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皇後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作者 ︰

一名親衛抬起頭,純黑色的眸子帶著幾分恭敬看了看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那沉默的帝王。‘皇上的照顧方式,恕我們銀衛不敢恭維,不過,這宮里太過冷清了,多點熱鬧也無妨,‘親衛淡淡說著,口中禮貌,眉宇之間卻無半點恭敬,‘只是不知道會驚動皇上,是我們銀衛的不是。‘齊嘯天凝視著那說話的親衛,不卑不亢,不溫不火,褪去了剛剛拼殺時的渾身戾氣,竟也沉穩如斯。一抹濃烈的火焰在胸膛中漸漸燒灼起來,那帝王鷹犬般的眸子里流露出幾分欣賞,唇角有著淡若秋風的笑意︰‘太子身邊的人,果然各個不同反響。‘一句戲言,卻字字帶血一般,有著銳利的鋒芒。這一場戰爭,仿佛從這一刻就開始沸騰,連空氣中都隱隱散發著肅殺的味道。

他的心里騰起濃烈的獵殺氣息,自從繼承儲君之位後,他太久沒有過這樣嗜血的感覺,銳利的眸子看著眼前俊逸邪魅的男子,他知道他讓人驚駭的羽翼正在緩緩張開,以一種狂妄的姿態來向他宣戰。‘父皇見笑了,他們不懂宮里的規矩,難免有沖撞,還請父皇莫要責備。‘齊駱冰深邃的眸子里帶了淡淡的淺笑,神情恍然如同神祗一般,語氣邪魅而幽然,‘再說父皇連我都可以忍,又何況是他們呢?‘清淺的尾音消失在濃郁的暗夜中,化作流螢,幽然而自在地繚繞起來。

‘呵呵這事倒也沒什麼,太子好好休息,明日參政殿,朕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露出最後一抹淺笑,齊嘯天緩緩背過手,走出了崇華殿。身後,一群宮女太監躬身尾隨,宮燈漸行漸遠。銀色的親衛軍這才低下頭,看著手里帶著零星血絲的劍,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太子殿下,我們是不是沒有做好?‘他們分明看到那男子眼眸中透露出的短暫的陰冷和肅殺,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味道。一抹淺笑蕩開在唇邊,齊駱冰收回了目光,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留下一句淡淡的︰‘誰說的?你們做的很對。‘絲絲縷縷的詭異,蕩開在空氣中。銀色的身影站立許久,看著那男子走進了殿里,也紛紛尾隨而入。

此時的暗夜中忽而飛過一只灰羽的鳥兒,帶著啞聲的嘶叫盤旋在了崇華殿的上空。肅殺的營帳內,宴鷹如鷹犬般的眸子盯著那副將,粗獷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卻更顯猙獰。副將喘息未穩,索性坐了下來,緩緩說道︰‘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們雖然模不到齊駱冰的蹤影,但總是可以抓到他的些許弱點,在戰場上,為了勝負,將軍應該不會在意用這點手段把。‘胸膛前深深的傷口滲出鮮血,宴鷹粗眉凝起,用棉布草草裹住,情緒漸穩,斜睨著那副將︰‘你說他曾經連日趕回皇城,為的是什麼?‘副將笑笑,聲音卻愈發平緩沉靜︰‘一個女人。‘

忽而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冷。從脊背,到手臂,再蔓延到全身。周圍是有些喧鬧的場景,打了勝仗的將士們在把酒言歡,在帳篷中暫作休整的傷兵們臉上也洋溢著興奮的笑意。白皙的縴指將最後一圈棉布裹在傷兵的胳膊上,萱兒微怔,像是感覺到那陣莫名的涼意,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甚至忘記了手里的動作。

‘萱兒姑娘,好了麼?‘傷兵是個憨厚粗獷的漢子,卻也受不得這樣絕美的人兒凝視自己的胳膊這麼久,于是紅著臉啞聲問道,渾身緊張得繃起來,不得動彈。澄澈的眸子輕眨兩下,萱兒終于回神,嫣紅的唇瓣顫動兩下,吐出幾個字︰‘對不起,就快了。‘這幾日的冰冷城,似乎愈發的寒冷了。

剛剛從勝利的戰場上下來,士兵們興致高昂,說著下一次一定不再做純粹的抵抗,而是要乘勝追擊,要將明靖的軍隊趕出齊國的國境!氣壯山河的高談闊論,她安靜地听著,澄澈的眸子宛若清冽的山泉,三千青絲散落在雪白的披風上,是軍營里最耀眼柔美的一抹嬌嬈。仿佛都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士兵們個個都對她尊敬又禮貌,有時候臉紅得不敢直視,偷偷瞧一眼,心里也驚嘆,唯有這樣的傾城之姿,才配得上他們心里那個宛若神祗的男子。

