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了,你去抓幾只鳥來,咱們開開葷。」
知曉不禁為自己的這個主意叫好。
嵐娘听到了他的話,倒也往柳言青這里看了幾眼。
「既然不願意吃,那你就打點的野味去,這荒山野地的,這獵物不會少的。」
知曉滿臉肯定,知曉鼓動他,她越想這主意越好。
可過了好久,見自己說了這話,這家伙一點的起身的跡象都沒有,知曉不禁喪氣。
算了,那她也懶得再去過問,吃完了幾口的干糧,怕了怕手,知曉站起了身來。
「娘,你說爹在後面,是不是快來了。」知曉仰頭,看著後面的夕陽問。
嵐娘也看了看天邊,快要落山的一片紅雲。
「如果沒尋到,也許還要耽擱幾天,如果尋到,那我們就直接到宛城落腳,在那里一家人在那歇一陣再做打算吧。」
「嗯,真不知道,這兩個家伙,現在有多著急。」知曉望著幽幽的田野,心思有點恍惚。
這兩個家伙與自己生活了這一年的多,多少還是有點的感情,雖然剛開始,自己是萬分的排斥,可是現在生活了這樣的一年下來,她就覺著不錯。
就這麼的幾天,家里突變,讓她始料不及,現在她居然在荒郊野地里吃這硬得磕牙東西。
傍晚的冷風刺骨,又是在荒郊野地,相比白天,溫差是極大的。
嵐娘從包袱里頭尋出了幾件厚實的襖子,給知曉與自己加在身上。
見知曉披上後,嵐娘轉頭對柳言青命令道︰「喂,你我幫我們生堆的火去。」嵐娘朝那頓在另一處枯枝上頭想事的柳言青叫喚,帶著不滿之意。
這家伙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既然要跟著他們。
早晨的時候,柳言青要一路的跟隨,嵐娘也同意了。因要趕也趕不走。但是結果他就得給她們做點事,比如生個火什麼的。這也不是什麼多累人的活。
知曉見這家伙的有點的反應慢慢的,似乎是在想事情。知曉蹙眉。
「你怎麼了。」知曉披上了襖子,夜晚寒露襲襲。她不想感冒了。
柳言青沒好氣,他此時跟了她們倆一路,才發現,才想起,自己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居然把那顆東珠的事給忘了個干淨。
這還是剛剛才想起來的,只是隨著他的性子做事,現在可好。
這是為了什麼,他是特地的只為了這顆東珠而來。現在卻是與他的初衷背道。
這東珠共有五顆。是前朝宮中遺留下。
這里頭外界早就傳說有這一個驚人的秘密在里頭,自然是很少有人知道。
這東珠不是與普通的東珠放進一粒沙粒。讓它自然形成的。
讓東珠在珠貝里頭形成的媒介,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外人是沒法得知的。
可是等那人即位,才發現,這五顆東珠已經不知去向,一查卻是當時宮變之際。一個宮女逃出宮外之際偷拿出去的。
至今,柳言青手上有兩顆,昊雷手上有兩顆,他們彼此都知道,現在就只剩下一顆,而這就是柳言青為此隱藏身份躲了這麼多年來的目的。
現在這眼前的臭丫頭,全都是她打亂了自己的方寸。柳言青埋怨無比。可也沒辦法了。誰讓自己好奇心害死自己呢。
柳言青瞟了她一眼。帶著突然冒起的不高興︰「你可知道,那知府的女兒及笄禮上的東珠……」
「知道,你說過的,你忘了?」知曉看了他一眼,「快去尋點干柴,不然天就要黑了。」
知曉催促。見他還不動,那自己去撿還不成嗎?知曉一點的都不願去多理他。
柳言青嗖的一下突然的起身,東珠與這臭丫頭身上的秘密,在他眼前的這兩樣,他自然是都想要。
當然兩者如果都有可能得到手的話。那就……
柳言青眯起了眼,然後他站起了身,盯著遠處的蹲,翻找草叢里頭柴火的知曉,扯起了嘴角。
他眼帶深意的這麼看了一會知曉,他剛要邁出步伐。
突然的,遠處的馬蹄聲轟隆隆響起了,而且是越來越響,很快地就響徹原本安靜的平地。驚醒了這三個正在此處的三人。
「娘,這是怎麼了。」知曉撿了幾根的枯枝跑了過來。
「像是從那邊來的。」柳言青手指前方,那是他們來的方向。回頭他又看了眼這臭丫頭,他剛想有點的動作,卻是又出狀況了。
嵐娘與知曉同時蹙眉,她們有了不好的預感。可別是劉堅正被人在後面追著來這里。
「快,快,還呆站在那里不動做什麼?」柳言青喊,此時他只得放下自己的那點心思。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何時,但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尋一個地方躲一躲。探探情況再說。
望著這四處一片的平原草地,只有一旁的灌木林可以稍微的躲藏一下。
「躲那里去。快點,照這個速度,他們快過來了。」柳言青對這兩個反應慢半拍,還在盯著他剛才指著的方向看的母女倆大喊。他一臉的焦急。
他估計這準不會是好事,或者是昊雷追來了。且這情況十足有可能。
「哦,好,知曉,先不論是不是你爹,咱們先到灌木林子里去躲躲。」
嵐娘牽著知曉的手急急的往前面跑去,她心慌亂無比。
這是多久了,前兩天的半夜離村她還沒覺著有多難,可是此時,听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她的心沒來有的有了一股的恐慌。
十年前一夜間離開錢府,後面也是源源不斷的追兵,絡繹不絕的追著,馬蹄聲嘶鳴,刀伐聲鏗鏘,伴隨著的是血水,一個個跟隨他們而逃出的衷心僕從的倒下。
嵐娘緊揪著心,在柳言青的帶領下,三人尋了一處低窪地。隱藏起了身子,趴在低窪坑里,微微露出一個頭顱,抬頭朝那遠處的看去。
嵐娘此時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假設如果萬一,真的有事,又該如何?
