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白配倉伊 第2章

作者 ︰

瑤白半靠著依在煙雲山莊的大堂橫梁上,看著堂下的人來人往,賓主盡暢,不由得嘖嘖稱奇,不知這煙雲山莊莊主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場面忒氣派,連她阿爹的壽宴也比不上。

兩個時辰後,瑤白再次暗暗稱奇,江湖人就是不一樣,原來每個賓客到來的模式是固定的,先是有人大喊某某某到,然後莊主與某某某互相恭維一番,某某某再祝賀一番,再然後某某某命人抬所謂的壽禮即一個大箱進來,禮畢再互相恭維一番,最後某某某上席就坐,這才算完畢。

誠然氣派歸氣派,不一樣歸不一樣,然而比之她們不夠氣派的瑤光族還是少些樂趣的,瑤白記得今年瑤真他爹做壽辰時,單是瑤竹老爹送的那壺酒就百里飄香了,更遑論其他人表演的絕手活技送的奇異寶物,怪不得倉伊從開始到如今連哼都沒哼一聲。瑤白看著下面舉堂歡興的場面,打了個哈欠,近來倉伊嗜睡的陋習傳染到她了,心中月復誹它幾句,沒有得到回應,瑤白覺得甚是無趣,眯了下雙眼,真心覺得這莊主的壽宴忒看不下去了,準備閃人。

瑤白心中再次將瑤竹老爹月復誹個千千萬萬遍,他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誆他們十幾歲的女圭女圭也不害臊,可是瑤白素知瑤竹老爹雖然嗜酒歷來也不騙人的,有緣人那個就是最好的說明。瑤白不由得暗自揣測,難不成是長老們讓她出山時開錯門了,這個江湖不是瑤竹老爹所說的那個江湖?也不是阿哥瑤真出去混的那個江湖?出山這三個月她一路走來愣是沒看見瑤竹老爹所說的英雄救美、擂台招親、繡球招婿這等美好的事,也沒遇著賣身葬父、惡霸搶親這等精彩的事,更遑說遇上她阿哥與瑤真了,連听都沒听到他們的名字,委實讓人懷疑長老們開錯了門,畢竟在出山這檔事上確實讓瑤白莫名其妙外加汗顏的。

自從瑤白她哥上了十五歲,幾乎每天拉著瑤真去打長老,然後拖著腳蹣跚回來,第二天再去打,再拖著腳蹣跚而回,瑤白從不知原來他們家也繼承著這麼勇敢的魄力,因而她再次為她阿哥的風采折服,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阿哥瑤墨和瑤真在那第二年後,即是他們十六歲時打贏了守山長老,雖然兩人最後被打得動都動不了只有喘氣的份,但畢竟還是打贏了不是?在阿哥與瑤真出山後,瑤白時刻都盼著十五歲的到來,但顯然她阿爹體會不到年輕人的心思,縱然他也曾年輕過,阿爹一直不讓瑤白去打長老。今年她哥和瑤真回來給瑤真他爹做壽時還笑話她沒個幾十年跌定出不了山,害得她差點翻臉不認哥,于是乎三個月前瑤白瞞住她爹提著倉伊去找長老,她才剛亮出劍,那個通向外面世界的神秘門竟自動開了,根本用不著前輩們說的要讓長老們煞費苦心地開,門既然開了,長老們自然不會攔住她,瑤白樂得輕松地出了門,還暗自贊嘆倉伊做得好。現在看來這麼輕易出的門,興許真的是長老們誆她了。

就在瑤白考慮要不要回去找長老們重新來一遍的檔口,一絲絲綿長的蕭音飄過來,磅礡激揚,纏綿悠長,忽然令瑤白一會兒想起第一次跟她哥出去撒野時的喜悅與興奮,一會兒又似經歷她帶著瑤佳去偷喝瑤竹老爹釀的酒那種無與倫比的激動,饒是瑤白對音樂一竅不通也听得這蕭音甚是入心。瑤白轉頭一看,一個甚是可口的素青衣人正在吹著簫,再仔細一看,唔,模樣也長的甚是可口,比之她阿哥好上兩分瑤真好上一分,雖然遜色倉伊幾分,可它是做不得數的,是以就瑤白的觀點來看這個男子很是符合她娘所說的好男兒標準,用她自己無比簡潔且貼切的形容,那就是可口!