這樣嚴寒的冬日,雪村必定下起了厚厚的雪,而冰凌城里的蕭瑟與寒冷仿佛被這種氣氛所融化了,帶著勝利的盎然暖意充盈了整座城池。她有時候會忍不住抬頭望天,想著現在的南國以南在發生著什麼,眉頭微蹙,想得入了神,睫毛都許久不動,那樣邪魅俊逸的男子總是恍然就出現在腦海里,縈繞著不肯離去,好不容易從那胡思亂想中掙月兌出來,目光所及之處卻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屬于他的雪村,屬于他的戰場和軍營,屬于他的勇敢將士們,屬于他的堅固的城池,甚至是那一面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戰旗。于是那思念就更加濃烈,變成了瑩白色纏繞的絲,將她整個人都裹縛在里面,甜膩而磨人。恍惚之間身邊跪下來一個身影,是濃烈的紅色,白皙的臉上卻是寧靜如水的淺笑。

‘不是說讓你在冰宮嗎?怎麼又跑來軍營?‘精靈般動人的女子,仿佛瞬間就蛻變得溫婉而堅強,紅翼將那傷員的胳膊小心放好,轉頭看著她,幽幽的眸子里像是笑,卻又寧靜得不像她。她知道雪歌也就是如今的紅翼恨楚天雪,不知道有多恨,但卻知道紅翼那樣血性灑月兌的女子,提起楚天雪卻是完全失控的模樣。紅翼的手猛然抖了抖,像是心底最柔軟也最疼痛的領域被觸及,她清冷的眸子里閃過劇痛的光。

她曾無數次想起那個明媚的少年。在她還被喚作雪歌的時候,她是皇宮里一枚閑置的棋子,等到太子殿下有一天終于用到了她,她便義無反顧。可是,她偏偏遇上了那個少年,輾轉、糾纏、追隨、抑或是與生死擦肩,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有感情,卻最終還是有了。在天牢的時候,她死撐著那一口氣不松開,就是為了能和他一起逃出去,可是當他們真的逃出來了,他卻已經不在。那個荒涼的原野,埋葬的,何止是那個少年耀眼奪目的魂靈?那里還葬送了她一生的愛戀!她如何能不恨!那些痛,太濃了,太烈了,她不知道怎樣止痛,就唯有恨。她最想要守護的東西已經不在了,用恨來支撐下半生的生命,也威逼不是一種解月兌。那個嬌縱蠻橫的公主,,那個嗜血殘暴的皇帝,她在他們身上加諸了太多的恨,不可遏制,更無法消除!極力克制住雙手的顫抖,紅翼(也就是雪歌)看著那已然沸騰的藥汁,雙眸掃視過偌大而蒼涼的軍營,唇邊浮起一抹淒然的笑。

「你是在怪我嗎?」。萱兒看著雪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怎麼會怪你?‘她輕輕開口,用最清澈的嗓音,也最露骨的恨意,‘用她的命來換太子殿下的整個軍營,很值得,但,我對她的恨是我自己的事,如果這一場戰爭之後她還是沒有死,那我就自己去取她的性命。與旁人無關,我只為了絡景哪怕就只為了絡景,她也該死。‘紅翼說得微微切齒,眸子里卻溢滿清冷的淡然。她心底的那些東西,像明鏡一樣,沒有必要對任何人隱瞞。萱兒緩緩攥緊掌心,感覺劇痛在心底轟轟烈烈地碾壓過去。紅翼可以這樣露骨地表達自己的恨,而她能夠做的呢?就只有將那個少年的尸骨埋在雪山上,祈禱他能夠喜歡那個仙境般安然的聖地嗎?

晶瑩的淚水潤濕了眸子,她月白色的錦袍在凜冽的風里顯得無辜而淒美。願那個遠在天邊的男子會知道她此刻的掙扎與心痛,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會讓他的將士們倒下。白皙的小手伸出去,她淺聲低喃︰‘藥煎好了。‘

偌大的冰宮里,靜謐無聲。風翼走在回廊之中,微微蹙眉,腳步卻沒敢停下。身後,冷墨痕緊緊跟著,俊逸的眉宇間有著詭異的安靜,輕搖的紙扇像是醞釀著什麼情緒,隱隱不安。走到一扇門處,風翼停下來。‘她就住在這個房間,不過,好像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出來過了。‘風翼淡淡開口,壓下心里隱隱的疑惑,伸手想要推開門,卻被冷墨痕的聲音打斷。‘在這里,她一個人?‘清淺的問句,不帶任何的質疑感。風翼手頓住,冷峻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寒光︰‘要讓你失望了,冷將軍,冰宮不是皇宮,並不是每座宮殿都住著貴人,也不必每個地方都需要保護。而且,前不久宴鷹將軍的密軍已經在這里開過一場血戰,殿下應該慶幸貴國公主沒有被當作冰宮的人被殺死,當一個劍下冤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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