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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鮮紅的血正沿著腿根往下流,滑落至衾被並浸入其中,薛鈺珩其實完全不知所措。
「瑜兒,瑜兒……」薛鈺珩擔心的喚著,此時面上毫無血色的錦瑜。
「鈺珩,我好累,好累……」錦瑜整個人都靠在薛鈺珩懷中,腿間流出的東西讓幾乎灼痛她的肌膚。
薛鈺珩不知如何回答,而且也不知道為何錦瑜現在體內會流血出來,心中只盼著郎中快些過來,他不希望自己的瑜兒有事。
待三夫人回過身,看向兩人時,錦瑜已經安靜了下來,而,那衾被上猩紅的血跡然她震驚不已。
忽然,三夫人向門外喊了一聲,「葉青,去找兩個婢子,端些熱水過來,要快。」
隨即,又轉過身走到床邊,對著薛鈺珩問道,「你去把錦瑜的衣物拿過來,我來扶著她。」
說罷,不帶薛鈺珩反應過來,三夫人已經從他手里扶過錦瑜,並掀開衾被,仔細觀察著她的腿間。
血還在流,只是,留的要慢一些了。
忽然側頭看著薛鈺珩還愣在原地,三夫人不禁喝了一聲,「還站在這里干什麼?去拿錦瑜的衣服,一會兒郎中來了,你不想她這樣出現在郎中面前吧。」
反應過來,薛鈺珩隨即走向放置衣物的櫃子處,拿了褻衣與素色衣服走了過來。
三夫人從薛鈺珩手中接過衣服,便開始給錦瑜穿了起來。
「瑜兒,你上個次月信是什麼時候來的?」邊給錦瑜穿著衣服,三夫人邊問著。
「娘……」迷迷糊糊的錦瑜完全不知道三夫人在問什麼,覺得是自己的娘親在給自己穿衣服,不禁帶了幾分撒嬌,「娘,瑜兒好痛……」
「好了,不痛了,不痛了,郎中馬上就來了。」見問不出什麼,三夫人只得安慰著她。
「上月初三。」薛鈺珩替錦瑜回答了三夫人的問題。
三夫人訝異地看了薛鈺珩一眼,連錦瑜的月信都記得如此清楚,隨即收回心思,替錦瑜穿著衣服。
像是意識到三夫人要問什麼一般,薛鈺珩又說了起來,「三娘,你不會懷疑錦瑜她……」
「嗯。」三夫人點點頭,目光對上薛鈺珩,「這個月已經是十七了,她極有可能是……」
此時三夫人竟有些難以說出口,「是小產。」
聞言,薛鈺珩渾身一顫,險些站不住身子,還好立馬扶住了床稜,「不,不可能。」
「我只是猜測,一切要等郎中來了才能知道是結果。」見此,三夫人立馬轉了話題。
此時,葉青正領著一個婢子端著熱水走了進來,「三夫人,熱水來了。」
「嗯,放下吧,你去找一套褥子和衾被過來,把床上的換一換。」三夫人有條不紊地吩咐道。
「是。」葉青應下聲之後,又跟著那婢子走了出去。
讓錦瑜平躺在床上,三夫人起身走到熱水盆前,從熱水中擰起錦帕,又回到錦瑜身邊,輕輕的給她拭了拭臉,身上,最後才給她拭了拭腿間。擰了好幾回錦帕才將錦瑜腿間的血跡拭干淨。
錦瑜此時幾乎處于半昏迷狀態,任由三夫人給她擦拭著一切。
而薛鈺珩仍舊處于錦瑜有可能小產這事的傷痛中,若是真的是小產,他定不會放過薛鈺凡。
替錦瑜整理好一切,三夫人將錦瑜往床里面移了移,收拾著衾被,準備讓葉青拿去處理了。
正收拾著,卻被床褥子上那灘血跡中的一塊極小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極快的將衾被放在了血跡上,擋住了那塊極小的肉團。
三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錦瑜十成是小產了。
此時,葉青與那婢子又回來了,兩人手中各自都抱著衾被與床褥子。
「鈺珩,把瑜兒抱起來,讓丫鬟把床上的東西換了。」三夫人對著薛鈺珩說道。
聞言,薛鈺珩走到床邊,伸手便將錦瑜打橫抱了起來,目光卻緊盯著眸子的錦瑜。
葉青與那丫鬟的動作還算比較快,只是一會兒工夫便換好了一切。
「把這些東西都處理了吧,別留下來了,把這盆水也端出去。」見兩人整理好之後,三夫人吩咐道。
「是,三夫人。」兩人應了下來,端著那盆染了血色的水與換下來的衾被與床褥子便走了出去。
薛鈺珩將錦瑜放回床上,並在床邊坐了下來,細看著錦瑜的臉,一手緊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為她撥開額前的細發。
見此,三夫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沒想到薛鈺珩對錦瑜竟是這般的痴情。
此時,周嬸帶著郎中走了進來,「郎中,你快些來看看我們家小姐是怎麼了。」
一進屋,周嬸便把郎中拉到的床前,急急說道,由于走得有些急,連額頭上都是汗水。
「我說,你真是個急性子,好歹也要照顧著一下我這老頭子啊。」那郎中不滿的看了周嬸一眼,這才走到床邊。
