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華府時,已是午時,錦瑜帶著紅煙剛踏進華府大門,便看見院內擺放了好幾個大箱子,上面還綁著紅綢子,似是辦親事下的聘禮那般。下人們也忙著將這大箱子往內院搬去,而華青雲正與侯氏說著話,旁邊還站著華錦芳。
心中升起一抹疑惑之色,錦瑜走到正說著話的華青雲與侯氏身前,問道︰「爹爹,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見錦瑜問話,侯氏搶鮮回了話,話中帶足了酸味,「錦瑜,這些可都是皇上派人送過來的,原先說是嫁妝,可六王爺也已薨世,現在說是送給義女的禮物,連聖旨都來了,你還真是長了不少本事……」
「你少說話。」華青雲打斷侯氏的話,繼而問向錦瑜︰「瑜兒,這皇上,怎的忽然就收你為義女了?」
從侯氏的話中,錦瑜已經知道這事怎麼回事了,也沒再多理會她,而是回答著華青雲的問題︰「爹爹,是六王爺的母妃——妃的主意,是她要求皇上收我為義女的,妃與娘親的關系情同姐妹,其實,妃這麼做也是報答當年娘親對她的救命之恩。」
「你這……這……」華青雲急的有些語無倫次。
「爹爹,你急什麼?姐姐被皇上收為義女,您應該感到高興呀,這對華府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呢。」華錦芳盡管說的似乎很高興,可說話的那語氣與侯氏如出一轍。
聞言,華青雲轉頭怒視著華錦芳,大聲道︰「閉嘴,你懂什麼?」
看出華青雲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是很滿意,錦瑜不解的問道︰「怎麼了?爹爹。」
「你跟爹爹去書房說。」說完轉身便走,錦瑜似乎知道自己爹爹在想什麼了,示意著紅煙一同跟上。
華青雲一路走得很急,心中焦躁的不行,照理說皇上收自己的女兒為義女,這對尋常百姓家是天大的恩寵,可對華青雲來說卻是極度不情願的。
到了書房,華青雲開門便走了進去,而錦瑜吩咐紅煙在門外候著之後也便走了進去,進門之後隨手關上了書房門。
「爹爹,對于皇上收我為義女這件事你好像很不高興。」進門之後,錦瑜實話實說。
走到書案前坐下,華青雲抬頭看向錦瑜,嘆了一口氣︰「唉……瑜兒,有些事還是不要與朝廷牽扯上關系的好,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明白。」
錦瑜似乎想到了自己父親要說的話,笑著開口道︰「爹爹,你是不是擔心,我現在是皇上的義女,以後上門提親的人會踏破門檻,而你擔心的不是提親的人多與少,而是擔心,前來提親之人都是達官顯貴?」
「瑜兒啊,你只說對了一半,爹爹這輩子都不想與當官的扯上關系,你二娘是接著她父親在朝中的關系,才讓皇上下旨將她賜婚與我的……」說著,華青雲陷入了回憶,「當年,你太爺爺生意做得大,在生意上擋了一些當官的生意,出海運貨回來時,卻被人陷害說是逃避關稅走私販賣,硬是被人逼上了絕路。」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錦瑜算是明白父親為什麼听到這消息時會是這般表情了,出言安慰道︰「爹爹放心好了,我現在是寡婦的身份,也沒幾個人會上門提親,再說了,那些當管家的公子爺肯定會介意我這身份。」
「今天皇上的聖旨上的意思是,封你為郡主,你想想,你從今往後便是郡主的身份了,而且皇上至今只有一位公主,都已經與他國和親了,現在就你這麼個義女,誰都會想攀高枝。」
「哎呀,爹爹,你何必自尋苦惱呢,到時候有權貴上門提親我不同意便是。」錦瑜走到華青雲身後,輕輕給他捏著肩寬慰著。
「你這孩子……」華青雲搖搖頭,也輕輕松了口氣,至少,女兒還是懂自己的心的。
替華青雲捏著肩,錦瑜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爹爹,我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就是……二娘,當年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被皇上下旨賜婚給你當二房的?」
听見錦瑜這話,華青雲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像多說這件事,轉移了話題,對錦瑜叮囑道︰「瑜兒,你現在也不小了,你母親親過世的早,有些事並沒有教你,但是,爹爹今天必須告訴你,一個女子家必須要潔身自愛。」
听後,錦瑜點點頭,手不停地給華青雲捏著肩,「知道了,爹爹。」
從華青雲的這話中,錦瑜大概已經知道當年,侯氏為什麼會被下旨嫁給爹爹當二房了,估計,若不是她做了出閣之事,當年也不會嫁給父親當二房,怕是早就嫁給了某個權貴之人。
父女兩都沒再開口說話,屋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之中,而錦瑜仍舊給華青雲捏著肩。
忽然書房外響起家丁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安靜,「老爺,秦家大少爺過來了。」
聞言,錦瑜一滯,連帶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感覺到錦瑜的異樣,華青雲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便對著門外吩咐道︰「帶著秦少爺去軒亭雅築,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老爺。」門外的家丁應聲而去。
「瑜兒啊,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說著,華青雲站了起來,轉身看著錦瑜,拍了拍她的肩膀︰「秦曄是個不錯的孩子,爹爹希望你考慮考慮。」
鼻子有些發酸,錦瑜急忙低下了頭,「爹爹,你也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答應他的提親,我……」
「爹爹知道,當時你覺得自己是寡婦的身份,配不上秦曄,也怕連累了他,還他家再京城名聲掃地,但,現在不同了,你已經是郡主的身份了。」說著,華青雲便繞過書案向著門外走去。
快到門口之時,華青雲忽然回頭,「瑜兒,還是隨爹爹一道去吧,秦曄今日過來怕還是來找你的。」
錦瑜抬起頭,「爹爹,若是他這次還是來提親的,你幫我回了便是。」
听了這話,華青雲一口拒絕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處理便好,而且,你母親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你的親事我不能插手,同意與否都要你自己親自去除了。」說罷,不帶錦瑜說話便走出了書房。
見父親離去,錦瑜別無他法只能自己親自求處理,對于秦曄,她真的不希望這輩子還與他牽扯上情字上的關系,上輩子,她欠他的情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