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別听子琪亂說……」錦瑜垂頭看著懷中的薛子琪,眼神示意他別再胡亂說話。
薛子琪倒也听話,沒再繼續說,而是安靜的坐在錦瑜懷中。
「都坐下吧,何必這麼拘謹。」這話是祁惠帝對著一直站著的薛鈺珩說的,環視了屋內一圈,又將視線轉移到了錦瑜身上,「妃這段時間可是念叨你的緊。」
聞言,錦瑜看向祁惠帝,低了頭,「錦瑜何德何能,能讓妃這般掛記。」
「你呀。」祁惠帝搖了搖頭,「怎的總是這麼見外?當初是妃勸說朕收你為義女的,如今你稱朕為父皇,自然要稱妃為母妃。」
「父皇說的極是。」錦瑜恭敬道。
薛鈺珩在祁惠帝與錦瑜說話之間,走到離錦瑜不遠,切處于該位置下方的位置坐下。
「本來妃今日也打算來的,只是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不便出門。」祁惠帝說道,「今日朕來侯爺府,她還念叨著讓你進宮去看看她呢。」
「瑜兒定會進宮去看母妃的。」見祁惠帝這般說,錦瑜只得順承他的話。
只是,錦瑜一直不明白,祁惠帝為何會對自己這麼說,竟還要求自己進宮去看妃,照理說,進宮看長輩本就理所應當,派個太監來說一聲就好,可祁惠帝今日竟親自來說。
這讓錦瑜心中的某種預感越來越強烈,祁惠帝讓自己進宮看妃,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娘,我也要去皇宮。」薛子琪大聲嚷道,「听說皇宮好大,好大呢。」邊說邊比劃著。
「皇宮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你不能去。」錦瑜低聲,一本正經對薛子琪說道,皇宮不似平常百姓家,沒有皇上的允許誰敢帶他進去?
「這孩子想去就讓他去吧。」祁惠帝開了口,看著薛子琪的眼神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更何況,朕也挺喜歡他的,去了也好給皇宮添加一些活潑氣氛,這些年來皇宮一直從未見過一個活躍的孩子……」說道最後,祁惠帝竟是帶了一絲落寞的語氣。
「皇上……」此時薛文戩站起了身子,走到祁惠帝身前,雙手抱拳微躬了身子,「這怕是不妥,子琪還小不懂事,進宮怕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薛愛卿,你多想了,這孩子雖小,但,有時候可懂事著呢,這些朕還是看的出來的。」說著祁惠帝看了錦瑜一眼,「更何況,由瑜兒帶著他親自進宮,愛卿還擔心什麼?」
「這……」薛文戩竟一時找不到話要說,祁惠帝的脾氣說變就變,這是他親有體會的,若是薛子琪惹得他不高興,別說錦瑜,就算是妃在也無濟于事。
「皇上……」一直默默無聲的大夫人也站了出來,走到薛文戩身旁,對著祁惠帝福了福身子,「輕容民婦說一句,子琪小,性子又比較皮,若是進宮不小心惹了哪位妃子,後果怕是……」
看了薛文戩與大夫人一眼,祁惠帝頓時冷了臉色,「怎麼,朕讓這孩子進宮,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都要造反不成?」
「微臣不敢。」
「民婦不敢。」薛文戩與大夫人同時被嚇得伏地。
「皇上,微臣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此時,薛鈺珩起身走到了薛文戩夫婦身邊。
「薛愛卿,起來吧。」對著薛文戩夫婦說了這話之後,祁惠帝又看向薛鈺珩,臉色變得柔和了一些,「你說。」
「微臣請求同瑜兒一道進宮,如此一來即可照顧瑜兒,也可照看著子琪,以防他在宮中搗亂。」薛鈺珩如是說道。
「朕準了。」祁惠帝這次倒是爽朗的答應了。
對此,剛站起身的薛文戩與大夫人,以及錦瑜都微微有些吃驚。
在眾人吃驚之時,祁惠帝站了起了身,想著薛鈺珩走去,「朕想去侯爺府的後花園走走,鈺珩啊,你陪朕走走。」
說罷,祁惠帝拍了拍薛鈺珩的肩膀便往當外走去,兩人間的交流在別人看來,他們似乎是相識多年的朋友,可,事實上,他們卻是接觸少之又少的君臣關系。
「是,皇上。」薛鈺珩恭敬應聲,看了一眼抱著薛子琪坐著的錦瑜,再看了一眼薛文戩與大夫人,他這才跟在祁惠帝身後走了出去。
見薛鈺珩跟在祁惠帝身後走了出去,薛文戩自然沒再跟著走出去,既然祁惠帝點名要讓薛鈺珩陪他,定是不會讓其他人再跟著的。
只是,薛鈺珩想不明白的是,什麼時候,那個曾經鮮少回家的兒子,與皇上有了這般親密的關系?
一前一後,祁惠帝與薛鈺珩兩人走在侯爺府後花園的長廊中,誰都未先說話。
似乎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祁惠帝停了下來,雙手負于身後,站在走廊中眺望著前方,「鈺珩,這些年辛苦你了。」
那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般,卻又像極了老朋友見面時的語氣。
「皇上嚴重了,這本就是微臣該做的。」薛鈺珩恭敬道,他可不敢邀功。
「子琪,他……」似是嘆了一口氣,祁惠帝側頭看向薛鈺珩,「長得很好,很聰明,說明,這些你把他栽培的很好。」
「他現在還有些皮性子,不過他倒是听錦瑜的話,錦瑜說什麼他便做什麼。」薛鈺珩說道,可心中卻升起一抹落寞之色,父皇,你可知,我曾是你的兒子,為何從未見你這般關心過我?
听到這話,祁惠帝來了興趣,「哦?你說說,他是如何听錦瑜的話的?」
聞言,薛鈺珩將錦瑜與薛子琪兩人之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還將錦瑜有心教薛子琪學習的想法也與祁惠帝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子琪現在是除了听錦瑜的話之外,誰的也不听?」听完薛鈺珩的話之後,祁惠帝問道。
「嗯。」薛鈺珩點了點頭,「連微臣的話,他都不怎麼听,微臣前些日子請老夫子來教他學東西,卻發現,他基本上都沒學進去,直到錦瑜出現後,替他解了幾次圍,便信任她,而且,若是錦瑜受欺負,子琪還會護著她。」
說著,薛鈺珩想到了薛子琪把二夫人氣走的場景,又想到了當日在華府幫著錦瑜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