她抹掉了手心里頭的汗水。往自己一旁的女兒看去。這是姐姐拼死生下來的,她不會讓她有事的。
嵐娘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來,這里頭放著家里她藏在灶頭里的五十兩的現銀,這一路上,都是藏放在她的身上,她帶著這沉沉的重量走了一路。
嵐娘把包袱扎了扎緊,一旁的柳言青與知曉都沒去注意她此時的動作。
嵐娘推了推知曉的胳膊︰「知曉,這個包袱你拿著。」嵐娘把這個扎緊的包袱。放到了知曉的手上。
「娘,這是為什麼?」知曉看的不明其意。
「叫你拿著就拿著,這有點的沉,娘拿不動。」嵐娘聲音有點干澀。
「好,那我拿著就是了。」知曉在嵐娘的幫助下。就連著身上本來就有的包袱,一起的全都掛到了身上來。
「好了,快點別說話,他們快到了。」柳言青趴在地上听,轉頭就與這兩母女說。很快他又神情緊張的往那處咕隆隆而來的馬蹄聲處穿來的方向看過去。
三人此時全都全神屏氣,不發出一聲,眼楮緊盯著那處。
很快的。就像如柳言青所說的一般,那處馬車夾帶著後面滾滾而來的塵土,即刻出現在他們前面剛才站立的荒野上的平地上。
遠在十幾米處的嵐娘與知曉是看清了,那輛讓他們熟悉的不能熟悉的馬車,還有坐在馬車上此時趕車的兩人。
這一刻,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此時的嵐娘回想起,這是與多年前的一幕是多麼相似。當時也是他們兩人坐在外頭趕車,她與姐姐做在顛簸的馬車里頭。最後就只是剩下的是他們四人而已。
多年前的一幕,如今此時此刻就像是在從新上演一般,讓嵐娘的心里無法抑制的恐懼。她的心咚咚得猛然跳。
不。她無法的不去阻止這一切,即使不能幫上他們,那她也要與他們在一起。
這一幕奔騰而來的一群人,抹去了這十一年來的一切,似乎好像命運的火輪,把她又帶到了,她並不想再回憶的現實之中。
嵐娘站起了身來。低頭對那趴在原地瞪大雙眼的柳言青道︰「柳言青,你幫我把知曉帶好了,別讓她出來。」
「娘,娘……」
知曉驚訝與眼前的突變,在她還沒有料到的時候,自己的嵐娘已經做下了決定,往那處,他們原本站立著的原地跑了過去。
知曉 地站起了身來,喊了兩聲,見嵐娘頭也不回,直接就沖過去,她想娘去了,自然她也要跟著去。
知曉把身上的幾個累贅從脖頸出拽了下來,甩手一丟,拋了開去,她也往前面蹦了去。
「這臭丫頭,當我是誰啊,把這麼沉的東西往我頭上砸來。」柳言青抱怨著,如今他身上好幾個重重的包袱,其中一個特別的重。
知曉只顧得往後丟,跟本沒去注意,這突遭不幸的柳言青現在恨聲抱怨也沒用了,那知曉早就跑掉了。
柳言青提在手里,他模了一下,見其中一個里頭的是好多個硬疙瘩,他瞧瞧往前看去,確認那兩母女暫時是不會回頭,他就又低頭快速拆開包袱一看,見原來真的是銀子,他立馬的咧起了嘴角。
他轉了個身,靠在一處低窪旁的樹干上頭,興奮不已,他粗略的數了一下,還真是不少。頓時他的心樂翻了天,眉毛也揚了起來。
不過他又有些不高興的撇著嘴,他站起了身,帶著酸氣的道︰「想不到,這家人,賣地瓜這陣子,錢還真是沒少賺。」
這無比酸氣的埋怨,他眼楮滴流亂轉著,頭也左右擺動,他要尋思著把這個東西藏在一個好地方才成。
這個他要沒收掉!
