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城,佟羅月五年半之前,給佟壺恩買下的一處別院內。
佟壺恩一大早的從集市回來,手里拎著一籃子菜,另一只手里,拎著一條還在甩尾的魚。
「出來,都出來。」佟壺恩在院子里大喊。
「老爺,是何事這樣的高興?」先急著跑出來的是一個已經像中年婦女的大妾。
佟壺恩朝她白了一眼,似乎一臉不願意見到她,臉上的神色厭棄無比。
隨即,緊跟在佟壺恩身後出來的就是當年佟府里的二姨娘了。
二姨娘沒有問話,卻身形朝前走著,慢慢越過了大妾,站到了佟壺恩對面,伸出手來,接過佟壺恩手里剛去早市買的菜。二姨娘打算先拿到廚房放起來。
「先等一下再進去,等一下。」佟壺恩說。眼里冒著金光。
「老爺何事讓了你如此的高興。」柳姨娘笑著。
「咱們的財神爺回來了。」佟壺恩說完哈哈大笑。
「財神爺?」大妾與二姨娘都听不懂,愣神在那里。
大妾心里還在盤算,這老爺是不是因為這幾年來窮過頭了,已經開始一反常態起來。
「哼,都是蠢笨的,就是那佟羅月回來了。我今天去菜場……」
佟壺恩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妾立馬臉上的神色比佟壺恩更加的興奮無比,大妾立即就截斷道,帶著顫音︰「那女的是不是去自己買菜了?想不到這五年多來,她也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大妾心里美滋滋的在想。她也似乎是完全就忽略掉了。剛才佟壺恩嘴里的「財神爺」三個字。
佟壺恩對于這個多事的大妾,這幾年來,日漸的冷落,這也不是沒有原因。誰讓了大妾實在的是不像話。
這幾年來,二姨娘的臉上是完全不再把大妾當成對手來看,因為她完全是已經不夠格了。
「老爺你慢慢說。」二姨娘扶著佟壺恩讓他進去。打算喝口水再讓他慢慢的說。
「哎,哎。我得先喝口水,我是剛得到消息跑回來的,我打算是先告訴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主意,這一回我可不敢再那般莽撞的找上佟羅月去了,上次……」
佟壺恩說到這里。拿眼去看那個被自己剛才堵在門口,此時不敢進來的大妾。佟壺恩往地上啐了口。這個事他是越想越是感覺到晦氣。
「你別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給我滾遠點。」佟壺恩直接就不管不顧的對大妾爆粗口,他現在是見到她一眼。心里就煩。
二姨娘見到被趕走的大妾,嘴角稍顯彎了起來,轉頭不動聲色的道︰
「好了,老爺你別這麼上火,你先說,現在大小姐是不是在佟府呢?」二姨娘阻止,同樣,她也想到只有這個可能性,估計是今天這個佟壺恩是又遇到了佟府里這些年來。一直都與他通消息的下人。
「是啊,听老王講,前天佟羅月就回來了,不過昨天才到的佟府。」佟壺恩說。
二姨娘眯眼,看了眼那還在外頭縮頭縮腦的大妾,佟壺恩立即又是大聲喝罵︰「你這個蠢婆子。還不給我滾開。再鬼頭鬼腦,小心餓死你。」
二姨娘見到外頭沒有人了,才睨視著佟壺恩︰「老爺可是忘了,凌迪卿可也是前天在府里突然的被燒死的。」
「是啊,不過,這與我們要尋佟羅月的事,也沒有關系了,凌迪卿那畜生,可也不是個好東西,這些年來,我還是他老丈人呢,可是你沒瞧見他上過我這里給過我錢?」
二姨娘笑,這個佟壺恩也真是的,想得可真的是美。凌迪卿早以是與佟羅月五年之前和離,甚至佟羅月是听說帶走了一切的嫁妝,傻瓜才會再想到佟壺恩這里來。
「老爺,我只是感覺有些的奇怪罷了。」二姨娘看著佟壺恩。
「這個事,你可別再往此動腦筋,我這幾年來想過了,不能與這丫頭對著干,你瞧,她的性子早已不是從前,心狠著呢,自從那的臭婆娘和她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孽障做出來的事後,我這個財神爺女兒就立即搬走,也同時停掉了給咱們這每月五十兩銀子的花銷,這一切的算起來,都是這個臭婆子和她女兒弄出來的蠢事。」
二姨娘看著佟壺恩,想不到這幾年來,他都有這樣的一層覺悟了,真不容易啊。「老爺說的是,只是,這一次,咱們如何的去接近她呢?」
二姨娘看著佟壺恩輕聲說。
「這個事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佟壺恩沉著嗓音說,眼里精光一片。