一曲終罷,余音稍消,堂上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及一遍遍叫好聲,只見那莊主上前朗聲道︰「听聞巍南山的南青派擅長音律,可由音控人,今日老夫有幸得于公子獻上一曲,實是令老夫大開眼界,快快請上座。」

堂上一陣議論一遍噓唏。

那素青衣男子面不改色稍稍謙虛一番,正準備就座,忽然一直跟著莊主迎客的那個青衣女子突兀地走過去,對著跟在那素青衣男子身旁的另一青衣女子傲然道︰「你就是鈴沐?傳說中那個南青派第一女子?我先來領教領教!」

不等對方應話,那青衣女子嬌喝一聲已拔出劍沖了過去。形勢急劇轉變,瑤白心中大聲喝彩,甚是興奮,太久沒見人打過架了,也不知江湖人打架是怎樣的,瑤白站在橫梁上眼勾勾地望著下面,期待得滿眼露出星光。

形勢卻再次轉變,另一青衣女子沒對上,倒是那個素青衣男子拿著玉簫做兵器就與那沖過來的女子打上了,那男子還邊打邊道︰「姑娘莫要難為沐兒,她不會武功,于某代她與你切磋切磋。」話剛落下,他幾個轉身就已把那青衣女子的劍用玉簫給挑飛了,打在大堂的雕花大柱上,穩穩地顫了幾下,大堂一時鴉雀無聲。

那青衣女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跺腳就掩臉跑向了內堂,莊主忙道︰「小女不懂事,給于公子添亂了!還請于公子莫怪,快請上座!」那男子依然面不改色也不推搪就準備就座了,堂上又是一陣噓唏。

瑤白目瞪口呆地看著,覺得甚是不過癮,這就完了?要知道她可是四年沒打過架了,自從阿哥瑤真出山而她又把瑤佳打趴後,就沒什麼架打了,先頭她還想著就算她不能打,看看過癮也好。這會眼看那素青衣男子快走到席桌邊了,瑤白腦門一熱,迅速抽出倉伊劍躍身而下,用阿哥教她的江湖知識學著江湖人語氣道︰「我來跟你切磋切磋!」話畢,再次提起倉伊顧不得它反對,迅速躍起沖向那素青衣男子。多久以後,瑤白都把這稱為命中注定的緣分,而倉伊總是淡淡地瞟她一眼,評價︰孽緣!

那男子反應倒是很快,仍是拿著玉簫以自身內力接了瑤白一劍,兩人對拆十幾招,遂即躍上了對面的屋頂,堂上眾人雖不知發生什麼事,既然有熱鬧可看,是以還是很興奮跟著過去觀看,甚至有人大聲叫好。瑤白看著對方仍可輕松接下自己的倉伊劍,心下開始著急了,雖然多年來的練習提起這把巨劍已經毫不費力,但就兩人體力的懸殊來說,就這樣下去不定很快她就要輸了,而且那人隱隱已有壓過她的趨勢。

其實瑤白不知道,那素青衣男子也打得很吃力了,而且心中還很是震驚,正暗自納悶著江湖上什麼時候多出了她這麼一號人,能接過他這許多招,他推算過當今江湖上四公子中的其余三公子和火炎門門主及近年來新崛起的紫蘭山莊莊主還有一些隱世老前輩能與他匹敵外,如今是找不到什麼人與他這般切磋了。