……
前方馬蹄滾滾,猶如天上的打雷的轟鳴之音,在這寂靜的原野上,響徹喧囂。
劉堅一行人,駛著馬車,從遠而來,後面緊緊隨著他們不松一步的是寶馬箭步如飛的飛馳。
很快,只需用不了再多一刻的時間,後面的半路追隨他們一路而來的人。就會超過他們,把他們堵在前方,讓此時的他們進退不得。
劉堅與喬正著急萬分,眉頭緊鎖。只得揚起高高的馬鞭,抽打在馬匹身上,希望它快點,再快點。
另一輛與他們同行的馬車上的人是劉二瘸。
他駛的這是劉堅給他的錢,在城里車牙行買來的馬車。
原本他還高高興興的想著能與自己的婆娘一輛車,雖然車上還裝載著百十來斤的地瓜,可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是綽綽有余顯得寬敞,也輕松自在。
可是一夕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後面的追兵突兀的猶如天上的轟雷一般狂追而來。在後面窮凶極惡的吆喝著讓他們停下車來。
劉二瘸原本抱著游玩的心,頓時是煙消雲散了,他腳雖然是瘸了,但手上的力氣還是有的,于是在被迫無奈之際。也只有使勁的揮舞著手里頭的馬鞭,與這家人一起逃亡了。
這回是真的全栓在一根繩子上了。
即刻間,嵐娘從灌木林間竄出來。朝那正朝這個方向駛過來的一對人馬奔跑過去。
後面緊跟著知曉,她沒有出聲,也許怕嵐娘發現,讓她回去,就這麼緊隨著嵐娘。在她身後。離她十來步的距離跑著。
嵐娘並不知道,後面還多了一個人來。
後方的知曉模著手上的護腕,咬著牙邊跑邊想。
此時,這里面雖然銀針不少,可是想要即刻的撂倒他們,並不太可能。如果要做的話,就得還靠近才成。
在前方猛然行駛而來的劉堅已經看到了她們,他的心顫,直皺起眉。
此刻見到她們真不知是好與不好,他矛盾。
如果可以。最好是在後面沒有追兵的情況之下與她們踫到。
可是現在怎麼辦,如今讓他們再往回隱藏到旁邊的那處灌木林里,顯然已不可能了。
劉堅與喬正同時對了一眼,他們喊道︰「分開,分開,一人一邊。」
他們的言語此時並不能表達的十分清楚明白,可是在嵐娘往回頭看去時,她是立馬的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丫頭也跟她一起跑了過來。
可是此時要再去怪知曉已經來不急了。她皺眉咬牙快速的往另一旁跑了去。
知曉直接就往前跑,她這一旁的喬正立馬伸出手來,在馬車駛離時,用力的往上一拉,就把她提了上來。
另一邊的嵐娘由著劉堅彎腰一拉,另一只手伸手一抱,也是上了車來。
離他們相聚不遠的劉二瘸,咋舌不已,這要是力道掌握不好,很有可能就要掉落到了車輪下,遭車輪碾壓的。何況這般的速度,想要快手的往上拉一個人,那樣的力氣是要相當大的。
「知曉,不是叫你不要來嗎?」。嵐娘又想要教訓這個女兒。
「我怎麼能不來,那娘你是不是打算拋下我,你們走了,我可怎麼辦。?」
「爹,後面是些什麼人?」知曉一上來就著急的連忙問,她不願意看自己娘對自己虎眼相瞪。
知曉臉上滿頭都是汗,因為跑的太急,她用伸出袖子抹了一把。
「知曉,你快與你娘先進來,進來我與你們說。」葉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掀開了簾子,朝她們招手說道。
葉檀把剛才在馬車絲毫沒有停下來之時,這兩個男人就強拉上她們的一幕看了個清楚。也不得不為這兩人捏一把的冷汗。
現在這對母女還用空的責怪對方。她搖頭不已,這麼多年了,這個嵐娘的性子還是沒有多少的改變。
知曉與嵐娘越過了外頭趕車的兩人,很快的進得了車內。此時的更顯昏暗的車內,這里面還有人,是喬正的一對兒女。喬童與喬瑰。
喬瑰比她的哥哥小上一點,此時這般的情況下,她的臉上有絲的害怕。如今見到知曉與嵐娘掀簾子進得了來,勉強的擠出一絲的笑意來,可是還是抓扯著喬童的胳膊不放,似乎這樣做就能安全些。
