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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年紀最小,眼神清澈純真,沒有一絲做偽。這會因著驚嘆著那亭邊的一株花樹,連整張小臉都泛起了光澤。
安王妃知道她孩子心性,本就沒想拘著她,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思,可著她玩,可著她吃,見她要摘花,自是允諾,吩咐人緊跟著別叫她摔了,這才松開一直拉著楚亦凡的手,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楚亦凡的臉頰,道︰「你這孩子,又懂事又實誠,本宮是真心挺喜歡你的。也罷,你自己且自在些,可仔細著別扎了手。」
又囑咐了兩句。
楚亦凡早就忍耐夠了,得了自由,便如出籠小鳥一樣飛了出去。
安王妃並未急著進涼亭,微微眯眼,看著楚亦凡去摘花了,這才側頭看向涼亭。安王正端坐不動,一臉的沉思。
可他就是不動,也是氣質內凝,光華流泄,端的讓人心動。
楚亦可一手托腮,正凝眸神思,修長白晰的手指捏著白玉一般的棋子,相得益彰,更襯的嬌顏如畫。
偶爾抬頭,與安王的視線相交,便微微羞澀的挪開去。
楚亦容姐妹也正彈的盡興,偶爾抬眸,視線掠過安王,如同風過水面,踏雪無痕,很快就折轉了開去。
就如同安王是一簇熱烈的火焰,明亮而又溫暖,吸引的眾人都情不自禁的只想靠攏,只為著一親那萬丈光華。
知夫莫若妻,縱然知道這是安王的一慣把戲,可安王妃終究心里不是不酸澀的。
楚亦可正是妙齡當年,一朵嬌艷的花才露出這麼一小點花骨朵,已經美的讓人嘆為觀止了,再過幾年,還不知道要美艷到何種程度。安王終究只是個男人。
初生牛犢不畏虎,當著她的面,這幾個小姑娘就恣意大方,完全色迷心竅,視她如無物,可見心里在想些什麼了。
倒是這位六姑娘,人雖小,卻不乏自知之明,幾次三番,都把她自己擇除在外,不但不往上湊,竟有畏安王如蛇蠍之勢了,還不忘替三位姐姐解圍,倒是難得。
安王妃一來,楚亦可等人終是有所收斂。坐了一時,安王推辭有事,這才走了。直到傍晚,安王妃才命人好生看顧著楚家四位小姐上了馬車回府。
掌燈時分,安王回了安王妃的寢宮。胡氏正在對鏡理妝,見他進來,並未急著迎上去。安王也不叫人服侍,自己除了外衣,看向鏡中的胡氏,似笑非笑的道︰「今兒可把我累壞了,卻又委實憋屈,哪里如同人打一架來的舒爽。」說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胡氏白他一眼,還是沒動,只轉過了身子朝著他道︰「妾身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有精神敷衍這幾位小娘子了?難道有一個楚家女兒還嫌不夠?」
寢殿內布置的富麗堂皇,宮燈明亮,照的滿室生輝。
夏天署熱,這屋子里卻略顯陰涼。
李昂走近幾步,凝視著燈光下的胡氏,他這年少的結發夫妻,一時並未言語。他伸手,輕輕撫了撫胡氏仍然細膩光潔的臉頰,只是綻出了一抹最純真的笑。
他雖是王爺,這門親事,結的卻並不顯貴。倒不是他死了母妃,就不受皇上待見,而是他與胡氏,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深厚,不比尋常。他們彼此衷情,兩心相許,這才求得太妃指婚。
胡氏並不多妖冶美麗,相反姿容只在中上。但她有尋常女子難及的智慧、大度、遠見、胸襟,談吐也並不拘泥在胭脂水粉,家長里短,所見所聞,所感興趣者也並不只圍繞著眼前利益打轉。
她最喜讀史書,也最謙遜寬容,從不與人有口舌之辯,更不會為了一時的利益而與人爭道。
這是他自己挑中的妻子,是他最鐘情,也最中意的妻子。幾年下來,夫妻情深,少有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一直都是彼此容讓。
他在外面玩世不恭,放蕩不羈。偶有拈花惹草的時候,胡氏卻從來不使小性子,佔尖吃醋,撒嬌撒痴,更少有尖酸抱怨的時刻。他們夫妻最有默契,往往他的一個表情才露出端倪,她已經知道他心底的心意。
怎耐身為皇子,有著許多的不得已。胡氏樣樣都好,只是子嗣上不旺。而他,是急需一個兒子的,也所以才會來者不拒,納了楚亦真等眾多女子為側妃。
胡氏雖不說,他也知道她心底的苦楚。若是不聞不問,沒有情意,她自是不會過問他的去處,可正是因為夫妻情深,所以才會親眼目送他進了別的女人的寢房,而如針刺在身,痛不可言。
就如今日,年輕嬌媚的女子環繞在他身側,她豈能真的無動于衷?
李昂很快收了手,也收了心底處的歉疚,並未直接回答,只反問胡氏︰「這幾個小姐,你最看中的是誰?」
胡氏也只調笑了一句,見李昂問的鄭重,也就收了別樣的心思,細細回想了一下白天的事,這才謹慎的回答︰「楚家三姑娘年紀最長,容貌上佳,性子活潑,又因著出身的關系,頗有大家風範,若是尋妻,倒是最上上的人選。」
不是她以貌取人,實在是這四位楚小姐,除了楚亦可之外,俱是庶出。安王已經有了兩位庶女的側妃,因著身份卑微,就算在家里得寵也是有限,將來未必能成為安王的有力助益。
他如今不以子嗣為要,那麼自然是要尋得有力的支持。楚鴻程麼,其實可用價值已經有限。
見安王滿面含笑,不置可否,胡氏便又道︰「但若就選了楚三姑娘,徒然只是增加王府後宅的事端,想來王爺也不會無事生非,庸人自擾。」
安王打斷她道︰「你別只往這方面上想,只說稟性做人,你最中意的是誰?」
胡氏也就靜下心來,徐徐的道︰「楚六姑娘。」
安王李昂雖則笑容未變,可胡氏已經能從他的眼底看出一縷贊賞之意,便知道她和他心意相通,這次又不謀而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