「你先讓一讓,讓老夫來看看。」那郎中看了一眼薛鈺珩,揮了揮手,示意他起開。
聞言,薛鈺珩站起了身子,在一旁看著郎中給錦瑜醫治。
那郎中細看了看錦瑜紅腫的臉,不禁有些吃驚,「若是再用些力,這骨頭怕是都會被打碎了。」
說罷,再替錦瑜把起脈來,忽然,郎中不禁皺起了眉頭,抬頭看向薛鈺珩,「被人下過藥?」
「嗯。」薛鈺珩看著郎中點了點頭。
「方才還失過血?」郎中又問道。
「嗯。」薛鈺珩再次點頭,「失了不少的血。」
「無大礙,我開些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這臉上的淤青我會開些藥膏,助她消腫,盡快復原。」說著,那郎中便收回了手,起身看向周嬸,「你隨我去拿一些藥回來。」
正準備往外走,那郎中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薛鈺珩,「從今日起,禁房事一個月。」
「郎中,她是不是……小產了?」薛鈺珩突然問道,盡管方才三夫人說那猜測的話,在他心中卻是一道埂,讓他不得不問出來。
那郎中一愣,方才他看到薛鈺珩那父母養,並不想說的,但,既然他問了起來,他到也承認的點了點頭,「嗯,剛懷上若是不小心,極容易小產,看她身上的傷,便知道剛逃過一劫。」
見郎中點頭,薛鈺珩一個趔趄,直接坐到了床上,咽了咽口水,艱難的扭頭看向錦瑜。
見薛鈺珩這般模樣,郎中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隨即便走了出去,周嬸跟在他身後去拿藥。
「瑜兒……」薛鈺珩撫著錦瑜的臉,輕喃道,「孩子沒了,我們倆的孩子,沒了,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瑜兒……」
薛鈺珩知道,錦瑜是極其喜歡孩子的,從她對薛子琪的喜愛程度來看,便可知道。
沉默良久的三夫人走上前,拍了拍薛鈺珩的肩膀,安慰道,「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現在先養好錦瑜的身子要緊。」
「三娘……」薛鈺珩此時無助極了,想個孩子一般地看著三夫人。
「沒事的,養好身子後,以後再懷。」三夫人安慰道,「我當出跟著你爹在邊疆的時候,也是小產了一個孩子,之後才生的玉芝。」
「三娘,這是先別與瑜兒說,等過段時間,我再慢慢告訴她。」薛鈺珩叮囑了三夫人一句。
「嗯,我不說便是。」三夫人點頭應下,此時她越發的覺得,薛鈺珩是一個痴情的男子,這方面比他爹要強很多。
「鈺凡那邊我也不會顧及兄弟之情,他傷了瑜兒,還害了一條人命。」說這話時,薛鈺珩是帶著幾分戾氣的。
嚴格的說起來,薛鈺凡與自己本身並無多大關系,若不是自己借尸還魂佔了這具軀體,自己與他也不會是這層‘兄弟’關系。
聞言,三夫人一愣,也知道薛鈺凡做的確實有些過了,但,若兄弟兩人真的鬧了起來,整個侯爺府怕是不得安生。
「鈺珩,三娘也不管你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但是三娘還是那句話,要考慮好其中的利害關系,也要考慮到侯爺府的名聲,你爹爹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名聲被人抹上污點。」
「我會考慮清楚,但,絕對會讓鈺凡付出該有的代價。」
「嗯,三娘也希望你想清楚。」說著,三夫人站起了身子,「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就回去了。」
「三娘。」薛鈺珩也跟著站起了身子,「今日之事還多虧了三娘,鈺珩再次謝過三娘。」
說罷,薛鈺珩對著三夫人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謝。
「都是自家人何來謝字可言。」三夫人伸手扶起薛鈺珩,「也多虧錦瑜教的丫鬟伶俐,你好好照看著錦瑜,我先回了。」語畢,便向邁步離去。
「我送你。」薛鈺珩跟在三夫人身後,將其送出房間之後,三夫人便沒讓他送,他便轉身回了屋子。
薛鈺珩月兌了鞋子,和衣躺在了錦瑜身邊,並伸手將其攬入懷中,今日若不是被祁惠帝急召入宮,瑜兒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一想到祁惠帝因二皇子的暗中收買兵器,意圖造反之事將自己召入宮,薛鈺珩就有些頭疼,與祁惠帝談了一席話之後,才被允許出了宮,這爭權奪位之事,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