馬,便移動了車去守著。

來回走了幾招,許益民見他屢屢望向外頭,煩躁的將棋盤打算,道︰「不下了,如此不專心,你給人看病時也這等模樣?」

李思揚被他訓的啞口無言,深知這老頭最喜歡較真,什麼事都得仔仔細細一心一意才成,便道︰「老爺子就不擔心?此刻多少人流離失所呢!」

許益民把棋子重新擺好,若有若無的搖著頭道︰「老頭我呀,早看的透了,閑愁無益,還損肺元,何苦來哉?」

李思揚無奈一笑,又咀嚼了一遍他的話,瞬間明白過來,站起來道謝,又鞠了一躬,才告辭出去,許益民呵笑一聲,又去安紅棋。

這回黃河決口,硬硬的向北蔓延數百里,災情覆蓋八縣四鄉,數萬災民葬命水中,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天還連蔭著,百姓們在風雨中凍得瑟瑟發抖,站在富戶檐下躲上片刻的雨,就被惡僕棍棒驅逐開。

李思揚一路走一路看,心中大為不忍,高睿正呆在災患最為嚴重的茉縣時,她趕到時,正遇上他從堤上回來,迎到轅門口。

一面延她入帳一面喜道︰「你來的正好,即使你不來,我也要著人去尋你,軍中有士兵病了,隨性的軍醫治了兩日,也不見好轉,你快去看看。」

李思揚片刻不留,直接去了軍帳,但聞一股惡臭,三四個士兵虛弱的躺在床上,口中不住的申吟。

見那人脈沉數,舌苔黃膩,氣息短促,身熱煩渴,頭暈目眩,問道︰「哪里痛?」

那人艱難道︰「肚子……胳膊……全身痛……」

李思揚伸手去按他月復部,問︰「這里?」那人剛一張口,竟扭頭就吐起來,吐物污濁不堪,散發著酸苦腐氣。

高睿問︰「如何?」李思揚一時下不了論斷,又去看另一人,那人卻是面黃肌瘦,四肢蜷縮,面色青白,脈象微細沉遲,裹著塊潮乎乎的被絮,再瞧另一人。

又有不同,周身發熱,舌白,軍醫回道有三四日,開始只是惡寒,以為受了冷,開了散寒溫中的方子,卻不見效。

李思揚道︰「這幾人得的病都些古怪,我暫時也斷不出病因來,只能暫時先對癥醫治。」

高睿道︰「盡快治好吧,其他幾個營也有些得了病的,還有大批災民,治不治都是個事。」

李思揚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這邊人手不夠使,調許先生也過來吧。」高睿應了一聲,帶他去營房歇息。

李思揚哪里睡得著,立馬著手開了幾個方子,又指揮人將軍營四處打掃,親自點數整理糧食藥草,往高處安放防潮防蟲鼠,登記造冊按先入先出的原則拿取,又清潔了各處的炊具,水源也要處理。

又熬了一碗清胃散給高睿送去,這回賑災出動約莫一個軍的兵力,遠遠看去四處都綿延的帳篷,高睿的帳篷距自己的不遠,走到帳外,就听里面道︰「誒,听說了沒,如今朝政都把持在皇帝老兒身邊一個大太監手里,百官上的奏折得他先過目,銀子送不到,事就辦不了……」

接著是高睿的聲音︰「怎麼沒听說,這狗~日~的姓曹的,我呸,上回還見左千戶大箱小車的趕著去送禮,恭賀老狗千秋……」

「那,賑災銀子遲遲發不下來,跟這老太監有沒有干系啊?」

「誰說的準,滿朝文武沒一個干淨的,河南鬧出這麼大動靜,發生這麼大的災情,州縣衙門里硬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府衙嘛,想是怕朝廷追究築堤壩餉銀之事,一味拖著吶。」

又一人道︰「唉,可憐這些百姓,賑災的糧餉再不下來,馬上就要有凍死餓死的人。我軍中的草藥,早就分出來許多了,再這樣整,非把我掏干了不可……」

先前那人道︰「依我看,拖不了許久,州衙必得像上面遞折子求餉,就是不知這回推誰出來做替罪羊了?」

正听著,一人在身後道︰「你是誰?杵在這作甚麼?」

帳內人也察覺,先後出來看,高睿見是他,忙道︰「沒事,是我軍中的軍醫。」說罷又指指帳中原有的兩位道︰「這兩位你都認識,軍中游擊將軍。」又指著新進來那人道︰「這也是我的……兄弟,左千戶的佷子,左平。」

李思揚一一抱拳行禮,高睿見他手里端著藥,問︰「這是什麼?我又沒病?」

李思揚道︰「這是清胃火的,瞧你嘴角的口瘡,這兩日入口的東西不潔,也該排排毒。」

左平笑道︰「睿子,不想你軍中藏著這樣一個寶貝,我那咋沒這麼好的軍醫?叔叔可真是便宜你呀。」

高睿心里賊樂,當初還當是事一樣接受徐勁英的托付,不想李思揚這麼能干,嘴上道︰「你命里沒福,我可是知道你小子慣會克扣軍餉,什麼樣的兵肯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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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更晚,很抱歉,另外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最近事情多,又要忙活開始學,且寫作似乎陷入瓶頸,每次都要想好久,所以的所以,以後要每日一更了,但是,我會保證質量,更新的字數也不限制,至少2000,至多10000也可能,大家請體諒下……握爪!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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