喬童見到知曉,咧開了嘴,一臉無所謂此時情況有多麼的緊張,他忙挪出了一點並不大的空間來。沒有辦法,這會是舉家遷走。東西太多,什麼都拿來了。這時馬車里頭,所能坐人的地方並不大。
「他們都是府衙里頭的官兵,這回是真的沖我們來的了。」葉檀低語。說與這兩人听,眼楮里帶著焦急。
原來,第二天,在喬正與劉堅在街上四處打听二妮與慕天時,還是被人給發現了,而且立馬偷偷上報告了上去。
即刻間,府衙里頭的人,還有在外面街道上巡邏的人,瞬間朝著四面八方的方向,直沖向在街上四處打听的人。
劉堅與喬治靠著自己這些年來還沒有荒廢的那點本事。勉強的擺月兌了後面追尋他們的人。于是他們大家一合計,打算現在立馬的就走,人也是尋過了,就是沒見,想是這個跑船的人。應該是走了。
此時是白天,城門並沒有關,喬正就立馬回家招呼家里她的婆子與兩個孩子,帶上早已準備好的家舍,讓葉檀駛著馬車的從城門口的出去。
他們兩個怕被人認出,就讓葉檀把車駛到與劉二瘸約在的了城外頭的那顆大槐樹下見面。
在晚上的時候,趁著守衛松懈之際。他們翻了城牆門,趕到了這里。
此時劉二瘸也在了,這兩天他也沒閑著。中午時分就見這葉檀來了這里,兩人一問就知道是個怎麼回事,與是他立馬的回去,把最後的家當全部運了過來。還捎上了自己的婆子。
第一天他靠劉堅給的錢,在城里買馬車,就開始在半夜里運著山上的地瓜出來,藏到這顆槐樹的附近。
今天中午時分,他是把劉堅家里的所有衣服。給能拿的都拿了出來。正好的踫上了葉檀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就這樣,他們連夜的這兩輛馬車,朝著與嵐娘約定的宛城前行。可是不知怎麼的,還是被人給追了上來。
而且這一波的人,遠比城里頭的衙差本事大,他們個個驅使著健步如飛的馬,從遠方朝他們駛過來。
在車內的葉檀與她們娘倆的簡要把這兩天的事一說,又听得了後頭的轟隆隆的馬蹄聲,車內的每一個人都神情緊張。
十年前,也是這般的場景,可是還沒有這幾個小孩,如今卻是還要加上這幾個小的。
嵐娘不知該說什麼了,葉檀也坐在車內的一角,鬢角有點的凌亂,看了眼坐在車內的知曉,愁著臉,不知說什麼好,現在說了有什麼用,葉檀把視線掉到向車外頭。
知曉坐在喬童的旁邊,緊靠在一起。
車外,劉堅與喬正還是在駛著車,知曉眉頭緊蹙,光靠自己家里的這匹馬兒,駛著車上這麼多的人,肯定是很難擺月兌他們。
就在她有這個想法之時,後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了。
「停車!快給我停下車來!」一聲尖銳響亮的吶喊,劃破車上每一個人的心田。
每一個人,心中都慌了一下,伴隨著他的喊話後,又是一陣接連一陣的此時彼伏在這個聲音之後響了起來。
「娘,我怕。」喬瑰听到車外頭的這一聲拔拉著打嗓子的大喊,瑟縮的躲到了自己娘葉檀懷里,松開了自己哥哥喬童的手,緊抱著她的娘葉檀。
喬瑰此時渾身抖動著。
知曉也開始擔心了,她看了眼自己的娘,見她眉頭深鎖,擔憂無比。
她心里明白了,今天的這個事,是她來到這里最大的麻煩了。
這後面的人估計全是那個王爺給派來的,如果他不來招惹自己,不讓王義抓自己進得牢房,她又怎麼會……
此時的知曉恨不得再在他的身上多射上幾針才好。
「停車,都給我停下,听到了沒!」
車外的吆喝聲不絕于耳,一聲高過聲,由著其中一個人的帶領,後面的人,就在馬背上全部的囔開了。
這個聲音很清晰,他們的人此時就在外面,離得他們是越來越近了,剛才知曉上車時還有一段的距離,現在是估計只要打開掀開窗簾子就能看到了。
車內的人,都不會在此時,讓外頭的人看清楚里面的動靜。早已在听到他們喊話之際,葉檀就立刻把兩扇窗戶上的簾子給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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