這時瑤白心底已暗暗叫苦,現下已沒有先頭的沖動,想到第一次闖江湖的第一架就要輸了,委實是丟臉丟大發了,不說她阿哥和瑤真怎樣笑話她,指不定連好不容易收服的小跟班瑤佳也會嫌棄她,這會只能指望倉伊了,瑤白在心中向著倉伊大呼求救,倉伊劍愣是顫都沒顫一下,還是黯淡的墨青色,鈍而不利,讓瑤白這等嬌小的人舞起來委實有點怪異。

頃刻,那素青衣男子已欺身上前,玉簫直指瑤白的手腕,瑤白一慌,忙退後幾步,心中急急向倉伊祈救,腦根靈活一轉,心中小人立馬指天直發毒誓永不叫倉伊做小伊了,讓它快幫幫忙。頓時,墨青巨劍緩緩綻放暖光,凌厲的劍氣直逼那男子後退,瑤白一見樂開了懷,終于求來了這尊菩薩,但同時忍不住暗自月復誹了它幾句︰「這臭倉伊,忒小氣了,竟真的因為小伊這可愛的名字生那麼久的氣,它還不是一樣叫我小白!」可是她太過得意忘形,竟忘了她與倉伊是意識相通的,這還沒月復誹完,倉伊已慢慢淡了光,瑤白咬牙,心中討好地再次向倉伊求救,並大大地恭維贊揚一番,瞬間倉伊又回暖光,唉,真是的,到底誰是誰的主人啊!

很快,瑤白揮著墨青色倉伊巨劍直逼那素青衣男子後退連連,再過幾招,現下瑤白開始輕松起來,因為在打的不能算作是她,已是倉伊了。瑤白一個轉身,倉伊直刺過去,那男子被逼得無路可退,遂抬起玉簫想再次以內力抵擋,料不到「 」一聲,玉簫斷了,倉伊順著直逼上前,停在那男子的咽喉處,多一分即斃命。

堂上再一次寂靜得只听見喘氣的聲音,每個人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瑤白甚是興奮,這下委實威風了一番,想著回去這等風采無限的事得給瑤佳做教本,是以瑤白一直揚著嘴角微笑連連,只是她不知這笑讓人怎麼看怎麼毛骨悚然。那個叫鈴沐的青衣女子首先反應回過神,一聲驚呼,接著紅著眼奔了過來,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那素青衣男子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轉而對瑤白道︰「姑娘武功高強,于飛青認輸了,不知姑娘師承何處?芳名幾何?」

瑤白止住笑,怔了一下,料不到這男子這就認輸了,以往她與瑤佳打架,不把瑤佳打趴三次以上那妞是不肯認輸的,她阿哥和瑤真打架,怎麼也得被瑤真打倒四五遍直到動不了才認輸,是以瑤白一下子倒也不知怎麼做了,而且那男子還直直地問了她名字,出山這麼久還沒人問過她的名字,這委實讓她有點不好意思。瑤白瞧著那叫于飛青男子的臉,先頭紫青紅白交替的臉色已經恢復回蒼白的面無表情了,可是眼楮卻一直死死地盯著他頸邊的倉伊劍,瑤白順著他目光停在倉伊上,臉一紅,訕訕地收回了倉伊,再訕訕道︰「瑤白,我叫瑤白。」

瑤白的話剛落,就有人無意識驚呼︰「啊!她叫瑤白!竟是姓瑤的!」

一小子再驚呼︰「姓瑤的?!不就是天山門的!」

一光頭的中年人接話︰「是啊!听說天山門的個個武功絕頂,每個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高手啊!如今看來傳聞當真不錯,連當今四公子中排第二的玉簫公子也輸了。」

一美貌徐娘再接話︰「不錯,但听聞天山門一直遁門隱世,不參與江湖,而且每個人都行蹤不定,神秘莫測。」

一長須老者再接話「唔,上次瑤姓出現在江湖上已有二十余年了,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還可以再見天山門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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