「這幾年,我是想明白了,靠我那個兒子是完全靠不上,你瞧見他哪有一次來過我這里,或者來看看看,就是我病得躺在床上,他們還不是照樣的不管不顧。」
佟壺恩說到這里紅了眼,現在這幾年下來,他算是什麼都看清楚了,也沒有了那般好斗的心氣。
要說以前是不願意從佟天帷這里下手,多少這也是他自己的種,何況還是他至今唯一的一個兒子,還是獨苗,想著要說哪一天,自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還要靠他幫襯一下,可是……
佟壺恩算是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自從病好了之後,他也改掉了以前大吃大喝的壞毛病,既然是沒有了佟羅月每月給的五十兩銀子,那他也是有辦法賺來的。
這個辦法,就是,佟壺恩先把府里的唯一兩個奴僕都轉手賣掉,往後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來做,而且,他緊接著就是給佟玉兒尋了一戶人家,這一對母女必須分開。
再接著,佟壺恩又有一系列的大舉動,這舉動是佟壺恩把自己這府里的人,一共三人,佟壺恩,大妾,二姨娘,還有一個自從搬到這里後,倒是安生的沒有出過任何岔子的三姨娘,聚集到一個院子,他們四個人住到一起,然後佟壺恩就到外面去找租客,他打算把外院幾間房子轉手租掉。
這樣一來,佟壺恩就每月就有足夠他們幾個人生活的日常開銷。不多,但省著點也是夠了。
佟壺恩有時,也對自己常常自我解嘲說︰我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這一切都是暫時的。
可不,這話讓了佟壺恩說對了,在他做出這一番的大舉動的幾年後,他盼星星盼月亮,可不是讓他等到了佟羅月回來的消息。
「這一次,我不會再那般沖動了,失去這一次,我也沒有下一次這樣的機會。」佟壺恩說得很認真。
……
一天之後,陽陵城里面的凌府里。
凌迪卿的老娘,辦完了凌迪卿的喪事,就開始盤點,或者說的開始在府里,到處尋寶貝了。
她先是把一些沒有燒掉的字畫,都歸攏到了一處,這些畫她是不認識,但她听人說,這些都是好東西,可不,她都要收好,藏好。
可是,老天像是和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除了這些,凌府里其他的地方,她都尋了一遍,到處都沒有藏錢,只除了一些擺在明面上的裝飾瓷器書畫而已。
凌迪卿的老娘,她是知道的,她平日里見到凌迪卿最愛呆的地方就是這一個院子,尤其是在這個書房里,他駐足的時間最久。
顯然,這讓凌迪卿的娘感覺了什麼,她認為這里一定是有金銀,她認定了這里面必然是藏有寶貝。
接下來才是她最適合干的活。在那處書房的廢墟里面,她扛了一把鋤頭,一臉勢必要挖出金銀的氣勢,從一大早上就開始在這處廢墟里面開始刨地了。
凌府里,此時住著的,只有當初她從鄉下帶來,說是以前就給凌迪卿訂下的一個媳婦,和已經快要七歲的孫女。
可是,又是一天的下來,凌迪卿的老娘,精神抖擻的在凌迪卿那處被燒得焦爛不堪的房間里,挖地三尺都沒有尋到一點凌迪卿藏錢的地方。
凌迪卿老娘不甘心,也不願意讓旁人來接手干這個活。她生怕有人趁著這個空擋,把錢給卷走了去,所以,原先那幾個凌迪卿府里的下人,都讓了這個老婦全打發賣得干淨。
凌迪卿的老娘,原本就是一個鄉下來的老婦,那帶來的女人,說是她給凌迪卿尋的媳婦,也是鄉下來的,既然都是鄉下來的,那豈有不會干粗活的,所以這一切對于她們兩來說,完全就不是問題。
可是兩個人,自從給凌迪卿辦好喪事,就一直守著的這一所大宅子里面,卻是沒有一點的發現,連一點點銀子的影子都沒瞧見。
「這混蛋,錢到底是藏在哪里去了,死了都不安生!」
滿是憤恨的話,臉上全是一片扭曲了的郁怒,嘴里爆粗口的是,平日里誰也沒有料到的,所謂凌迪卿老娘口頭上說給凌迪卿尋的這個媳婦。
「你別著急,他死都死了,還擔心錢長腳自己走了不成?」老婦兩鬢雪白,一臉冷颯,手里拿這一把鋤頭,這廢墟里面使勁刨。
她們兩人的旁邊,端坐著一個小女孩,一個小板凳擱在平整的空地上面,嘴里叼著吃的,偶爾時不時的跑到廢墟里面幫這兩人一起尋模一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